朝陽納悶了,她又沒指名點姓,那女人怎麼知道?這世間的矮胖男多了去了,她怎麼就一口咬定是馮彪,難道這女的跟馮彪很熟?要麼就是馮彪花名在外,但凡這種猥瑣的事都能跟他沾上邊兒。
朝陽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結果那女人就跟瘋了似的衝出去,走到不遠處的包廂推門就罵,“姓馮的,你個不要臉的,敢揹着我在外面找女人,說,你剛纔在停車場裡跟哪個妖精在一起鬼混了……”然後下面就是一長串罵人的話,還有接二連三摔碗的聲音,可想而知那女人的脾氣有多暴。
馮彪的老婆,朝陽多少也聽說過一點,是金龍幫老大錢正林的女兒錢嬌,當初馮彪還什麼都不是的什麼,錢正林真沒少幫他,那個時候馮彪真是拿錢嬌當祖宗一樣的供着,一是因爲需要她這層關係幫忙,二是因爲那個時候他什麼也不是,只能算是虎幫的一名成員,就連半個領導都不算,雖然他是馮嘯的大兒子,但是馮嘯本身很薄情又多心,根本不會把誰放在心上,所以對他幾個兒子也一直壓制着,就怕他們造反,奪了他的位置,那個時候的馮彪就算想找女人也沒那實力啊,誰看得上他?
現在馮嘯被抓,馮彪明正言順地做起了主事,雖然說只是代勞,但上位是遲早的事,今時不同於往日,馮彪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在外面找女人了,錢嬌當然生氣,前一陣子聽閨密說在路上看見她老公跟個不認識的女人站在一起,好像還挺親密,當時她還不信,但今天聽個陌生人這樣一說,她頓時就懷疑了,難怪剛纔跟他打電話問他怎麼那麼晚來,他還支支吾吾的,原來是有小妖精啊!
錢嬌當大小姐當慣了,再加上馮彪一直倚仗她家的勢利,所以對他更加肆無忌憚,根本不把他當老公看,完完全全把他當成奴隸或傭人,在她眼裡,馮彪就是低她一等。也難怪馮彪在外找女人,家裡有這樣的強勢的老婆,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在場吃飯的還有馮彪的幾個弟弟,結果馮老大被老婆追着打,馮彪這臉真是丟到家了,男人氣的臉都黑了,順手抓起一隻盤子狠狠往地上一摔,怒吼一聲,“夠了!”
錢嬌先是愣了一下,隨及兩手拍腿哭起來,跟個潑婦似的,指着馮彪的鼻子罵,“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求我的嗎?現在你剛當上主事的就爲了個小妖精兇我,我…我回家告訴我爸去…嗚嗚…”
其他幾個兄弟弟媳表面上在勸兩人,實際上是在扇風點火,虎幫主事的位子誰不盯着呢?他們夫妻倆最好狠狠的吵,散了最好,對其他幾個兄弟絕對是有利而無害的。
馮彪真要被氣死了,其實他脾氣也很差,以前要不是礙於錢家的勢力,他纔不會低場下氣把她當祖宗一樣供着,既然現在他敢找女人,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天,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
他看着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個個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裡的火氣頓時就騰騰往上冒,大手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說道,“你去告訴你爸,現在就去!哼!”丟下這句話,他就氣沖沖地摔門離開。
錢嬌哭的跟什麼似的,衝着門口喊,“姓馮的,你會不得好死的!哪天我非逮到那個小賤人不可,讓你們做同命鬼!”
這邊幾個兄弟彼此看一眼,分明是在嘲笑,七嘴八舌地慫恿道,“嫂子,你別這樣說大哥,你越這樣說他就越會找女人,還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就是就是,大嫂,你要是去告訴錢老大,大哥不定就跟你離婚了呢,還是不要說的好。”
錢嬌越聽越氣,砰地摔了只碗,狠狠擦了把眼淚吼道,“離就離,誰怕誰啊!”
這邊鬧騰的要死要活,馮彪真是要被氣死了,出去就翻通訊錄,他現在急需要找個女人安慰,翻來覆去他還是撥通了王卓婷的號碼。
王卓婷正好也沒走遠,正在附件做美容,聽金主招喚,高興的跟什麼似的,趕緊讓美容小姐草草了事,按着馮彪說的酒店地址找了過去。房門一開,她就被拽了進去,馮彪找她過來真就是爲了發泄的,狠狠的要她,完全把她當成發泄工具,他在錢嬌身上沒辦法得到的征服快感,在王卓婷身上都要一一討回來。
王卓婷疼的咬牙,卻還不得不裝出一副享受的樣子,末了,還摟着男人的脖子說,“親愛的,你真厲害。”
其實王卓婷對這事多少有點陰影,王智之前對她的羞辱她不可能那麼快忘記,但爲了討馮彪的歡心,她不得不克服恐懼,去適應這個男人的那點變態的征服欲。
馮彪心滿意足地抱着美人,心裡稍稍解氣,還誇王卓婷善解人意,把王卓婷哄的嬌笑連連。
王卓婷眼睛一轉,趴在男人懷裡柔聲地說,“親愛的,我剛纔在停車場裡看到了我的那個姐姐,她開着澤少給她買的車,還在我面前炫耀呢,氣死我了。”
馮彪一愣,抱着懷裡的美人說道,“停車場裡?那我們接吻,她也看到了?”
王卓婷原本是想說車的事,想讓馮彪給她也買一輛,結果這男人卻把重點放在這上頭,她恨恨地嗯了一聲,又氣憤地說道,“彪哥,她還說你有家室,不敢把我往外帶,怕被你老婆看見,我還說呢,彪哥是那種怕老婆的人嗎?”
馮彪冷冷哼了一聲,他說怎麼錢嬌知道的那麼呢,原來是那女的在裡挑事啊!男人挑着王卓婷地下巴盯着她看,眼神沒有一絲溫度,看得王卓婷心裡直打鼓,抖抖索索地叫了一聲,“彪,彪哥…”
馮彪最喜歡女人在他面前唯唯諾諾,那種變態的心理完全是被錢嬌給練出來的,王卓婷正好就是這樣的女人,剛好滿足他那點變態的心理。馮彪看着懷裡瑟瑟發抖的身軀,陡然壓上去,對王卓婷又是一翻折磨。
晚餐結束後,成澤傲摟着朝陽先行離開,實在是受不了赫連暢裝孫子的樣,看着就眼疼,那傢伙純粹是自作自受,夏柒不在的時候裝大爺,一回來就裝龜孫,有他那樣的嗎?
兩人往人行道上散步,後面的車輛慢吞吞地跟着,每回他們壓馬路的時候,最苦的就是阿桑他們,看人家夫妻談情說愛,他們還得裝成什麼都沒看見,否則,不定那雙吃人的眼睛就能看過來,然後趁着某天他心情好或不好的時候把人折騰個半死。
柿子伸頭看前面兩人,頭也不回地說,“哥,你說老大爲什麼會喜歡那個小丫頭呢?我怎麼就沒看出那丫頭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阿桑躺在後座捏眉心,眼都沒睜開,直接伸手拍柿子的頭,柿子正好趴在玻璃上,結果頭就被撞出一個包來,疼的他嗷嗷直叫,“哥,你幹什麼呀!你打到我了!”
阿桑真是懶得理他,就沒見過這麼蠢的人,結果人柿子還趴在那說呢,“那丫頭除了長的還行之外,脾氣又差,還老是對我們老大還大呼小叫的,你說老大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啊?…哎哎哎,哥哥哥,你別拽我耳朵啊,疼,你幹什麼呀,嘶…”
阿桑真要被他氣死了,這蠢貨能不能再二點?老大喜歡什麼類型的管他毛事?還有,丫頭是他叫的嗎?還一口個丫頭的,他還嫌自己闖的禍少啊?
柿子邊揉耳朵邊不滿地小聲嘀咕,“我也就說說,老大又聽不見…”
阿桑看也不看他就面無表情冷哼,“你再廢話就給我滾下去!”
柿子終於閉嘴了,隨後哼哼嘰嘰掏出遊戲機在那打遊戲,嘴裡還小聲說着,“不過那丫頭有一點好,就是會打遊戲,哈哈,上次教我那招還挺靈,我都衝到最後一關了。”
阿桑按太陽穴,“……”這傢伙也太聒噪了,當初真是瞎了狗眼挑這麼個東西跟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說不定哪天就能被這貨給連累死。
這邊兩人手牽手壓馬路,夜晚的溫度比白天要低一些,至少不在炎熱,成澤傲摟着她也不會感覺到熱,兩人誰都沒有開口,似乎很享受這樣美好的時刻。燈火輝煌大街依然喧鬧,但兩人此刻的心卻很平靜,不知過了多久,成澤傲停住腳步,扳着她的身體跟他面對面,低頭看着懷裡的小丫頭,聲音沉沉地說,“妞,我們過完年去領證吧。”
朝陽一愣,思想一時跟不上節奏,“什麼?”
成澤傲捏了下她的臉頰,笑着揉亂她的頭髮,“過完年你就二十了,到了法定年齡,我們去領證吧,我想早點把你娶進門。”
剛纔在吃飯的時候,夏柒偷偷跟他說了停車場的事,成澤傲一直覺得欠她一個身份,其實他有多想給她這個身份,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這丫頭過年才二十歲,雖然心理年齡擺在那兒,但畢竟她的選擇很多,況且光他知道的就有兩個男人盯着她,一天不把她娶進門,他就一天不安心啊。
朝陽笑着拍掉他的手,“我還沒畢業呢,再說我爸我媽現在還不知道你,突然跟他們說我要跟你結婚,還不要把他們嚇出心臟病來啊?”
“那回去就跟他們說,如果你不好意思說,那我去,這總行了吧?”
成澤傲現在就一心想把這層紙捅破,他們兩人都談多長時間了,結果她爸媽還不知道,這怎麼能行?成大少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無視過?要不是這丫頭推三阻四,他早去她家裡把兩人的事說清楚了,管他們同意還是不同意,反正他就是娶定這丫頭了,誰也別想有意見。
朝陽就覺得這傢伙有神經病,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想到結婚這茬了?實在不想跟他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討論下去,轉身就往後面的汽車走去,結果被成澤傲一把抓住手腕,“我在跟你討論問題呢?你要不回答,我就當成默認了?”
朝陽都無語了,這傢伙怎麼這麼煩人啊?她抓狂,敷衍說道,“這樣吧,我們順其自然行不行?反正我也不刻意隱瞞,要是哪天我爸媽發現,我就主動承認,你看這樣行嗎?大少爺?”
成澤傲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然後牽着她往車子走,邊走邊說,“那個姓馮的不是什麼好鳥,你平時注意一點,如果跟他見面最好不要硬碰硬,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萬一打我電話沒通,你就打給阿暢,他在本市,動作應該會比我快,知道了嗎?”
朝陽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當她是三歲孩子啊,再說,她身上不是還有超能力保護她嗎?
每年的逢年過節無疑是旅遊的旺季,寒假來臨之際,連向勝打電話催朝陽回家過年,結果人連小姐爲了留下來工作,就編了個謊,說找了份實習工作,暫時不能回去,還把這份工作說的跟什麼似的,反正就是不能失去,不然對以後就業有影響。連向勝夫婦一聽,還是覺得女兒以後的就業比較重要,於是也就隨她了。
臨近春節假期,明巖專門制定了一條適合於年輕的工薪階層人羣的旅遊計劃,沒想到報名的人還挺多,現在公司正在着手招聘的事,朝陽也不例外,把重心放在人才這方面,在網上發佈招聘信息後,有不少人前來面試,雖然最終錄取的人不多,但這必定是一個好的開始,大家心裡也都挺高興。
這天,範科和明巖兩人經過層層篩選之後,最後只留下了五個人,將其他人打發之後,明巖把那幾人帶到總經理隔壁的會議室,範科則去請朝陽過來做最後的複試,想想公司剛成立那會,有一段時間也在大量招人,當時範科和明巖還覺得連總複試是多此一舉,但直到後來他們兩人才發現,連總的眼光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只要是被她看上的,個個都是行業高手,不管是自身素質還是專業知識,絕對是一流的水平,關鍵是工作態度,都很有激情,每天像打了雞血似的,神情高昂的很。
範科進來的時候手上拿着幾人的簡歷,朝陽也沒看,就大體問了一下是什麼情況,範科就說,有兩個是一年以以工作經驗,還有三個是星科大的學生,說想來公司實習一下,還說不要錢,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
朝陽笑了笑,這兩天看的履歷表太多,看得她腦袋都疼了,不過她挺喜歡這種有進取心的學生,光這一點就在她心中落下了好印象。她從座椅上騰地站起來,黑色至膝皮靴野性十足,白色長款皮草毛茸茸的延伸到大腿的位置,貴氣十足,裡面穿了一件紫色高領毛衣,很時尚的搭配,再加上她臉上畫着淡妝,一下子就顯得成熟了很多。
範科跑過去推開門,等她出去後自己纔跟上,隔壁會議室的門打開着,朝陽剛站到門口,裡面的五人就同時看過來,個個臉上都驚異無比,這就是他們嘴裡說的總經理?
當然,這五人中,要屬王卓婷最感到吃驚。王卓婷學的就是旅遊管理,當初選這門專業的時候,完全是因爲聽人說當導遊認識的人多,所以她纔會選的。現在剛好放寒假,她不想回家過年,心裡就想趁着這個機會出來找個旅行社實習一下,這樣她媽打電話過來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說自己在外面實習,沒空回家,還不耽誤她跟馮彪約會,一舉兩得。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明經理和範經理嘴裡說的連總,竟然是這個丫頭?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這丫頭不該是坐在家裡等人伺候的嗎?澤少當寶一樣的捧着,還讓她出來工作?
看那丫頭打扮妖里妖氣的樣,王卓婷心裡就十分不痛快。當初這丫頭還教訓她,說她想錢想瘋了,那她自己呢?連總?呵,是成澤傲給她安的名頭吧,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啊!
朝陽在會議桌最前頭的位置坐下來,目光淡然自若地在幾人臉上一一掃過,她很詫異世界怎麼會這麼小,她一直都沒問過王卓婷學的是什麼專業,如今看來可真是巧啊。
範科把五人的簡歷又拿了過來,伸手遞到朝陽面前的辦公桌上,趴在她耳朵上說了句什麼,然後退到一邊站在她身後,畢恭畢敬的,很嚴肅。
朝陽大腿蹺二腿地坐在那兒,粗略翻了一遍桌上的簡歷,過肩的長髮從耳邊垂下來,她伸手勾到耳後,然後慢慢擡起頭,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散發着成熟女人的自信,隨後她說了一些公司的事情,對除了王卓婷以外的四人問了不同的問題,最後讓那四人先離開等通知,範科把人送走,回來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已經關上,他八掛地朝明巖身邊湊,小聲嘀咕,“連總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就專門留下那個女孩了呢?難道兩人認識?”
明巖兩手一攤,搖頭,表示不知道。
會議室隔音效果很好,磨砂玻璃擋住了外面人的視線,朝陽把王卓婷的簡歷抽出來放到一邊,手指放在上面慢條斯理地敲,“可真是巧啊,我能說這世界太小嗎?沒想到你能來我這小公司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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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的身家馬上要被揭穿了,亮瞎那幫人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