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對澤少的性子那是摸的透透的,否則也不可能在他身邊呆那麼長時間還安然無事,成澤傲身邊從來不留廢物,確切地說,他自己夠聰明,絕對不允許手下是笨蛋,否則要他們有什麼用?靠人多撐場面?那不是澤少的作風。
果不其然,沒過半小時,成澤傲的電話打到了柿子的手機上,一邊開車一邊吩咐,“讓人把民政局辦事的給找過來,老子今天要去領結婚證。”然後咔嚓掛了電話。
柿子慢慢吞吞把手機從耳邊移開,苦逼着一張臉,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老大,您可以晚一天再結婚嗎?明天人家就上班了啊……”
阿桑冷笑,早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當初要不是他提前去學校把那丫頭的戶口證明什麼的給弄好,現在有他煩的了,不但民政局的倒黴,連星大老師都跟着倒黴,人家好好休息兩天容易嘛。
成澤傲到了景湖灣小區,直奔上十五層,在門口按了下指紋,門滴地一聲打開就走進去,連鞋都沒來得及換,直接進了主臥,看着被子底下鼓鼓囊囊的,就知道那丫頭睡的正香呢。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一週沒見呢?還不得隔整個銀河系那麼遠啊?成澤傲掀開被子,低頭就吻了上去,朝陽本來睡的很香,結果感覺呼吸不暢的時候才漸漸睜開眼睛。
其實她早上已經起來晨跑過了,回來後就想睡個回籠覺,結果還被這貨氣個半死,真是交友不慎啊!
成大少見她醒來人已經直起了腰,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說了一句讓他無比後悔的話,“我還以爲你跟哪個賤男人睡覺呢!”
朝陽支起身體半靠在牀頭,嗤笑,“除了跟你這個賤男人睡過,別人還真沒嘗試,不過,你這樣說倒提醒了我,哪天真該找個人試試,看看功夫……”
“你敢!”成大少瞪眼,臉都黑了,“抓緊起來,跟老子去領結婚證,領完結婚證看你還敢胡說八道,弄不死你!”
成大少爲什麼想領結婚證?原因既簡單又複雜,簡單點說,他就是想和這女人結婚,這是心裡最直接的反應,但往復雜的說也是有的,比如他討厭那些對她有企圖的賤男人,再比如這丫頭年紀小,以後萬一遇到個什麼什麼的,他成大少的臉還往哪擱?還有,就像這丫頭剛纔說的那樣,她要真想去找個男人,他還真不知道拿什麼身份去說她,但有了一紙婚姻就不一樣了,他能時刻拿着妻子的教條去壓她,要夫唱婦隨、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以妻爲貴…錯了錯了,最後一個去掉。
朝陽躺在那不動,小臉笑開了花,“親愛的,今天是週末,你老人家去了也白去,人家民政局不上班。”
成大少掐腰得瑟,“我知道,所以我已經派人去找他們了,妞,你不覺得今天天氣好,是個領證的好日子嗎?全國就咱倆今天領證,多好啊,重複都不帶重複的,是吧?”
朝陽伸手按太陽穴,“你真讓人去找民政局的人了……”
成澤傲發誓,“騙你是小人,快點起來穿衣服,今天絕對是個好日子,領證就今天好。”
朝陽扭頭往外看,雖然陽光明媚,但這樣的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是這樣的,怎麼就單單今天是個好日子呢?不過成澤傲有一句說到了點子上,那就是沒有人跟他們是重複的,全國唯一,嗯,挺好。
這邊兩人興高采烈地出門朝民政局跑,就這成大少還不樂意,說早知道路上這麼堵,該讓他們上們服務的,朝陽聽了之後就只有翻白眼乾嘆氣的份。但那邊可真夠慘的,慘的當然不是柿子,而是歐陽川。
柿子一個電話打到歐陽川的手機上,歐陽川看到手機上跳動的骷髏頭,臉頓時就糾結了,結果就聽柿子輕描淡寫地說,“我們老大今天要結婚領證,你那邊讓人把民政局辦事的弄過去,就這麼簡單。”
歐陽川聽到之後是什麼感覺呢?就是恨不得去把那個想一出是一出的澤少給爆打一頓,晚一天結能死啊?又不是煮熟的鴨子,難不成還飛了?柿子那混球也不知道勸着點,竟跟他們老大一起瘋!氣死他了。
歐陽川就想了,把這麼不靠譜的事告訴他們二爺去,讓二爺罵他。結果好了,等歐陽川把這消息告訴赫連暢的時候,二爺頓時就跳起來了,歐陽川還以爲二爺會把澤少大罵一頓,誰知他竟着摸着下巴,半天怪笑一聲說,“咦?爺怎麼就沒想到呢?今天天氣多好,就適合結婚,不行,不能讓那東西得瑟,我也要領證去,那死人還欠我一顆好幾百萬的戒指呢!”
歐陽川頓時暈倒,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能不能有個正常的?
赫連暢給成澤傲打電話,電話裡說的可好聽了,“澤,聽說你今天要走進墳墓……”
成澤傲正在開車,怒吼,“你他媽想死是不是?”
二爺在那邊笑的顛狂,“哦,錯了錯了,是走進婚姻的墳墓……”
成大少大怒,“不帶墳墓兩字,你能死啊?”
二爺清嗓假裝說錯話,然後笑着說,“我錯了我錯了,我剛纔聽歐陽說你要去領證是吧?”
那邊嗯了一聲,隨後又大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在開車呢,沒時間聽你廢話!”
二爺乾瞪眼,使喚他人的時候怎麼不說?收他那顆價植好幾百萬的鑽戒的時候怎麼不說?心裡這麼想的,但臉上還不得不裝笑,“我就想說,好事成雙,我也準備和阿柒領證去,要不咱們一起…”
“不行!”成大少皺眉,“你改天再結,我們夫妻倆不要什麼好事成雙,唯一就行。”
朝陽坐在旁邊翻白眼,怎麼感覺他倆拿結婚當吃頓便飯似的,想今天就今天,想明天就明天?
赫連暢在那邊陪笑,其實他就是故意要跟他們一起結婚,讓那東西記着,怎麼着也要送他點禮物,二爺是誰?那就是星海市上流社會裡有名的“鐵公雞”,不從澤少身上撥根毛下來,他怎麼肯善罷甘休?
成澤傲邪笑,“老二,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腦子裡想什麼,你要結婚我記下了,紅包什麼的已經準備好,但絕不能今天,否則你今天結了,明天老子就能讓人把你給弄離了,你還別不信,有種你試試。”
赫連暢一聽紅包什麼的都準備好了,那還結個屁婚啊,他記着就行,於是就笑了,“唉唉唉,我哪敢真跟你搶日子,那行,你們倆就唯一吧,爺不跟你們爭。”
成澤傲哼了一聲,說,“算你識相!”然後就伸手掛了電話。
朝陽扭頭看他,“他們的紅包什麼時候準備好了?他們兩個要結婚了?”
成澤傲嗤笑,伸手揉亂她的頭髮,朝陽頓時怒火中燒,“你幹嗎呀!一會兒還要拍結婚照呢,你想讓我自毀形象啊!”
成大少心情十分愉快,也不跟她計較,就說了,“紅包什麼的,到時候一人塞個一百塊錢就可以了,還要什麼準備,兩分鐘搞定。”
朝陽小嘴張成o字型,一百塊?估計赫連暢能連人帶紅包一起給扔出去,都說赫連暢是鐵公雞,她怎麼覺得眼前這位比鐵公雞還要鐵公雞呢?
到了民政局的時候,人家工作人員已經都準備妥當了,全體出動就爲了眼前這兩東西,他們是敢怒不敢言啊,這可是新上任局長親自發話的,除非他們都不想幹了,心裡把面前的兩人罵個半死,但臉上還不得不帶笑,邊辦事情邊說,“恭喜澤少和連小姐,祝你們新婚愉快。”
成澤傲激動的要死,捧着紅本子看上面兩人的照片,皺着眉頭說,“照片怎麼這麼醜,重拍!”
朝陽翻開看了一眼,覺得挺好的呀,就瞪了他一眼,“你當這是拍藝術照呢,還重拍,抓緊回去,我還要補覺。”說完她又對着工作人員笑,“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們了,爲了表示感謝,我們專門給各位準備了一份小禮物,禮物一會兒送到,還請各位笑納。”
成大少擡下巴看她,禮物?他們什麼時候準備的?他怎麼不知道?
兩人剛出民政局,成澤傲就拽着她問,“妞,什麼禮物,我怎麼不知道?”
朝陽故意投給他一個‘不告訴你’的眼神,邊往前走邊哼着兒歌,“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成大少在後面乾瞪眼,隨便吧,老婆爲大,反正他要想知道自然會有辦法,又不是非要問她。
這邊兩人剛離開不久,民政局裡就喜翻了天,朝陽大手筆,讓老宋派人過來一人送了一條金項鍊,這下可把那些工作人員樂的,紛紛豎拇指稱讚,“到底是有錢人,就是財大氣粗……”
成澤傲如願以償地領到了結婚證,花燭什麼的可以沒有,但洞房是一定要的,朝陽實在不想大白天的跟他做這事,結果成大少說了,“*一刻值千金,不能白白浪費了……”看他那勢頭,貌似打算做一天的樣子。
朝陽只有翻眼的份,人家都是婚宴的那天才會說這話的好吧?但在人成大少的眼裡不是這樣想的,婚宴哪有領證重要?這纔是正而八經的結婚之道,誰以後敢惦記那丫頭,他就直接把結婚證甩在那個不要臉的臉上,看他還敢調戲有夫之婦,爲此,成大少還想了一個特別的招數,就是以後多複印點結婚證隨身攜帶,以防萬一需要。
朝陽苦逼的單身生活就因爲成澤傲的一句‘明天去領結婚證’就徹底結束了,等她在某個日子突然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爲時已晚,上了成大少的賊船。
成澤傲雖然看不上結婚典禮什麼的,但他依然決定給那丫頭一場盛大的婚禮,就像當初說的那樣,他的婚禮要比姓餘的排場大上十倍,這樣才能彰顯他成大少的神威蓋世。
成澤傲最近忙的焦頭爛額,婚禮本來可以交給婚慶公司準備,但人成大少就是不想假他人之手,怕別人弄的不好,非要親力親爲,想親力親爲也就算了,你也要會啊,但他好了,每次去了都亂指揮一通,阿桑都要給他煩死了,那可是他找了國內最頂級的設計師弄的,結果就因爲他一句話,不得不重新來過,等弄到最後發現不行了,成大少才發話,“嗯,看來不行,還弄成剛纔那樣吧。”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別人,阿桑被氣的血液倒流,都說不行了,什麼人啊這是。
婚禮在齊嶺市舉行是必須的,爲了能儘快舉行婚禮,昭告天下那丫頭已經是他老婆了,成澤傲這段時間一直留在齊嶺市,和他的小嬌妻有一個星期沒見了吧,電話一天十打,到最後朝陽一聽到他的專屬鈴聲就頭疼,再後來就直接不接了,給煩的。
晚上和以前宿舍的三位八婆去市區吃飯,在飯桌上告訴她們她即將結婚的消息,話筒嘴巴頓時張成o型,能裝下一個雞蛋,“美妞,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你纔多大就結婚?”
朝陽做了個讓她住嘴的手勢,無名指上的大玻璃瞬間閃瞎三人的狗眼,三人同時哇地一聲叫出來,又條件反射性地捂着嘴,她們怎麼才發現呢?
朝陽一邊吃飯一邊說,“我可跟你說了,不許把這事告訴別人,否則我跟你們絕交,別以爲我在開玩笑,我可是認真的。”
這三人當中,她最擔心的就是話筒,於是特意看了話筒一眼,叮囑道,“話筒,特別是你,你要敢在外面胡說八道,以後我可就真不理你了。”
話筒立刻捂嘴,搖頭,小胖臉因爲擠壓有點變形,很滑稽,把三人都逗笑了,話筒抓狂,怒吼,“你們一個個故意取笑我,我不跟你們玩了。”
三人笑的更大聲,壓根沒把她的話當回事,這種話她們早聽的耳朵起繭子了,就跟聽口頭禪似的。
這邊幾人笑的不可開交,那邊窗外的大街上卻吵的驚天動地,四人同時看過去,只見不遠處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模模糊糊聽見有女人尖着嗓子說,“你個賤人,敢勾引我老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幾斤幾兩……”
雖着聲音聽不大清楚,但朝陽還是感覺有點耳熟,一時想不起來,她也懶得去想。幾人一邊吃飯一邊感嘆時間飛快,好像又要到暑假了,下學期就是大三,玩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幾人還在感嘆呢,話筒忽然伸手指着窗外義憤填膺,“那女的也太潑婦了吧,拽着人家小姑娘往死裡打,竟然旁邊還有幾個男人做幫手,太缺德了…咦?怎麼覺得那小姑娘這麼眼熟?美妞,她是不是你家的那個親戚?”
朝陽扭頭看過去,果然在人羣的縫隙裡看見了王卓婷的身影,另一個女的毫無疑問的,正是錢正林的女兒錢嬌,馮彪的老婆,名證言順的合法夫妻。她現在忽然覺得跟成澤傲領證是個明智之舉,就像那天成大少躺在牀上不要臉地的時候說的一句話一樣,“妞,沒想到領完證做會這麼舒服……”當時她還罵他不要臉來着,但現在仔細想想好像真有那種感覺,這其實就是心裡作用,名證言順比什麼都好。
王卓婷的頭髮被錢嬌死死的拽着,臉上表情很無助,旁邊還有兩個男人一邊一個反手抓着她的胳膊令她動彈不得,這樣錢嬌就可以爲所欲爲地報復她,來滿足心裡變態的快感。
朝陽有點生氣,倒不是爲了王卓婷,畢竟當初她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她就該清楚自己遲早會有那麼一天,她只是氣他們仗勢欺人,她自己也是女人,女人何苦爲難女人?爲了個賤男人值得嗎?
四周都是圍觀的人羣,但真正上前幫忙的卻沒有,王卓婷臉上全是眼淚,錢嬌下手很重,連甩了幾個巴掌,手裡還一直攥着王卓婷的頭髮,王卓婷不得不順着頭髮的方向歪着頭,嘴裡一直喊,“救命啊…”
沒多久,馮彪就帶了一幫人過來,把人羣區散後,大力把兩人女人給分開,錢嬌在那邊鬧騰,嘴裡一直罵着難聽的話,“你們這對狗男女,看老孃回去不告訴我爸,姓馮的,你就等死吧!”
馮彪雖然骨子裡有男人的硬氣,但在沒有正式成爲虎幫老大之前,他還是不太敢跟老丈人翻臉,畢竟當初選他暫時接管虎幫的時候,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的老丈人是金龍幫的老大,不然就單單憑他是幾個兄弟中排行老大,誰鳥他?
馮彪幾乎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追他老婆去了,把王卓婷一個人丟在大街上,委屈地蹲在地上哭,卻於事無補。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黑衣男人走過去說了句什麼,然後就見王卓婷擦了把眼淚,跟着那人上了車,一溜煙地消失在了視線裡。
毫無疑問的,馮彪其實對誰都不上心,他之所以暗地裡讓人過來把王卓婷接走,實際上僅僅是因爲他對這女人暫時還沒失去興趣,等哪天失去興趣了,他會毫不猶豫地一腳把她踢開。
爲了不聽到那煩人的鈴聲,白天朝陽直接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到了晚上的時候,掏出手機一看,上面有二十幾個未接,打開看了一眼,全是成澤傲那死人的,真不知道這男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粘人,有時候她都在想,那男人是不是把她當成他媽了,怎麼這麼粘她呢?
手指按到回撥鍵上,結果電話還沒打呢,手機屏幕上跳動了三個字‘王卓婷’,她伸手按接聽,那邊傳來王卓婷的抽泣聲,“姐,救我…你說我要怎麼辦?我爸我媽要是知道了,他們會打死我的…”
這還是從記事開始王卓婷第一次喊她姐,朝陽雖然不是那種同情心氾濫的人,但也不是沒有一點愛心,就算此刻是別人給她打電話,她也會不假思索地問,“別急,怎麼了,慢慢說。”
王卓婷在那邊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懷孕了…”
然後又把下午的事情跟她講了一遍,朝陽只是嗯了幾聲,其實她已經知道了,但並沒有說,依然坐在那認真聽她講完,最後王卓婷才說了,“姐,我真想死了算了,這樣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朝陽心裡一滯,立馬問,“你在哪兒?”
直到她轟轟隆隆按照王卓婷給的地址跑過去的時候才知道,那個賤人竟然騙了她,見她隻身一人前來,馮彪坐在沙發上,懷裡摟着王卓婷嬌小的身體,笑着說,“連小姐,別來無恙啊。”
朝陽冷哼一聲,一雙利眸冷冷瞪向王卓婷,那賤人也知道沒臉見她,連擡頭看她一眼的勇力都沒有,低着頭在那裝死,“馮老大記掛,多謝費心。”
馮彪上下打量她,身材和長相確實不錯,難怪澤少會當寶一樣的捧着,想必牀事應該更是一種享受吧。馮彪和他老子馮嘯是一個德性,色,對美女都愛不釋手,即便人家有家有室也會不惜一切手段把人弄到手,當初秦月就是個例子,現在老子進監獄,又輪到他這個不要臉的禍害百姓了。
朝陽還能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看他那猥瑣的眼神,她真想一巴掌扇過去,但她忍住了,有時候微笑比打人來得更加管用,“不知馮老大找我來是爲何事?我印象中和馮老大好像還沒好到私下見面的交情吧,馮老大有事儘管說,時間也不早了,我還要趕着回去,不然澤少那人回去要是見不到人又該發火了。”
其實她就是故意提成澤傲的,但凡道上的人聽到這名字的都會不由的抖上三抖,馮彪也不例外,神情果然凝滯了一下,隨後又笑着說,“連小姐別開玩笑了,你們兩人又沒結婚,你出來瀟灑他哪有說你的道理?再說,我可是聽說近期澤少不在星海,他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的,你大可放心地留在這。”
朝陽笑了笑,舉着手出來擺弄指甲,故意露出那顆大鑽戒,“不瞞馮老大,我們兩已經領過結婚證了,早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他不管我誰管我,你說是吧?”
馮彪愣了,看着她無名指上的大戒指有些失神,王卓婷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咬着脣,各種羨慕嫉妒加痛恨,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命好,自己身價過億不說,偏還找了個這麼有錢有勢又有型的老公,怎麼她就這麼命苦呢,遇到的全是一羣廢物!
王卓婷越想越氣,就趴在馮彪耳邊小聲說,“彪哥,她肯定是騙你的,結婚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可能不告訴家裡人,我可是從沒聽說過她結婚這回事。”
朝陽擡着眼皮瞪她,笑着說了一句,“喲,這不是我那親愛的妹妹嗎?咦?我怎麼記得去年你還跟王少在一起的,現在又…哦哦哦,想起來了,不過,王少被你害死纔多長點時間,你又來禍害馮老大了?馮老大,不是我說你,玩女人也不是光看臉蛋的,要是個福星也就算了,但要是個掃把星,你留在身邊不是自己給自己埋定時炸彈嗎?你說是吧?”
王卓婷氣的小臉通紅,騰地一下站起來,食指指着朝陽,“你…”
馮彪擡頭看她,臉色不大好看,“王少?你之前跟過王少?”
王卓婷咬脣,眼淚都要出來了,之前爲了滿足男人的戀處情結,她可是提前去做了膜修手術的,馮彪當初問她有沒有跟過某個男人的時候,她當時還裝作純情地搖頭說沒有,王智是什麼人馮彪怎麼可能不知道,玩女人那是出了名的,王卓婷要是跟過他,就不可能還完好無損。
王卓婷搖頭,眼睛通紅,“我沒有…”
馮彪猛然站起來甩了一巴掌,王卓婷啊地一聲,由於重心不穩,趔趄地倒在沙發上,掌心捂住臉,膽顫心驚地看向馮彪,嘴裡結結巴巴地說,“彪哥,我真沒有…”
朝陽冷嗤,“這謊話說的也太假了,你怎麼不說你不認識王少?”她這次是真生氣了,王卓婷爲了一己之私出賣她,而她的反擊最多讓這女人受點皮肉之苦,但她呢?她要真是個弱女子,那等待她的將是世界末日,既然這個女人不爲她考慮,她又何必便宜她?
馮彪本來就有點自卑,從小最討厭被人瞧不起,讓他玩別人剩下的,說什麼他也不願意,這會兒他看見王卓婷就覺得眼疼,儘管王卓婷一直說沒有,但馮彪這人特別多疑,就算王卓婷說的是真的,他也不會信她。
“來人,把這賤人弄走,老子看見她就噁心!”
兩側站着的保鏢剛想上前去拉王卓婷,王卓婷就像瘋子似的抱住馮彪的腿,纖細的手指向朝陽,“彪哥,她故意污衊我,你不要聽她鬼話,這丫頭一向喜歡耍小聰明,她肯定是想轉移你的注意力,然後趁機逃跑,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算了,但請你多留我一會兒,我瞭解這丫頭,多一雙眼睛看着她也好呀,求你了。”
朝陽哼了一聲,這丫頭就是想看她怎麼被馮彪侮辱的吧,說的倒好聽。
馮彪想了幾秒覺得有道理,擡腿把她踹到一邊,保鏢見他沒發話又退了回去,王卓婷蹲在地上,擡頭惡狠狠地瞪着朝陽,恨不得在她穿上戳個洞出來。
馮彪擡腳向朝陽慢吞吞走過去,眼底透着淫光,朝陽兩手環胸看着他,冷笑,“馮老大,我勸你現在最好放棄你心裡的想法,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
馮彪止步,笑,“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朝陽,“你的眼神說明了一切,我只是好意提醒,怕你後悔,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星海市沿海的那樁黑吃黑的慘案。”
馮彪眸色一沉,“什麼意思。”
那件震驚國內外的大案至今也沒有查個水落石出,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個迷團,黑鷹會的老大陳健和刀魚幫的老大刀魚,兩人就像從世界消失了一樣,警方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難道這個小丫頭知道?不太可能,她纔多大?
朝陽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蹺着二郎腿在那晃,“你猜的沒錯,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知道。”她忽然指着一旁的監控,笑着說,“想必你來的時候知道要做壞事已經把監控都拆了吧,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我不妨告訴你,那件事就是因我而起。”
馮彪明顯不信,“你?”
“對,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幾年前就加入了黑鷹會,刀魚那人你該瞭解,虛榮心特別強,當初因爲他手下十幾個人一起上來跟我比劃,結果全盤皆輸,他惱羞成怒派人跟蹤我,想報仇雪恨,結果陳老大帶着一羣人追到了星海,就在那片無人的沿海區域發生了槍戰,陳老大因爲替我擋了顆子彈而中彈身亡,刀魚當場就被我下令槍殺,不然這麼長時間警察都沒找到他們是爲什麼?因爲他們現在都已經從地球上消失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一愣愣的,雖然王卓婷不太明白黑吃黑的慘劇,但聽她的描述眼前便浮現了當時激烈的場景以及充滿血腥的景象。
馮彪突然笑了,“連小姐可真能編,十幾個男人打不過你一個小丫頭?別說是幾年前,就算是現在,你纔多大點?”
朝陽依舊淡定的晃腿,“能力不在乎年齡,當然,你可以不信,我只是好意提醒,如果你現在放我出去,我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但如果你偏要一意孤行,那我醜話先說前頭,別說我不會放過你,澤少更不會放過你,你自己掂量掂量。”倒不是怕他們,而是她實在不想舊事重演。
王卓婷忽然傾起身,惡狠狠地指着朝陽說,“她騙人,幾年前她才十幾歲,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彪哥,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朝陽按太穴,姿態肆意地掃了她一眼,“王卓婷,我就弄不明白了,你爲什麼處處要跟我對着幹?我好像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吧,咱們就算不是親戚至少也都是女人,女人又何苦爲難女人?你想借力馮老大折磨我,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嗯?”
王卓婷咬牙切齒,“要不是因爲你,彪哥的夫人也不會怨彪哥,都是因爲你,不然我們現在會過的很好。”其實王卓婷的恨哪裡是這個?她覺得她這輩子都活在這個女人的陰影下,哪哪都是她的影子,她喜歡紹洋,但紹洋喜歡的卻是這丫頭,她想勾引澤少,可是澤少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現在好不容易找個男人,又在這女人的挑撥下被他老婆打個半死,她能不恨嗎?
朝陽冷嗤,“賤人就是賤人,破壞人家家庭還能振振有詞,我真是佩服。”然後她擡頭看馮彪,“馮老大,想好了嗎?”
馮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到嘴的鴨子要是就這樣跑了,他不得惱死?他思忖再三退回原來的沙發上坐下,還把王卓婷拉到懷裡,笑着說,“沒想到連小姐小小年紀竟有這般能力,不如請我的人跟連小姐比劃一下如何?”
朝陽笑了笑,“這麼說,馮老大是已經做了決定了,好,我奉陪。”
話音剛落,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就氣勢洶洶地衝向朝陽,可能是因爲太輕敵吧,朝陽稍一用力就將幾人同時放倒,在場的人甚至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躺在地上的三人就開始鼻孔冒血,口吐白沫。
接二連三的人衝上來,但小丫頭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將一羣大男人全部撂倒,最後有一人實在氣不過,從腰間猛然撥出一把槍對着朝陽的腦袋就要開槍,下一秒,只感覺眼前一黑,手中的槍就像施了魔法一樣,快速滑到了朝陽的手中,她動作快的驚人,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着馮彪的腦袋打過去。
馮彪一把拉住懷裡的美人擋在自己面前,但預料中的槍聲沒有傳來,馮彪慢慢移開王卓婷的身體,視線落在朝陽伸出來的手心,子彈和槍竟然是分開的。他冷哼一聲,一把甩開懷裡的女人,“沒想到連小姐還真有兩下子。”
王卓婷早就被嚇傻了,像一塊抹布一樣被馮彪扔了出去,之前她還跟她媽說馮彪對她多好多好,但危難時刻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對她‘好的’,她真是瞎了狗眼!
朝陽慢慢悠悠晃回沙發上坐下,把子彈隨手丟進面前的酒杯中,蹺着腿說,“我不喜歡撒謊,之前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真,馮老大,我明確的告訴你,你不會有好下場。”
馮彪冷笑一聲,突然從腰間撥出一把手槍,快速上鏜,兩人之間有段距離,馮彪大笑,他不信她還能比他的槍快,“連小姐,今天算我倒黴,但我這人心眼特別小,想讓我不好過,那麼大家都別想好過,我知道,今天我是徹底栽了,如果你活着出去,那麼我就只能坐以待斃,澤少是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但如果你死了,我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不好意思,雖然我愛慕你的美色,但比起小命,我更喜歡後者。”
朝陽面不改色,身體向後靠去,腿晃啊晃的,“有本事你開槍試試?”
馮彪笑了笑,食指緩慢向下扣,就在他準備開槍的時候,突然感覺渾身無力,連拉下扳機的力氣都沒有,手臂開始痙攣,手槍在他抖抖索索中啪地一聲掉到地上。
朝陽睜着一雙藍色眼睛看他,粉脣勾起一抹笑來,“喲,馮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發病了呢?我還等着你打我腦袋開花呢!”
其他人均在她的控腦意識下昏昏欲睡,只有馮彪一人清醒,但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顫抖着身體在那怒吼,“你!你到底給我施了什麼法術,有本事咱們單打獨鬥。”
朝陽放下腳,大步走過去,一腳將馮彪踹到地上,冷哼一聲,“就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你難道比那一羣廢物厲害?跟你單打獨鬥,都髒了老孃的手!”
馮彪還是不死心,倒在地上卻怎麼都爬不起來,“你這賤人到底給我施了什麼招數,快點給老子解開!”
朝陽伸腿就踹了一腳,馮彪挨着王卓婷的身體躺在那一動不動,“嘴巴給老孃放乾淨點,別一口一個賤人的,你自己還不是被你身邊的那個賤人給害了?我都告訴你她是掃把星了,你還不信,怎麼樣,遭報應了吧。”
朝陽慢條斯理地蹲下來,伸手住他口袋裡伸,掏出馮彪的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錢嬌的號碼撥了過去,“喂,是馮夫人嗎?我是王宮會所的服務員,馮老大和一個他自稱是他妹妹的女孩喝醉了,您要不要過來看看?…嗯,好的,您放心,您來之前我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你這賤人……”
朝陽笑着把手機塞進酒杯中,然後撿起地上的手槍,吹了下槍口,槍桿在馮彪的西裝上擦了兩下,最後放在他腦門上比劃,“我活這麼大啥都見過,唯獨沒見過腦袋開花,我倒真想看看,馮老大,你想看嗎?”
馮彪額頭上全是汗,給嚇的,他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既漂亮又溫柔的小丫頭竟然會是個女魔頭,是他自己太輕敵,相信了王卓婷那個賤人的話。
朝陽看了一眼手錶,覺得時間差不多,站起來,一腳把馮彪踢翻在王卓婷身上,從她的角度看,兩人一看就在抵死纏綿,“留在這慢慢等你老婆吧,她會好好‘伺候’你們的,哈哈……”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阿桑站在那邊,好像故意在那等她一樣,朝陽詫異地看着他,“阿桑大叔,你怎麼在這兒?”
阿桑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擡腿就往樓道走,“老大在隔壁,讓我出來等你。”
朝陽吐舌,這下死定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成澤傲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腦,擡頭瞪了她一眼,怒吼,“死丫頭,老子給你打了一天的電話,爲什麼不接?”
朝陽笑眯眯地坐過去,討好地摟着成大少的胳膊往他懷裡鑽,“我要是接了,你今晚還能回來不?人家這可是想你了,故意逼你現身的。”
成大少滿心怒火準備發呢,結果一聽這小妞說想他了頓時啥氣也沒了,反手摟住她就往沙發上壓,“那就來吧……”
朝陽推開他,就知道這傢伙會精蟲上腦,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香吻,“老公,我們還是回家吧,這裡髒的要死,再說,門口不定什麼時候就能進來個人,你想我那樣被人看見啊?”
成澤傲皺眉,“誰敢老子弄死誰!”然後摟着她過了把親熱癮,這纔不舍地放開她,指着電腦屏幕說,“那混蛋你怎麼沒一槍打死他?”
朝陽這才發現屏幕上是馮彪那個包廂的監控,她還詫異呢,不是監控都給馮彪處理過了嗎?這傢伙怎麼能看見的?成澤傲伸手揉她後腦勺,“別想了,我讓人重新弄的。”
朝陽哦了一聲,難怪這傢伙能這麼淡定地坐在這看她表演,原來他一直在監控啊!她剛想說留馮彪一條狗命,讓他像狗一樣活着,結果監控裡就有了動靜,馮彪掙扎着爬起來,結果在王卓婷身上動了幾下又重新倒了回來,與此同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接着就是錢嬌和馮彪的二弟一起走進來,身後跟了一大幫金龍幫的打手,錢嬌怒氣衝衝地跑過去,擡腿就對桌邊的一對狗男女往死裡踹,嘴裡罵着,“姓馮的,你這不要臉的,做的連站都站起不來了嗎……”
所有人都漸漸甦醒,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三兩下就被金龍幫人制服,馮彪的二弟馮康上前拉住‘嫂嫂’一邊勸一邊往自己懷裡拉,一看兩人的關係就不一般,錢嬌順手就攬上馮康的腰說,“親愛的,這對狗男女氣死我了,我爸說了,你要是做了虎幫的老大,他就同意我倆結婚……”
馮彪退位讓賢是必須的,失去金龍幫支持的他變的一無所有,至於王卓婷,懷孕的事自然是假的,但這件事在她心理造成了很大的陰影,連翠紛不得不拖關係給她辦理了休學手續,回齊嶺市養了大半年的身體。
後來連翠紛不止一次的問她原因,王卓婷硬是一個字都不提,她從沒想過,那個看似嬌弱的丫頭,竟然有那麼大的神力,十幾個男人居然都不是她的對手,憑她一個小小女子,又怎能鬥得過她?
當然,這都是後話。
後來王卓婷想,這個世界上估計也就只有那個丫頭才能配得上澤少,澤少的仇家肯定不少,他要是娶一個像她自己那樣懦弱的女子,想必只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單單安保就是個問題。
解決了馮彪之後,生活再次恢復了平靜,其實馮彪對於她來說,只不過是生活中所遇到的行行色色的人中其中一個而已,並沒有在她的生活中掀起什麼風浪,就像成澤傲當初所認定的那樣,馮彪就是個小打小鬧的小角色,他不出手,只不過是想讓她玩的盡興罷了。
成澤傲依然在齊嶺市準備婚宴的事,這傢伙純粹是自己沒事找事,自從馮彪那件事之後,成大少動不動就拿出來說一遍,說要不是她不接電話,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那件事,都怪她。
朝陽是啥感覺呢?就覺得這人是個神經病,好像他是什麼福星似的,沾了他可以掃除一切災難,所有人遇到他那都是修了八輩子的福。
當然,這些話她也只是在心裡想想,嘴上卻不敢說,不然那傢伙肯定會沒完沒了地煩她。
暑假的時候,朝陽給自己放了一個假,獨自一人駕車去了齊嶺市的海邊吹海風,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放空自己,當初,就是在這個地方因爲喬蒼,她和成澤傲徹底決裂的,沒想到轉眼間過了這麼多年。
她微微勾脣,咖色鏡片罩住她淡藍色的眼球,命中註定在一起的人,不管怎麼樣都會在一起的,她和成澤傲之間隔着時空差都能走到一起,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連小姐。”
朝陽身體微微一怔,緩慢轉身,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嘴裡毫無意識地叫了句,“喬蒼。”
喬蒼穿着一身運動服,依如多年前那樣戴着一副墨鏡,慢慢走到她面前,保持着一米的安全距離,低頭看她,笑着說道,“你變成熟了。”
朝陽擡頭望去,光線從他頂頭灑下來,有些剌眼,她眯着眼,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嗎?人總歸會長大的,你也是,但變來變去,你還是我師傅。”
喬蒼因爲這聲‘師傅’心情明顯放鬆,“不知我徒弟現在槍法如何?”他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玩具槍遞給她,“試試?”
朝陽伸手接過來,翻來覆去看兩遍,“假的?爲什麼?”
喬蒼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戒了。”
朝陽過了半晌才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舉起玩具手槍就對着那塊暗礁就射去,由於距離遠子彈又輕,還沒到終點就被海風吹的不知去向,朝陽撇嘴,把玩具槍塞到他手裡,“讓你失望了,看來這技術還得練,這樣下去可不行。”
喬蒼笑笑,把槍塞進口袋,“沒有,你打的很準,我都看見了。”
高手就是高手,只需要輕輕看一眼持槍人的姿勢以及槍口,就能知道他有沒有瞄準,這是多年攢下的經驗,就算他戒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的,甚至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兩人並肩看向大海,朝陽看着遠處的海平面,問,“對不起,上次去北京的時候也沒去看你,聽你哥哥說他還專門給你請了醫生,怎麼樣?現在身體都好了嗎?”
喬蒼摘掉墨鏡掛在敞開的襯衫領口,眼角的地方有塊疤,但並不明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朝陽扭頭看他的時候不小心瞄到了,她什麼也沒問,將視線再一次投向大海,她還不會傻到追問罪魁禍首,萬一要是成澤傲的傑作,她肯定會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
喬蒼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在養病,不適合探望,我不怪你,我現在身體基本上全好了,所以來齊嶺市渡假,連小姐……”
“我怎麼聽你叫連小姐怪怪的,你還是叫我名字吧,還是說你已經把我名字給忘了?”
喬蒼趕緊解釋,“怎麼可能,以前那樣叫你是因爲你年紀小,現在你都大姑娘了,覺得再這樣叫有點不禮貌,那好吧…陽陽,聽說你要結婚了?”
朝陽點頭,“是的,走,帶你去市區,請你吃飯,就當是盡地主之誼。”
到了市區,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在私房菜館前面,朝陽甩上車門,衝着走過來的喬蒼說道,“我發現你們兄弟倆長的真是太像了,當初和你哥哥見的第一面就是在這裡,當時我還以爲那是你呢。”
兩人一齊往飯店走,喬蒼扭頭看她一眼,“我們是孿生兄弟,當然像。”
朝陽啊地一聲捂住嘴,擡頭看他,“真的?看來我沒猜錯,我就覺得你們肯定是雙胞胎,不然怎麼會那麼像。”
兩人邊吃飯邊聊天,喬蒼心情似乎不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說,“忘記跟你說恭喜,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如果到時候我還在齊嶺市的話,一定過去討杯喜酒喝。”
朝陽想了想,突然笑了,“說了你別不信,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傢伙還在準備呢,說要給我個驚喜,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時間和地點,反正也懶得去管,隨他折騰,只要高高興興的,比什麼都好。”
喬蒼附和點頭,啥話也沒說,人家的事情,他也沒有發言權。他放下筷子,用溼巾擦嘴巴,“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
喬蒼離開後先去把錢付了,雖然是她要請客,但也不能真花人家女孩子的錢。站在洗手檯前,看着鏡子裡的那張臉,他深深呼了一口氣,看來醫生的醫術還是不錯的,那張被海水浸泡幾近毀容的一張臉,竟然還能修復好,真是出人意料。當初他有多恨,現在就有多輕鬆,喬天說他們之間的賬已經一筆勾銷,再說,當初也是他先撥了老虎毛,要怪只能怪他年少輕狂不懂事,以爲人這一生要隨心而活,直到好不容易撿回這條命的時候,他才漸漸明白,平平靜靜比波濤洶涌要好的多。
“蘇姐,聽說你前陣子做了項投資,是什麼?能賺錢嗎?”
“哎喲,我說雲妹啊,我看你這是掉錢眼裡了,你說你家那麼有錢,你天天就呆家裡當貴太太就行了,還廢什麼腦子賺錢啊?你家那大兒子的,億萬富豪級別的,就算幾輩子躺家裡也不用發愁啊……”
“蘇姐,話不能這麼說,孩子的錢是孩子的,等咱哪天老了,難不成還伸手問孩子要錢不是?所以啊,趁現在還能動的時候,抓緊攢夠養老錢……”
聲音越來越遠,喬蒼愣在原地,總感覺這人的聲音有點熟悉,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等他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喬蒼慢慢悠悠走回去,離的老遠就看見朝陽站起來滿臉笑容的和兩個中年婦女在說話,那兩人雖然背對着他,但那聲音,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兩人正是剛纔在洗手間外面說話的人。
朝陽朝他招手,然後對着楊雲介紹,“這是我朋友,來齊嶺市旅遊的,蘇姨,雲姨,你們要不坐下來一起吃飯?”
兩人連連擺手,楊雲上下打量喬蒼一翻,發現這人好像也在看她,就笑着說,“不了,我還要回去,你成叔叔馬上就下班了,陽陽,改天和澤傲回來吃個便飯,我先走了。”
喬蒼在兩人離開後才說,“這人是成市長的老婆?”當初他們接到命令,要求在半路上對成澤傲下手的時候,整個殺手僱傭隊就掌握了成澤傲的個人資料,對於他的近親自然也有詳細說明。
朝陽不解地點點頭,“是啊,有什麼不妥嗎?”
喬蒼眸色一亮,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我好像明白了。”然後他擡頭看向她,“陽陽,你結婚的那天,我會提前送你一份大禮。”
朝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之前還說要是在齊嶺的話就參加,現在怎麼突然這麼肯定了?
喬蒼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朝陽,“這是我的新號碼,有事聯繫我,我有點事先走了,?再見。”
朝陽還沒來得及說話呢,結果一轉臉人就不見了,她低頭看那張名片,火氏集團業務經理,她勾了勾嘴角,從教練變成業務,看來是真把槍給戒了。
楊雲和副市長夫人出門後分道揚鑣,王叔開車在後面跟着,楊雲走過去,王叔打開車窗伸頭,“夫人,您不上來嗎?外面很熱。”
楊雲撐着把遮陽傘,搖頭,“老王,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一會兒我自己打車回去。”
王叔點頭,將車子開走,楊雲看着那輛破舊的桑塔納笑着搖頭,然後朝前面的人行道走。
喬蒼跟在後面,直到楊雲走進商場,他纔開口,“成夫人,你還記得我嗎?”
楊雲轉身看他,笑着說,“你不是陽陽的朋友嗎?我們剛見過。”
喬蒼慢慢走到她面前,等來往的人羣走完,他才搖頭,“我是指以前,不是剛纔,我們以前就見過。”
楊雲詫異地擡頭看他,努力在腦子裡搜尋關於這人的記憶,但怎麼都想不起來,“小夥子,你確定嗎?是不是你認錯人了?我不記得在哪見過你。”
“你去過芝加哥嗎?”
楊雲面色一驚,口氣變的有些生硬,“小夥子,看在你是陽陽朋友的份上我纔好言好語地跟你說幾句話,你不覺得你這樣問一個長輩很不禮貌嗎?我很忙,沒時間跟你在這閒聊,抱歉!”
楊雲轉身就走,步伐也不像剛纔那樣輕鬆,很急很快,喬蒼不緊不慢地追上去,在她身後說,“你認識威爾嗎?”
楊雲不說話,只是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說,“你別跟着我,小心我報警告你騷擾!”
喬蒼依然不死心,“一個人的臉可以變,但聲音卻變不了,每個人的音色都不同,成夫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和威爾說話的那個人是你,我相信你該清楚,從事我們這個職業的人,對人的聲音特別敏感……”
“小夥子,你到底有完沒完?”楊雲忽然轉身,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着他,“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是再繼續跟着我,我可就真打電話報警了!”
喬蒼兩手一攤,隨便,“如果不是你,你又何必這麼緊張,大可以一笑了之,我說的對吧。”
楊雲被氣的半死,擡頭瞪了他一眼,然後快速離開。喬蒼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笑了笑,伸手掏出手機撥了出去,“幫我查個資料,一會兒我把名字發給你,所有的,包括十年內她去過什麼地方,時間地點,一個都不要放過。”
暑假的時候,朝陽把結婚證給她爸她媽看過,兩口子啥話沒說,知道女兒遲早是要結婚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關鍵是她還在上學,雖然心裡有些難以接受,但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晚了,再說,女婿他們也很滿意,既然不影響學業,那就隨他們。但兩口子還是老思想,雖然結婚證領了,但人家不知道啊,所以在沒辦婚禮之前,女兒還要跟他們一起住,爲此,成澤傲沒少抓頭,心想婚禮節奏得加快了,不然這輩子他都別想抱那丫頭睡覺。
成澤傲坐在辦公室看文件,手機在桌上振動,他伸手接通,身體向後靠,“想我了?”
朝陽站在黑鷹會的門口,對着電話嗯了一聲,“我到會裡交待點事情,上次在飯店遇見雲姨,她說讓我們有空回去吃頓便飯,我想,在沒辦婚禮之前,最好還是去跟你爸說一聲吧,畢竟他是長輩。”
喬蒼來齊嶺的事她沒告訴成澤傲,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怕他誤會,再說,他們也就上次見過一次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估計他都回京城了,所以也沒放心上。
成大少在那邊皺眉,“非要去啊?”其實他是不想去的,在他心裡,可從沒覺得自己結婚跟那個家有什麼關係。
見他沒一口回絕,朝陽就知道有戲,明知道他看不見還連忙點頭,“要去,一定要去,不然你爸準說我沒禮貌。好了,不跟你說了,一會兒我去你公司找你,吧唧。”
成大少對着電話笑,這丫頭臉皮是越來越厚了,他就不信她旁邊沒人,還敢這麼猖狂。
成澤傲猜的沒錯,朝陽身邊不僅有人,還挺多,至少三大管事都在,自從趙亮離開黑鷹會之後,管事的就只剩下原來的三人,季峰和李強之前一直提議要求再升一位管事,朝陽沒采納,當時爲這事,季峰和李強沒少在背地裡抵毀她,說她想獨攬大權,其實朝陽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採用三分天下的方式穩住黑鷹會,四人容易兩兩抱團,出現內鬥,這還是比較好的一個結果,要是出現三對一,那可就是大麻煩,所以她纔會力排衆議,堅持自己的想法,隨他們在背後怎麼說。
還有一點估計他們誰也沒想到,那就是她早在接手黑鷹會的時候就想過了,她遲早會退出黑鷹會,這個時候管事的三個人比四個人要好處理的多。
高軍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把電話放進口袋,另外兩人交頭接耳不知說了什麼,朝陽往裡面走,直到站在陳健的照片前,她才轉身面向幾人說明來意,“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們,我結婚了…沒錯,新郎是澤少,想必你們應該知道。”
下面人開始議論紛紛,反正就是說不同意之類的,黑鷹會的主子怎麼能跟凱拉扯上關係?這以後他們還有臉見人嗎?
朝陽站在前面笑,等他們討論地差不多,她才揹着手說,“我知道你們肯定反對,所以今天我是來告別黑鷹會的。”
下面又是一陣議論聲,高軍皺眉頭看她,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我不同意。”
季峰和李強倒沒說什麼,心裡卻在想,算她識趣,總不能帶着黑鷹會嫁給凱拉吧,他們以後成什麼了?嫁妝?
朝陽看了高軍一眼,繼續說,“同不同意的我說了算,這也是爲黑鷹會好,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我已經找到更合適的人選,高軍,你過來。”
高軍站在那邊一動不動,冷若冰霜的俊臉上寫滿了不樂意三個字,最後沒辦法,朝陽只能自己走過去,面對大家說,“我說的這個人就是他,高軍,相信這麼長時間大家也能看到他爲黑鷹會所做的一切,沒有人比他更能擔得起這份責任……”
高軍打斷她的話,“我說了,我不同意。”
季峰和李強在那邊嚷,“小姐,老高都說不同意了,你是不是不要再強人所難?”
朝陽笑了笑,朝兩人走進一步,她還不會傻到認爲他們是想留她,“除了高軍我實在想不起來還有誰更合適,要不兩位管事給推薦一個?”
兩人語塞,彼此看了一眼,這丫頭明擺着是不把他們兩個放在眼裡,把他們當成死人嗎?關鍵是,他們兩個誰都想坐上那個位置,但又不能開口,只能等着對方舉薦,但又生怕對方真坐上老大的位置,與其這樣,還不如由高軍做老大,至少這傢伙爲人正直,不會害他們。
朝陽笑着看他們各懷鬼胎,她就知道會是這結果。
從黑鷹會出來,她擡頭看天,覺得渾身輕鬆,高軍再不願意也沒辦法,她就不信他會坐視不管。
一路開車到傲世集團,離的老遠就看見成澤傲的座駕停在大門口,按着喇叭伸出頭來喊,“妞,到哥車上來,讓哥看看你。”
公司正好是下班時間,三三兩兩的員工從後面涌來,朝陽下車,看見路過的人紛紛掩嘴偷笑,就對那二貨使眼色,結果人成大少不懂,還以爲在給他拋媚眼呢,“喲,妞,這是幾個意思?是眼疼了,還是對哥拋媚眼呢?”說完還對她也拋了一個。
成大少的媚眼絕對是帶電的,但在連小姐看來屁都不是,朝陽繞過車頭,連看他一眼都懶得看,旁邊路過的人都要笑岔氣了,結果這貨還在那嘰歪,沒辦法,只能快點坐車上,防止他再說出什麼大煞風景的話來。
成大少扭頭,上下打量她,“怎麼了這是?誰氣你了?老子替你報仇去。”
朝陽繫上安全帶,“快走吧,我剛纔都給楊雲打過電話了,別一會兒去晚了,一家人就等我們兩個,多不好啊?”
成大少繼續看她,“先說你怎麼了,我怎麼看你臉色不對。”
朝陽吸了口氣,轉臉衝他笑,“親愛的老公,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成大少滿意了,瞬間恢復原樣,吹着口哨向中庭國際奔去。
其實不需要明說,成華祥做爲一市之長,他當然心知肚明自己的兒子最近都在做什麼,況且成澤傲這件事做的挺高調,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把南沙那塊即將運營的旅遊景點全包了,作爲婚禮場所,放眼整個齊嶺市,除了這位財大氣粗的主兒,還有誰有這能耐敢這麼囂張?
飯間,成華祥心情似乎不錯,看了一眼兒子說,“澤傲,不如我們父子倆喝杯酒怎麼樣?”
成澤傲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我開車,不能喝酒。”
“沒事,你喝茶,我喝酒。”成華祥向楊雲使了個眼色,朝陽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覺得今天的楊雲好像心事重重,成紹洋推了楊雲一下,“媽,在想什麼呢?”
楊雲支支唔唔地問,“怎麼了?”
成華祥指着書房說,“我幾年前不是珍藏了一瓶紅酒嗎?去拿來,今天我高興,要喝一杯。”
楊雲哦了一聲站起來往書房方向走,結果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瓶醬油往成華祥面前放,成華祥看着面前的瓶子皺了下眉頭,又看看楊雲,結果她還全然不知地坐下來吃飯呢。
回來的路上朝陽就說了,“你有沒有覺得楊雲有點怪?”
成澤傲是什麼人,那就是個人精,他還能不知道?“哪怪了?說說看。”
朝陽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才說,“好像有心事,動不動就走神,我問她上次去逛街有沒有買到什麼好東西,你知道她說什麼嗎?她問我什麼時候見過我,她不記得了,你說她是不是得了失憶症什麼的,離上次咱們見面,纔過去一個星期而已,她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呢?你說這是不是很怪。”
成大少伸手摸她的頭,“上次一起的,還有誰?”
朝陽把他手拿開,主動握住他的掌心,“說了你可別生氣啊,還有副市長的夫人,另外還有,喬蒼。”
“喬蒼?”成澤傲微微蹙眉,“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才說?那幫蠢貨都在幹什麼?竟然沒一個人發現?”
朝陽趕緊討好地靠上去,“別生氣嘛老公,我這不是怕你誤會嗎?再說喬蒼現在已經完全釋放自己了,他都戒槍了,對你也沒什麼危害,所以我纔沒告訴你的,你也別怪阿桑大叔,喬蒼要不想別人知道,他們肯定發現不了,你說是吧?”
成澤傲啥話沒說,只是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裡帶了帶,“不許你跟他走的太近,那傢伙不是好人。”
得,全世界除了成大少之外的所以雄性生物都是壞蛋,她認了。
朝陽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要做新娘的呢?也就提前兩天知道的。早上還在牀上睡的昏天暗地的時候,接到了成澤傲打來的電話,“妞,後天結個婚唄?禮服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到時候會有專門的化妝師上門服務,我已經交待過了,除了臉不用化妝外,其他地方都可以化,你覺得這安排還妥當嗎?”
瞌睡蟲還沒跑光光,腦子出現暫時性的短路,她想都沒想就說,“嗯,滿意,吧唧老公,新娘要再睡會覺,到時候可不能有黑眼圈,晚安老公。”然後電話掛了,其實現在已經早上十點多了。
黑眼圈什麼的其實無所謂,化了妝誰還能看到?化妝…化妝?朝陽猛地坐起來,靠,那死人說什麼來着?除了臉哪都可以化,暈,除了臉她還能化什麼?虧他想的出來。
現在既然知道結婚定在哪天了,她趕緊給宿舍那幾個八婆打電話,打完之後,她把手機扔到一邊,想了想,又給喬蒼打了個電話,雖然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齊嶺,但人家既然開口了,她也不好拂面。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過去,那邊才響半聲就接通了,裡面傳來喬蒼熟悉的聲音,“陽陽。”
朝陽坐在牀上眯眼,“你怎麼知道是我?”
喬蒼那邊的聲音很空曠,好像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嗯,那個號碼就幾個人知道,知道哪天結婚了?”
這話問的…不過確實是這樣的,朝陽吐舌,“是的,後天結婚,你要是回去了就算了,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沒別的意思。”
喬蒼嗤笑,“看來我要送你的禮物得提前了,你現在方便出來嗎?我在匯晶酒店等你。”
掛了電話,朝陽左思右想,覺得一男一女出現在酒店有點不大妥當,更何況成澤傲那人心眼跟針尖似的,萬一要被他發現,她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於是她決定給他去個電話,如果他反對,那就算了,反正什麼禮物也比上婚姻幸福來的重要。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成大少竟然欣然同意了,還說,“禮物?老子也想去看看,你先去等我,我馬上過去。”
成澤傲多少也猜出了一點,只是那個想法他不敢確定,楊雲在看見喬蒼之後出現反常,這說明什麼?他還不會傻到真以爲那女人得了什麼失憶症,這隻能說明一點,她做了虧心事,而這件事喬蒼有參與其中。
成澤傲驅車向匯晶酒店方向駛去,剛走沒幾分鐘突然接到了霍建國的電話,霍建國的聲音好像變的蒼老了很多,語氣中帶着哽咽,“澤傲,你能來醫院看看芊芊嗎?芊芊她…她自殺了…”
成澤傲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來,冷靜之後問了一句,“人呢?搶救過來了嗎?”
霍建國聽着電話裡頭傳來的清冷聲音微微愣了一下,“暫時脫離了危險,澤傲,我知道你現在很忙,但是芊芊她…是她犯傻了,我不怪任何人,我打算等她醒來之後就帶她出國,以後可能都不會再回來,我希望你能過來看她最後一眼。”
掛了電話,成澤傲捶了下方向盤,伸手撥了朝陽的號碼,讓她別等了,他臨時有事,可能一時半會去不了,朝陽啥也沒問,知道他一向做事有先後順序,必然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否則他是不會失約的。
成澤傲一路逃飆到醫院的時候霍芊芊還沒醒來,霍建國站在窗口向外看,聽到開門聲,他轉身看了成澤傲說,“來了,坐。”
成澤傲先去病牀前看霍芊芊,她臉色蒼白,手腕上包了厚厚的一層紗布,和以前那個可愛的小姑娘比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成澤傲知道,這丫頭一直把心放在他身上,但他也一直知道,他給不了她愛情和婚姻。
霍建國經過了這件事以後也總算明白,害他女兒自殺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他一直認爲把女兒訓練成大家閨秀就能配得上成澤傲,但是他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女兒自己想成爲什麼樣的人,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在他的記憶裡從來都是告訴她這樣不對那樣不對,卻從沒問過她爲什麼要這樣要那樣,他沒有真正去了解女兒的內心,這是他作爲一個父親的失職。
成澤傲一言不發地坐在霍建國對面,最後還是霍建國打破了沉默,“等芊芊一醒,我就會帶她離開這裡,以後可能都不會回來,澤傲,你結婚我可能去不了,你不會怪我吧。”
成澤傲搖頭,“不會,離開了也好,世界這麼大,她總歸會遇到自己的真愛。”
霍建國贊同地點頭,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說,“在走之前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估計你爸也從沒跟你說過,我不想你一直被矇在鼓裡,一輩子都在仇恨中渡過。”
成澤傲皺了下眉頭,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身體裡蔓延,他擡頭,目光望進霍建國深邃的眼球中,他說,“我跟你母親是同門師兄妹這件事你是知道的,那個時候咱們都還年輕,對愛情的憧憬和懵懂就像每個年輕人一樣,一知半解不太懂卻又很嚮往,三年的相處,我們相愛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如果他們相愛,那他爸成什麼了?他母親又成什麼了?
“澤傲,我知道這件事你不相信,但事情就是這樣,你聽我說,你爸爲什麼不告訴你,一是因爲你那時候還小,怕傷害你,後來你長大之後,一直在叛逆期,他就更不敢說了,所以我願意去做這個壞人,其實你爸沒有錯,錯的是我。我和你母親都參過軍,那是學完技術畢業之後的事,當年出現內亂的時候,我被組織派去做了臥底,去了一年還沒回來,你母親一直在齊嶺市等我,結果得到的消息是我身份暴露被敵人一槍打死,那個時候她才心死嫁給了你父親,等我三年後再回齊嶺市的時候,你已經一歲多了。”
成澤傲眉頭皺的跟什麼似的,死活不相信,“那楊雲是怎麼回事,紹洋呢?他爲什麼只比我小六歲?”
霍建國朝沙發上靠了靠,眼睛中所透露出來的滄桑不是誰都能擁有那樣的眼神,“楊雲和你爸的關係,就像芊芊對你一樣,你爸和楊雲是青梅竹馬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楊雲對你爸從沒死心,紹洋,只是一個錯誤,那孩子也可憐,楊雲使計讓自己懷上孩子,你爸那個時候還是政治官員,不能傳出什麼不利的影響,否則這輩子仕途可能就此結束,你母親是個好女人,她很大度,不但安排了楊雲的住處,還請人去伺候她們母子,所以在你母親去逝之前,楊雲從沒帶孩子出現過在你面前,也就之後才帶那孩子順理成章地嫁給了你爸。”
成澤傲揉太陽穴,他不相信還有女人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別人生孩子,還安排妥當,他自己的心眼有多小他自己當然知道,那丫頭跟異性男人說句話他就心情不爽,更何況是這種事?
霍建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說了,“澤傲,霍叔叔說句話你別生氣,你們年輕人的世界觀愛情觀我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但我跟你母親包括你父親都是一個時代的人,所以很多想法和看法都不會相差太遠,我跟你母親心中都有彼此,你父親什麼也沒說,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道,但是他心裡難受我知道,所以後來我結了婚,你母親也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給不了的她不會去強求,所以當得知楊雲懷孕的時候,她的反應也很平靜,還讓人送了補品過去給她,她自己做不到身心合一,所以不會過分強求你父親要對她百分百忠誠,這樣說,你明白嗎?”
成澤傲哈了一聲,忽然站起來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就當你在講故事,故事裡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對一個人恨了這麼多年,忽然有人跑出來告訴他,他恨錯人了,心裡是什麼感覺?愧疚?釋然?難過?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心裡就像被人掏空了一樣,他坐在駕駛座上,把座椅往後壓,躺在上面一動不動。
這邊,朝陽按着喬蒼說的房號找過去,開門的時候,房門意外地沒有上鎖,她直接走了進去,喬蒼就坐在沙發上,帶着一副耳機,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將耳機摘掉,“你來了,過來,給你聽個東西。”
朝陽在他對面坐下來,笑着說,“你叫我來不會就爲這個吧?你改行錄歌了?”
喬蒼把耳機遞過去,“先聽聽再說。”
朝陽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也收斂了笑容,把耳機戴在耳朵上,裡面是一段嘈雜的對話聲,冒似有三個人,一個說的是漢語,一個是英語,還有一個應該是翻譯,朝陽仔細聽才能聽清談話內容。
“…幫我除掉一個人,資料我帶來了,你們開個價吧。”
裡面沉默了一會兒,“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長的不錯,喲,身家這麼多,他要是死了,你能繼承一大部分財產吧…好好好,說正事,最低兩百萬,這人有點實力,想除掉他還要頗費一翻功夫,最好選在他出國的時候,孤立無援。”
“下週他會去一趟芝加哥,這是確切行程,你們可以半路解決。”
“女士,我能問您一個私人問題嗎?您爲什麼要除掉他?”
“收了錢的閉嘴,我沒跟你討價還價,兩百萬這兩天我會先匯百分之五十過來,剩下的等事成之後會給你。”
……
朝陽摘掉耳機,擡頭看喬蒼,“哪裡弄來的錄音,這聲音聽着耳熟。”
喬蒼合上電腦,“你也聽出來了?這是我在威爾身上找到的手機,他這人做事一向謹慎,每一個和組織有交易的客人,他都會把當時的談話內容給錄下來,以防最後對方不認賬,你聽出來這聲音是誰了嗎?”
朝陽伸手掏出手機,準備給成澤傲打電話,但那邊一直無人接聽,她打了三遍始終到最後自然掛斷,她忽然站起來說,“我得去找他,難怪楊雲這幾天舉止反常,原來是因爲看見你的原故,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
喬蒼也跟着站起來,把上次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你現在最好給成市長打個電話,問問楊雲有沒有在家,如果她不在家,估計澤少會有危險,那女人可能會破罐子破摔。”
朝陽趕緊給成華祥打電話,得到的結果是楊雲一大早就出門了,要現在還沒回來。她心臟砰砰地跳,這個時候她多希望自己有千里眼,但這就是想想,這個時候只能開車出去找,她又打電話給阿桑,結果阿桑被派去南沙那邊搞婚禮現場,根本沒有跟成澤傲在一起。
朝陽一路開車去成澤傲可能去的地方,喬蒼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朝陽還打電話請高軍幫忙,高軍自然二話不說就派人出去找了。阿桑還打電話給了交管部,讓人調監控。
全城搜索。
成澤傲躺了不知多長時間,腦子裡一直在想霍建國的話,如果說紹洋是個錯誤,那他呢?他是什麼?錯誤的巧合?他嗤笑一聲,幸虧他和那丫頭不是那樣,他們是先有愛才在一起的,他不會步他們的老路,心裡想着別人,卻又和另一個人在一起生活。
發動車子準備去酒店找那丫頭,伸手掏出手機,打開一看,上面竟然有十幾個未接電話,他瞄了一眼,準備回撥過去,低頭的一瞬間,猛然感覺對面有車向他快速駛來,他扔掉手機猛打方向盤。
砰——
砰——
兩輛車子雖然錯開,卻向着兩側的護欄撞去,身體被安全氣囊彈回來,汽車發出嗚嗚的報警聲,成澤傲昏迷中好像聽到電話那邊那丫頭在喊他的名字,“成澤傲——”
朝陽捧着電話在這邊喊,衝入耳中的卻是巨大的撞擊聲以及汽車的嗚嗚聲,眼淚也不知怎麼的,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看着擁堵的路況,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崩塌,她用力捶了下方向盤,沖天的鳴笛聲卻也無法掩蓋她內心的狂燥。
成澤傲意識模糊的時候努力去摸副駕駛座上的手機,他顫抖地伸到耳邊,微弱地說了一句,“丫頭,老子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別忘了,後天結婚…”
朝陽聲音哭的更大,拼命地點頭,“對,後天結婚,我這眼睛不能腫了,你不說不能化妝嗎?我現在就擦乾,成澤傲,你在哪兒?我想你了…”
那邊已經沒了聲音,朝陽下車後直接衝向人行道,把車子扔在停車場一樣的馬路上,她拼命狂奔,以前晨跑只爲了鍛鍊,現在總算到了用武之地,手機剛掛斷就接到了阿桑的電話,“小姐,你現在去莫少爺的醫院,老大在送去的路上。”
與此同時,高軍也打來電話問她在哪,朝陽說了地方後,他火速開車過來接她,一路往醫院狂飆。
另一輛撞上護欄的車是一輛桑塔納,受傷的人是楊雲,毫無疑問的,楊雲想和成澤傲來個同歸於盡。
朝陽趕到醫院的時候,成澤傲還在急診室搶救,她站在外面努力用眼睛往裡面看,卻怎麼都看不見,直到後來她才知道,綠牙獸有一點不知道,那就是人類的情。此刻,她的心無法平靜,是無論如何都無法使用超能力的。
成華祥兩邊跑,一個是妻子,一個是兒子,他甚至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巧,受傷的爲什麼會同時是他的親人?朝陽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等待手術室綠燈打開。
由於楊雲的車速過快,傷勢特別嚴重,醫生下了兩次通知單,到最後一次的時候,醫生從裡面走出來說,“成市長,您還是進去看看您夫人吧,該交待的抓緊交待,她時間剩的不多了。”
成華祥彷彿一瞬間白了頭髮,擡着沉重的腳往手術室裡走,他這輩子對不起兩個女人,兩個女人都在車禍中受傷,他走到病牀前,楊雲眼睛剛好睜開一條縫,氧氣罩被她伸手摘掉,她艱難地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成華祥握住她的手,搖頭,“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水蓮,你們兩個都沒錯,錯的是我。”
楊雲臉色蒼白地笑了笑,看着隨後跟來的兒子說,“紹洋,以後好好教敬你爸,要做一個好人…你先出去一個,我跟你爸有幾話要說。”
成紹洋抹了把眼淚,嗯了一聲走了出去。
等病房門被帶上,楊雲才哭着說,“華祥,我知道,在紹洋的事上,你一直心存內疚,但紹洋的出生不怪你,怪我,是我灌醉了你纔有了他,水蓮姐大度,雖然沒怪我,但我知道,你一直都愛着她,覺得對不起她,水蓮姐去逝的時候,我都跟她說了,她說她從沒怪過誰,只笑命運弄人,偏偏讓四人都錯了緣分…對不起,我嫉妒她,我也恨過她,她不喜歡你卻又一直霸佔你,我討厭她,所以連帶着我也討厭她兒子…而且,我看得出來,雖然表面上你對紹洋給了百分百的父愛,但實際上,你最疼的還是澤傲,他的叛逆,他的一舉一動,哪怕對你不恭,你都喜歡的不得了,你會因爲他突然之間跟你說句話就激動的一晚上睡不着,也會因爲他跟你吵鬧而氣的幾天不睡覺,我羨慕他在你心裡的地位…而紹洋,他是我兒子,我不忍心讓他做一個存在感缺失的孩子,也許你同樣也愛他,但是卻少了對澤傲的那份偏愛,我知道,這種偏愛來源於水蓮姐,所以我越來越嫉妒她,爲什麼她死了都能跟我爭男人?呵呵…現在我明白了,活人是永遠無法跟死人爭寵的,我很高興以這樣的方式讓你永遠記住我,對不起…我還傷害了澤傲,我就想,如果他死了,你會不會對紹洋更好,現在我明白了當初的做法有多幼稚,你對水蓮姐的思念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澤傲發生了什麼三長兩短,相信你這輩子都無法把那份偏愛降臨到紹洋頭上,只是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不過,我明白了這個道理,我覺得值得…對不起,華祥,我不能陪你走到老了,不過讓你一輩子都記住我,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成澤傲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走廊那邊傳來了成紹洋的嘶吼聲,朝陽什麼也沒說,握着成澤傲的手往病房走去。
成澤傲醒來的時候得知了事情的經過,跟他原本料想的一樣,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扭頭看着坐一旁的朝陽說,“丫頭,後天結婚別忘了。”
朝陽笑着點了點頭,一邊削蘋果一邊說,“我怎麼會忘了呢?那可是我大婚的日子。”
其實成澤傲不知道,他在牀上已經躺了十幾天,楊雲下葬的時候他還在昏迷中,剛好可以不用參加,朝陽有時候就想,如果成澤傲還是活蹦亂跳的成澤傲,楊雲的葬禮他會怎麼辦?不去參加都是好的,以這人的性子,不定能跑去鬧事,這樣倒好了。
現在成澤傲每天醒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後天結婚別忘了。”
結果說了很多天,他惱羞成怒了,“怎麼天天說後天,後天怎麼還沒到?”
朝陽還以爲他小命是保住了,但留下了什麼後遺症呢,結果跑去問司徒莫,司徒莫跟看神經病似的看她說,“後遺症?你怎麼不說心臟病?…好好好,不開玩笑,這是藥物作用,過段時間就好了,這傢伙腦子現在不行,讓他傻幾天挺好的,剛好你可以當成逗狗,多好?”
朝陽啥話沒說,直接拋了個‘你等着瞧’的眼神給他,然後轉身就離開了司徒莫的辦公室,後面人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伸着脖子朝外喊,“別告訴那神經病,不然他會犯神經的…”
朝陽切了一聲,不告訴他纔怪,就是要讓成澤傲好好收拾他,幸災樂禍的玩意兒。
成澤傲在一個多月後纔出院,朝陽全程陪互,當時都開學了,但爲了這個煩人的東西,她不得不跟校方打招呼,所幸她成績一直很好,校長也沒說什麼,再說,事關澤少,他敢說個不字?小心腦袋搬家。
連向勝和顧紅英經常過來幫忙,爲了方便照顧,也爲了給成澤傲製造一個養身體的環境,他們搬進了北郊的別墅,朝陽和成澤傲住在一起,連向勝和顧紅英住在隔壁,也就是她的那幢別墅裡。
成澤傲躺在沙發上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心情爽的很,其實他都好的差不多了,但爲了能得到這丫頭的關心和引起她的注意,他一直在那裝死,不是這疼就是那癢,好幾次朝陽都把司徒莫給叫過來,可憐的司徒醫生,還不得不配合成大少演戲,成大少可說了,上次誰說逗狗的?他還挺有興趣逗逗的。
司徒莫啥話沒了,就跟朝陽說,“就是要休息,要多花點心思在他身上,這樣病人好的快。”
連小姐納悶了,她全程二十四小時坐陪,還不夠用心啊?
成澤傲跟司徒莫擠眉弄眼,然後在那嗯嘰裝死,司徒莫都服了他了,給這東西煩死了,就對那邊還一臉霧水的小妞說,“那什麼…那個,房事什麼的可以偶爾做做,他手腳不便,所以你要主動……”
朝陽刷地一下扭頭瞪那神經病,結果成大少在心裡都笑噴了,還是司徒瞭解他,哈哈。
朝陽伸手拽起一邊的靠枕就扔到成大少的腦門上,怒氣衝衝地說,“房事?我看你就是裝病的吧?前面還說要注意休息,後面又說這事,你們當我是傻子啊?司徒先生,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要放狗咬人了!”
司徒莫屁都不敢放,拎着醫藥箱就衝出了別墅。
可憐成大少一世英明,竟毀在了一個女人的魔爪下,被打的嗷嗷叫,最後還是老丈人救了他,還順帶着把朝陽給罵了一頓,可算是解氣了。
朝陽被氣的胸口起伏,指着他說他他他,然後就沒下文了,她總不能把這話跟她爸講吧,太丟人了。
婚禮延期是必須的,晚上吃完飯後,朝陽扶着成澤傲出門圍着別墅消食,直到這個時候朝陽才知道九幢別墅裡面,只有那兩憧是裝修好的,其他都是毛坯,成澤傲說,當初她的那幢是現裝修的,他之所以蓋這麼多幢,是因爲覺得一幢房子太孤單,他一個人的時候總希望身邊有個人,就算沒人,至少看見那麼多房子,他心情也會好一點。
後來,他等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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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們,此文結束,偶心理還挺難過的…有想看番外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