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澤傲依然站在窗邊,聽見開門聲,回頭看了一眼,眼色很淡,沒有一絲溫度。
“澤少,在看什麼呢?”她把杯子放在辦公桌上,小步走到男人身邊,也順着他的視線往外看,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戴麗兩手拉着男人的手臂,撒嬌搖晃,嬌聲說道,“澤少,您已經好久沒去星海市了,不如出去散散心如何?”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手臂上雪白的雙手,嘴角挑着笑。女人臉色一變,頓時收回手,低低地說道,“對,對不起。”
成澤傲冷哼一聲,隨後旋身走到辦公桌前,揹着她,冷笑道,“戴麗,你知道我規矩,以後別沒事總出現在我面前,特別是這裡!”
戴麗怯生生地站在那裡不動,她之所以來這裡找他,就是想讓那些企窺成澤傲的女人死心,給她們一個下馬威。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是不可能娶她的,但是,只要能跟他一天,她臉上也會多一天的光芒。
女人放低身段,剛想走過去,眼角的餘光陡然瞄見垃圾桶裡閃閃發亮的鉑金手鍊,她趁男人不注意,彎腰撿了起來,裝作若無其事地塞進口袋,然後嬌柔帶笑地走到男人面前,小聲說道,“人家想你嘛!”
成澤傲躺在真皮坐椅上,臉上揚着笑,卻並不達眼底,“哦?是嗎?”
“是啊,人家一刻看不見你,就…就想過來看你。”
戴麗還以爲男人要給她機會,於是迫不及待地表達自己的心意。誰知男人只是低低地冷笑兩聲,額前的碎髮一揚,隨後霍地站起來走到窗邊,眼中的厲色令人不寒而慄。窗戶唰地一聲被他拉開,強烈剌骨的寒風,立刻鑽進室內。風很大,吹亂男人好看的髮型,那張冷硬的俊臉,就像嗜血的魔鬼般,冷冷地看着她,“好,老子今天就給你個機會,你敢從這跳下去,老子就信你!”
戴麗心裡一沉,一雙靈動的眼睛害怕地看着男人,她穿的很少,也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因爲害怕的原因,兩條腿在不停地抖索,不敢動,也不敢吱聲。
“怎麼?怕了?嗯?”
戴麗眼圈泛紅,她一向都知道這個男人性格霸道孤冷,也懂得如何去取悅他,從不敢踩他的地雷區,所以,她才能呆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男人出手很大方,爲此,她在小姐妹面前是賺足了面子,對於她來說,成澤傲就是她的金主,她的天。
“不敢是嗎?不敢就給我滾!現在!立刻!馬上!”
戴麗害怕的眸子立刻閃過一抹精光,像得到赦免的金牌一樣,發瘋似地向外跑去,跑的很急,連腳崴了都渾然不知。
……
朝陽坐在的士上,給宋慶福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約一個名叫july的高級設計師。這個名字是她在一本時尚雜誌上看見的,據說在珠寶界已經小有名氣。
只是前世她主要從事的是房地產和it界,而且基本上都在國外,對於珠寶界和國內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更是沒聽過這個叫july的設計師。
半個小時後,老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事情很順利,july恰好下午有空,約定三點鐘在茗間茶館見面。
她看了眼手機,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於是她又馬不停蹄地向茗間茶館趕去。到的時候,july還沒出現,她點了杯龍井,細細地喝了起來。
大約過了五分鐘,恰好是三點整,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一個女子,連帶着一股撲面而來的淡淡香氣。
兩人同時看向對方,似乎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july是個知性的女子,一頭黑色飄逸的長髮搭在腰間,她面容姣好,很有氣質。朝陽沒想到,已經小有名氣的設計師july,會是這麼年輕的女子。
“您好,連朝陽。”
“您好。”july伸出手,兩人禮貌地握了握,她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我想起你來了,上次在雨前街的時候,我和澤少在咖啡廳裡,你們好像認識,是嗎?”
臉上淡淡地浮起一層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兒呢?她擡起頭,眼底一片清澈,“july…”
“既然你和澤少認識,那麼叫我阿柒就行,我的真名叫夏柒。”夏柒以指尖撩開垂下的秀髮,一雙精亮的眼睛笑起來像月牙形狀,很迷人,“怎麼樣?澤少把禮物送給你了嗎?他特意讓我設計一條別緻的手鍊,說要在上面鑲嵌十一顆藍寶石,代表着一心一意,你喜歡嗎?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認真過。”
朝陽手指一僵,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夏柒立刻明白了過來,忙轉移話題道,“你今天約我有什麼事嗎?”
她笑着把一本雜誌翻到裡面的一頁,然後推到她面前,“我是看了這個設計理念才找的你,這個設計構思很獨特也很巧妙,說實話,我很佩服,所以想跟你合作。”
夏柒看着整版的雜誌上,獨獨爲她的一條項鍊專門採用了整面版幅,模特是一個穿着婚紗的新娘,眼中濃濃的幸福在畫面中猶爲清晰。這條項鍊原本是爲她自己設計的,後來陰差陽錯的交錯了稿子,最後才演變成今天的局面。
她看着對面的女孩,她年齡不大,卻有着成熟女人才有的氣質和韻味,也難怪成澤傲會喜歡她。只是她說合作,這一點她還不太明白。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於是她笑道,“不瞞你說,我開了一家珠寶公司,眼下正缺設計精英,我是看了你的設計才找的你,也知道你現在身處vedo這家大公司,雖然你的設計水平很高,但一直沒有升職的機會,所以今天,我是來挖牆角的。”
夏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這個小姑娘還挺直接,性子這麼爽快。但當她說自己開了一家珠寶公司的時候,她心裡還是有些詫異的,畢竟她看起來年齡不大,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頭腦和魄力。
“你不相信?”
夏柒連連擺手,“不好意思,我沒那意思,只是看你一板正經的樣子,讓我想到了澤少。你們兩個,性格還挺像的。”
女孩嘴角抽了抽,怎麼什麼事都能往他身上扯?
“如果你願意過來,薪水隨你開,設計部老大也由你做,怎麼樣?”
夏柒這才止住笑,臉上涌上一絲糾結,心裡一時難以決擇。倒不是爲了錢,而是她的生活。赫連暢三翻五次的騷擾,這一點讓她心裡很不爽。再加上她們設計部的老大,對赫連暢有意思,一直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剌,所以即便她做的再好,也無濟於事,她也正好想辭職換一家公司。
“行,連小姐,我願意跟你合作。”
朝陽目露喜色,沒想到她答應的如此爽快,“以後叫我名字,叫我朝陽。”
……
夜色降臨,城市的繁華,熱鬧非凡的鬧市,似乎纔是一天中的開始。
東邊靠海,離城區還有五十公里,不近不遠,白天這裡有很多人,是齊嶺市的碼頭,到了夜晚卻鮮少有人過去,船隻一應的靠岸,在漲潮的海水中,隨着波浪搖搖晃晃。
海上風很大,到了夜間就越發肆無忌憚了。海水翻滾到岸邊,隨後又倒流回無邊無盡的海洋,反反覆覆。
這時,沙灘上跪着四個人,他們手腳被反綁在身後,垂頭順目,大氣不敢喘。
海水激盪,從幾人的身人滑過,剌骨的涼。面前是幾隻手槍,直直地對着他們的垂下的腦袋。
成澤傲站在岸上,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一身黑色長款風衣,被海風掀起一角,越發趁的男人邪肆張狂。他兩手背在身後,面無表情,潭底的黑黯涌現在無盡的暗夜中,他淡淡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幾人,只要他一聲令下,阿桑立刻就會送他們上西天。
“成澤傲,你還是人嗎?”
“你會坐牢的!”
“你這個瘋子!”
她的話就像魔咒一般,在他腦子裡迴盪盤旋。沒錯,他是瘋了,從三前年的那次背叛開始,他就徹徹底底的瘋了!他能放過別人,誰又能放過他?!
爲什麼別人可以肆意妄爲地對他,而他就不可以?他就活該守着規矩守着禮法去做人嗎?
男人雙目嗜血,猶如暗夜羅剎,帶着毀滅性的決絕,他大步走過去,一腳將男人踹進泥沙中,“說!是誰借給你的膽!還是,有人指使你這樣做!”
“澤少饒命呀!小人也是因爲崇拜您才盜用了凱拉的名義…”被踹在地上的胖子,聲音悶悶地從泥沙裡傳來,卻還拼命地想保住他那條小命。
海水翻滾,淹沒胖子的頭部,向着男人腳下急速蔓延,瞬間浸溼他的褲管,他卻渾然不知。
“阿桑,把他扔進海里,讓他好好洗個澡,清醒清醒!”
男人話音剛落,幾個手下便一腳將幾人踹進海水裡,黑暗的夜空下,頓時傳來一陣鬼哭狼嚎,他們尖叫着,害怕着,努力想活着,但男人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拼命地掙扎,一點一點地下沉,無動於衷。
過了片刻,男人使了個眼色,阿桑揮了下手,幾名手下才把人拽上來。幾人已經奄奄一息,凍的渾身痙攣。
“醒了嗎?想起來是誰,讓你們這樣做了嗎?”
直覺告訴他,這幾個人敢大肆利用凱拉的名義去幹壞事,絕對不是一時興起,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胖子哆嗦地抖着身體,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認識…澤少,饒命啊…”
“阿桑,找點兒事讓他們進去,不要再讓我看見他!”
成澤傲冷冷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向岸上走去,海風吹在他身上,帶着剌骨的寒。
阿桑簡單地吩咐一聲,便快速跑去岸上,打開車門,開足暖氣,然後風一般的駕車離開了海邊。
……
上課的時候,前面的人傳了一張小紙條過來,紙條疊的很整齊,她悄悄展開,一排娟秀的字體呈現在她面前。
朝陽,小妍爲什麼輟學,你知道嗎?婷婷。
她冷冷地勾了下脣,把紙條揉成一團,然後扔進垃圾筒。像這種小孩子玩兒家家的遊戲,她早就過了那個年齡階段,什麼事情不能當面說?
她彎了彎脣角,似乎她與成澤傲之間,就有很多事情說不出來。她也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了哪兒,也許是性格,也許是缺乏溝通,他們兩個都是個性要強的人,除非一方願意妥協,而這兩個字說着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下課鈴聲響起,王卓婷笑着拉她去操場,在一處人少的地方停下,女孩的笑臉慢慢冷了下來。
“朝陽,小妍一家,是你害的吧!”
王卓婷比她矮小半個頭,氣焰卻很盛,她是真把自己當成千金小姐了。一雙美麗的水眸,沒有一絲溫度,在人前,她溫婉甜美,但面對她這個有着血緣的親姐姐,卻看不出一丁點的友好。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你爲什麼叫我朝陽,而不是陽陽,或是姐姐。婷婷,我不只一次給你機會,只要你不再擾亂我的生活,我不會把你和黃小妍做的那些事告訴別人,可你好像根本不在乎!”
王卓婷頓時惱羞成怒,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和小妍做了哪些事,你給我說清楚!”
朝陽兩手插在衛衣口袋中,嬌嫩雪白的小臉上揚,嘴角勾着,眼底卻沒有任何表情,“你真想讓我說?”
“有本事你說呀!”
“成紹洋過生日的時候,你送了他一個青花瓷瓶,花兩百塊錢,那是你在黃小妍家偷了一顆黃金戒指換來的錢買的。還有,你爲了讓我在同學面前出醜,故意找人制造謠言,說我深更半夜和成澤傲出去鬼混,還有……”
“你…你胡說!”王卓婷臉色一寸比一寸紅,彷彿被她一語道破,底氣不足地吼道,“你再胡說八道,晚上我去告訴舅舅和舅媽!”
“好啊,你最好去告訴他們,到時候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說漏嘴!”她撂下這句話,便面無表情地離開,留下王卓婷在原地乾瞪眼,氣的身子發抖。
接到喬蒼的電話,她很意外,因爲當初去武術館報名的時候,她並沒有留下任何的聯繫方式。
晚上六點鐘,兩人約定在市區一家意大利餐廳見面,她到的時候,男人已經坐在了裡面。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他穿的不是運動裝,而是一身淺藍色休閒西裝,身材很好,且帥氣十足。
她坐到對面,連水都沒喝,直接就問,“找我來做什麼?”
喬蒼親自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你最近幾天沒去射擊,我在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過來看看。”
“沒什麼,就是要中考了,想好好複習。”
她視線瞥向窗外,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之前天天逃課,現在忽然之間又說要好好學習,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喬蒼瞭然一笑,也不再過多的追問,叫來服務員點餐。他眸子淺眯,順着女孩的視線看出去,臉上的笑容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司徒莫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和諧的氛圍。男人居然挨着她坐了下來,白色西裝筆直挺撥。他一把摘掉黑框眼睛,露出一雙迷人的眼睛,“這位是誰,怎麼看着眼生。”
喬蒼向沙發上靠去,嘴角揚着笑,氣場毫不輸給司徒莫,“陽陽,是不是該介紹一下。”
“陽陽?”呵,男人一笑,“叫的還挺親密。”
兩人暗中較勁兒,隨時都有可能擦槍走火。朝陽被擠在裡面,嬌小的身軀在兩人的映襯下,越發顯的瘦弱。
“那是自然,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還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吃飯。”
司徒莫上半身傾起,伴隨着淡淡的古龍香味,衝進鼻吸,他視線別向身側,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籠罩在黑暗中,“一直沒找到你,宋老頭的藥快沒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拿?”
“他自己買不到嗎?”她遲疑地看着他,覺得他在說謊。
司徒莫陡然一笑,淡淡說道,“我的方子是從來不落別人之手的,就連藥也是獨一無二,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就讓那個老傢伙少活幾年,給人類做點貢獻。”
他話音剛落,高大的身體霍然站了起來,“再見。”
“等等!”朝陽放下刀叉,對喬蒼淺淺一笑,“謝謝你今天的飯,改天我請你,對不起,先走了。”說完,便一陣風似地離開了。
男人等得很不奈煩,已經先一步離開,在車子即將發動的時候,她快速鑽了進去。
司徒莫只留給她一張好看的側臉,帶着得意的笑。
“去哪兒拿?”
“當然是醫院!你還怕我賣了你不成?”
白色蘭博基尼在馬路上橫衝直撞,一路向着東邊邁進,那兒有一傢俬立醫院,據說是司徒莫一手創建的,在齊嶺市是首屈一指的貴族醫院。
“你是醫生嗎?”
“廢話!”
她問完後便默不作聲了,想到剛纔他嘻笑着說讓老宋少活幾年,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個醫生能說出的話。
車子在一家豪華的醫院門口停了下來,醫院裡人不多,但從停車場上的私家豪車,可以看得出來,來這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達官貴人,不是普通老百姓能進的起的。
男人大步走在前面,一陣風似地走進住院部,朝陽跟在後面,不得不小跑追上他。兩人乘坐電梯,到達頂樓,病房的隔音效果極好,隨着門被推開,裡面的聲音也隨之飄了出來,女孩身體猛然一怔。
“澤,你女人把我女人給搶走了,這筆帳,你說怎麼算?”
司徒莫高大的身體堵在門口,笑着向外面招手,“傻了,進來啊。”
赫連暢正說的起勁兒,見狀,忍不住伸出頭來,只露出那頭酒紅色小波浪,一雙桃花眼能眨出電來,“靠!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正好,進來咱們好好算算帳。”
成澤傲躺在病牀上,一雙狹長鳳目飄過一抹難以言狀的喜色,但男人自尊心強烈,只微微勾了勾脣,不動聲色地躺在那兒,就跟沒他什麼事兒一樣,眼角的餘光卻瞥向門外。
朝陽感覺自己上了賊船,二話不說便往回走,上次的教訓已經夠了,她不能再將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赫連暢唉了兩聲,見絲毫不起作用,於是大步追過去擋到她面前,“妹子,哥還有兩句話要問你呢,別急着走呀!”
“什麼話?”
“你和澤傲之間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小兩口鬧彆扭,但也不能把我也扯進去啊,這算什麼?”赫連暢穿着一件與頭髮顏色相近的皮衣夾克,兩手交叉放於腋下,能清楚地看見露指的黑色真皮手套。
朝陽秀眉一蹙,想從他眼底找到一絲珠絲馬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從vedo挖走的july,她是我女人,現在明白了嗎?”
“你是她老闆?”
赫連暢連連點頭,臉上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女孩嗤之以鼻,冷冷說道,“赫連暢,要我說你什麼好呢?作爲一個老闆,你留不住員工,那是你無能。作爲一個男人,你留不住你女人的心,那是你無用,一個無能加無用的男人,你說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男人一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臉上佈滿雪霜。他媽的!照這樣推算,他就只能去跳樓了?
病房裡頓時傳來一陣鬨笑聲,成澤傲半躺在柔軟的牀上,好看的眉稍舒展開,眼角的笑意越發濃烈了幾分,他就知道這丫頭從不會在嘴上便宜了別人。
其實他也沒什麼病,就是上次去海邊那晚,吹了寒風,發了幾天的燒,剛好自己也想好好休息,於是就來了司徒的醫院,專門讓他開了間vip病房,整層樓就他一個人,既安靜,環境也很好。
司徒莫不知何時打的電話,這時有一名護士拿了一盒藥走過來,恭恭敬敬地把藥遞給他,“院長,您要的藥。”
司徒莫並不接,而是努着下巴,示意她把藥端進去,然後看向外面,不鹹不淡地說道,“配藥還需要點時間,你還要嗎?不要的話我就不配了。”
赫連暢趁朝陽轉身之際,朝司徒莫豎起拇指,陰魅的臉上閃過濃濃的笑意。
倘若這個時候離開,就顯得她太嬌情,而且,既然來了,也不能白跑一趟,更何況現在還有兩個大活人在這兒,成澤傲那斯就算在怎麼不着邊際,也不可能對她動手動腳吧!
她走進病房,眼角的餘光看見病牀上的男人,正氣定神閒地靠在柔軟的病牀上,饒有興致地看向她,看那氣色,分明是吃飽了撐的,纔會躺到醫院裡。
成澤傲穿着一件藏青色寬鬆家居服,不像是住院的,倒像是來渡假的,額前的碎髮,不知何時挑染成淡黃色,越發顯得男人狂妄不羈。好看的眉稍上揚,嘴角也挑起一抹笑意,說出的話,還是依舊的不要臉,“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想我了嗎?”
她越過病牀走到陽臺上,外面是無盡的黑夜,一樓人不多,只有少數幾名護士在病房之間穿梭,整座醫院都靜悄悄的。她旋身看向司徒莫,面無表情地說道,“快點給我配藥,我沒時間等在這兒。”
赫連暢從門口走進來,高大的身體坐到足有兩米寬的病牀邊,揶揄笑道,“澤,你女人似乎很不給面子啊,你是怎麼弄的,連個女人都訓服不了?”
成澤傲一腳踹了過去,眼底勾笑,視線卻落到陽臺上,“我跟你不一樣,什麼事情都在牀上解決,我要的是順服,不是屈服,你他媽的懂什麼!”
朝陽雖然揹着身,但依然能感覺到一股熾熱的視線,火一樣地在她穿上蔓延,隨後便聽到一陣鬨笑聲充斥着整個病房。
“這裡面不適合配藥,我要去無塵室,老二,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寶地兒嗎?現在給你個機會。”
赫連暢笑的別有深意,“我走了,誰伺候這位爺?”
成澤傲兩手環胸,額前的碎髮遮住半邊額頭,耳鑽散發出邪肆的光芒,“從你來到現在,老子連口水都沒喝上,你是怎麼當差的?”
“好好好,我走,我走行了吧?”
兩人勾肩搭背向外走,朝陽眉頭一皺,衝進病房,“我跟你們一起去。”
聲音被硬生生隔在房內,成澤傲眸色深黯,看着她纖細的身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丫頭,看見我,你不開心嗎?”
灰色衛衣,同系列休閒褲,一雙白色平底運動鞋,頭髮略長,別有一番小女人的風味兒。她兩手插在上衣口袋中,前襟拉直,可以清楚地看向前面的凸起。她轉身,脖子上細細的黃金項鍊若隱若現地閃着金色的光芒。
男人眸色一凜,黑色深潭飄過一絲冷色,“我送給你的項鍊呢?”
“扔了!”
成澤傲陡然傾起上半身,“真的?”
“我有必要騙你嗎?”上次在他辦公室發生那件事之後,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他碰過的地方,都徹徹底底地洗了一遍,包括那條項鍊,她也摘了下來。
男人臉色一沉,“丫頭,我勸你乖乖地把它戴上,別試圖惹怒我。”
藏青色絲綢家居服,在燈光下影影綽綽,貴氣十足。男人上半身慢慢向後靠去,掌心枕在腦後,如刀削般的俊臉帶着霸氣的冷色,眼底卻稍帶怒火,“去,給我倒杯水!”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兩人同時向門口看去,只見戴麗正面帶笑容地拎着一藍水果,紅脣微啓,看見病房內的女孩時,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成澤傲劍眉微蹙,剛想讓她滾蛋,視線驀地落在女人的手腕,藍色寶石此時正在發揮它的特效,閃着淡淡的光芒,卻十分耀人眼球。
朝陽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手腕,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諷的笑。july說設計的那款獨一無二,象徵着一心一意的手鍊,原來主人不是她。
戴麗穿着九分短袖,見兩人目光同時看來,連忙做賊心虛地把袖子往下擄,笑容變的十分尷尬。她平時爲了炫耀,只在小姐妹們面前戴一戴,今天出門的時候一急,結果竟然忘記摘了。
朝陽向門口走去,與戴麗擦肩而過,開門的時候,她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說,“成澤傲,你就是個混蛋!”隨後咣噹一聲甩上門離開了醫院。
戴麗閉着眼睛,感覺整憧樓都在晃動,很快赫連暢和司徒莫就走了進來,看到濃妝豔抹的女人時,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成澤傲臉色陰沉的嚇人,他隨手拿起枕頭朝女人砸去,戴麗梳理整齊的頭髮,立刻變的凌亂不堪,“把手鍊給我摘下來,立刻給老子滾蛋!”
戴麗抖抖索索地把手鍊拿下來,低着頭,不敢看男人的臉色。今天真是倒黴透了,她好不容易從小姐妹那得知男人的下落,於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希望能挽回男人的心,沒想到竟然弄巧如拙了。
赫連暢二話不說,拎起地上的水果,連帶着女人,一起拖了出去。
司徒莫笑容滿面地拿起那串手鍊,看了幾眼,不懷好意地笑道,“十一顆藍寶石,澤,你不至於吧!”看那寶石的顏色,和他耳朵上的那顆如出一轍,看樣子,這個男人算是栽在了那個丫頭的手裡。
“滾!你他媽的也給老子滾出去!都給我滾!”
司徒莫笑了兩聲,自然不敢多呆,省得引火燒身,隨後他帶上門走了出去,只留下滔天怒火的男人。
……
五月中旬的一天,曙光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是收購的鋼鐵工廠,有人願意出高價買下廠地,如她預料中的一樣,來收購的人,恰恰是邁克的手下。
她沒有親自過去,而是把自己的意思告訴了曙光,讓他自己去談,給他一個鍛練的機會。
到了晚上,她打車去了風華街,走進陽光置業公司,員工都已經下班,只有裡面的辦公室亮着燈,曙光正坐在辦公室裡等她。
她拉開椅子在他辦公桌的對面坐下,“談的怎麼樣?”
曙光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他臉上戴了一副金絲眼鏡,襯的他斯文而有風度,“很順利,從收購到現在,不過才短短三個多月時間,價格卻翻了將近兩倍,小姐,你很有眼光。”
預料之中的事,她並沒有多大的驚喜,只淡淡地牽了下脣角,“現在公司的近展怎麼樣,給我說說看。”
於是曙光把近段時間所跑的地方,以及未來幾個月的計劃一一詳細地爲她解說了一遍,最後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遞到她面前,“這個是近期市政府的招標計劃,我看了一下,裡面有幾個地方很值得去競標,如果能拿下來,肯定能爲公司帶來不小的利潤。而且,公司又處在剛起步階段,倘若在案子上能有所進展,也能爲員工帶來一絲信心,所以,我打算去買標書,準備投標。”
朝陽翻開幾個卷宗,簡單地看了幾遍,最後經過篩選,將其中的幾份推到一邊,指着手裡的一份說道,“這個案子你去跟蹤一下,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文件上的大體內容說的是市一中附近的學區房準備改建,項目不大,恰恰適合她這種小公司去競爭。
“其它幾個肯定油水很多,我的意思是去競爭試試。”
這幾個項目,他也頗費了一翻功夫才搞到手,市政局如今還沒有對外公開,很多搞工程的公司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兒,所以,比起其他公司,他們還是有競爭優勢的。
朝陽卻笑了起來,她放下文案,一本正經地看着曙光,“1985年,美國哈爾頓建築公司競標了紐約市中心的摩天大樓工程,因資金一時沒有到位,最終工人罷工,導致交房時間整整延遲了六個月,按照當時合同上所寫的賠償比例,最終賠了3。5億美金。1991年,德國的馬卡置業公司,爲了拿到項目,在政府的競標書中,計劃啓用資金比別人足足低了三成,最終因爲資金鍊條斷裂而獲罪五年零十個月。這樣的案例數不勝數,當然,我說這些並不是要你停止不前,而是要有前車之鑑。曙光,我知道你急着把公司做好做大,但這些不可能在短期內完成,我們要一步一步去實現,而不是急於求成,這樣只會讓公司垮的更快,你明白嗎?”
曙光眉頭皺的深了幾分,他看着對面年紀輕輕的女孩兒,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膽識和魄力!她說的這些例子,只有業內的少數人知道,沒想到她竟然記得如此清楚,一字不差!
北郊的珠寶交易市場終於在市政府的決議中一錘定案,各路開發商紛紛投標。就在鯊魚張開血盆大口的時候,她這隻小蝦米也開始了自己的淘食生活。
在曙光的多翻努力下,終於如願以償地請到了市城建局局長趙新德,地點定在王宮會所,晚上七點。
朝陽今天特意化了淡妝,一身絳紫色長裙,配上五釐米同樣顏色的高跟鞋,將她身上所有的優點都完美展現出來。如今頭髮已經長到了脖頸處,小女人的姿態已稍有呈現。所以,當她出現在會所的包廂時,曙光明顯怔愣,難以置信地看着清純少女轉眼之間變成性感女神,眼底頓時滑過一絲欣賞和愛慕之色。
曙光二十四,如今正是單身之際,有性感美女在側,讓他怎能不暗生情愫?再加上她的知性,理性,感性,三者完美結合,估計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吧。
“合同都準備好了嗎?”
曙光拍了拍身側的文件包,“準備好了,但我聽說這個鄭局長,從不喜歡在休息時間談工作,我們是不是換個時間…”
女孩手一揮,坐進沙發,裙子只到膝蓋處,露出下面修長筆直的小腿,性感十足,“不必!放心吧,我有把握。”
鄭局長來的很晚,遲到了將近一個小時纔到,朝陽卻遣散服務員後,親自爲他倒了杯紅酒,先乾爲敬,“鄭局長今天給足了餘總的面子,給餘總面子就是給我們陽光置業的面子,小女子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有以酒代替。”
鄭局長老奸巨滑的眼睛裡飄過一絲疑慮,“這位是…”
“我是公司的設計,您叫我小連就行。”
鄭局長果然放鬆警惕,賊眉鼠眼地撞了下曙光,然後趴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隨後便看見曙光瞪大眼睛,臉色泛白,時不時地看向她,示意她離開。
朝陽當做全然不知,繼續陪鄭局長喝酒,酒過三巡,她坐到鄭局長身邊,拿出合同放到他面前,瞳仁在一點點變藍,“鄭局,我聽說咱們市一中附近的學區房改建這個項目,您看…”
鄭局長已經完全沒了意識,其實她完全可以一上來就使用控腦意識,迫使男人簽字,但那樣的話,就會顯得太乾澀,等他醒來時,覺得自己像做了場夢。而喝酒就不一樣了,喝酒能誤事,他會以爲自己是喝醉了才籤的,不會聯想到其它方面。
“自然是要給你們公司的。”鄭局長說完,曙光便遞了一隻筆給他,男人痛快地簽了字。
拿到合同,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她藉故說要去洗手間,於是走出了包廂。
會所內很安靜,高跟鞋踩在上面,能清楚地聽見梆梆的響聲迴盪在整個走道內。燈光很暗,昏黃交錯,從頭頂灑下,將她的身影拉長變短,反反覆覆。
她打算去洗手間把妝卸掉,然後打車回家,曙光那邊她已經交待過,讓他帶鄭老頭去酒吧,找個美女相陪,相信他應該會喜歡。
由於想的太投入,在一處轉彎的地方,陡然撞進男人寬闊的胸膛,她秀眉微微蹙起,不用擡頭,便知道那抹熟悉的味道,出自何人之身。
成澤傲怒目洶洶地看着面前低頭垂胸的女人,撣了撣身上的黑色襯衫,一雙劍眉挑着,剛想離開,卻陡然發現女人脖子上的項鍊,他眸色深黯,嘴角挑起一抹邪笑。在與她即將擦肩而過際,陡然停住了腳,修長食指一把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四目相對。
穿着五釐米的高跟鞋後,她足有一米七,到男人耳垂的位置,一雙水靈的眸子,在眼影相襯下,越發靈動有活力,她的脣是粉色的,波光粼粼,像櫻桃一樣誘人,秀眉挺拔有氣質,v字領的裙口,只要她稍稍一動,便能看見裡面的溝痕,小腰很細,彷彿一把就能握住,修長雙腿,有一半露在外面,白皙而修長。
成澤傲看着她這副樣子,眼色晦暗不明,女孩一把推開他,轉身就向衛生間跑去。成澤傲嘴角邪魅一揚,一個健步,便將她抵在牆上,牢牢禁錮在他與牆面之間,雙臂擋住她所有的去路。
“你穿成這樣給誰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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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小妞們,表要着急,會有愛滴,偶相信,等你們真正瞭解澤少,就會理解他,也會愛上他,至少,偶是愛他的,也希望你們同某仙一樣深愛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