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青都這樣了,林小藝和葉寶兒還能怎麼樣?
“思思姐。”林小藝尷尬地笑了笑,又偷偷地瞪了陸雲青一眼,那嗔怪的味道很明顯,分明在說,你小子怎麼這麼不知趣呢?
“韓思思姐姐。”葉寶兒也嘟噥了句。
韓思思也很無奈,只能站起身,狠狠地颳了陸雲青一眼,不過在轉頭看林小藝和葉寶兒的時候,臉上卻是露出了由衷的微笑,道:“小藝,寶兒,你們也來這裡吃飯?”
“是啊!”林小藝有些心虛。
不過,韓思思卻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
韓思思對面的那個男人,肺都要氣炸了!
他也是厭惡地瞪了陸雲青一眼,心想,這傻×怎麼就如此的不識趣呢?
幸虧,陸雲青看起來也就是弱冠少年,他可不認爲陸雲青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見局面已經無法改觀,兩個人共處已經不太可能,他自然會乖覺一點,大大方方地站起身,熱情地招呼道:“你們三個,是思思的朋友吧?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就不要分開坐了。”
“那怎麼好意思?”陸雲青道。
“吃頓飯而已,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男人大度地笑,轉頭看着韓思思,嗔怪道,“思思,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嗎?還不介紹一下?”
事已如此,韓思思也沒有辦法,只能點了點頭,她用手掌指了指身前的男人,道:“這位是我朋友,舒浩然。”說完,衝林小藝和葉寶兒兩人招了招手,指着林小藝道,“林小藝。”伸手揪了揪葉寶兒的臉蛋,“寶兒,想死思思姐了。”
“哎呀!”葉寶兒有些不悅,把韓思思的手掰開。
舒浩然點頭微笑,轉頭看着陸雲青,詢問道:“這個呢?”
“那個我不熟。”韓思思輕描淡寫,讓葉寶兒和林小藝坐在自己身邊。
“我叫陸雲青。”陸雲青衝舒浩然點頭示意。
“坐。”舒浩然當然不會不待見陸雲青,畢竟,陸雲青是和林小藝葉寶兒兩個人一起來的,就算是韓思思不認識陸雲青,舒浩然也不會失了風度。
五個人很快都坐了下來。
大家都坐下來之後,舒浩然很快便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韓思思和林小藝葉寶兒兩個人明顯是太熟悉了,這兩個小女生來了之後,韓思思根本就是無視了自己,她們三個人,在哪裡唧唧喳喳地聊個不停。
這怎麼可以?
自己還沒有開始表現呢!
舒浩然不想錯過今天這個機會,他也不想錯過韓思思。
作爲留洋歸來的雙料博士,父親有是大官,舒浩然是不會把一般的女人放在眼裡的。一開始,舒浩然答應過來相親,只不過是看重了韓思思的背景,如果和韓思思到一起了,他老子就有望在仕途上面再進一步!可是,看到韓思思的人之後,舒浩然再也不去想什麼政治,他是真的喜歡韓思思。
本來,舒浩然都想過了,要用自己的博學多才、風趣幽默等等征服韓思思。
可是,陸雲青三個人的出現,讓他的計劃有了點兒小意外。
舒浩然面不改色,和陸雲青友好地攀談着什麼,但是他的腦子裡面,卻在飛快地轉動,他很想找到一個契機,既可以打斷韓思思三個人的對話,但又不會突兀,讓那三個人覺得厭煩。
不意看見香格里拉對面的一家西餐店,舒浩然立馬有了主意。
他隨便找了個藉口,開始和陸雲青聊西餐。
西餐而已,陸雲青怎麼可能不懂?
沒聊幾下,舒浩然突然道:“想不到你也是經常吃西餐的,要我看,反正我們並桌了,坐這裡也有些擁擠,不如我們去對面吃西餐吧!”
“啊?”陸雲青愕然,自己沒說經常吃西餐啊!
“吃西餐?”葉寶兒睜大眼睛,舒浩然成功地吸引了葉寶兒的注意力。
“嗯。”舒浩然笑的溫和,“怎麼樣?”
“林小藝姐姐,你覺得呢?”葉寶兒轉頭看着林小藝。
沒有給林小藝回絕的機會,舒浩然優雅地站起身,不失風度地和韓思思解釋了下。西餐店就在香格里拉對面,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韓思思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五人很快就挪到了西餐廳。
這個西餐廳還是不錯的,陸雲青也不陌生,起源於法國巴黎的皇家大道。餐廳裡擺放着古典雅緻的木雕桌椅,還有樂隊在客人身邊拉着優雅動聽的小提琴曲。單看這環境,就知道價格肯定是貴的離譜的那種,其實這餐廳裡也就兩三桌客人在用餐,來這裡吃飯的除了應酬或者顯擺,那就是真正的豪門大家。
五個人坐下之後,舒浩然非常得體地舉手伸出食指,招呼侍應生過來之後,接過菜單,按照之前僅有的幾次吃正宗法國西餐的經驗點單,還要了一瓶陳年的拉菲。
自己點完之後,舒浩然把菜單遞給了韓思思。
韓思思當然吃過這種西餐,前不久,還帶林小藝吃過一次。
韓思思在自己點完之後,也幫林小藝和葉寶兒點了一份,再把菜單交給陸雲青。
韓思思的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這個陸雲青,不一定吃過如此正宗的西餐吧?老孃倒要看看,他會如何點單。
舒浩然不露聲色,心裡也想着看陸雲青出醜,然後自己再出面幫陸雲青點單,順便簡略地說一些自己瞭解的法國文化、風土人情等等,成功地掌握說話的主動權。
不過,陸雲青令韓思思和舒浩然失望了。
陸雲青接過韓思思手中的菜單,只是禮節性地瞄了眼,然後便轉頭看着侍應生,隨意道:“法式乳鴿肉鬆撻、香煎鵝肝藍莓汁、玫瑰三文魚伴魚子醬、黑松露番茄鞳鞳伴鮮蠔、焗天拿米蘇伴鮮果、然後再來一份鮮香草忌廉蔬菜湯。謝謝。”
舒浩然驚訝萬分。
難道對方以前經常吃法國西餐?
這絕對不可能!
略微思索,舒浩然心中有數,不失禮貌地衝陸雲青點了點頭,道:“看得出來你很瞭解法國西餐文化,莫非以前在類似的西餐廳勤工儉學過?”不等陸雲青開口,舒浩然便報以一個理解的微笑,好像是爲了替陸雲青解圍,自嘲地笑道,“其實這沒有什麼,我在Y國留學的時候,也在飯店裡面洗過盤子,我覺得,這是人生當中的一種鍛鍊!”
陸雲青懶得解釋什麼。
舒浩然也終於抓住了這個機會,一發不可收拾,侃侃而談起來。
舒浩然也沒吃過幾次西餐,因此也不敢大意,點的東西都是自己以前吃過的,先吃什麼後吃什麼記得清清楚楚,反觀陸雲青,卻比他自然了許多。
這讓舒浩然有些不爽。
誰知道這人竟然在西餐廳勤工儉學過,自己有些失算了啊!
突然發現林小藝和葉寶兒兩人,在進餐的順序上面出了點兒小問題,舒浩然心中一喜,剛善意地指出兩人的錯誤,不過轉瞬便把這念頭給壓了回去。等用完餐之後,再旁敲側擊地告訴葉寶兒和林小藝西餐禮儀,想必更能給韓思思留下好感。
喝了點紅酒之後,舒浩然又叫來了一位法國小提琴手。
舒浩然用簡單的法語和小提琴手打了個招呼,然後禮貌地請求對方給自己來一首小提琴曲。不過在對方詢問舒浩然要聽什麼曲子的時候,舒浩然就沒法用法語回答了,他急中生智地看着韓思思,風度翩翩道:“思思,你喜歡聽什麼曲子?”
“隨便。”韓思思不太喜歡這一套,峨眉輕蹙。
陸雲青卻是略微思索,轉頭看了那小提琴手一眼,道:“《沉思》怎麼樣?”
舒浩然一聽,驟然色變。
就連法國小提琴手,也饒有興趣地細看了陸雲青一眼。
舒浩然色變是因爲陸雲青好像是在用法語和對方交談,當然談什麼他聽不懂;法國小提琴手對陸雲青感興趣,是因爲對方一語就道出了法國著名的小提琴曲,在異國他鄉,能聽到外國人一口道出祖國的文化古典,大大滿足了這位法國小提琴手的愛國心,還有陸雲青一口純熟的法語,更讓小提琴手對其好感大增。
點頭致意,小提琴手也用法語和陸雲青交談,滿臉的熱情之色:“這位先生,您喜歡聽《沉思》?”
陸雲青想了想,輕笑道:“較之其他的小提琴曲,還是喜歡《沉思》的。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牧神午後》,她那異國情調的旋律和難以捉摸的和聲使許多聽衆困惑不解,但她獲得了普遍的讚賞,始終是德彪西先生最膾炙人口的管絃樂傑作之一,可惜這是交響樂,不適合在西餐廳演奏。”
小提琴手面露驚喜之色,道:“《牧神午後》?天啊!先生應該在法國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您對法國風土人情瞭解的不少,我很樂意爲您免費彈奏一曲《沉思》,希望你們用餐愉快,我的中國朋友。”
接下來,小提琴手開始演奏《沉思》。
不過小提琴手取悅的對象只有陸雲青這個中國朋友。
林小藝和葉寶兒兩人,都用崇敬的眼神看着陸雲青,就算是韓思思,看陸雲青的時候,眼神中也帶有一絲異樣的神采,轉瞬即逝。
舒浩然臉色難看之至,他覺得難堪,如坐鍼氈,他已經有點討厭這個西餐廳了,但小提琴手還在賣力地演奏,而且五人都還沒有用完餐,要現在離開是不可能的,舒浩然鬱悶地想,你丫的把大爺涼在一邊,等下你去找那個陸雲青要小費吧!
不過轉念一想,舒浩然又覺得不妥。
或許,自己只有在給小費的時候大氣一點,才能扳回點兒臉面。
在小提琴手演奏完畢之後,舒浩然等了會兒,見陸雲青沒有給小費的意思,便風度翩翩地衝小提琴手伸出食指,待小提琴手走過來之後,舒浩然從錢夾裡面抽出二十來張百元大鈔,絲毫不顯張揚地遞到小提琴手的眼前。
小提琴手用憤怒的眼神看着舒浩然。
一開始舒浩然用法語和小提琴手交流,小提琴手以爲舒浩然也懂得法語,他剛剛已經表示過免費爲陸雲青彈奏一曲,可是舒浩然竟然還掏出小費來,這豈不是變相打小提琴手的臉?要知道法國人也是很重朋友,而且很要面子的。
小提琴手沒有去接舒浩然的錢,而是再次解釋了一遍,說本次的演奏是免費的。
誰知道舒浩然根本聽不懂法語。
以前僅有的幾次吃法國大餐的經驗,舒浩然都沒有找過小提琴手,只是見過別人找小提琴手,在小提琴手演奏完畢後會給點小費,至於是多少小費,舒浩然並不懂這個行情。見小提琴手臉色不悅,舒浩然還以爲自己給的少了,本想據理力爭,卻又不好在韓思思面前失去風度,當下只好忍着肉痛再抽出十來張百元大鈔。
加一千塊錢,就能讓法國小提琴手屈服麼?
不可能的!
小提琴手也認爲舒浩然是在挑釁自己的信譽值幾個錢,這也順帶着侮辱了他的中國朋友。小提琴手沉下臉,語氣已經充滿了火藥味,用法語解釋道:“先生,本人重申一次,這次的演奏是免費的,請您自重。”
三千塊錢還少?舒浩然的臉沉了下來。
如果自己再拿出一千元,只怕對方也不見得會善罷甘休,莫非是自己看起來很像一個凱子?舒浩然抑制住自己的情緒,轉身衝一個侍應生伸出食指,待侍應生過來之後,語氣平和道:“麻煩讓你們經理來一趟。”
韓思思疑惑地看了舒浩然一眼。
舒浩然解嘲地笑了笑,自若道:“思思,真是很抱歉,希望沒有打擾你進餐的雅興。真的難以想象,如此高檔的西餐廳竟然是虛有其表,三千塊錢的小費已經不少了吧?可看對方的意思,好像還不太滿意。”
韓思思也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轉頭看着陸雲青。
陸雲青同樣是一副意外的表情,愕然地看着舒浩然,驚訝道:“舒先生,你好像誤會了。這位小提琴手把我們當朋友,剛剛的曲子是免費替我們演奏的。我以爲舒先生堅持要給小費,是認爲他演奏的太好,難道舒先生聽不懂法語?”
舒浩然身子一晃。
他恨不得扒陸雲青的皮,喝陸雲青的血。
要是他知道陸雲青上禮拜和韓思思已經那個,指不定就要和陸雲青同歸於盡。
他恨死陸雲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