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森看着清逸紅潤的雙脣,眼皮粉粉薄薄的,想到她窩在他胸口乖巧聽話的樣子,忍不住勾着頭輕柔的吻了她的脣。
清逸輕輕地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剛睡醒,她的眼睛有那麼一絲的迷濛,卻更顯的魔媚動人,簡直是美到了極致。
凡森幾乎有點兒癡迷了,忍不住再一次湊上去親吻她的雙脣。
“新年快樂。”十二點過一分,凡森恰好出聲道。
清逸也笑,主動伸手攬住他的脖頸,柔聲回答,“新年快樂。”
妖嬈的人遇到妖嬈的人,於是周圍的一切都好似幻景般剎那驚豔起來,但是也同時成爲了背景。
這一刻,凡森隱去了眼裡的妖豔之色,整個人透出一絲難見的純粹。而清逸也不在淡漠如水,而是顯露出真正純粹的溫柔。
夜色料峭,新年已到。
當旭日略帶着羞澀的微紅緩緩地撕開了天幕那漆黑的一角,浩渺無邊的天際下,幾隻精神煥發的飛鳥快速地掠過,沐浴着金色的柔光,這座美麗的城市,也從沉睡之中清醒了過來。
清逸是從一片溫暖中甦醒過來的,緩緩地睜開朦朧的雙眸,只感覺到身後那溫暖的溫度傳來,讓她有些恍惚,轉過頭,就看到凡森那張依然還沉睡中的臉,微撐起身子往窗口望去,方知覺天已經亮了。
大年初一,新春第一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下午,清逸接到了夏琪宣的電話,約她晚上一起吃飯,清逸想了想,就答應了,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忙。
吃飯的地方選在皇城大飯店,這也是清逸手下的連鎖飯店之一。
皇城大飯店是純粹的中國飯店,裡面只經營中國菜品,甜品點心也是中國各地的傳統特色,完全沒有西方的影子。這也成爲了本飯店的特色,很多喜歡中國菜的人都慕名而來。
晚上,是許皓開車來接清逸和凡森。到飯店的時候,已經傍晚五點了,三個人下了車,就像門內走去。
“東……“大堂經理看到清逸的身影,趕緊跑過來,卻被她一個動作制止,就此嚥下了其他的聲音,然後畢恭畢敬地說着:“許先生,您來了。”
許皓倒是沒發現異常,只是點點頭,“嗯。你去忙吧。”隨意地擺擺手,那個經理看了看清逸的臉色,也看不出什麼情緒,就不敢再多說什麼,鞠了個躬就轉身走了。
許皓這時候笑着對清逸兩人說道:“已經訂好了包廂,我們過去吧。”
等到三人進了包廂,清逸一眼就看到裝飾豪華的包廂和裡面坐着的四個人時,夏琪宣、許素顏、葉君臨、江修文,一個不少。清逸略爲詫異,倒是沒有預料到會遇到那兩個人。
“你們來了。”
夏琪宣看到清逸他們,立即笑着站起身,上前挽住清逸的手臂,“快來坐吧,凡森你也坐,清逸我就先借走了。”
凡森點點頭,找了個位置,優雅的坐下。但就在這時,他敏感的覺察到了一雙略帶敵意的視線,於是整個人立即變得敏銳起來,視線如利刃一般追蹤到源頭。
果然是來自於江修文的視線,幽深冰冷,帶着敵視和嫉妒,還有隱蔽的探究和警惕。
凡森忽然間就微微地笑了起來,一瞬間整個人就渾身充斥着一種豔麗逼人的風情,眼睛裡面更是魔媚叢生,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極爲妖豔魅惑的笑容,卻暗含着徹骨的冰涼和危險,就像是隱藏在暗夜叢林裡的豺狼虎豹,更像是一條熱帶雨林裡最豔麗的毒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蓄勢待發,給人雷霆一擊,這樣的人最是狠辣詭譎,令人防不勝防。
兩個人的目光在虛空裡交匯,彼此之間釋放着試探、敵意、探究、挑釁以及戰意,在這場無聲無息的沒有硝煙的戰爭中,他們都在爲一個人而戰,但是最終,江修文還在凡森這樣氣場大開的情況下,不得不暫時避其鋒芒,略略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而這也宣告着戰爭的結束,以及凡森的勝利。
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兩個人到是把這一點演繹的淋漓極致。
許皓這時候上千爲雙方介紹彼此,然後葉君臨、江修文和凡森都認識了一下,雙方的場面話說的很得體,一點兒都不損害優雅的風度,但是事實背後的波瀾詭譎卻不是別人可以探究到的。
而清逸這個始作俑者更是毫不知情,她此時正在跟閨蜜們聊天,三個女孩子好幾天不見面了,有聊不完的新鮮話題,尤其是夏琪宣和許素顏,更是說個沒完。
過了一會兒,許皓才拍了拍手,然後一行服務生就端着菜上來了。那個架勢,跟電視上看到的皇帝用膳一樣龐大,排場很大,這也是皇城大飯店的特色。
“隨便點了點兒菜,大家再點些自己喜歡吃的菜吧。這些就算是先填填肚子。”夏琪宣說着。
在這種公開場合上,夏琪宣一向是擔任發言人和活躍氣氛的重擔。
凡森一直坐在旁邊,神情淡漠的,只有在看向身邊的清逸時,深邃的眼眸裡才流露出一股醉人的溫柔。
兩人之間流淌的那種溫馨氣氛,讓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心生羨慕,各有所想。當然最苦的還是江修文,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男人含情脈脈,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偏偏他還什麼都不能夠表露出來。
皇城大飯店不僅是五星級的飯店,更重要的是,它內部又分了層次,前邊的飯店只是一般的高級別飯店,有錢就能進來消費,但後面的會所制的地方,則是隻對一些特定的人開放。在這裡用餐的人,非富即貴。隨便一眼掃過去,都是名流貴胄或者高官富商,很多都是隻有在電視報紙雜誌上才能看到的名人。如果說上帝設立了高檔的等級制度的話,那麼皇城大飯店就是在上流社會中再進行了一次篩選。那些類似於暴發戶沒有教養品味的人,就算再有錢,也是很難有機會和資格進來的。
而且,這裡平時還被用來接待外賓,檔次之高可想而知。
此外,菜品也是極精緻美味的,要不然也不會也不會這樣受歡迎。
吃飯的時候,氣氛還算可以,但是江修文和凡森之間就不大自然了,令人之間似乎有一種火藥味兒彌散出來,雖然看不到蛛絲馬跡,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不和諧。
清逸自然也是感覺到了,但是她只以爲是因爲上一次的那個擁抱,因此凡森不高興,對江修文懷有敵意,因而也沒覺得什麼不對勁,但是她卻不知道,事實跟她的想法相差的實在是太多了。
走出飯店門口的時候,清逸和江修文靠的近了一些,夜風中,她身上怡人的香氣彌散過來,他禁不住露出了一瞬間的癡迷的神情來。側頭看着她的臉,他抑制不住的驚豔失神,她的美,已經不僅是容貌了,還有她的舉止和氣質,奪魂攝魄的美,應該指的就是這種了。
心不可遏止的疼痛,江修文的眼睛在迷離的霓虹裡微微眯起,就那樣看着清逸的身影漸漸遠離自己,那一抹痛色那麼深沉,只是卻無人發現。
你看,我掩飾的多好,除了那個人以外,竟然沒有人看出來絲毫!
可是,這樣的痛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或者,就這樣一輩子了?
我總也無法抵擋傷春舊夢裡你給我留下的那些匆匆的印記。在每個茫茫無邊漆黑如磐的黑夜,我熱情相擁着與你之間的每一段靠近,沉迷的心剎那間感嘆着你留給我的記憶,痕跡是如此清晰明瞭。
我執著的保留着對你至高的愛意,是因爲我明白,它是我今生最美麗的擁有。爲了你,我真誠無悔的愛過、恨過、笑過、淚過,而且學會了毫無保留的付出。
這輩子,我寂靜的生命裡只會有你這一抹亮色,但我仍然無悔,只要你幸福就好。
江修文站在原地,看着清逸坐上凡森的車子,身影漸漸的消失在璀璨的街頭,心裡很空。有一種痛叫捨不得,欲要擁有而又不能前進一步,欲要離開而又無法捨棄,生來多情而又無情,左右不得,徘徊不得,只能觀望心痛無語,只能聆聽心已遠離。
斷根,斷念,卻惟獨斷不了愛。
這就是江修文的愛情,疼痛而又無望的愛情。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三月初了。
寒雪梅中盡,春風柳上歸。
隨着新年的腳步越走越遠,轉眼間春天已經來了,似乎只是一陣風的關係,S市的暖春就這樣遍佈整個城市的高樓大廈、大街小巷。正應了那句:東風好作陽和使,逢草逢花報發生。
清逸漸漸開始變得忙碌,她倒是嚮往‘善庭曉自閒’的悠閒,可是現在卻遍尋不到空閒。
清明剛過,S市一夜間變得很不一樣,冬日的料峭已經慢慢遠去,只留下一些若隱若現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或者是‘有時三點兩點雨,到處十枝五枝花’,或者就是‘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