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清逸從來沒想過,這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特別的人,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存在。

如此的複雜,卻又如此的吸引別人,當真是名符其實的妖孽呢!

“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少年薄薄的雙脣微動,清冷低沉的聲音淡淡溢出,清淺秀麗。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那一瞬間的感覺,只覺得身邊的空氣一瞬間帶出了一絲纏綿悱惻的意味兒,她微微驚訝,而後莫名的就想到一個詞:勾引。

天與地都靜下來,只剩下他和她。那少年拉着馬繮繩,緩緩地靠近了伯爵,直到兩匹馬之間這個這不到一拳的距離,才堪堪停下來。少年身上有淡淡的冷香與薄荷水的味道,蠱惑迷人,亂人心神。

清逸緊了緊手裡的繮繩,不動聲色的隱去眼中的深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然。

這個少年的氣場太過強大,只要是見識過這種氣場的人,就沒理由會輕易的忘記,她也一樣。這個少年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對方眼中深深的探究和玩味毫不掩飾,所以僅憑直覺,她就知道對方絕不僅僅是隻知道她叫東方清逸這麼簡單,看來這一次是被狼盯上了。

不多時,雜沓的馬蹄聲再次傳來,兩三騎從山坡上下來,幾人都是一樣的黑色騎裝,遠遠就高聲地喊:“少爺,出什麼事了嗎?”

他深深地看着清逸,恍若未聞,半響纔回頭,語氣清冷淡漠地說:“沒事。”又低頭看向清逸:“你的騎術不錯。”清逸淡笑,不驚不喜,也沒有說話。

那幾騎已經趕上來,在他們面前下馬,幾個人均是英俊的男士,此時卻都用驚疑不定和探究戒備的神色看着清逸。

清逸見此,出於禮貌,淡淡的向他們點了點頭,接着雙腿一夾馬腹,拉緊繮繩,向前絕塵而去,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凡森目送清逸的背影消失在跑道上,才轉臉對那幾人說話,口氣頓時一變,極是嚴厲冷漠,“諾蘭,以後在她面前收斂一點,別以爲她只是個孩子,她的心智和精明是你們都無法想象的。”幾句話便說得那幾人低下頭去。

諾蘭很快就明白了凡森的意思,他們剛剛的神色中透出明顯的探究和戒備,根本不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更不像是面對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兒,睿智如東方清逸,恐怕已經起疑了。他能看得出來,自家少爺是很在意這個小女孩兒的,看來以後要加倍小心行事了。

清逸剛剛把伯爵遷回馬廄,夏琪宣和許皓許皓也已縱馬奔了過來,兩人身後還跟着另外幾個人,其中赫然就有江修文和邵崢嶸。這兩個人不論是氣質還是相貌都是萬里挑一的出衆,在一衆人中尤其顯得鶴立雞羣。

江修文看到清逸,似乎有點驚訝和驚喜,“咦”了一聲,下馬後也和那些人一樣,叫了聲:“原來你也來了。”又笑了一笑,“剛剛纔和皓說呢,說是琪宣這瘋丫頭來了,你說不定也會過來。”

夏琪宣也下了馬,幾步搶過來牽住清逸的手,疑惑的連聲問:“怎麼了?沒有去遛幾圈嗎?”

清逸淺淺微笑,搖了搖頭,“沒事,別擔心,我已經遛了幾圈回來了,這不剛剛從馬廄出來嘛。”

夏琪宣聞言,不疑有他,鬆開清逸和許皓膩歪去了。大家都是同學,也沒有多少客套,本來都熟識,因此說說笑笑,很是熱鬧。只有江修文漫不經心地用手中的鞭子敲着靴上的馬刺,卻冷不防突然轉臉望向清逸。正好一陣風吹過,她用手理着長髮,雖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由她做起來,卻怎麼看怎麼嫵媚動人,一時間他只覺得她美得不似真人。

江修文當即就愣住了,久久回不過神來,所幸大家都在說笑,這一瞬間的插曲幾乎沒有人注意到。

良久之後,就聽他道:“皓、崢嶸,待會兒我請大家吃飯吧。達緣樓的中國菜倒頗有幾分真傳。”

許皓笑逐顏開,“你這樣一誇,我真是受寵若驚呢。”達緣樓是許家的產業,能得到江氏少爺的褒獎,是應該感到榮幸的。

江修文與他熟不拘禮,只笑道:“你會受寵若驚纔怪,待會換了衣服就走吧。”旁邊的侍從卻在此時趨前一步,在他耳畔輕輕地說了句什麼。江修文隨即眉頭一皺,許皓問:“怎麼了?”他笑着說:“我自己忘了,父親讓我下午去參加狙擊訓練呢。”他擡頭眯起眼看了看太陽,說:“反正是遲了,回頭只好撒謊了。”

許皓見幾個侍從都是一臉的難色,便笑道:“瞧你們這點膽量,真是給你們少爺丟人,他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江修文笑着說:“你別在這裡激將,盡說風涼話,不過我說話算話,待會大家一定要賞臉啊。回頭我給宋叔打個電話,如果老頭子問起來,叫他替我圓謊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話雖這麼說,和他交好的幾人卻是有些擔心,江家縱橫政商兩界,江修文的父親是出了名的嚴父,江修文平時雖然很能玩兒,但是在自家長輩面前還是非常規矩的,想撒謊這樣的事情更是難得會有,今天算是打破常規了。

許皓聽他這樣說,很是高興,突然想起什麼來,轉頭看向清逸說:“我知道清逸一向惜時,不過今天難得江少請客,您不會不去吧?”

清逸的確是不準備一起去的,但是此時許皓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如果推辭,就是不給江修文面子了,於是只好點頭答應了。

清逸轉頭看向江修文,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個子卻很高,應該有一米八左右,身材修長俊挺,和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相得益彰。

他手中把玩着那條蟒皮馬鞭,雖是一臉漫不經心的笑容,但當真是芝蘭玉樹一般風度翩翩。許皓本來也是一表人才,但是兩個人一經比較,竟是相形見絀。清逸心想,原來他長得還是像他的母親,報紙上常常見到這位貴婦人的照片,雍容華貴,精緻嫵媚,令人過目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