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工習習,月芽兒躲講了烏雲戶中。勉強可以看清楚允二,二的黃土路,十三歲的葉竹瀾,清新的小女孩容顏,單薄纖細的柔弱身體,淡淡溫馨的房間味道,純直可愛的靈魂,無不吸引着秦安的荷爾蒙分泌旺盛而精力無限。
秦安興沖沖地騎着山地車,也顧不得屁股被顛簸的發疼,來到合興村小學的二層小樓外,將山地車丟到茅草堆裡,站在葉竹瀾的窗下,看着掩上的窗戶,卻像漏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來。
葉竹瀾和他約定,窗戶打開了,就是安全的,關上了,就是危險的,他最好不要爬進來,需要慢慢等待。
秦安繞着學校晃悠了一圈,瞅着學校一側竹林掩着的土屋裡散發出黃昏的燈光,窗戶上封着的塑料薄膜被旺盛生長的勾欄刺藤撕碎,隱隱可以聽見賣力的氣喘聲和帶着喜悅的呻吟聲。
似乎是一對年輕夫妻在辦事,秋天過去了,天黑得早,年輕人勞作了一天。到了晚上也依然有用不完的精力,電視看膩了,天冷了也不願意出去瞎玩,農村裡也沒有其餘的娛樂活動,躲在被窩裡摟着老婆睡覺,毫無疑問是最舒服的選擇。
秦安嘿嘿一笑,終究沒有缺德地去偷看,他怕真人秀看了惹的自己虛火上升,等下和葉竹瀾在一起,會胡思亂想,按捺不住唐突了女孩。
往學校裡張望着,秦安看到走廊上還有燈亮着,時不時有人影晃動,還有一個小小的纖細的身影站在走廊上,秦安也看不清楚是不是葉竹瀾。踮着腳就往牆上爬。
“吼??”
秦安網爬上牆頭,眼睛前就是一隻呲牙咧嘴的野貓,發出並不畏人的威脅聲,秦安嚇了一跳,從牆上掉了下來。
秦安屁股差點摔成兩瓣,忍不住叫了兩聲,卻打擾了辦事的夫妻。
“誰?”
秦安趕緊跑,辦事的小夫妻停止了動作,聽着沒有迴應,男人頓時怒了,“紅寶兒,我去看看,沒準是哪隻不開眼的小賊。”
秦安沿着學校圍牆往馬路上跑,男人追出來也不慢,從下邊屋子裡繞出來,還能看着秦安的背影。
“誰,你給我站住!”
男人光着膀子,點披了件薄外套,手裡拿着燒火棍,呼呼喝喝地就追了上來,看着秦安的影子了,精神一振,拔腿就追,一邊呼喊着抓賊。
這時候周圍零散幾家人也都沒睡,農村裡家家戶戶本就窮困,最恨的就是賊子,少不得呼啦洱出一羣人來壯大聲勢。
秦安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只差沒嚇破了膽子,繞了幾個大圈子,甩開了那些嗚嗚喳喳呼喝的村民,看着葉竹瀾的窗戶總算打開了,三兩下就爬上樹,躥進了葉竹瀾房間。
“你來啦”葉竹瀾十分高興,充斥着喜悅的臉蛋兒紅撲撲的漂亮的很。
秦安卻沒有時間欣賞,“噓”了一聲,然後直接躲進了葉竹瀾的衣櫃。
今天晚上葉竹瀾的父親葉明回來看看女兒和妻子,葉竹瀾剛剛和父母說完話,說了要睡覺休息了,纔打開窗戶,哪知道秦安跑了進來就往衣櫃裡躲,正有些莫各其妙,就聽到了敲門聲。
葉竹遊驚異於秦安的警覺和預知能力,打開門,站在門口,卻沒有讓門口的父母進來的意思。
“外邊好像是在抓小偷。”匡詠梅往女兒房間裡瞅了一下,也不管女兒擋住門口,擠了進來,把窗戶給關了,上了栓,“以後晚上睡覺一定要關窗戶,說不定那小偷順着那樹就爬了進來。”
葉竹瀾的小心肝兒撲騰撲騰直跳,愣在那裡,嚇得不敢搭話。
“是不是害怕了,要不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吧。”匡詠梅說着回頭看了一眼丈夫葉明。
葉明流露出幾分失望的神色,卻也擔心女兒,“這年頭連農村裡都不那麼安寧了,想我們小時候,那裡有什麼小偷啊,家家戶戶睡覺都不用關門。”
“那時候鍋裡缸裡都是空的,哪有什麼好偷的?比不得現在啊。”匡詠梅感嘆着,卻聽到窗外似乎有人在喊“匡老師。”疑惑地打開了窗戶。
“匡老師,你們今夭晚上小心點,有個小賊偷偷摸摸地大概是想到學校裡偷東西”你看這不,被我們發現了,連自行車都丟這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偷的。”披着薄外衣的光膀子男人扛着一輛自行車,臉上頗有幾分意外收穫的驚喜。
“我得去看看學校裡丟東西了沒,謝謝你啊,順子!”匡詠梅和窗外嚷嚷的村民們招呼了一聲,喊了丈夫一起去看,回頭叮囑着葉竹瀾,“等下呵不職爾睡啊。”
“不用了,媽。爸難得回來一次,你多陪陪爸吧。你們就在隔壁,我也不怕。”葉竹瀾回過神來,臉色兀自有些蒼白,也知道只是虛驚一場,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看女兒神態堅決,再說葉竹瀾年紀也大了,沒有必要過份保護了,匡詠梅不再堅持,走了出去。
葉竹瀾趕緊掩上門,上了栓,背靠着門拍了拍起伏不定的小胸脯,然後纔打開衣櫃,讓秦安出來。
“嚇死我了,都怪你!”葉竹瀾嘴角含嗔,擡起小拳頭就往秦安身上錘,剛纔她是被嚇了一跳,現在看着秦安站在自己身前,卻什麼都不害怕了,心裡只剩下等着,盼着,終於見着他了的喜悅和安寧快樂。
秦安正跑得渾身乏力,被葉竹瀾軟軟的小拳頭輕輕地捶着,好不舒暢,懶洋洋地哼哼了兩聲,哭笑不得地道:“我的自行車看來是沒有辦法拿回來了。”
“小偷!”葉竹瀾纖細白淨如蔥根的手指頭點了點秦安的額頭,想起秦安被人當成小偷追趕的這般狼棋逃竄,眼角滿是椰愉的笑意,“想不勞而獲,盜竊勞動人民辛勤勞動成果,危害社會,擾亂治安,欺壓百姓,強取豪奪,偷摸拐騙的小偷秦安,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
嚴打開始以來,治安巡邏車掛着喇叭鄉村鎮街四處宣傳打擊罪犯的標語,葉竹瀾聽到不少,也不管合不合適,亂七八糟地就都把罪名往秦安腦袋上扣。
秦安坐到在葉竹瀾散發着淡雅清香的牀上,有氣無力地道:“你都給我定了罪了,叫我小偷秦安了,我還有權力否認嗎?”
“那你是認罪了?老實交代,你今天晚上又打算做什麼壞事?”葉竹瀾嘻嘻笑着,拿起一根塑料尺子,威脅着秦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老實交代的話,我就打你手心十下!”
“我是小偷,做壞事當然就是偷了,笨蛋才問這樣的問題。”秦安沒有一點扮演小偷角色的自覺性,不把葉竹瀾裝作很有威嚴的模樣當回事。
葉竹瀾臉蛋兒紅了紅,心想自己的這個問題確實問的傻了點,又問道:“那你說你打算偷什麼東西?”
“我不偷東西。”秦安搖了搖頭。
“你不是小偷嗎?小偷出來就是偷東西的,你不老實交代,我要打你手心。”說着葉竹瀾就抓住秦安的手,打了十下,不輕不重,然後又往秦安的掌心吹了口氣揉了揉,放下他的手,再次警告:“老實回答,不然還有懲罰!”
這算是哪門子懲罰?秦安是甘之如殆,眼睛盯着葉竹瀾故作嚴肅的小臉蛋,“我是來偷人的。”
“偷誰啊?”葉竹遊馬上接着問,然後羞得耳根子都紅了,她又不是傻瓜,怎麼不明白偷人是什麼意思?前一陣合興村最熱鬧的話題就是一個屠夫家的婆娘偷人,被屠夫捉姦在牀,一男一女吊起來,脫光了衣服被打的半死。
“有個叫葉竹瀾的小女孩,像洋娃娃一樣漂亮,我看到她就想偷走她,把她藏起來。”秦安抓住葉竹瀾握着尺子的手,眼神裡滿是甜蜜的寵溺和歡喜,葉竹瀾輕輕地掙了掙,也沒有用幾分力氣,也由得他握着。
葉竹瀾被他的眼神看得發羞,甜滋滋地慌張,低着頭,聲音軟綿綿地沒有一點力氣,“爲什麼要藏起來啊?”
“因爲我怕她碰着了,摔着了,還怕別人搶走了,還怕她自己跑掉了。”秦安的聲音不自禁地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地呵護着的疼惜,誰也無法料想到,他是如何珍惜眼前的幸福,眼前美麗的女孩兒,容不得她受到半點傷害,容不得去想象她有半分陰暗晦澀的未來,她應該就是這樣一直美麗着,並且幸福着。
葉竹瀾鼓起勇氣擡起頭來,眸子裡,眼角邊上,脣瓣兒上懸着的,呼吸間吞吐着的都是發膩一般地要將人融化的甜蜜,“秦安,我爸爸給我帶了幾套新衣服,我穿給你看好不好?”
葉竹瀾原來是想着週一考試時再穿着新衣服上學,想要看秦安見着自己眼睛亮起來的那一剎那,現在卻有些迫不及待了,就想着讓秦安看看他想要偷走的洋娃娃,有着讓他這般愛惜着的美麗。
“好啊。”秦安點了點頭,女孩兒總是比花兒還美麗,一種花兒一種容顏,春去秋來,年年季季花色花容不變,然而“爲悅己者容”的女孩兒,卻是可以每一次見到她,都品味着不同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