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蓀出事了……變成了植物人。
秦安在路口拉小提琴……爲孫蓀祈禱。
秦安在鬆了一口氣之後,一陣心驚肉跳的痛平息下來,隱藏在心裡邊,早已經在傷疤下隱藏了痕跡,卻沒有辦法忍受葉竹瀾當做簡簡單單的故事提起來。
幸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不是一樣的故事。
“真倒黴,我怎麼被安排成植物人了,討厭死了。”孫蓀已經很多次向葉竹瀾提出了抗議,因爲植物人生活不能自理,那不是沒有辦法讓自己乾乾淨淨了?這是孫蓀不能容忍的。
“我也好慘的,我孤苦無依地獨自撫養小孩子長大,只能遠遠地看着他。”葉竹瀾嘆了一口氣,可憐巴巴地撅着小嘴,覺得自己的故事簡直太完美了,只要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愛情,編造出來讓人哭哭啼啼地感動的故事,管他的呢,怎麼悲情怎麼編。
“這是什麼故事,你就不能寫點好的?最後三個人倖幸福福,開開心心地一起生活不行?”秦安都不想去打聽葉竹瀾給他安排了個什麼結局,“童話故事裡最後不都這樣嗎?”
“就是因爲我們現在已經倖幸福福,開開心心的了……”葉竹瀾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三個人的戀愛還倖幸福福,開開心心,是不是太壞了點啊,“所以故事纔要不一樣啊,我覺得我們的故事寫出來也沒有人信,因爲他們不知道,不能理解啊,還是寫這樣的故事,比較好玩……就像孫蓀,看到圓滿結局的愛情劇都沒有感覺,看苦情劇就看的津津有味。”
“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難道這就是因爲自己的幸福,看着別人不幸福,所以自己更幸福?你們兩個也未免太壞了點。”秦安無奈地說道,這個他倒是明白,悲情劇最主要的是容易寫,所以編劇們也編的不亦樂乎。
悲情劇遠比其他劇本容易寫,悲情劇幾乎不需要怎麼用腦子,癌症啊,出軌啊,第三者啊,三角戀啊,四角戀啊,惡婆婆啊,變態猥瑣男啊,包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輪番上就行,甚至不需要太多邏輯。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喜事兒需要邏輯,需要讓人覺得自然,不能太突兀,可寫悲劇哪裡需要啊,就是被天打雷劈成了植物人,還能糾結出守着植物人的妻子各種心理糾結出來。
寫喜劇難,寫悲喜交加的劇本和小說更難,秦安倒是覺得葉竹瀾初次嘗試創作,算是找到了捷徑,畢竟她沒有什麼人生閱歷,寫不出太複雜的東西,可把悲慘的事兒往主角們身上堆,根本不是什麼技術活,簡單的很。
“反正是寫着玩的……我的漫畫要是真的能出版,最好大賣,然後改編成小說,電視劇,電影,讓你們來演……”葉竹瀾越想越開心,和任何一個剛剛開始工作和事業的人一樣,對前途無限憧憬。
“我可不演,你那個故事半真半假的,演的羞死個人了。”孫蓀連連搖頭,表現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怎麼是半真半假了?”秦安好奇地問道。
“葉竹瀾覺得,如果我們三個人……她是說我們三個人特例,按照她的故事發展,纔是正常的情況……所以她覺得有必要把這個故事畫出來,好來提醒我們要珍惜現在的幸福。”孫蓀低着頭,聲音很輕,有些難爲情,畢竟是這樣三個人在一起公開地討論感情的事情,心裡邊還是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談戀愛,說自己的幸福纔是正常自然的,三個人一起說,一起認同的模樣,還是讓孫蓀有些扭捏。
“那你的故事到底是什麼樣的?”秦安很想知道葉竹瀾的小腦袋裡到底想的是什麼,或者這樣的故事也能夠表達出她心裡邊潛藏的某些意識。
“我就是根據你原來和我說過的夢的故事,還有你後來說的許多事情結合起來啊……你聽我說啊,我這個故事可長了,漫畫畫出來感覺會很不錯的。”葉竹瀾的故事因爲用了秦安和孫蓀的名字,很不好意思去講給其他人聽,可是自己想了故事出來,不告訴別人聽怎麼受得了?
“我的故事啊,就是你原來和我說的夢,故事裡一開始呢也是秦安和葉竹瀾兩個人,這兩個人當然不是你和我了,不過秦安和葉竹瀾也是很喜歡的兩個人,秦安的成績很好,他啊好厲害的,十六歲就參加了高考,分數比北大還高,還收到了幾所國際名校的錄取通知,可是他沒有去,他去了北方一個小學校,爲什麼呢?因爲葉竹瀾去的就是那個直屬於電力部的大學,葉竹瀾的爸爸是電力部門的官員,比我爸的官大多了,可是葉竹瀾卻以爲秦安考的是中南工業大學,葉竹瀾報的是中南工大。”
“葉竹瀾在工大,一直把秦安當成她的男朋友,直到有一天,她去參加同學會的嗜好看到秦安和孫蓀接吻,才知道原來孫蓀一直很喜歡秦安,跟着考去了北方的那所學校,秦安和孫蓀是初三的同桌啊,又是一個地方的人,在陌生的地方,兩個人就自然地發展出了感情。”
秦安心裡邊一陣起伏,很難理解葉竹瀾怎麼會想出這樣一個似是而非的故事來。
“葉竹瀾很傷心很失望,沒有再去找秦安和孫蓀,從此和秦安,孫蓀分開了。秦安和孫蓀後來卻也沒有在一起,因爲秦安一直忘記不了葉竹瀾,而孫蓀覺得秦安沒有忘記葉竹瀾,她就不會嫁給秦安……後來唐媚來了,把秦安從孫蓀身邊搶走了,孫蓀這時候才後悔莫及,傷心之下成了植物人……”
葉竹瀾越說越起勁了,一邊使勁地留意着秦安和孫蓀的表情。
“等等……你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故事,怎麼唐媚還出來了?”秦安現在可以確定了,這個故事確實,只是葉竹瀾胡亂編的。
“不好玩嗎?”葉竹瀾偏着頭,有些傷心地看着秦安和孫蓀。
秦安和孫蓀一起搖頭。
“不感人嗎?”葉竹瀾還不死心。
秦安和孫蓀還是搖頭,尤其是孫蓀,更是不滿,她怎麼可能這麼失敗啊,要是葉竹瀾搶走了秦安,她覺得還可以接受,可憑什麼是唐媚啊,自己先認識秦安,都留不住秦安,還被唐媚搶走了,讓唐媚當了小三了,誰都可以,就是唐媚不可以。
“你改改故事,不要唐媚的那一段,就很感人了,你要的植物人模特的場景,我也給你演出來。”孫蓀誘惑着葉竹瀾。
“我覺得最好是寫我們三個現在的故事。”葉竹瀾的故事讓秦安還是有些心神不定。
“纔不要……我都不知道我們三個人怎麼會像現在這樣,都是你搞的鬼,你到底怎麼把我們兩個騙到一起的,我怎麼明白?怎麼寫的出來。按照我的故事,我就可以隨便編了,反正故事裡的秦安沒有你厲害,比我還笨。”葉竹瀾得意地堅持着,畫漫畫就是好玩,秦安和孫蓀都由她來操作。
“是……是……你可以隨便編,你編出來的故事傻乎乎的,裡邊的每一個人都傻乎乎的,要不是朱雅男幫你改了改,你原來的故事你現在好意思和秦安說?”孫蓀自然是聽過了葉竹瀾故事的另外一個版本了,提都不想提,完全是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劇情。
“都說了不告訴秦安的嘛……劇情雖然是朱雅男主創,可畫還是我畫,細節還要我豐富的,夏雲老師說,細節纔是決定故事成敗的關鍵。”葉竹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朱雅男?這個故事是她爲主想出來的?”秦安渾身一顫,回想起中午吃晚飯後,朱雅男和自己單獨告別。
“是啊,其實我想的沒有這麼精彩啦……”葉竹瀾不好意思地說道,“朱雅男只是幫我分析怎麼編比較合理,然後我根據她的分析,編出劇情,她覺得滿意了,差不多了,我才定下來……誰讓孫蓀好像一點興趣也沒有,要不然我也不會寫孫蓀植物人的劇情啊,現在她又怪我沒有把她的結局寫好。”
秦安越想感覺越不對勁,儘管朱雅男編的這個故事和他的經歷似乎沒有真正聯繫,也有太多不同的地方,可是隻要有一點點相同的地方,就會讓秦安因爲朱雅男的與衆不同而把這一點點相同的地方聯想出太多詭異的東西來。
秦安和唐媚在一起了,孫蓀出事了,葉竹瀾一個人帶着孩子,至少這些最基本的東西,沒有出任何差錯。
秦安拿出電話,給朱雅男家裡撥了過去。
電話“嘟……”,“嘟……”地響着,沒有人接,朱雅男也沒有手機,秦安撥了幾遍,只得放棄了,畢竟吃晚飯自己就和葉竹瀾孫蓀離開了,朱雅男和幾個女孩子週末難得出來玩,肯定不會馬上回家,大概是到什麼地方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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