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漂亮的女人,若是妝容素淨清淡,往往都有些潔癖,李淑月就是這樣的女人,她在青山鎮的時候,除了那年結婚,在脣間塗抹了淡淡的胭脂紅,就再也不曾在自己總相宜的容顏上添加更多的點綴。
她不是個煙視媚行的女子,從來沒有想過是否要讓青山鎮的男人們看着她暗暗讚歎,意yin下秦家孫媳婦的美。
當她執掌家業開始,總要結束各種各樣,各個層次的人,她開始化妝,不是爲自己增添談判的魅力和底氣,只是秦安告訴過她,畫個妝更加正式一點,表示對對方的尊重和對彼此合作的重視。
她的眉總是那麼柔順的伏貼,只需用眉筆輕輕掃過,眼線略微顯得有些虛,讓她平添一份柔弱溫順的氣質,溼潤而嫣紅的嘴脣,稍稍添加一點亮色,就足以勾勒出一個行走商場的女人所需要的一份氣質。
回到家裡,洗一把臉,換下衣衫,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居家小婦人。
這樣的女人,生活簡單而平淡,當然不會對任何重口味的東西感興趣,儘管齊眉說其實感覺還不錯,可是李淑月沒有辦法接收,她無法想象爲什麼正道不走,偏偏對那種地方感興趣。
想想齊眉和唐謙行幹過這種事情,李淑月原本覺得唐謙行還算挺正經的人,印象一下子下去了,下次再見唐謙行,她估計的很費勁纔不讓自己嫌惡的感覺流露出來。
至於秦安,李淑月卻沒有這樣的感覺,終究是自個的男人吧?哪裡會嫌棄什麼,只是幫他清洗乾淨,算是告訴他她心裡邊的一點不滿。
秦安脫下褲子,李淑月像洗頭一樣地幫他清洗着,仔仔細細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她的手指嬌柔,指尖的肌膚細膩,沾上泡沫,暖暖的,溼溼的,有着獨特的沙沙的觸感,李淑月一邊洗着,一邊有些臉紅地驚訝,直到洗完,才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秦安渾若無事地擡起頭,很平常的樣子,其實他明白李淑月的驚訝,因爲他的反應似乎格外強烈,可是卻沒有發生什麼李淑月以爲意料之中的情況出來,秦安心中清楚,少年人的那地方本就嬌嫩敏感,現在這種情況,遠比平常反饋到神經細胞上的信號強烈許多,刺激太強了,就不是單純的舒服了,會有些痛的感覺,正是這種痛的感覺能夠壓抑住達到最後的階段。
女孩子其實也是這樣,她們的第一夜很難得到什麼真正的歡愉,也是因爲這樣的原因。
至於小說裡什麼女孩子的第一夜,會痛楚漸去,最後怎麼怎麼樣,其實可能性極少,這樣的女孩子不是沒有,但百分之九十以上不可能。
秦安不會和李淑月去說明,因爲他在她跟前逞強堅持的時候並不多,他難得又有機會表現自己的忍耐能力,當然不會去解釋清楚,去讓自己男人孩子氣的自尊受到些損傷了。
李淑月幫秦安洗着澡,擦的他的肌膚泛上了一層紅暈,她的額頭也泯出了汗珠,這才鬆了一口氣,“伺候人可真辛苦,明明這應該是廖瑜來乾的活,她倒好……”
李淑月臉一紅,差點就顧着埋怨了,她就想說,明明廖瑜可以和秦安做李淑月心底裡偷偷妄想過的某些事情,很不公平的是李淑月必須壓抑着,但是撩撥人的時候,李淑月什麼也不能做,廖瑜卻可以爲所欲爲……這樣的話,這活應該廖瑜來幹。
可是李淑月也知道,真要廖瑜來幹,李淑月寧可自己幹。
“那我也來伺候你,補償補償你。”秦安隨口說着玩笑話,洗完澡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心裡邊那種燥熱煩悶似乎也隨之而去了。
“好啊,你幫我擦背吧……”李淑月也順口回答,心卻噗通一下子跳的很快,她知道這是因爲自己和他在心裡邊已經越來越近,那看似高聳堅固的藩籬早已經搖搖欲墜,越來越虛,一不小心就讓人不知不覺地跨越過去了。
秦安沒有說話,李淑月拉着肩頭的吊帶輕輕往下,柔弱的肩膀微微聳動,讓睡衣一點點地往下褪,裸露出她那如牛奶般絲滑質感的美麗後背。
浴室裡霧氣瀰漫,一如兩個人之間氤氳的曖昧,燈光透過水霧瀉流在她有着溫和光潤的肩膀上,清淡如蘭的女子氣息中有着纏人的嫵媚,她的心底裡有了一份疲憊,那是在掙扎跳躍的心情化作鼓點敲擊着她那顆傳統女子細膩玲瓏心的感覺。
她是個傳統的女人,她甚至不敢理所當然地追求自己的幸福,總有她視作洪水猛獸的lun理,道德,流言在時時刻刻警告着她,可是在這樣一個原理青山鎮的地方,在只有他和她的房子裡,這裡的氣氛總是那樣溫馨暖人,他和她之間的親密總是這樣自然而誘人,她怎麼能夠做到心如止水,固守不動?
她不是聖人,她只是一個有了那份愛戀的心,格外難以壓抑住情絲和渴望和他更爲親近的普通女人罷了,李淑月很明白,儘管很多個夜晚難眠,但並不是讓人支撐不下去了,她不是個會被身體的慾望而指使的女人,她若不是打心底裡把他當成自己依靠一輩子的男人,沒有辦法像對待普通人那樣淡然,她怎麼會做出今天這樣的事情?
秦安,嫂子喜歡你,在有意無意地勾引你,你知道嗎?李淑月悄悄地看了看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她不願意承認,可是她很清楚,許多事情她可以拒絕,可以不這麼主動,可是她偏偏沒有拒絕,偏偏主動了,這難道還不算她在勾引他?
李淑月還是有點害怕,莫名的心憂,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到哪一步,他那炙熱的眼神,彷彿從熔爐裡剛剛取出的鐵釺,刺在她的後背上,彷彿要穿透她的身軀,讓她的心臟在冒着青煙的窟窿中裸露出來,直視她的羞恥,她的感情,她的隱秘,她的愛戀。
李淑月不敢回頭,自己背後是一個她真的很想把自己的所有,自己的一切,自己的心,自己的靈魂,自己的身體都交給他的男人。
李淑月一直沒有回頭,只是淋溼了她的後背,把一條毛巾交給他,站在那裡抱着自己的胸口,讓他輕輕地擦拭着她的身子。
秦安擦的只是後背,看着她的身體在自己的手指的觸碰下漾起了潮紅的微波,她的心和身子一樣微顫的繚亂,她緊咬着牙齒,幾乎感覺不到他擦拭的力道,偏偏那種緊張的心情和他輕輕的觸碰卻把她努力想讓自己平靜的心思撕扯的猶如十月裡被秋風扯落的落葉一般飄蕩。
“好了,你……你先轉過去,我一會陪你……回房間……”李淑月緊繃着雙腿,有些站立不穩地腿軟,趁着他的力氣稍稍大一點,踉蹌着往前一步,拜託了自己那僵硬而難以堅持的姿勢。
李淑月洗完澡,因爲沒有帶換洗的內衣進來,只能拿了大浴巾包裹着自己的身子,給秦安圍上一條浴巾,送他回房。
秦安躺在牀上,身體止不住地發熱,那種煩悶似乎又回來了,他有些緊張。
李淑月側着頭,將沾溼的髮絲吹乾,一言不發地做着睡覺前的事情,走過去看了看秦沁睡得好好的,低着頭走了過來,掀開被子,解開了自己的浴巾,緊緊地貼着秦安,“浴巾有些溼了……”
說完,李淑月好像沒有什麼事情了似的,閉上眼睛,只是呼吸有些亂,噴薄在秦安手臂上的氣息格外熱烈。
秦安擡了擡手臂,李淑月自然地往上挪了挪身子,枕着他那讓人能夠睡的格外舒適的手臂,李淑月擡起頭來,睫毛輕輕顫慄着,一點點地睜開,他白皙的臉龐透着份紅暈,那格外明亮的眼眸裡透着許多渴求的東西,李淑月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很容易就明白他心思的呼喚。
李淑月沉默不語,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胸膛,許久之後才問秦安,“秦安,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秦安真的不知道,也許今晚都忍不了,但終究不可能忍一輩子,男男女女之間的事情,猶如山谷間氤氳的雲霧,千變萬化,誰也捉摸不定。
“對於男人來說,這樣的忍耐是不是特別辛苦,就像你現在這樣,如果沒有……沒有那樣我幫你,會很痛苦,很難受嗎?”連葉竹瀾都知道秦安給摸着小肚子時,她很舒服,可是秦安會漸漸難受,她也要幫他的,更何況李淑月了。
“痛苦或者難受,只是男人在這時候企圖讓女人放棄堅持的說辭罷了。這種感覺其實不錯,只是特別難以忍耐,這種忍耐的過程並不是真正帶着痛楚的痛苦和難受,可是能夠忍住的人很少,幾乎所有的男人,在像我這種情況下,他會讓自己的智商發揮到人生的最高峰,同時他會是一個思維慎密的辯手,爲你找出無數種配合他的理由,他會是能說出最浪漫詞句的詩人,企圖打動你的心,讓你釋放出足夠無力抗拒反應的荷爾蒙,他還會是一個理想家,爲你編織無數美好的未來並且製造出一個計劃來,讓你覺得把自己交付給他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秦安隨口胡說,企圖分散自己的心神,然而他知道自己是徒勞的,他不可能把他的心思從身邊這個女子身上挪開。
他未必是想要和她轟轟隆隆的戀愛,山盟海誓地相愛,至死不渝地堅貞,他甚至沒有辦法和她說一句你是我最愛的人,可是他願意照顧她一輩子,他願意和她過一輩子,他願意讓她在年華老去的時候依然可以攙扶着他的手臂,看兒女子孫膝下承歡。
男人和女人,永遠是如此的複雜,愛情和慾望,永遠沒有辦法單純地定性出世界上所有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