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回老家過年(四)

馬莉坐在竈前幫着奶奶燒水煮飯,看着奶奶忙裡忙外的,她時不時也搭一下手。一會兒,爺爺和二叔二嬸、三叔三嬸們都回來了。馬莉一一地跟叔叔嬸嬸們打招呼,大家對馬莉姐弟妹仨人都很熱情。時不時摸一下頭,或者捏一下臉,擁抱一下什麼的。馬莉也欣然接受,反正叔叔嬸嬸們又沒有惡意。

爺爺從山裡摘了滿滿一帽子野果回來給孫輩們吃,這種野果只有姆指般大小,去皮就可吃裡面的肉。熟透的野果是紫紅色的,裡面的肉嫩香甜,很好吃。馬莉以前也在老家吃過這種野果,只是後來山裡土地開發了就很少了。但是要在幾個小時的時間摘滿滿的一帽子回來很難,看來三叔三嬸也幫忙了。

孫輩們都很開心,今天很有口福了,零嘴不少。晚上還有大餐吃,一想到這些,大家都挺高興的,玩的也很開心。

男人們都坐大廳裡抽着旱菸邊聊天,女人們都開始在廚房忙活了。二嬸三嬸忙着幫奶奶一起殺雞殺鴨,下廚做菜。馬莉的媽媽只得幫忙拔雞毛,沒辦法,大家都不讓她動手。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幫忙殺雞也是添亂的,只好拔雞毛了。

馬莉本來想去跟媽媽和三嬸一起拔雞毛的,看了馬莎也在。就燙了三隻雞,一隻鴨也不用那麼多人,她又坐回竈前燒火。奶奶把雞都放入鍋裡煮着,雖說還有兩天才是除夕,但今天馬莉家回家所以還是要殺雞拜公。

三嬸找來了幾個洗淨的籃子,把一隻雞燙熟的雞和一隻鴨還有些豬肉,幾碗堆的高高的米飯、蘋果。再拿着些香和紙錢、火機,然後一羣婦女們帶着小孩都去祖廟裡拜祖宗。馬莉一家都跟着去了,當然這回男人們也跟着去拜拜。

到了一個小廟門前,這裡是馬家村的祖宗廟。馬家村全是姓馬的,大家都同一個祖宗,所以祖宗廟的香火很旺。供臺前還有些未燃完的香,這裡逢初一和十五或者過年過節都會有人來這裡拜拜的,馬莉的奶奶就經常做這些。祖屋裡也是逢初一和十五就會擺些貢品,燒些香來拜拜。

現在祖宗廟門前也就馬莉一家人,但是隊伍也很龐大了。奶奶和嬸嬸們把供品擺到供臺上,還有酒杯裡也倒了酒。爺爺和奶奶雙手拿着香帶頭給祖宗拜拜,奶奶在供臺前絮絮叨叨着馬莉一家回來過年,什麼求祖宗保佑平安健康、生意興旺之類的話。

然後就到了馬莉一家先拜拜,因着馬莉的爸爸是長子,所以就馬莉一家先。馬莉跟着爸爸媽媽還有馬龍馬莎在供臺前跪拜着,這座祖宗廟她以前每次回來,奶奶都會帶她到這裡拜拜。

以前她可不信這些,但是對於先人的尊敬,她還是會認真地拜拜。但自從重生後,她不敢說什麼迷信不迷信的話了。這世上也沒有什麼絕對的吧,科學家敢這麼確定也許是因爲他們沒遇上吧。

馬莉認真地在祖宗牌面前磕頭,態度比以前更虔誠了,保不準她能重生還真的是祖宗保佑呢。看了懵懵懂懂跟着磕頭的弟弟妹妹,馬莉心裡更堅定以後的路。她在心裡感謝重生,讓她有機會重新選擇人生、改變人生。

馬莉一家拜完後,就輪到二叔一家然後纔到三叔小叔叔一家,按長幼順序來的。拜完後就到開始燒紙錢、元寶。奶奶一邊燒着紙錢嘴裡唸唸有詞的說着一些話,小叔叔們在廟前放着鞭炮,頓時祖宗廟裡瀰漫着濃濃的香火。

拜完之後,大家就打道回祖屋了。一路上看着農村裡彎彎曲曲的小道,經過各家各戶都着打招呼和介紹馬莉一家。大部分的村人們還是很淳樸熱情的,經過的每戶人家都留下來聊一下。回到祖屋的時候已經六點了,孫輩們的肚子吃了些零售不是很餓,可大人們已經餓了。

奶奶和嬸嬸們又開始在廚房忙活,馬莉的媽媽負責洗碗,馬莉還是霸着竈臺。因着她燒火也很好,所以大家都沒意見,只是讓她小心火。奶奶家的炒菜鍋很大,看着奶奶在大鍋裡翻炒着雞肉,陣陣香味飄來,馬莉也覺得餓了。

二嬸在切菜,三嬸煲湯,不一會兒飯菜就做好了。把飯菜都擺到大廳的飯桌上,大人一桌,小孩一桌。馬莉幫着大家剩湯,她這一桌最大的就是大堂姐馬嵐比馬莉大一歲,最小的是圓圓才二歲,彬彬在牀上睡覺。然後就是其它幾小蘿蔔頭,也都是三歲到十歲的年紀。

有些都是剛學會自已吃飯沒多久的,吃的滿桌都是,嘴上臉上都是油和米飯。還時不時嚷嚷着我要吃這個我要吃那個的。飯桌上很是亂,馬莉只好先放下碗筷,照顧着幾個小蘿蔔頭。像她身邊的圓圓就是,馬莉把雞腿撕一小塊一小塊地喂她。然後再給右手邊的三叔家三歲小健堂弟擦嘴,給馬莎夾菜,再給其他人添飯添湯加飲料。馬龍幾個大的她就不管了。

她只覺得大家雖然在吃,但只是她在忙也是最忙的。馬莉在這邊當着保姆,忙得分不開身,只有抽空的時候夾塊肉放到嘴裡嚼着,才表示她也吃了。

主桌那邊的大人時不時看看這邊,看着馬莉細心地照顧着弟弟妹妹吃飯,很有一派姐姐的樣。而大堂姐只顧着自己吃,什麼都不管,旁邊的弟弟妹妹們她也沒顧一下。

大人們都覺得馬莉比馬嵐懂事些,在飯桌上也說着馬莉的事,還有講講孫輩們的學習這些。三叔三嬸看着馬嵐也覺得馬嵐沒有馬莉會做姐姐。以前他們倒不覺得女兒馬嵐這樣會有什麼不好,但現在有了馬莉的對比,女兒明顯就次了,大哥家好家教啊。馬莉他三叔三嬸決定以後回去好好教導兒女。

孫輩們這一桌在馬莉的照顧下,吃的井條有序,但馬莉倒是沒吃倒什麼。等幾個小蘿蔔頭都吃飽了,馬莉再吃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好菜了。馬莉看着桌上的菜,那是一掃而空啊,她剛都沒注意,這幾人吃的這麼狠的。

桌上只剩下馬莉一人,其他人吃飽了就出去玩了,連圓圓也屁顛屁顛地跟着馬莎和大堂姐到外面去了。馬莉吃了兩口也吃不下了,放下碗筷看到小嬸因着彬彬醒來後吃一半的飯就放下了。馬莉只好過去說她已經吃飽了,要幫着帶彬彬,讓小嬸吃飯。小嬸只好讓馬莉守着彬彬,她坐回主桌去吃飯,但是眼神還是時不時地看着馬莉這邊。

飯後,嬸嬸們收拾飯筷,天氣冷了。洗碗是件讓人討厭的活,但好在農村裡水井的是溫的,沒那麼冰。馬莉看着嬸嬸們出來大廳聊天了,奶奶帶沒出來,就到廚房裡找奶奶。沒想到奶奶一看到她就從鍋裡拿出兩個雞腿給她吃。

“阿麼,我吃飽了,這些留着明天給弟弟妹妹他們吃吧”不用看馬莉也知道這是留到明天的菜了,她現在也不是很餓。再說了如果少了兩個雞腿,不知道嬸嬸們會有什麼想法麼。而且她也長大了,雞腿應該留給弟弟妹妹吃。她原先的雞腿就給了馬莎吃了,馬莎最愛吃雞腿了,當然她自己也愛,只是她不能跟弟弟妹妹比啊。她可是有着成年的靈魂,怎麼可能會去跟弟弟妹妹爭雞腿吃。

“快吃,我還不知道你吃飽了沒啊,半夜餓肚了是沒有飯吃的”奶奶裝作很兇地瞪了馬莉一眼,這孫女很懂事,她是打心眼裡喜歡的。

“我吃其它的肉就好了,雞腿留給弟弟妹妹吧,他們愛吃”馬莉還是覺得雞腿留下的好。

“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嗎,快吃吧,別讓其他人看到”奶奶催着馬莉,本來給孫女吃雞腿也沒什麼,但是讓其他媳婦看到了嘴上不說,誰知道心裡會怎麼想。一家人住在一起難免有些嗑嗑碰碰的,意見不合的情況出現。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知道了”馬莉拿着雞腿吃起來,奶奶在一邊看着她吃。馬莉把雞腿伸到奶奶嘴裡,奶奶不要,又瞪了馬莉一眼,讓馬莉快吃。馬莉快速地吃完兩個雞腿,奶奶就拿着碗去洗了。馬莉眼裡蓄的淚終於在奶奶轉身那一刻流了下來。 ωωω● ttκa n● C〇

看着奶奶偷偷地拿雞腿給她吃,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奶奶在家裡說話做事,那是絕對的權威啊。卻因爲自己餓了,把留好的雞腿給她吃。雞肉塊吃了沒人知道少一塊,但是雞腿就這麼幾個,嬸嬸們經常在廚房裡忙活怎麼可不知道少了。也許她們會不在乎,但有的心裡也許會有些想法吧。

馬莉偷偷地擦掉眼淚,怕奶奶發現就走出去了。來到祖屋外的竹林裡,那裡有個牛棚,是家裡養着種地用的兩頭牛。這時馬莉看到二嬸走過來了,她只好跟二嬸打了招呼。卻沒想到二嬸從手裡拿着個用紙包的東西遞給馬莉,馬莉接過一看,裡面有幾塊扣肉,這絕對不是家裡的,今天可沒吃扣肉。

應該是二嬸從自己家拿來的吧,幾塊肉肥瘦剛好,雖說她現在吃不下了。但是看在二嬸的份上,她還是感激的,當着二嬸的面把吃塊扣肉吃下去。於是馬莉一個晚上就在碰到了三嬸給的煮雞蛋,小嬸給的糯米餈。

馬莉在感動中把肚子吃撐了,心裡卻是覺得很幸福,有這樣的家人真好。這一天的感動是由此以來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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