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眼前的一切太過真實,而氣氛又如此怪異,馬娉婷真想當場笑出聲來,不是人?這是什麼解釋。這位自稱星葶聖女的白色影子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不成?還是說這是最新開發的冷笑話?
若隱若現的白色身影似乎是十分明瞭馬娉婷心中的不以爲然,在她古怪的眼神下,再次開口,“你覺得不能接受我給你的理由麼,我的後人?那你也許根本毫不瞭解占星一族的強大,預測吉凶,占卜興衰,只不過是我們占星師最普通不過的手段,你知道占星聖女所擁有的能力麼?
每隔三十年,占星一族就必然會有新一代的聖女產生,繼承占星聖女之位,每一位繼承了聖女之位的女子都會擁有預測未來的能力。這種能力隨着繼承聖女之位的女子的精神與意志力量的強弱會有不同的變化,一般繼承聖女之位的人能看透過去十年與未來十年,稍微強上一些的便能看清過去三十年和未來三十年,只有擁有無比博大的精神與意念方能看清前一百年和後一百年。
也就是憑藉着這種能力,占星一族才能夠一度與帝王並駕齊驅。”
像是想起了往事,飄渺的白影聲音中有着不自主的自信與自傲。
微微撇了撇嘴,馬娉婷搖了搖頭道:“如果讓我選,我纔不做這勞什子的聖女,也寧願不要有這種能力。”在白影有些訝異的眼神中,她繼續道,“比其他人更加知道到明天會發生什麼,聽起來,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因爲這意味着你也許能夠改變一些你不想讓它發生的事情,但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又怎麼能給知道你率先伸手對命運做出的改變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呢?
再者,如果並沒有什麼可值得你去改變的事情,已經知道明天會是怎樣,以後會是怎樣,難道不會覺得活着很無趣麼?你失去了生活所原有神秘感與趣味,也許你高高在上,也許你受萬人敬仰,可是這樣的生活,真的就是幸福的麼?這是你想要的生活麼?”
這是你想要的生活麼?一句話九個字卻讓模糊的白影險些消散。多少年了,從來都沒有人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作爲蜀國千年前最爲出色的聖女。聖姥姥交代過的所有,她都無不遵從,克己守禮,不妄動感情,不亂起執念。她一直以爲日子會在自己看看星星,揣測天意的,爲蜀國祈福之中日復一日。
可是那個男人,那個作爲帝君的男人卻以強硬而不可阻擋的姿態浸入了自己的心,佔據了自己的一切,她遊離過。反抗過,可是完全沒有辦法,因爲預言告訴她。她和蜀國的王原本就該有一段情緣,心的悸動和未來的畫面讓她再也來不及思考其他的事情,等到一夢醒來,卻是族滅之時。
蜀國的君王迎娶了他最愛的女子,可是並不是自己。自己的根被這個曾經說過愛着自己的男人徹底拔起,預言的能力只讓她看清了開頭。卻沒能告訴她結尾,兵戈相見,血流成河,連從小教育自己的聖姥姥也爲了保全族內的那一片森林禁地而付出了生命,只有她運命太過頑強,就連帝煦那捅入心房的利劍都沒讓她徹底死去。
一夜到白頭,鬢髮如雪,她集合了所剩無幾的族人,帶着滿腔的恨意,在蟄伏半年之後,手執着占星的權杖,穿透那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也許一直是愛着的男人的心口。她仿若記得那個人在生命的彌留之際說過什麼,卻又完全沒有那些話語的印象。
然後她遣散了活下來的族人,一個人回到了那片禁地森林,等待着生命的結束。
占星一族的聖女擁有看清過去與預測未來之能不假,但這卻是用生命爲代價換來的。天命豈是凡人所能預測,亙古洪荒,億年星辰,人,不過是其中塵埃而已!占星一族窺測天道,本就於天理所不容,最長壽的一屆聖女也沒有活過三十五歲。
最後的生命裡,她沒有再動用自己的意念去探視過去和未來,只是靜靜地安眠在地底的星洞之中,靜靜聽着生命流逝的哀傷樂章,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會有雨水滴落進星洞之中,很大的一場雨,整個星洞都被水滴所填滿,她也在其中沉沉浮浮。
在久久的沉眠之後,這場突如起來的水讓她再次升起窺視未來的念頭,可是她集中精神,看見的卻是一片虛無,蜀國已經在歷史中化爲了一粒細小的碎屑,被滾滾的洪流攜着,漸漸淹沒到地底,再也看不見了。
而她,脫離了已經停止呼吸的軀體,卻並未立刻消散,靈魂被囚入那粒占星一族世代相傳的翠色玉珠之中,被埋在了地下。
世易時移,滄海桑田,當她再次能夠凝聚意念,重新看見這個世界的時候,卻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時代。
而自己棲身的這粒翠珠也幾經輾轉,最終又回到了占星一族的後人手中。她從來沒有想過,當年的那些事情居然還有人能夠挖掘出來,自從那一場大水淹沒了整個蜀國,她以爲,人死如燈滅,世事似塵埃。過去的一切都已經落定。卻不料,這個前世的困局居然根本還沒有結尾。
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就是千年之後古蜀國占星一族留下的最後一脈,這種稀薄的血脈,在她那個時候,是廢物的所在,但在如今,卻是最難能可貴的。也許,這一切的一切都能在這個女孩的手中了結。
眼神漸漸由自傲的冷淡變得溫潤,有些飄渺的白影不再高高在上地漂浮在馬娉婷的頭頂上方,而是靜靜地落到了她的面前。
伸出虛無的手,她輕輕地撫摸了下馬娉婷的臉龐,言語柔軟下來,“孩子,你比我看得明白,想得清楚,你還如此年輕。我相信,你能掌握住你這新生的生命。既然我沒能夠在歷史中徹底消散,而能夠在現在與你相見,那麼有一件事情我想託付給你,我知道,你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你應該還記得那個煙花漫天,星辰燦爛的夜晚,我和帝煦坐在占星的高臺上,享受着蜀國百姓膜拜的時刻吧,我曾經向你所在的方向搖晃過手中的翠珠。你當時很驚訝。後來的一切你也都見到了,但是你的血脈畢竟太稀薄,沒能看到最後最重要的時刻。
現在。是一個契機,我和你得以在翠玉之中見這一面,也許真是上天早有的安排。既然你有這個緣分回到我所在的時代,那就睜大眼睛看清這發生的一切,看到最後。
命運既定。你不用刻意爲了我想要去改變已經發生或者還沒來得及發生的一切。
衷心的希望,你,永遠都不要重蹈我的覆轍。不用擔心,在既定的時刻,星辰的力量會幫助你和你的夥伴回到屬於你們本來的時代,那以後的路。就要你自己去選擇,去判斷。
記住,占星一族守護千年的至寶。一定不能讓任何人染指,你一定要找到它,然後毀掉它,那個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
語氣凝重地說完這最後一句話。白色的模糊身影突然如釋重負地深深吐了一口氣,漸漸的整個影子變得實在起來。烏眉大眼,小巧瓊鼻,粉嫩的脣瓣,精緻的輪廓,金銀線繡的錦袍,眉梢那顆金色的星星,除了滿頭的銀絲,眼前出現的女子模樣和馬娉婷靈魂暫居的星葶聖女的容貌別無二致,甚至還要更精緻,更深刻一些。
看着馬娉婷,她展露出一抹釋然地微笑,然後輕輕握起馬娉婷的雙手,一陣細微的疼痛從掌心傳來,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漸漸地往身體裡運輸着,眼前剛剛實在的女子開始變得透明,然後在馬娉婷眼前消散開來。
“喂,星葶聖女,你還什麼都沒有和我說明白呢?”看着消失的身影,馬娉婷急切的喊出聲來,幽藍的空氣中傳來飄忽的聲音,“我的後人,我已經將最正統的血脈傳承給你,占星一族的至寶,所有的一切,都託付給你了,我會化爲一顆星辰,遠遠地在天空中看着你,庇佑你。”
“不是啊,我還不明白情況,我還有很多問題啊!”馬娉婷聽着她託孤似的言語,只能無奈地嚷嚷,可是白影餘音嫋嫋,卻是再也沒有回答。
看着這一方深藍的天幕,馬娉婷只覺得心中涕淚縱橫,不帶這樣的,有沒有這麼不負責任的?這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她,她還迷迷瞪瞪的呢!
“星葶聖女!星葶聖女!”再次大聲叫嚷希望那個女聲能奇蹟般的出現,卻是馬娉婷自己瞬間被一股力量擊中,頓時失去了意識。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馬娉婷不由自主地緊閉着眼睛,久久不敢睜開,這些天來,她算是把前世那些穿越、靈魂附體、遠古靈魂之類的事情都狠狠體驗了一遍,雖說自己的重生就像是件不太靠譜的事情,但是再不靠譜那也是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有痛感,有知覺,有情緒。
可是現在不同,現在她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靈魂只是進到了原本星葶聖女的身體裡,在她的默許之下,能夠與她共享一個軀殼,目的就是看清發生的所有事情。這樣說的話,她到底要在這裡呆多久?星葶聖女讓她看的到底是什麼?上一次來到這裡沒有看到最後的事情,那是什麼事情?那個森林裡的地底洞穴又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什麼既定的時刻,她和帝鴻懿軒才能回到本來的時空?
想着這理不出頭緒的一切,馬娉婷的眉腳就攢成了一團,眉心也收斂地緊得不能再緊。
這時候,耳邊卻陡然響起那帶着淡淡安心的微醺嗓音,“既然已經醒了,就睜開眼睛罷,你這個丫頭,真是嚇壞我了。”
帝鴻懿軒那變化了的嗓音中卻有着不容錯認的關懷溫和,知道熟悉的人在身邊,馬娉婷心裡的緊張感終於漸漸散去,但她還是十分小心,生怕這又是一場夢,只是微微睜開了一條眼縫,直到瞟見那俊逸的熟悉臉龐,馬娉婷才瞬間張大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牀上做了起來。
“嘶!”一陣刺痛感從手腕上傳來,下一刻,她已經被環抱進帝鴻懿軒那溫暖寬闊的胸懷,手也被他緊緊握入手中,熱乎乎的感覺熨帖在手腕上,說不出的舒服。
“傻丫頭,不過睡了一覺,你就忘記了自己的手受傷了麼?”帶着責備的語氣在耳邊響起,溫溫的吐息讓馬娉婷心底微微發癢,瞧了一眼手腕上的繃帶。馬娉婷纔回憶起掉進星葶聖女的空間前發生的一切,那顆翠色的翡翠玉珠和頭冠上猛然裂開的那顆星星劃破了自己的手腕,瘋狂地吸取着自己的血液。
“你看見了?帝鴻懿軒。那顆翠珠它自動汲取着我的血液,還有那些翡翠星星的脆片也是。”
“我看見了,我很擔心,”男音微微低沉,有着說不出的痛苦和無力。這是馬娉婷沒有見過的帝鴻懿軒,“我被這副身體控制住,怎樣都掙脫不了,我想去救你,可是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倒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痛恨自己當時的無力。丫頭,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碰”的一巴掌瞬間甩到了帝鴻懿軒的右臉上,頓時讓這個一向鎮定自若、運籌帷幄的大男人瞬間愣住。並不是馬娉婷打得有多痛,而是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懷中的小人兒居然會打自己。
側過頭,睨着難得一副呆樣的帝鴻懿軒,馬娉婷沒好氣道。“真是個大傻瓜,這怎麼能叫你沒有保護好我呢?那個時候。即使你在我身邊也根本沒用的,你應該做的是積蓄力量先保全自己,再來保護我,而不是像我們來到這裡之前,不顧後果地替我擋槍。”
再次提到這件事情,馬娉婷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儘管已經知道心房長在右邊的帝鴻懿軒不會有生命之危,可無論如何她都覺得這件事情上是她拖累了帝鴻懿軒,所以她更加不願看見帝鴻懿軒因爲自己如此氣餒低落,他應該一直是那個笑若春風,舌燦蓮花,溫文爾雅的珠寶評鑑家或者學識淵博的師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彷徨無力。
下一刻,一雙大掌在馬娉婷腰間箍緊,一顆大腦袋靜靜地埋入她纖弱的肩頭,微微一股溼意從右肩傳來,馬娉婷的心瞬間顫動,微微咬着下脣,她伸出白淨纖細的雙手,輕輕在那顆腦袋上摸了摸。
像是一個母親對待着哭鬧的孩子,溫柔的安慰道:“我真的沒事情了,我沒有消失,沒有離開,我還在……”
“我知道,我知道。丫頭,在你流血昏倒的那一剎那,我真的……真的很怕你一個人,就這麼離開,去到一個,我再也到不了的地方。好在你回來了,你沒有消失,沒有不見,我很擔心你。”微醺的嗓音帶着輕微的暗啞,聽得馬娉婷的心都忍不住發疼。
“只要你不率先離去,我就不會離開你。”不知道爲什麼,這句類似鄭重的承諾的話語就這麼從馬娉婷口中喃喃而出,也許是氣氛太柔軟,也許是因爲早已經習慣身邊這個亦師亦友的男人,如果哪一天,他不在自己身邊了,換了其他人,自己也許很難適應吧。
如果說,和閻譽的朦朧情感是一場屬於初戀的無疾而終,那麼決定和帝鴻懿軒試一試合適與否,就是馬娉婷的一場豪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場現實中年齡跨度多達七年的差距是否能給他們兩個一個完美的結局,她更加不知道,帝鴻懿軒對她,到底是喜歡,是憐惜還是責任。
只是感覺來了,她就順着感覺走罷,星葶聖女不是說了麼?這一世的自己還年輕,生命中有無限種可能,即使和帝鴻懿軒走不到最後那一步,那退回來,只做一對普通的師生也不是不可以。
而聽見懷中小人兒說出類似表白的言語,帝鴻懿軒心神都有些顫動,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就像是靈魂深處的聲音告訴他,馬娉婷就是他失去的那根肋骨,他保護她,早已經不單純地只因爲責任和使命,而是多了一種微微的、慢慢發酵的深刻情感。
此時的兩人,都還不知道,他們只間的互相吸引其實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安謐的室內由於馬娉婷的訥訥表白,漸漸升起了曖昧的溫度,要知道,現在的馬娉婷可不是現代那副青澀的軀體。而是在早已發育完整的星葶聖女的身體裡,雖然金銀繡線的錦袍可以遮蓋住身體的曲線,可是帝鴻懿軒這一摟一箍中,那曼妙的線條早已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肩膀上那顆微沉的頭顱輕輕擡起,一個帶着溼意的輕吻悄悄落在馬娉婷的頸邊,馬娉婷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顫,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着,可是身後的男人卻沒有再多餘的動作,只是擡起頭,下頜輕輕頂住她的頭頂。就這麼抱着她,安靜地坐着。
安心之餘,馬娉婷有些微的失落。前世,幾場戀愛都是無疾而終,她在這方面的經驗少的可憐,雖然喜歡看言情小說,但是畢竟是書。有些隱晦的描寫卻不會有過大的尺度,她也一直是迷迷糊糊的。而她對於感情和男人的潔癖又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所以纔會成爲一個老/處/女。
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來帶領她,那麼現在的她第一個選擇一定就是帝鴻懿軒,不談其他,帝鴻懿軒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完美的君子。就在她腦中思緒混亂。不自覺間就糾結到了這種奇怪的問題上頭的時候,帝鴻懿軒暗啞微醺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丫頭。你是值得被珍惜的女孩子,如果我們都認定了彼此,如果我們能夠一直在一起,在你十八歲成年的那一天,我希望能夠給你一個完美的初/次。”
帝鴻懿軒並不是個色/欲/衝腦的人。相反,他從懂事以來就經常受到各種訓練。對於情/色一事,他早已瞭解,卻從未親身體驗,因爲,他覺得那些矯揉造作的女人實在是倒他的胃口,再者,他的父親,也是極度深愛着他的母親,不會輕易向其他任何女人示好,算是秉承了家族的優良傳統,不是自己真心喜愛的,他絕不招惹。
和馬娉婷的相遇就像是上天的安排,這個還沒完全長開的小女孩,她的精靈、機智、果決和偶爾的呆萌都讓他覺得新鮮又有趣,加上本身就應當守護她的職責讓他無時不刻不關注着她的消息。
他知道很多關於她的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她教訓了在班上侮辱她的女同學嶽洋之後又故意撕裂傷口反間嶽洋的事情;比如說,她乾淨利落地拒絕了閻家的下一任繼承人閻譽的感情的事;比如說……
同時,她也是個很愛學的學生,記憶力很不錯,對於翡翠珠寶的知識只要講過一邊都能朗朗上口,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卻都是爲了身邊關心她愛護她的人;這樣一個女孩子,是真實的存在的,而不是故作精怪,更不屑於給自己帶上柔弱的假面。
從責任到欣賞,從欣賞到憐惜,從憐惜到喜歡,從喜歡到愛是一段很漫長的旅程;
帝鴻懿軒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一個要用生命去守護的人,但是真正接觸到馬娉婷,他才明白生命的鮮活。也許現在他還不能肯定自己心中對馬娉婷的無法放下到底是不是愛情,但是時間總會證明一切,他只知道,只要這個女孩子出現在面前,自己的眼睛就離不開她。
在這種曖昧未明的關頭,他不想輕易的就要了這個讓自己心疼的女孩,她年紀小,他年紀也不大,七歲的差距並沒有想象中的溝壑般的隔閡,就選在等她七年,他也不覺得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真正心愛的女孩子是要拿來放在心頭上珍惜的。
馬娉婷聽帝鴻懿軒說的一席直白的話語,頓時羞紅了臉頰,心底微微的不安也悄然散去,既然帝鴻懿軒尊重自己,愛護自己,那麼她也願意用五年的時間來賭他們之間的感情路途。
雖然室內的溫度依舊火熱,可兩人的感情卻已經昇華到了另外一個高度,直到外間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打破了這美妙的氛圍,“王上,聖女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