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下來,學校的教學漸漸步入正軌,選擇返祖音樂的學生越來越多,阿爾瓦不得不通過給教室門制定限制條件來減少拼命往教室涌的學生,但仍有不少學生蹲在門口試圖乘着其他學生開門之際溜進去。阿爾瓦看着在他眼皮底下的戰戰兢兢卻仍不肯挪步的學生,嘆了口氣,既然進來了,總不能趕出去。?
乘着第一週與布倫特先生彙報教學工作的機會,阿爾瓦要求這位不怎麼管事的校長幫他想想辦法。?
“那就加開班級嘛。”校長大人靠着靠背椅不以爲意。?
“已經加開了三個班,我沒那麼多時間。”阿爾瓦站在辦公桌的對面看着自在的上司咬牙切齒。?
“別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我加你工資嘛。”校長大人朝阿爾瓦笑了笑,無奈地安撫。?
“加了三個班後的工資恰好和聘請一個fu音樂節冠軍的薪酬差不多,校長先生以爲我真傻了嗎?”?
“哎呀呀,這樣好了,現在工資的基礎上在加百分之十,多開兩節公共課,既可以緩解人流也沒有上正課時要求嚴格,還可以賺外快,怎麼樣?這個主意可以。”?
“不上!”他是來減輕負擔的,不是來加重負擔的。?
“再加百分之五?”布倫特假裝問,“再多就不行了。這年頭開學校也是很費錢的。”?
看着老狐狸在裝,阿爾瓦心裡偏不願叫他如意。兩人你來我往,你一言我一語最後以以百分之二十的加薪敲定。布倫特狐狸坐在靠背椅上扶着扶手,笑吟吟的臉上寫着滿意兩個字。阿爾瓦只想扶額,他總覺得最近智商反而變低了,繞着繞着又被這隻老狐狸繞了進去。不對,他的智商不容置疑,都是因爲太心軟的緣故。沒錯!一定是因爲太心軟的緣故,聽着什麼有學生抱着午飯守着他教室門口就爲了聽他一節課之類的,是個老師都會心軟。?
“聽說,今天你要在地球交流代表團的歡迎晚會上表演,是真正的嗎?”?
布倫特在阿爾瓦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突然開口。阿爾瓦無力地回頭,一眼看見舒坦地坐在沙發靠背椅有着寬大辦公桌的布倫特,想想又要前後在校園裡奔來跑去趕課,語氣自然想好也好不起來。?
“還用問嗎?lutv不是已經播報了。”?
布倫特若有所思地抿起嘴,然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得阿爾瓦直起雞皮疙瘩。?
“幹什麼?有話就說。”?
“不,沒什麼。”布倫特低下頭。?
意味深長之後永遠是深藏不漏,阿爾瓦看着說完這句掏打的話便裝作若無其事地去拿手邊文件的布倫特校長,磨着後槽牙,擠出一句,?
“沒事我就先走了,校長先生。”?
阿爾瓦拉開門把懶得再和老狐狸計較,布倫特卻有在背後不輕不重地說了句,?
“演出,要是能順利就好了。”?
所謂的爛上司,大概指的就是隻會在屬下好事將近時,給出冷冰冰的加班通知還有一句不陰不陽的祝福。阿爾瓦在內心鄙視了一下這個壓榨勞動力的黑心老闆,認命地離開去工作。沒辦法,誰要他只是個打工的。果然教書匠不好當,他就應該簽了那些五花八門的經濟,而不是因爲煩那些稀奇的節目要求音樂要求而拒絕。?
其實他不工作也可以,在家搞搞小研究,不做大,寫幾首小歌發出去一樣賺錢,雖然不多,但過日子夠了。不過,這樣一來就得靠格蘭供他住。他原以爲教師工資高,看着工資後面的好幾個零,他還豪言壯志地對格蘭說過,等賺了第一份工資就自己去租個房子。結果,格蘭默默地看了他幾秒鐘,摸摸他的頭,說“志向很好,慢慢來。”?
阿爾瓦當時就自尊心受挫,拋下碗筷搜索了水星幾大房地產網站的價格,一一瀏覽完後……他默默地關掉網頁,乖乖地坐會飯桌邊上。捧着飯碗,吃着哥哥夾來的菜,阿爾瓦的心在流淚。這什麼房價?!他一個月的工資連房子的廁所的一塊板磚都不夠!非軍人還要交一大筆稅金!這是穿越來中國房市?會泡沫經濟的!要廣大百姓怎麼活啊!?
總之,在水星賺錢買房任重道遠,除非他在簽約經紀公司和成爲軍人之間二選一,否則,買房?沒門!?
阿爾瓦心裡盤算着這次加薪後,他大概還要花上個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買上屬於自己的廁所,一沒留神,拐角和刺蝟頭撞了個滿懷。?
“喂!走路不看路的扣十——什麼啊,是阿爾瓦啊,你在這裡幹什麼?”?
“算工資——我是說,我剛纔彙報完教學工作,從布倫特先生的辦公室出來,有事嗎?”?
差點一不留神地將自己盤算的事說出來,阿爾瓦正色問,?
“找我有事?”?
“沒有,只是……你不是應該去準備演出嗎?晚上就開始了。”刺蝟頭奇怪地問,“服裝?道具?流程?走位?演出地點怎麼去?去了以後等待的候演廳在哪裡?你的節目排在第幾?你都瞭解清楚了嗎?安排好了?”?
“……”好多問題。他能說他根本沒考慮那麼多嗎?從前這些都是……有人安排好了。?
“……唉,我陪你去。”刺蝟頭無語地搖搖頭,聳肩說“你一個人會忙不過來,反正我已經沒課了,就勉爲其難地幫幫同校的你。怎麼樣,感動?”?
阿爾瓦用淡定飄開的視線表示,刺蝟頭,你自作多情了。不過,刺蝟頭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送上門的免費苦力不要白不要。?
“既然你那麼想去看我表演,那我就帶你去後臺特等席,怎麼樣,感動?”?
“……一點也不。”?
“你剛纔的問題同理可證。”?
脣槍舌劍後,刺蝟頭還是跟着阿爾瓦拿着包,出了校門乘船到達公共飛行器的等待處。刺蝟頭站在候車亭還在嘟囔着沒良心沒義氣之類的話,阿爾瓦一時煩躁,看見公共飛行器來了,便一把將刺蝟頭塞了進去。?
“客人想去哪裡?”人工投影儀投射的形成的司機影像禮貌地問。?
“oceanus露天表演場。”阿爾瓦報出地址。刺蝟頭在旁邊唏噓,“軍部這次花大價錢了,這麼大的頂級公共表演區。”阿爾瓦沒有理會刺蝟頭的廢話,打開物流查看自己的鋼琴是否已經運到了現場。?
奇怪的事發生了,物流地圖顯示的地址仍舊是他的住所,壓根就沒有改變。忽然,阿爾瓦身邊的刺蝟頭嚷嚷,?
“喂,破系統你要把車開到哪裡,兜遠路我們不付錢的!”?
腦海裡布倫特的話一閃而過,阿爾瓦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他強作鎮定地說,?
“前面路口可以停下車,我想起有些東西忘買了。”?
前面的系統司機恍若未聞,仍舊開着飛行器不知朝哪裡駛去。刺蝟頭也意識到不對勁,撲向前去試圖去按強制着落。阿爾瓦則去扳飛行器的門。?
“系統被鎖上了!”刺蝟頭拍了幾下強制按鈕不見反應,回頭急躁地說。?
飛行器的門也打不開……阿爾瓦又將指令試了幾次仍舊打不開。隨着路程越偏越遠,阿爾瓦心中一個想法浮上心頭。看着已經變得廣闊的水域,他問刺蝟頭?
“你會游泳嗎?”?
“什麼?””算了,有事我來救你。”阿爾瓦撬開車頭主板下的外殼,一咬牙挑斷了電源與引擎的連接線。失去動力的飛行器一頭朝低下栽去。?
“啊啊啊啊!我們在往下掉!你瘋了!”看着窗外飛快向上的景色,刺蝟頭使勁去推車門仍舊推不開,“出不去啊出不去!”?
咚的一聲,飛行器掉到水裡,而且還在繼續往下沉。阿爾瓦即使抓緊了椅背,仍被這陣衝擊撞得有些兩眼發花。不過,至少如他所願,掉到水中系統如預想的開始變成緊急優先的紅色,也就是說,門可以打開了。阿爾瓦摸索着小型應急氧氣瓶打算等飛行器慢慢調整壓力再開門。?
結果,惶急時刻人的腦子多數都丟到爪哇國去了。阿爾瓦剛摸到氧氣瓶,轉身便看到刺蝟頭惶恐地去拉門把手。?
“不要!”?
比車內大得多的壓力推着水流在門開的一瞬間涌進飛行器內,刺蝟頭被迎面而來的水流撞到座位上昏了過去。?
阿爾瓦迎着水流一手緊緊將小型氧氣,一手拼命地攬住刺蝟頭。?
撲面而來的水流太洶涌,幾乎讓他睜不開眼睛。阿爾瓦幾乎是憑着本能努力朝飛行器外挪去,然後抱着一個人向上撲騰。浮到水面的過程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阿爾瓦好幾次累得想就這麼休息一下。但知道停下來就等於死亡,阿爾瓦還在努力地拍打着水流。終於眼前一亮,微鹹的海水流過眼角,刺激得眼澀澀得疼。海水還在耳邊撲騰,嘴在水面上下來回,阿爾瓦連脫離氧氣瓶,大口張嘴呼吸也不敢。?
放眼望去,一片蔚藍,看不到岸。但阿爾瓦知道會有人來救他們。那些人,只是希望這次表演進行不下去。並不想他死。他現在該想的,就是如何應付那些來救援的人。?
這看似平靜的海面,實則波浪起伏,仰面託着刺蝟頭隨着海面漂浮,阿爾瓦忽然覺得非常的憤怒,又異常委屈。水波盪漾,託着他漂到哪他就得漂到哪。?
他想做的,只是爲死去的人們唱一首歌,難道這也不行嗎??
正當他無力閉眼地隨水飄蕩時,忽然感到手臂被人用木漿輕輕戳了一下。頭頂刺眼的陽光被一個嬌小的身影遮住,隱在陰影中的黑色的眼眸像是海里的明亮透淨的黑珍珠,裡面滿是擔憂和好奇。?
在他漂浮着的海天一線間,有人朝他伸出了手。?
將他和刺蝟頭拉上船,少女先是拍拍阿爾瓦,然後指指海岸,又揚揚手中的漿。?
少女就是那天吹笛子的少女,阿爾瓦第一眼就認出她。?
而那天吹出美妙聲音的少女,是個啞巴。?
阿爾瓦腦袋有些空白不知該做如何反應。少女有些焦急,再次拍了拍阿爾瓦的背,似乎擔心他還在昏神當中。趴在一旁的刺蝟頭咳了兩聲,吐出幾口水,摸着後腦勺終於清醒了過來。?
看看指着岸邊的少女,又看看不做聲的阿爾瓦,刺蝟頭問?
“我們回學校報警嗎?”?
“不。”阿爾瓦撐着溼漉漉沉甸甸的衣服在船上坐起,眼神堅定地對少女說,?
“我們要去oceanus露天表演場。”?漁家妹子是好姑娘。珍珠一樣真的好姑娘。?
作者一時忘了大綱不等於章節,下章纔是演出……應該。?
順便,這不是陰謀,這是明着阻止~每次都順風順水啥意思呢,隔那麼久就折騰一下你們這羣磨我的小妖精是我唯一的樂趣。?
宇宙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