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書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雲鶴道人的意圖,也沒有回答他以勢壓人提出的的問題,好像篤定雲鶴道人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雲鶴道人見神秘銀麪人絲毫不爲所動,既不把正道魁首的蒼山派放在眼裡,對自己暗中掐訣也絲毫沒有察覺,心裡有些爲銀麪人的狂妄感到可笑,又有些爲他對於自己的輕視感到不忿。
不管雲鶴道人心裡如何腹誹,直到冗長的咒決掐完,對面的銀麪人也沒有任何動作。雲鶴道人本來以爲還要費一番口舌來拖延時間,麻痹銀麪人好爭取到自己啓動縛仙繩所需的時長,哪知一番打算全部落空,銀麪人就這樣一言不發靜靜的等待,直到自己掐訣完了也沒有任何動作。
“去!”雲鶴道人猛地指向沈青書,捆在柳治身上的扎得結結實實的縛仙繩倏然鬆動,化作一張大網向沈青書猛撲而去。
黃子青只見那銀麪人好似被嚇傻了一般,一動不動,沒有出手阻攔的跡象也沒有做出規避動作,心道這人口出狂言自己還以爲碰到硬茬子了,哪知竟然是個二愣子。待會兒此人落到縛仙繩中,看自己如何炮製這狂徒。
就在師徒兩人眼看着縛仙繩化成的大網馬上要將銀麪人捕住,都以爲勝局已定的時候,突然間青光一閃!
雲鶴道人根本沒有看清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就發現縛仙繩結成的大網被分爲兩半,無力的落在銀麪人兩側……
直到這個時候,雲鶴道人才注意到銀麪人背後的長劍被他握在手裡,劍尖朝下,好似剛剛做完一個下劈的動作,隨意的將劍尖指向地面。
而那把原先被銀麪人背在背後的長劍一直被遮擋住,這時被銀麪人握在手裡,雲鶴道人才發現那把鐵劍竟然未經開鋒!
兩側都是鈍刃!
就這樣一把平平無奇甚至顯得漆黑怪異的無鋒鈍劍,居然把在修真界中以堅韌著稱的縛仙繩一分兩半?
還有,眼前這神秘的銀麪人把劍揮出,一氣呵成的動作速度根本超越了人眼能捕捉到的極限!
“怎麼,你確定要跟我動手嗎?”
沈青書還是一如既往波瀾不驚的語氣。
雲鶴道人與黃子青師徒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不可置信的驚恐神情。同時雲鶴道人想到了銀麪人突然出現在自己前方的情景,那根本不是對方早已在這裡埋伏好,而是對方的身法如同他的出劍一樣,快到自己根本無法捕捉!
雲鶴道人當機立斷,說道:“在下魯莽了,還請前輩不要見怪,柳治這就交由前輩。”
黃子青偷偷扯了扯雲鶴道人的袖子,使勁朝自己的師父使眼色。
雲鶴道人瞪了黃子青一眼,心道這傻徒弟腦瓜子真的不太靈光,都到這個份上了,還在擔心如何向掌門覆命,怎麼不想想觸怒銀麪人的後果。
銀麪人既然能一劍斬斷縛仙繩,根本就不是自己師徒兩人能夠抗衡的存在,自己根本看都看不清銀麪人出劍的軌跡,再說對方神鬼莫測的身法,自己也根本沒有逃脫的信心。真是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除了按對方說的做,還能如何?
現在只希望銀麪人能信守承諾,方纔的突襲沒有惹怒對方,交出柳治後能繞自己一命。
不得不說雲鶴道人對眼下的局勢分析得很透徹。
沈青書當然不知道雲鶴道人的內心戲,見自己一劍斬斷他驅使的法器後,識趣的選擇服軟,點了點頭。
隨後身形閃爍一下,就出現在雲鶴道人一旁。
雲鶴道人駭然色變,以爲他要殺人滅口,下意識往旁邊一閃。結果沈青書下一個動作只是彎腰提起地上的柳治,隨後又是身形一閃,就出現在山道的不遠處,看樣子是準備就此出山。
雲鶴道人福至心靈,連忙喊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只要知道是誰截走了柳治,在掌門那邊也有個交代。即使任務完不成了自己也有理由免受責罰,畢竟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沈青書的聲音遠遠傳來:“蕩魔。”
“呼——”雲鶴道人長出了一口氣,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冷汗,扯了一把楞在一旁,直愣愣盯着銀麪人離去方向望個不停的黃子青,喝道:“傻站着幹什麼,回去覆命了!”
“嗯……就照實說人在山門陣外被自稱‘蕩魔’的人截走了。對方實力太強,咱們根本不是對手,應該也不會受到太重的處罰,接下來就讓掌門去頭痛吧。”雲鶴道人喃喃自語道。
……
蒼山派護山大陣五十里外,沈青書放下提着的柳治。
一口氣跑了五十里路,沈青書感到有些疲乏,雖然劍元還算充足,但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到達極限了。他現在的修爲說來有些微妙,長途奔襲對於他現在身體強度來說有些吃力;御劍而行的話,雖然跟身體強度沒多大關係但是需要耗費的劍元太多,不不太吃得消。
所以長距離的移動現在算是沈青書的短板,在帶着一個人增加了負重的情況下,一口氣奔走五十里路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好在現在已經遠離蒼山秘境,就算對方收到雲鶴道人的信息反應再怎麼迅速,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追出來並且在茫茫深山中快速找到他的蹤跡,所以沈青書才放心停下腳步。
爲了安全起見沈青書沒有第一時間喚醒柳治,這會兒才拍了拍老人的臉,老人很快轉醒過來。
柳治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銀色面具,狐疑的問道:“你是誰?”
沈青書掀開面具,笑了笑道:“又見面了,柳前輩。”
柳治一驚:“沈公子?你怎麼……”扭頭望了望四周,才說道:“你救了我?這裡是蒼山境內?”
沈青書點點頭,道:“沒錯,我們現在距離蒼山派的護山大陣大概五十里左右。前輩你能自己走嗎?”
柳治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道:“還好,雲鶴那廝只是一掌把我真暈了過去,沒傷到心脈,我現在行動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