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在離期末考試還有兩天的時候。
中國的北方,每到這個時候,總是要下雪的,或多或少給大地披上一層白色,裝點裝點北國的風光,給大家增加一點冷意,這就是雪的妙處了。
昨天晚上下的雪還是零星點點,我們下自習的時候只是小雪,沒想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大雪是停了,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很深,我伸腳踩下去,一個深深的腳印印在了雪地裡。
早操自然是取消了。按作息習慣早起的可憐人們,還得去上早讀。
有人喜歡下雪的天氣,白色景觀,讓人賞心悅目,瑞雪兆豐年啊;我卻不太喜歡,下雪了,天氣變冷了,這不是我想要的,在臨近期末考試的時候,我正在努力複習平時不太注意的歷史和政治,這個學期就要結束了,這兩門課我的後半本教材還新的很,借了幾個人的筆記,我希望能有點效果。要掃雪的話,肯定浪費我的時間。
期末考試的時候高中老師是不會劃重點的,這讓我臨時突擊的效果大打折扣。
早自習上了一半,班主任走進教室,她給我們帶來了一項“光榮”的任務,掃雪,我們學校是沒有環衛工人的,所有的體力勞動,都分給了我們學生。
全班總動員,不是隻有值日的同學纔去掃雪的,男女同學,都得行動起來,班主任宣佈了我們班的責任區域,然後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涌出教室。
早上六點多,天空還是灰濛濛的,白色的雪顯得格外刺眼。
大家領了鐵鍬和掃帚,來到了教學樓後面的一大塊地方,這是我們班的轄區,班長又給每個小組劃分了任務,幾十號人忙活了起來。
學校裡噪亂了起來,每個班級都有自己的任務,這次的掃雪,是一次全校大掃除啊。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的任務並不是很多,就那麼一塊區域,也就是幾十分鐘搞定的事情。在打掃之餘,大家開開心,打打雪仗,堆個雪人,時間還是夠用的。
這纔是少年啊,在他們追逐嬉鬧的時候,我站在一邊,笑着看着他們,這樣的行動,我是參加不了的,少年的情懷,距離我已經有太遠的間隔了,心態已老,總感覺放不下什麼架子似的,現在我只能羨慕這些同齡人了。
早上,下學的天氣,其實還是蠻冷的,我搓了搓凍的有些發紅的手,我的條件太簡陋了,要是早知道要下雪的話,也買一個便宜的手套啊。
“砰”的一聲,一團雪球砸中了我的腦袋,我扭頭一看,張長海正對我笑呢。
“長海,你幹嗎呢?”我摸了模頭,還真有點疼呢。
“小浩啊,我看你站在哪裡,呆頭呆腦的,也不活動活動,沒什麼意思,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吧。”張長海笑着說道。
“我還要剷雪呢。”揮了揮手中的鐵鍬,我給自己找了個藉口,現在大家打雪仗的打雪仗,堆雪人的堆雪人,像我這樣老老實實躲在一邊的人沒有幾個。
“呵呵,我剛纔看見你一直沒動啊。”張長海說道,“看看,我發現你很不合羣啊。”
我不和羣?聽到我的好友這樣說我,我有些一怔,這似乎是一個問題,可是一些少年做的事情,我實在參與不了。
尷尬地笑了笑,我用力鏟了幾鐵鍬雪,迴避了這個問題。
剛擡起頭,一個同學衝了過來,直接撞到我身上,我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原來是李亮啊,他正在被人追趕,不小心撞到了我。
“對不起了。”遠遠的李亮拋下了一句,跑開了。
這傢伙,太魯莽了,不過想到上次的難題事件,我倒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不管如何,那道題是過了很久,在數學老師給我回答後我再轉答給他的。
“嘿嘿。”遠處又傳來了張長海的笑聲,我頓覺不妙,雙手猛地抱住了腦袋,不過這次張長海砸偏了,雪球砸到了我身邊的地上。
真的想和我玩啊,我這個人也是比較好動的,現在我只是壓抑了而已,放開了,放開了,奉陪到底。
悄悄地準備了一團學校,過了一小會兒,乘着張長海不注意,我猛地甩了過去,當然,對準的不是他的腦袋,而是他的右臂,腦袋可是人體的要害器官啊。
也讓你疼一會兒吧,我偷偷樂道,我可不是好玩的啊。
張長海的後面,是幾個男女生在堆雪人,雪人的主體工程已經完工,趙芮和李彤彤正在美化雪人圓圓的腦袋。這些天,我們班的兩個好好學生趙芮和李彤彤走的很近,關係突然之間好的不得了,實在有違尖子生相斥的常識。
也許是張長海運氣比較好吧,或者說我比較黴運,張長海突然間走了兩步,避開我的雪球,然後我擲出的雪團,正砸到了蹲在地上的趙芮腦袋上去。
我怔了一下,急忙跑了過去,這下可壞事了,張長海一個大男生,皮粗肉厚的,挨一下沒事,可是我怎麼砸到趙芮了呢?
這就叫不巧不成書吧,本來平平無事的掃雪,出了變故。
趙芮轉過頭來,撥了撥頭上的雪,李彤彤正在幫他。
男女有別,我插不上手,站在她們身邊,尷尬說道:“趙芮,有沒有事啊?”這時候張長海也湊了過來看熱鬧。
趙芮驚訝道:“是你?”在她們眼裡,平時的我沉默寡言,老老實實,學習很刻苦,這種事情一般我是不會參與的,可是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不是我的本性,以我的資質,如果我不努力的話,學習成績是好不上去的。
我點了點頭。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疼嗎?”李彤彤問道。
“應該沒什麼事,只是頭有點暈。”趙芮回答道。
“去醫療室看看吧。”我建議道,雖然那裡查不出什麼病來,可好歹坐在裡面的人是個醫生,比我們要強上許多。
我扔的這個雪球可能是到趙芮這裡力道小了許多,趙芮沒受到什麼傷害,不過站在我的角度上,客氣話我還是必須說的。事情,是我坐的。
“是啊,要不你去看看吧。”張長海在一邊說道,他們幾個坐的比較近,平時說話比較多,不像我,我和趙芮基本上沒說過什麼話。
“不用了,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沒事了。”趙芮笑了笑說道。
“真的?”我疑問道。
趙芮點了點頭,“我真的沒什麼事。”
“趙芮,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到砸到了你。”我說道,做錯了事,道歉是一種基本的禮貌。
“沒事就好,張浩可能是不小心吧,他不是喜歡捉弄別人的人。”李彤彤幫我說話了,畢竟我們做過同桌,我的平時表現她可是看在眼裡。
“好了,你忙去吧,我們這裡沒事了。”趙芮的話解放了我,我急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這個打雪仗,我還是不要玩的纔好。
掃雪工程繼續進行中,天色漸白,太陽終於出來了,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