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來不及細想,三步並作兩步跨出門來,一瞅之下TL?悟,隨即自失地一笑。都怪我太在意了,忘了一件事——夏曉晴和她姐姐夏曉琳的聲音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不過兩姐妹之間,年紀整整相差了七歲。
在售票處外猶豫的,正是夏曉琳和她的對象,也就是我前世的連襟武軍輝。也不知道結了婚沒有,他們結婚的時間我倒沒有仔細考證過。雖說學工科的人心思細密,但我的骨子裡其實是挺懶散的一個人。或者說,工作上過於小心謹慎,家庭生活中就難免粗疏了。也算是一種補償吧,畢竟人不能總是繃緊着弓弦。這一點,由我一忙“培訓中心”的事,居然將樑巧的生日也忘記了就能看出些端倪。
“二姐……”
我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夏曉晴和我一樣,是家裡最小的,也是四姐弟。略微有點不同的是,兩個姐姐,一個哥哥。
夏曉琳扭頭看了我一眼,又繼續和武軍輝說話。
汗!
這會子她卻哪裡認識我?
好在叫的是“二姐”,沒叫名字,不然真的不知該如何收場。當下我未曾有進一步的動作,默默轉身進了售票處。武軍輝和夏曉琳最終也沒進來買票。
這次意外的邂逅,在我心裡激起了巨大的波瀾。哎呀,穿越回來六年了,如今身家幾百萬,成了向陽縣“第一衙內”,竟然愣是沒想到去夏曉晴家裡看一看,真是不應該啊!
夏曉晴家裡是農村地。條件不是太好。上輩子十幾年夫妻感情。雖然不免碰碰磕磕。結髮情在。我早該去幫一把地了。至於名義。總是能想出來地。
腦袋裡亂殃殃地。
“哎。你到底買不買票?”
售票窗口裡地工作人員挺不耐煩地問話將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啊……哦哦。買兩張……不三張六點十分地票。兩張要靠在一起地。另外一張隔遠一點……”
這是爲蘇建中留了個位置。
樑巧實在過於漂亮,圍繞着她發生了許多事情,我可不想看個電影又再和人幹架。雖說現在硬氣功也練到了單手開磚的地步,算是略有所成,畢竟氣力未固。真個幹起架來,有蘇建中這個壯實的退伍軍人在,總是多了幾分保障。
“怎麼那麼麻煩?票都是連在一起的,不能分開賣。”
售票員更加不悅了。
眼下電影院還是很牛的單位,旱澇保收,這個售票員和所有吃皇糧的國家工作人員一樣,“見人大三級”,哪會將我這個半大小子放在眼裡。
那就包場好了,所有票我都買了。
我心情不是很好,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所幸還是忍住了——做人要低調!打江山的時候高調一點沒啥,那是樹立威信必要的手段,如今都已經“衙內第一”了,就沒必要過分顯擺。
“珊珊姐姐,是我啊,你不認識了?”
我甜甜衝她一笑,叫出了她的名字。
上輩子一個筒子樓裡呆了十來年,焉能不知道她姓甚名誰?
“你是?”
圓圓臉的珊珊有些訝異地問。
“好啦,我不同你說了,趕時間呢,麻煩你,三張票,兩張在一起,另外一張隔幾排好不?”
我纔不想爲了買個電影票暴露本衙內的身份,那還不惹得電影院的工作人員到時全來圍觀啊?以老爸現在的身份地位,想拍馬屁的人多了去了。夠不着柳書記,夠上柳衙內也聊勝於無。
那這個電影也就不用看了,天知道他們會把什麼話傳到老爸耳朵裡去?
這聲甜膩膩的“姍姍姐姐”果然魅力非凡,圓臉胖姑娘雖然一時半會記不起我是“誰家親戚”,本着“姑妄信之”的態度,按照我的要求撕了三張票。
“謝謝姍姍姐姐。”
臨了,我還是不忘禮貌。
三伏天,晚上六點鐘的時候,其實天還是大亮的。我索性擺一回闊氣,叫蘇建中開着車子去了電影院。下了車,掏錢買了三個牛奶雪糕,一人一個。
蘇建中這人是信得過的,從不胡亂打聽,也不胡亂說話,倒不用擔心他亂嚼舌頭。再說他一個外地人,想嚼舌頭也找不到聽衆。
正因爲他有這些優良的品質,我纔給他的工資一加再加,賓主甚爲相得。
我和樑巧手拉着手,走進電影院。
巧兒的豔麗自然是引來許多驚詫和“色色”的目光,好在電影不久就開映了,電影院裡驟然黯淡下來,那些“色色”的眼神也便消失不見。
如同我那點極其模糊的印象一致,《喜盈門》講述的就是一個山村變化的故事,不可避免的帶着時代鮮明的“教育”特色,對我自然沒有任何吸引力。樑巧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雪糕吃完了,就吃零食,什麼醬牛肉、炒花生之類,不一而足,帶了一大堆。
見巧兒專注地盯着銀幕,時常舉着一片醬牛肉放在嘴邊忘了吃,我便憐愛陡生,拿過裝零食的油紙袋,捏着醬牛肉一片一片遞到她嘴裡,巧兒扭頭嫣然一笑,滿是被寵愛的歡喜之色。
“當心,別吃成大胖妞,就不好看了!”
我輕輕笑着調侃道。
巧兒老實得緊,果然立即住嘴不吃。
我忍不住有些好笑,又遞了一片牛肉過去。
“哄你玩的呢,放心吃吧,你怎麼吃都不會胖的。”
這話倒不是故意肉麻,貌似巧兒這種天生尤物,塵世間許多規則好像都不大適用。若是如同本衙內一般的俗物,日日暴飲暴食,如不堅持鍛鍊,鐵定胖得一塌糊塗,不堪入目。
巧兒展顏一笑,輕啓皓齒,將牛肉吃了,然後輕輕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卻又引得我心裡一陣顫慄,靈魂神識飛越了時空,回到了不知是過去還是未來的前世。
記得我和夏曉晴情濃之時,她也時常做這種愛意盈盈的小動作啊!
一場電影看完,蘇建中送我們回到麪包屋,我拉起樑巧的手用力捏了一捏,笑着道別。樑巧心滿意足,笑顏如花。
我謝絕了蘇建中送我回縣委大院的好意,慢慢走回青山嶺。
一路上,腦袋裡總是亂糟糟的,心神不寧。
怎麼找理由去前世岳父家看看,成了我的一塊心病。直截了當找上
“岳父岳母”無疑相當瘋狂!想來想去,還是叫程新T?7下夏曉晴家現時的情況再說。
對前世岳家的情形,我自然是非常瞭解的,不過一九八二年是個什麼樣子,卻不大清楚。
“程哥,你給我查一個人……嗯,是台山鎮林下大隊的社員,叫夏志高。你查查他家的情況。”
“這人怎麼啦?犯了什麼事?得罪你了?”
程新建一連三個問號。
“我呸!”
我頓時板下臉來。
前世的岳父岳母對我着實不錯。怎麼程新建這小子一聽我要調查誰的情況,就以爲我又要出“幺蛾子”了呢?本衙內真是這麼“陰險歹毒”?
“你別問那麼多了,趕緊去查吧。
嗯……越詳細越好,但是千萬別驚動許多人啊,更加不要驚嚇人家……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呵呵!”
程新建搔了搔頭,覺得俊少也忒古怪了,這叫什麼事啊?沒頭沒腦的。不過好在這任務並不困難。
“行,你大少怎麼吩咐,我就怎麼辦好了。你過兩天來聽信吧。”
我笑了:“這還差不多。走,中午喝兩杯去,叫上孫猴子。去胖大海那裡。”
程新建立即眉花眼笑。
胖大海接手“爲民飯店”後,將名字改了,改成“秋水飯店”。這麼個讓黑子和胖大海撓破了腦袋,百思不得其解的名字,自然是本衙內起的,典出《滕王閣序》——“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對於爲飯店取這麼文縐縐的一個名字,只有江友信點頭讚賞,黑子這般粗坯一個個“敢怒不敢言”,照黑子意思,就叫“興旺飯店”豈不是好?即響亮又口彩極佳。
這人只顧着口彩,渾沒想到這名字與柳家山生產的飼料重名了。
既然涉足了飯店業,就要做長遠打算,今後這飯店說不定能成長爲“五星級”的頂級大酒店呢,無論如何,我總覺得秋水大酒店比興旺大酒店好聽。
純屬個人愛好,有意見也沒用。
要說這個“秋水飯店”,重裝開業之後,氣派非凡,一舉蓋過了人民飯店,生意也是紅火異常。這倒不僅僅是因爲裝修豪華(八二年標準),也不僅僅由於本衙內交遊廣闊,事實上,除了我的幾個心腹死黨,沒幾個人知道這飯店的幕後老闆就是柳書記的公子。
前不久孟馬兩位衙內倒在了這個飯店上,引起軒然大波,我焉能再如此招搖?
關鍵是服務方式和服務態度的轉變。
比如服務方式,取消了流行多年的“先付錢後上菜”的規則,改爲“先吃飯後付賬”。這個轉變看似尋常,實則充分體現了“顧客就是上帝”的精髓。先付錢後上菜,無論如何都有“店大欺客”的嫌疑。客人往店裡一坐,操起菜單點菜,酒足飯飽之餘一聲“結賬”,何等的威風顯擺?
隨着改革開放,向陽縣的經濟突飛猛進,有錢人漸漸多了起來,暴發戶的心態也漸漸凸顯。這個轉變,正是迎合了市場的需要,自然受到熱捧。
至於服務員的態度,點菜上菜的技巧,比之後世的星級酒店,自然還大有不如,但在時下的向陽縣乃至寶州地區,都是獨一無二的。許多回頭客就是衝着服務員的笑臉來的。
別看這小小的改變,着實凝聚了本衙內不少的心血——改變觀念有時是真難!
因爲不方便親自出面,我專門寫了一個廚師服務員訓練大綱,叫胖大海在服務員裡挑出一個上過高中,腦瓜子靈泛的女孩,先理解領悟透徹了,再讓她擔任老師,統一進行培訓。爲了檢測培訓效果,本衙內幾乎隔一天就去吃個飯,將不足之處一一記錄在案,再寫成書面材料交給胖大海。又立起“獎罰制度”,花了無數的“冤枉錢”,死了無數的腦細胞,才總算是取得了一點點成績。
這不,我們一行數人剛上到二樓,立即便有身着紅色制服的服務員爲我們拉開玻璃門,彬彬有禮地說了聲“歡迎光臨”?然後再指引我們上到三樓的包廂。
胖大海聽說俊少到了,立即屁顛屁顛跑到包廂裡,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隨口吩咐服務員上酒上菜,都不用看我們一眼的。
這小子,仗着對我們幾個的習慣知之甚稔,竟然“喧賓奪主”了,至於酒菜上來之後,他自然也是大模大樣佔了個位置,公然打本衙內的“土豪”,眼皮子都不晃動一星半點,好似一切都理所當然。
“俊少,我跟你說,前兩天唐縣長親自來我們店裡吃飯呢……”
胖大海笑眯眯地報喜。
“哦?這倒是新鮮事。他請的什麼人?”
對唐海天的事情,我還是挺關注的。
“請的什麼人就不清楚了,好像是私人朋友,不大像場面上的人。”
我點點頭。
若果是場面上的人,唐海天首選還得是一招待所。不過他能想起來“秋水飯店”品嚐一下手藝,除了身爲縣長關注縣裡的新鮮事物之外,也從一個側面證明,如今“秋水飯店”已是名聲在外。
“幹得不錯。”
我拍拍胖大海的肩膀,這小子便笑得嘴都咧了。
……
不久之後,程新建回報了調查結果。
“你說什麼?他只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這不可能!”
我幾乎是叫喊起來。隨着年歲漸長,本衙內是越來越沉穩老練了,鮮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見我吃驚,程新建更加吃驚。
“什麼不可能,他明明就是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嘛,大女兒叫夏曉芳,二女兒叫夏曉琳,兒子最小,叫夏明禮。”
“不對,他應該還有一個小女兒叫夏曉晴!比夏明禮小,排行第四!”
這個變故實在太驚人,我也顧不得許多了。
程新建皺起眉頭,覺得俊少越來越胡攪蠻纏了。當下也懶得和我多說,將派出所的戶籍登記本扔了過來,那上面寫得明明白白,夏志高只有三個子女,夏曉晴,也就是我前世的妻子,消失不見了!
PS:離雙倍月票活動結束還?4時,諸位爺手頭尚有存貨否?打賞一二!拜謝!
出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