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闔上了相冊,用小手輕輕摩挲着封面,眼中閃爍着淚光:“我常常想,老天待我不薄,在我最孤苦伶仃的時候給了我一個全天下最好的媽媽,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她呢!她就那麼匆忙地走了……你說,我現在的這些成績,她還能看到嗎?”
人死了之後會去哪裡?她能重生,那她的媽媽呢?——夏夏永遠也想不穿這些光怪陸離的事情——前世的罪,今生的緣,冥冥之中是有定數的嗎?
“她一定會知道的。”端木回答了夏夏的問題,“她一定正在某個地方注視着你、護佑着你,說不定,我就是她派來的使者呢?”
夏夏甘之如飴地笑了,確實,細細想來,她的重生似乎就是爲了愛上端木,也許是因爲她的前世太悲慘了,今生纔會遇到他這樣一個完美無瑕的天使。
“你的媽媽呢?我也想看看她的樣子。”夏夏突然想起,她還不知道端木父母的模樣。
端木從口袋裡掏出錢包,裡面真有一張泛黃的皮夾照,那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裡的端木大概只有七八歲,他和爸爸長得更像,而爸爸和端木的奶奶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端木的媽媽也是個難得的大美人,正在端莊地笑着,眼中卻有難掩的落寞。
“好美……”夏夏發出了驚呼。
“她其實不像照片裡這麼開心,我記憶裡的她,很少笑。”端木沉默片刻,“我爸爸有三個家,媽媽並不是他最愛的那個,所以媽媽很不快樂。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能感受到父母之間的隔閡,他們會吵架、會冷戰,如果一個孩子有不相愛的父母、不幸福的家庭,他一定會非常敏感,也沒有安全感。長大之後,我有時候甚至會想,那次車禍對於媽媽來說,算不算是一種解脫?她和她深愛的男人一起死在了車禍裡,就再也沒有別的女人可以把這個男人分走了!”
“端木,對不起……”夏夏有些後悔提出要看端木媽媽的照片了。端木的媽媽雖然是正室,但是端木的爸爸還有兩個外室,端木霖菲和端木霖凱就分別是另外兩個女人所出。端木霖菲是陳媛媛的本名,當端木的父母結婚的時候,陳媛媛已經兩歲,她的媽媽纔是端木父親的真愛?
夏夏不由得聯想到了自己的命運,端木奶奶不就希望讓她安心做個外室嗎?端木雖然不想娶金婷,但金婷仍舊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也是端木奶奶認定的正室人選。
“清塵,我不會讓你像我媽媽那樣痛苦的。”端木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信誓旦旦地說,“我認定了你,就只要你,絕對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事實上,在端木過去的經歷中,也從來沒有過劈腿的情況發生,即使是在他最迷亂的歲月裡,也是與一個女人分手後纔會再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或者就乾脆是一夜-激-情。劈腿,是他的人生大忌,他絕對不想重蹈老爸的覆轍。
夏夏情動於中,湊上前去,兩個人就這樣吻在了一起……
這個吻十分克制,淺嘗輒止,端木先把夏夏鬆開,他不想讓自己的欲-望之火燒得太旺,因爲他知道,現在他根本不能要她,不然又可能把她折騰回醫院裡去。
夏夏有些內疚地看着端木:“會不會把你給憋壞了?”
“憋是憋不壞的,只是會爆發出來,就像上次那樣。”端木無奈地說。
“有很多東西,我不懂,你可以教我……”夏夏誠懇地說。
“清塵,我就喜歡你這樣懵懵懂懂的樣子,這世上的女孩子都懂得太多了。”端木以口說心。
“我累了,想睡了。”夏夏打了個呵欠,這時候纔剛8點多,可見她確實精神不濟。
於是,端木只好硬着頭皮去那狹小的浴室裡洗澡。這淋浴房只夠一個人站着,根本容不下第二個人,夏夏先匆忙衝了個涼,然後輪到端木,因爲他的左臂還打着石膏,夏夏就在門口候着,怕他有什麼需要。端木出來的時候,夏夏連忙迎上去給他擦拭身體,她已經習慣看他不穿衣服的樣子,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老夫老妻的感覺?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端木看到牀上放着一個精美無匹的本子。他拿起這個沉甸甸的本子,發現這是個十分精密的密碼本,竟然設置了8位密碼。
“你的日記?看來裡面藏了不少秘密啊!”端木淺笑着問。
“媽媽的日記。”夏夏淡淡地說,“媽媽臨去的時候,把所有的銀行卡密碼都告訴了我,只有這個日記本的密碼沒來得及說,她本來想說的,可是最後一口氣沒提上來……”夏夏嘆了口氣,“這個本子是她從德國帶回來的,質量很好,我小時候,她會不定期地在上面記錄一些什麼。我記得她曾經說過,這裡面有我身世的秘密。”
“那你這幾年就沒有想辦法打開它嗎?”端木不太明白她怎麼能忍得住。
“我不想撬壞這個本子,畢竟它是媽媽的心愛之物,有着特殊的意義。以前我也試過解開密碼,用的是媽媽的生日和我的生日,都失敗了。”夏夏坐在牀邊,垂下眼簾,“而且,過去我對自己的身世也沒有那麼感興趣。進了孤兒院的孩子,不外乎就是兩種情況——第一種是被父母遺棄,第二種就是父母雙亡、無親無故。無論我屬於哪一種情況,我都不太想去追究。5歲以前的事情,我已經沒有記憶,知道了那些事情,不過是徒增痛苦罷了。”
“你這隻小鴕鳥,要是我,肯定第一天就把本子砸開了。”端木搖了搖頭。
“現在我的想法也變化了。”夏夏嘆了口氣,重活一世,難道她還要繼續逃避嗎?既然老天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她就應該明明白白的活,“我想解開這個密碼,但是我不希望弄壞這個本子,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