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香味撲鼻而來,原來,這是一條美食街,深更半夜,正是黑暗料理最迷人的時候。
孤島和夏夏卻無心美食,只是在人羣中快速穿梭,這條路的盡頭,是一座大型倉儲式超市,超市的背後,就是一條八車道的主幹道。
也不知道該說那些歹徒是聰明還是笨,其中一個人竟然對着天空開了一槍,用的還不是消音槍!一聲炸雷憑空響起,有些人以爲是發生了爆炸,也有人知道那是槍響,整條街的商販和食客都成了沒頭的蒼蠅,紛紛向着路兩邊閃躲。可當歹徒們一眼看盡了這條兩百米長的小街,也沒有發現那兩個“獵物”的身影,是他們跑得太快?還是藏起來了?
正在歹徒不知所措的時候,警笛的聲音突然響起,街頭和巷尾都有,這幾個歹徒方纔大驚失色,連忙分散開來,令自己隱入了慌亂的人羣之中,試着從小路逃走。
其中一個歹徒鑽進了一條不起眼的陋巷,結果頸後突然捱了一記劈殺,就這樣昏死過去……
另一個歹徒聽到了這邊的異動,奔過來想要看看,結果後腦捱了重擊,也是眼前一黑……
等他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警車裡了,四個警察正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們,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獵物”反咬了他們一口,有意把他們留給了警察?
坐在奧迪商務車的後排,夏夏用小拳頭捶打着自己跑得痠痛的雙腿。他們已經安全了,孤島的徒弟紫宸開着商務車,有些緊張地說:“師父,我們要‘回收’那幾個渣滓嗎?”紫宸是個約摸三十歲的冷峻男子,一看那彪悍的身板就是練家子,頭髮上挑染了一縷醒目的紫色。
“我們已經‘回收’了兩個。”孤島篤定地說。
夏夏勾起了脣角,他們沒有抓一個活口,而是抓了兩個。孤島在兩分鐘前已經和樑君庭通過電話,那兩個歹徒都會被嚴加看管、好好審問,務必要供出幕後主使。
“紫宸,派幾個人去巷口取車,注意安全。”孤島囑咐道。裝着夏夏生活必需品的箱子還在那輛寶馬車上,不能就丟在那裡不管。
“我們去哪兒?”狂奔了那麼久,夏夏有些累了。
“直接去君山,那裡安全些。”孤島也帶了些倦色,他拍了拍夏夏的肩膀,溫和地說,“果果,你不能倒下,更不能認輸,敵人正虎視眈眈地盯着我們呢!”
夏夏堅定地點了點頭,她突然有些擔心,端木會不會也正置身於危險之中?
商務車到達致乾度假酒店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
他們進了會所,蘇智謙剛剛在一樓的大堂裡掛斷電話,他站起身來,滿眼憂色地說:“我已經聽說了你們今晚的遭遇,真的好險!”
“智謙,你能不能告訴我,端木到底怎麼了?”夏夏直言不諱地問。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蘇智謙引着夏夏和孤島,來到了他平日寫作的陽光房,透過玻璃屋頂,可以看到點點繁星,可夏夏此時根本無心欣賞美景。
“你們見過端木了?”蘇智謙認真地問。
怕夏夏尷尬,孤島就把剛纔在立端大廈的經歷簡單講述了一遍,蘇智謙根本沒有掩飾他的震驚,到後來連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一直低聲重複着:“怎麼會……”
聽完了孤島憤憤不平的陳詞,蘇智謙沉默了好久,纔開了口,“那天從碼頭分手之後,我給端木打電話,他不接,我給他發消息,他不回,我以爲他只是想要自己靜一靜。可是我剛纔和君庭、江泓通過電話,他們給出的答案也是一樣。也就是說,端木已經有48個小時沒有和我們三個之中的任何一個聯繫過了,這實在太反常了!剛纔你們出事之後,君庭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端木,結果……”
“結果是金婷接的電話?”夏夏接上了後半句話。
“沒錯……”蘇智謙嘆了口氣,“君庭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就掛斷了。君庭正在趕去立端大廈的路上,他說自己務必要見端木一面,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夏木然地看着窗外,雲都四少那麼多年一直好得都像一個人似的,她確實因爲身世開罪了端木,但他的兄弟們沒有,眼下這種情況,確實太反常了!
蘇智謙明顯也很鬱悶,他低聲對夏夏說道:“你們先去休息吧!爲了安全,我已經讓其他劇組工作人員搬到另一幢樓去了,會所裡就只有你和島叔、麥潔、小九居住。我已經提升了整個度假區的安保級別,你們不用擔心。”
“看來這48個小時裡面,真的發生了許多事啊!”孤島嚴肅地說,“果果,你先去睡吧,你在智謙這裡,我很放心。我要去連夜提審那兩個雜碎,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夏夏點了點頭,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睡着。
孤島匆匆離開之後,陽光房裡只剩下夏夏和蘇智謙兩人。
感覺到氣氛凝滯,蘇智謙先開口活躍氣氛:“你現在身手了得,10個我都不夠你打的。”
“我幹嘛要打你呢?”夏夏低聲說道,“我學格鬥,不過是爲了保護自己,保護在乎的人。”
“我算是你在乎的人嗎?”蘇智謙帶着期望問道。
“當然是。”夏夏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們是那種交淺言深的朋友。”
夏夏這樣說,令蘇智謙非常高興,他誠懇地說:“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你還能如此堅強,我很佩服。”
“我哭得昏天黑地的樣子你都沒看見。 ”夏夏無奈地說,“我剛纔在屋頂上狂奔的時候,眼前一陣陣模糊,估計這兩天已經把視力哭得下降了不少。”
“就算是要哭,也要當着端木的面哭,你就是太好強了!”蘇智謙提點道。
“我不想要乞討來的愛情,再說了,你和端木認識那麼多年,知道他鐵石心腸的樣子。”夏夏靠坐在扶手椅上,眼睛裡一片荒涼。
蘇智謙用指節敲了敲書桌檯面,勾起了一側脣角:“我太瞭解端木了,他對你的愛早就超越了一切。身世血統?你不該爲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情埋單!他也沒那麼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