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擡起頭來,對守在一旁的端木說道:“怪不得你沒有配型成功,原來概率那麼低。”
“如果我配型成功,那就相當於是中了彩票了。”端木如此說道。
原來,骨髓移植要先進行hla配型,hla就是人類白細胞抗原,它是人體生物學的“身份證”,是從父母那裡遺傳來的,在配型中,通過免疫反應排除“非己”。夏夏是肖愛芸同父異母的姐姐,她們倆的血型又都是非常罕見的熊貓血,配型成功的概率很大。
“醫生,配型結果大概什麼時候出來?”夏夏關切地問。
“三天,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結果。”醫生認真地說。
夏夏與端木對視一眼,三天後就是平安夜,但是他們並不能在邁阿密過聖誕節,因爲《當寶貝來敲門》的首映禮將在那個晚上舉行,爲電影站臺是夏夏義不容辭的使命。
從採血室出來,肖海浪一臉緊張地說:“有沒有不舒服?”
“爸,我都生過孩子了,還會怕被抽那麼一丁點兒血嗎?”夏夏輕鬆地笑笑,“檢測結果要三天後出來,可是我們23日下午就要回洛杉磯去,《當寶貝來敲門》24日要辦首映禮。”
“可惜不能一起過聖誕了。”肖海浪遺憾地說。
“沒關係,我們這兩天還可以好好團聚。”夏夏溫和地說,“只要能在一起,只要心裡有愛,每一天都是節日啊!老爸,您說對不對?”
第二天,他們來到鄉間別墅,夏夏、端木和紫宸開始動手佈置聖誕樹。
端木站在椅子上,夏夏把一樣一樣精美的裝飾遞給他,他來裝點聖誕樹的上半部分,紫宸和夏夏十分專注地美化樹的下半部分。
這是一棵非常美型的小云杉,是端木剛纔親自挑回家的。
“以前我和媽媽每年都一起裝飾聖誕樹,媽媽的手很巧,我們的聖誕樹每年都不一樣,有時是用粉色綢子扎的,有時好像落滿了白雪,有時上面綴滿了圓形的冰珠……”夏夏十分想念養母夏盈。
“我也有好多年沒有幹過這件事了。”端木只說了前半句話。在他成年之前,都是和姐姐端木霖菲、弟弟端木霖凱一起佈置聖誕樹的,端木和姐姐經常一邊幹活一邊拌嘴,小凱在一旁當和事佬,端木突然很懷念那樣的時光,只可惜一切都不能重來。
“我都不知道該準備什麼聖誕禮物。”夏夏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們現在的財富累積,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爲過,他們什麼都不缺,還能送出什麼禮物呢?
“小寒和小冰就是最好的禮物了。”端木看向沙發,肖海浪正在和兩個小傢伙玩。小寒很喜歡躺在那邊扳起自己的腳掌,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圓滾滾的小熊,小冰很喜歡玩自己的小手,經常把十指纖纖的小手放在眼前端詳好半天。肖海浪真的很喜歡這兩個小外孫,眼睛裡有濃得化不開的寵溺,看到這兩個小不點,他就覺得生活裡並不只是愁雲慘霧。
廚房裡,鍾鈺和鄧縈正在幫廚,和燕佩芸一起準備聖誕大餐。
晚上,聖誕大餐提前兩天上桌,一羣人圍在桌邊,然而,肖愛芸卻根本沒辦法到餐廳來吃飯,她連下牀的力氣都沒有,肖海浪和燕佩芸陪着夏夏他們幹了第一杯酒,夫妻倆就進屋去陪伴女兒了。
夏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陰翳,她始終覺得,自己在這所房子裡是個外人,他們纔是一家三口。
端木敏銳地捕捉到了夏夏的不快,攬住她的腰肢說道:“去年聖誕節,我們不在一起過,今年,我們不光成了法律認可的夫妻,還有了兩個那麼可愛的寶貝!清塵,我真的很感恩、很知足!你也要多想想快樂的事情,好嗎?”
“和你們在一起,我就很快樂了!”夏夏恬淡地笑笑。
就在這時,客廳的電話鈴響了,見肖海浪和燕佩芸都沒有從愛芸的屋裡出來,夏夏就跑過去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響起一個大媽的聲音,“你好?” щщщ тTk an C○
“你好!請問找誰?”夏夏用英語答道。
“我要找燕女士,請問你是?”大媽語速很快地說。
“我是……”夏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說是“女兒”肯定不對,“繼女”她又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大媽繼續說道:“燕女士,我是邁阿密市立醫院的豪斯醫生,我要帶給你一個好消息,你和你丈夫的試管嬰兒已經在代孕媽媽露西的身體裡成功存活了!露西目前的身體情況很好,八個月後你們就將迎接新生兒的到來!”
這個喜訊令夏夏愣在當場,試管嬰兒?代孕媽媽?她真的很難想象,已經五十多歲的肖海浪和燕佩芸竟然又要當爸爸媽媽了,最令她覺得難過的是,愛芸現在的情況雖然不好,但她畢竟還活着,他們怎麼能如此迫不及待地迎接新生命?如果愛芸知道這個消息,會是怎樣的心情?她肯定以爲,她最依賴的父母已經放棄她了!
夏夏知道自己在肖海浪心目中的地位不如他從小撫養長大的愛芸,他對夏夏的愧疚要多於珍愛,夏夏原本想着,如果愛芸真的不幸離開,那她一定要做個最乖最孝順的女兒,爲老爸和後媽盡孝,讓他們覺得並不孤單,可沒有想到,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她這個半路撿來的女兒當一回事。
“燕女士?你還在聽嗎?”豪斯醫生在電話那頭問道。
夏夏才終於回過神來,強打精神說道:“我只是太高興了,謝謝你給我帶來這樣的喜訊!”
“明天早晨9點請到醫院來交試管嬰兒和代孕的後續費用。
”豪斯醫生囑咐道。
“多少錢?”夏夏好奇地問。
“10萬美元。”豪斯醫生如實答道。
“謝謝你,我知道了,再見!”夏夏就這樣掛斷了電話。原來一筆並不可觀的金錢就可以再給她添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她可真是個多餘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