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蘊一行人離開的時候,在石臺旁休息的其他人稍稍騷動了一下,原本想要盡數跟上去的人在發現周蘊等人的行進方向並不是來時的方向後,不少人猶豫起來,而當他們一行人的背影漸漸縮小之後,原地待命的人羣分裂成了三部分,五分之一的人跟上了周蘊等人的方向,五分之一的人站在石臺邊猶豫,而剩下的五分之三的人,則在摸清楚了方向之後,向着自己來時的路走去。(,
不說留在原地和原路返回的人羣遭受到無腦黑暗生物的幾次襲擊之後傷亡慘重,單說跟上週蘊等人的一羣人,總數上大約是十五六個,而這一路行來,竟然沒有受到什麼大規模的襲擊,跟隨的人顯然暗自高興,而走在前面的周蘊等人卻是漸行漸緩。
道路的盡頭,被黑色的虛無瀰漫的空間散發着各種惡意,而就在周蘊等人與盡頭的中部,一男一女兩人站在道路中央,身後跟着一羣臉色蒼白眼睛發黑的人類,沒錯,是人類,甚至還能看到幾張眼熟的臉孔。
“斯坦福德威廉……阿爾伯特卡文迪許……”周蘊喃喃自語的叫出自己眼熟的人,而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若即若離的十來個人裡,卻爆發出了各種的慘叫聲,呼喚兄弟的叔伯的,甚至還有人叫出了父親的稱謂,周蘊看着蒼白的皮膚上,沒有眼白的黑瞳,還有那自眼角而下的兩條長長的血淚,原本就肅殺的臉色更加的冷峻起來。
看到這樣臉色的周蘊,周謹顯然非常的開心,他輕輕的開口,聲音在每個人的耳邊拂過:“交給你了,我去開門。”
腰肢細軟的女子微微的躬身,她身後的木偶人羣們隨即讓開了一條通道,通道的盡頭,黑色的大門赫然在目,周蘊只覺得心頭一跳,大踏步上前:“周謹,你瘋了嗎?”
“瘋了?”轉身想要離開的男子笑意不減,“也許吧,當我的身體變成這樣的時候,我肯定是已經瘋了。”原本飄逸的衣襟盪開,應該是人類雙腿的地方,一條粗壯的黑色蛇尾盤旋在地上,元虺剎那間從周蘊的胳膊上落地,恢復成蘿莉模樣的她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嘶鳴:“黯虺!”
“噢~”周謹不動如山,低頭看自己異變的尾部,“它叫黯虺啊,它怎麼都不肯開口,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哎~可惜了。”
“我要殺了你~~~”元虺不能原諒周謹話語中滿滿的惡意,黯虺這樣的體態出現在他的身上,不是被壓制了就是被吞噬了,哪一種待遇都不是高級靈獸能夠接受的。精神力的巨大威勢衝向周謹,但是很快十來個木偶人就自發的擋在了周謹的體前,無聲消融了五六個軀體之後,元虺的攻勢被阻止。
“住手住手,你們瘋了嗎?那些是帝國的臣民。”原本還在觀望的隊員們衝了上來,對着周蘊等人大吼大叫。
“那麼,就讓他打開黑暗深淵的大門吧,從此之後,再沒有帝國了。”艾伯特約克的話語裡透露着滿滿的冷酷,蜂擁上來的隊員們霎時間被定住了言行,滿眼傷痛的望着不遠處曾經以爲失蹤了死亡了的親人,利刃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切割。
周謹帶着志滿意得的笑容,看着餘美人指揮着人偶軍團向周蘊等人碾壓過去,看着天空中各種混亂的氣流交織出五彩的色彩,他輕笑了一聲,原本空虛無聊的內心似乎被裝的滿滿的了,將手輕輕的搭上黑色大門的把手,一絲低低的蛇鳴自他的喉間傳出,而周謹的動作也被止住了:“還不……死心嗎?”
感受到黯虺的氣息,元虺一拳擊碎了眼前了人偶,人偶的軀體如同塵土一般隨風散去,而元虺也顯露出白光粼粼的蛇身,迅速的靠近了周謹:“把黯虺,交出來!”
正在戰鬥的周蘊只覺得肩頭一痛,被元虺力量驚擾原本沒有動靜的蒲儀竟然攻擊起周蘊來,他踉蹌的向後跌去的同時,艾伯特約克和坎貝爾愛瑪接替了上來。
“周蘊你沒事吧?”
將肩頭的蒲儀卸了下來,周蘊深深的喘了一口氣,丹田微微的刺痛,蒲儀的丹魄在躁動,聽到同伴關切的詢問,他稍稍應了一聲:“沒事。”
被放置在地板上的靈獸團還是肉肉的,但是整個氣息卻狂野起來,似乎是受到了黑暗通道氣息的負面影響,蒲儀開始無差別的攻擊靠近它的生物,不分敵我,周蘊一邊要躲避它的攻擊一邊還要幫它清理靠近的木偶人,近千人的木偶軍團碾壓上了周蘊等不足十五人的隊伍,餘美人變幻着身軀半漂浮在空中,臉上帶着滿足。
周蘊的精神海即使再廣闊,也無法同時應付這麼多木偶人,而蒲儀的無差別攻擊在沒有視覺聽覺的幫助下也無法完全的封殺住木偶人的行動,很快,兩隻實力強悍的木偶人抓到了空子,嚎叫的衝向了蒲儀的肉團,周蘊全力一搏踢飛了其中一隻,而另外一隻長大到恐怖程度的黑色大嘴裡,顆顆利齒分明,危難時間黑色的斗篷人飄然而至,揮出的手臂擋住了木偶人的動作,也將自己胳膊上的一口肉送入了對方的腹中。
潔淨的白色光芒一閃而過,完全沒有理性帶着血淚的木偶人突然止住了攻勢,隨後,黑色的瞳仁中閃過一抹白色,乾涸的血淚突然有了活力,利齒蠕動間,粗嘎的聲音響起:“快……跑……救……”
木偶人一直是無知無覺的樣子,突然說出了人類的語言,周蘊等人的攻勢不由的一阻,而很快,木偶人再次恢復成殭屍的模樣,但是他那有了一抹白色的眼瞳,卻牢牢的盯着黑衣斗篷人,嘶叫的最後一句是:“我……還……要……”
一直漂浮在空中的詭異白色薄片狀物體中央,一張漂亮的滿是傷痕的小臉似乎吃了一驚,稍稍發出兩個指令後,木偶人的攻擊集中在了黑衣斗篷人身上,而黑衣斗篷人顯然沒有什麼自保的能力,狼狽的躲避了幾下之後,黑色的斗篷被撕裂,顯露出一個白淨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