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音塵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望着他笑,笑容很甜,心中卻是另外一番光景,她緩聲道:“楚師兄,這個我不懂了……”
楚扶玄一愣,繼而笑了起來,笑容純淨透明,好似春風進了心田。他的脣邊微翹,一笑顯得很動人,他知道寧音塵誤會了,忙解釋:“師妹,這是個機關獸。裡面藏了二千多枚細針,每根針上面淬了劇毒……”
他靠近寧音塵身邊,把手鐲給她看,告訴她怎麼操作:“這個接口是開關,只要觸動這裡,一次性可以出發五根……進山猛獸衆多,你又是女子,力氣不足,要是遇到了兇獸別硬拼,發動這個機關獸即可。”
寧音塵這才知道自己真的誤會了他的意思,臉上一斂,有些尷尬。
這種機關獸是很好的防身之物,祖父沒有給她,應該是沒有。連寧老爺子都沒有的東西,一定萬分貴重。寧音塵道:“楚師兄,音塵有防身之物,師兄還是留着自己防身吧。多謝師兄的美意……”
楚扶玄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把這鐲子外形的機關獸塞到寧音塵手中,呵呵笑道:“我留着無用。我堂堂男兒,帶着這個鐲子不成?這不僅僅是我的意思,也是家父的意思……”
他的手很溫暖有力,掌心有老繭磨過寧音塵的手背,一陣暖流從手背傳來。寧音塵的手相較之下有些微涼。他握住了她的手,鐲子又擱在她手中,她若是抽回手,便算接下了鐲子;但是這樣被他握着,要是讓師兄弟瞧見了,會傳出閒話。
寧音塵左右爲難,楚扶玄已經放手了,然後道:“將來師妹得了好東西,想着我就成了。”
他擡出了他父親,又說將來可以交換,寧音塵想到自己的確沒有近身防禦的武器,笑了笑,收了下來:“多謝師兄,也代我謝謝楚伯伯。將來師兄有何需要音塵幫忙的,儘管開口。”
楚扶玄點點頭,道:“既是這樣,我先回去了,明日要早起進山呢。”
他擡足便走,寧音塵纔想起自己身上有很多寧老爺子秘製的良藥,便喊住他:“楚師兄……”
楚扶玄停足,回首望她。月色照在寧音塵的臉上,將她全身籠罩淡淡光澤,一襲白衣的她好似月中仙子。楚扶玄忍不住心中微動,不覺含上了笑意。
寧音塵走到他身邊,帶着一抹清香,楚扶玄心神微微盪漾,滿心的歡喜。
她從懷中掏出一枚瓷瓶,素白纖手託着潔白的瓷瓶,冰肌玉骨,比瓷瓶還有細膩三分,楚扶玄不覺看呆了,直到她淡淡開口道:“楚師兄,這是我祖父自己練成的麻醉散,一直家中密用,市面上不曾出現。將來遇到緊急事情,亦可以防身,你且帶着吧!”
若是遇到猛獸,可是灑下一些,或者同門爭鬥,亦可以灑下幾分。這種麻醉散與市面不同,它不僅僅可以浸在水中使用,亦可以直接撒入空氣中。藥粉輕薄,可以在空氣中擴散,形同霧氣。
楚扶玄聽寧音塵介紹,便知道是極好的東西,笑道:“師妹,我一身的蠻力,進山吃不了虧。這種好東西你自己留着防身。照顧好自己,我也……大家也少一分擔心。”
道完這句,他臉色微微閃過一抹紅潮。
寧音塵卻笑了:“剛剛楚師兄還說有好東西想着你,這會子又不要了。若是這樣,這個機關獸音塵也收不起了。”
楚扶玄無法,只得接下。瓶子放在寧音塵的空間裡,帶着一抹特殊的香氣,便是寧音塵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楚扶玄珍貴地藏在懷中,好似小夥子收到了姑娘的定情之物。
第二日卯時一刻,方靜便喊寧音塵起牀,與三位師兄合會,然後去辭別師傅,便要進山去了。
方靜與三位師兄各自帶了一個揹筐,裡面好像裝了什麼東西。獨獨寧音塵沒有。
大師兄任曉恍心思細膩,見寧音塵的目光落在他們的揹筐上,笑了笑:“小師妹,這個裡面裝了採藥鐮刀與一壺水,是第一次進山時師傅給的,等會兒師傅也會給你的!”
寧音塵這才放下心來,忍不住笑了笑。
三位師兄中,大師兄任曉恍人高馬大,心思細膩;二師兄嚴華身材較小,跟寧音塵差不多高,但是他武藝了得,一身絕好的輕功,絕非寧音塵的《飄逸訣》可媲比的。每次懸崖上的藥材,總是他去採取;三師兄易天行有些木訥,不愛說話,四師姐方靜則是完全的冷漠,從未見她面上有旁的表情,令人很難親近。
寧音塵也不是愛熱鬧的人,所以對這一隊師兄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辭別了師傅,寧音塵也得到了一個揹筐。她覺得很累贅,要是她一個人的話,什麼東西都可以放在空間裡。爺爺給她的指北針與藥品她都是擱在空間藏書閣裡,既安全又方便。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的同門,大家也是今日出發,但是出了召南城,便是各奔東西,每一隊走的路都不同。
任曉恍他們這次要去“孤枕山”,是各個山峰中的險中之險。任曉恍把情況告訴寧音塵,問她是否害怕,孤枕山可是艱難險阻,山路崎嶇,植物與動物都很兇猛,一不小心便沒了性命。但是草藥靈氣大,而且運氣好,可以碰上千年古藥。
當初寧老爺子那株琉璃人蔘,便是在孤枕山採得的。
寧音塵搖搖頭:“我不怕!”
二師兄嚴華見她說大話,不屑地搖搖頭。
大師兄則很開心她有這樣的勇氣。三師兄易天行只是笑了笑。方靜則完全不動聲色。
寧音塵是真的不害怕,她反而有些興奮。
她身體好,腳步快,又學了《飄逸訣》,速度堪比一隻成年的獵豹,所以她不怕深山。而且還有楚扶玄與寧老爺子給的防身之物,她是有備無患。
不止任曉恍他們這隊去孤枕山,快到山腳的時候,大約遇到了二十幾隊人,大家聚在那裡,等待分配方向。而任曉恍便是那個擁有分配權的人。
寧音塵看到了楚扶玄,他跟在師兄師姐身後,乖乖地揹着揹筐,見寧音塵來,衝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最後大家各自選擇了一個方向,分別把自己隊伍的標誌插在入口處,免得後來的同門走了同一條道路。同門之間爭鬥在召南堂是嚴禁的,而且損兵折將,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如果不是真的有利益衝突,大家都不願意起矛盾。
山路的確不好走,寧音塵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沒過半個時辰,便被師兄師姐們拋開了一段路。她體力好,腳步快,但是山路走起來跟平路不同,她的腳步跟不上這四個有四五年進山經驗的同門師兄師姐。
任曉恍等人停下來等等她,二師兄嚴華與四師姐方靜對寧音塵拖後腿有些不滿意,看她的眼神有些恨色。
寧音塵嘆了一口氣,只得拼了全力在走,不敢落下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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