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9 看穿
蘇澄湘看見水裡的那個人頭,一瞬間腦袋猛的空白,她剛從學校畢業,還未正式開始工作,還未見識過那一個個需要他們這些心理學家出手幫忙才能儘量在短時間內抓住的變態殺手所造的犯罪現場,措不及防的就看到這麼一幕,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只是還是很快回過了神,心臟還噗通噗通的跳得厲害,她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掃了眼四周,空蕩蕩的除了竹子之外什麼也沒有,她拿出手機,手指頭還有些顫抖的撥出報警電話,那邊還未接起,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有些驚恐的表情忽的一變,眉頭狠狠的擰了起來,腦袋猛的看向沐如嵐走去的方向,嘴巴微張,背脊莫名的有點涼。
一班和二班現在等於已經合併了起來,原本寬敞空蕩的二班教室一下子變得正正好了一些,雖然三十個人依舊並不多。
沐如嵐纔剛走進班級,就聽到裡面傳出的喧鬧聲,看起來青春又有活力,叫沐如嵐脣角的笑容不由得深了一些,溫暖的氣息似乎還未走進屋子就已經飄散了開來。
少年們就像有了心電感應似的紛紛從窗戶探出腦袋,然後又猛然縮了進去,連喧鬧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沐如嵐走進屋子,便看到少年們一個個拿着書或者其他東西擋住臉,賀火拿着從一旁抓過的蘇北邵的雜誌幾乎擋住一張臉,只露出一雙做賊般的眼睛盯着沐如嵐看,就連時五都是呆呆的看着沐如嵐,手上拿着他的燒餅擋着臉。
沐如嵐眉梢挑了下,走上講臺,面向少年們。
教室裡一片寂靜。
“這是怎麼回事?”
沐如嵐看着這一個個明顯心虛的遮掩着什麼的少年,問道。
少年們面面相覷,沒有人出聲,視線齊齊的落在賀火和蘇北邵身上,帶頭的可是他們,有事自然得老大負責啊!
收到這些視線,賀火和蘇北邵怔了下,下一秒就火了,賀火脾氣比蘇北邵還要衝一些,立刻就摔了手上的雜誌,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還不都是你們這些傢伙拖的後腿!柳人妖!你躲什麼躲?!快給老子跪下唱征服!”
賀火少年氣得有點口不擇言了。
柳豐封無辜的往旁邊的時五身後躲去。
沐如嵐這纔看清賀火是怎麼了,那張很是帥氣不羈的臉上竟然有兩條紅痕橫跨在眼睛以下,鼻子以上,看起來滑稽可笑,好像是被皮筋一類的東西給抽出來的痕跡。
沐如嵐視線掃過現場少年,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們都這樣?”在場三十個少年呢,難道臉上都有這種傷痕嗎?
少年們尷尬丟臉的遮住臉低頭,那事說出來實在是太丟臉了,他們志氣滿滿的往海鷗標誌處前進,結果卻被裡面的機關給羣抽了出來,當時那幅人仰馬翻的蠢樣子,幸好沒有被沐如嵐看到,要不然都沒臉看太陽了!
賀火沒反應過來把臉上的傷痕給露了出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呆了,發現蘇北邵在幸災樂禍,立刻眼疾手快的搶了他手上的遮羞布,叫蘇北邵也露出了同樣的痕跡。
蘇北邵大怒。
於是兩個班的老大動手了,後面的追隨者也跟着鬧了起來,眨眼忘了沐如嵐還站在講臺上這事。
沐如嵐站在講臺上無奈的看着下面吵鬧的一羣人,脣角笑容依舊,翻開講臺上的書本看了看,她有點記不清自己上次講課講到哪裡了,得看看。
而此時,樑欽倫收到蘇澄湘的電話,立刻驚得從辦公室裡鞋子都沒穿好的匆匆趕了出來。
竹林那邊,範圍已經被圈定了下來,原本寂靜的竹林區域此時也顯得有些熱鬧。
蘇澄湘卻暫時不見了蹤影。
這是屬於國家的貴族學院,此時竟然在整個學院裡面發現這樣一個受害人的頭顱跟手,這種事若是傳出去,慕華原本就臭得要死的名聲只怕會更響亮了,當然,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可偏偏,慕華是國家的,是皇城腳下的第一所學校,現在竟然發生兇殺案!而且還是十分變態的兇殺案!
“兇手極有可能是精神病態者……”戴着手套把那顆腦袋和那隻手小心的拿起來的法醫有些憂心似的的道。這類的兇殺案兇手最難抓住了,而往往那個過程總是無比的血腥而且牽涉無辜之人的,精神病態者總是那麼難以捉摸,所以心理專家在這裡起了十分重大的作用。
“正好墨先生還在國內。”曾經跟墨謙人合作過兩次並且都曾經追捕成功過罪犯的警察十分慶幸的道。
“不,這次不請墨先生了。”隊長看着那顆人頭眉頭擰着的道:“蘇小姐呢?”
對於墨謙人,沒有人能否認他的能力,但是也有人不滿他的態度。有些人認爲,墨謙人太過驕傲了,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只是一直礙於墨謙人的能力沒敢說出口,這會兒有一個同樣從哈佛出來的心理學博士,他們認爲,他們不需要墨謙人了。
所以這個案子傳到上面去的時候,蘇澄湘立刻就被給予了厚望,希望她能取代墨謙人,而這個案子則是蘇澄湘將要證明她的能力的第一炮。
蘇澄湘不想取代墨謙人,她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達到墨謙人那樣的高度,只是打響自己的名聲很重要,即使沐如嵐和他已經訂婚了,但是她心裡對墨謙人的憧憬和崇拜依舊存在,哪怕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放手,在看到任何能夠在各種意義上靠近墨謙人的機會,她還是想要抓住——至少要讓他知道,她蘇澄湘就在他後面。
於是對待這個案子,蘇澄湘應該比誰都要認真纔對,然而……
蘇澄湘站在書齋三樓一班的教室門口,聽着從二班裡面傳出來的極有條理而且通俗易懂還有些幽默趣味的少女悅耳動聽的講課聲音,眉宇還皺着,眸中複雜萬分,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女孩確實探了頭往橋下看了的沒錯吧,她應該看到那一幕了纔對,但是隻要是正常人,而且還是女性,看到那一幕都會被嚇着,可是沐如嵐爲什麼這麼平靜?平靜的看到那一幕,平靜的離開,平靜的講課,平靜的彷彿沒有看到那顆有着詭異的笑容的腦袋和打招呼的手……
太奇怪了,這實在是太古怪了,難道沐如嵐真的沒有看到?
蘇澄湘不太確定,這個問題擾得她除了關注沐如嵐之外根本沒法靜下心來管那起兇殺案。
三班那邊。
一個個學生們懨懨的趴在桌面上,誰也沒了玩鬧的心思,一雙雙哀怨的小眼神咻咻的掃向坐在教室前面一角的沙發上的霍夜舟,隨後又掃向臉上帶着兩條滑稽抽痕的正在搬桌椅的時一,更加幽怨了。
接收到他們幽怨的目光,時一得意懶散的笑,“嘛……我就先一步到那邊去等你們了,相信再次同班的時間不會太久的。”意味不明的掃了眼霍夜舟,時一笑得別具深意的搬着桌椅出了三班的門。別以爲他不知道,很明顯參加完沐如嵐的訂婚宴後,霍夜舟對沐如嵐的態度變化就更明顯了一些,現在就差個臺階了。
時一剛剛出了門,就看到站在一班走廊上的蘇澄湘,眉梢挑了一下,蘇澄湘他們沒有人不認識,曾經他們一些男孩還把對方當成女神和夜裡意淫的對象呢,這個太猥瑣了,不提也罷。
朝蘇澄湘點了點頭算是招呼,時一估計蘇澄湘是看蘇北邵來了,那傢伙現在還不回家,天天晚上賴在下面一樓的休息間裡過夜。
時一的加入很顯然又一次引起了班級動盪,講的正好好的課被打斷了,喧鬧聲響起,隱約的似乎夾雜着女孩輕輕的笑聲。
蘇澄湘更加煩躁了起來,腦子裡一直在糾結沐如嵐到底是看到沒看到那一幕的事,直到下課鈴聲響起,蘇澄湘直接走了過去,看到教室裡站在講臺上的沐如嵐,“如果有時間,可以說幾句話嗎?”
“姐?”蘇北邵看到蘇澄湘喊了一聲,湊了過去,只是一下就被蘇澄湘推開了,現在她可沒心情跟他玩。
沐如嵐點點頭,走了出去。
兩人下了書齋,走向空曠碧綠的足球場。
蘇澄湘一直在觀察沐如嵐的表情,她試探的問道:“你今天來這邊的時候,走的是哪條路?”
沐如嵐看向蘇澄湘,神色不變,一秒後才作答,“是上次蘇小姐帶我來書齋的那條小道呢。”
“那你在經過小橋的時候,有看到什麼嗎?”
“你指的是魚還是烏龜呢?”沐如嵐笑,彷彿蘇澄湘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蘇澄湘眉頭皺了起來,心裡煩躁焦慮起來,“不對,是……你真的沒有看到其它的東西?”
沐如嵐微笑着看着她,“是呢,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真是太大意了呢,竟然被發現了啊,不過既然如此,無論如何都會被懷疑,那麼請務必更煩心一些吧,她可什麼都沒做吶——只是被一個變態用屬於變態的方式打招呼了罷了。
沐如嵐否認了。
蘇澄湘心裡的疑雲卻並沒有因爲沐如嵐的否認而有所解開,她覺得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那人頭和手就在下面,她明明往下看了,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沒有看到?但是如果她看到了,她又怎麼能這般平靜?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這不對……有哪裡不太對勁……
“蘇小姐!”那邊有個警察朝蘇澄湘跑了過來。
蘇澄湘壓下心裡的怪異感走了過去,還忍不住回頭看了沐如嵐的背影一眼。
墨家。
墨爺爺收到慕華學院那邊出現兇殺案的消息後表情就變得跟便秘似的,任誰也不會喜歡自家重視的孫子被人取代的感覺,但是偏偏要取代墨謙人的還是外面蘇老頭的孫女,有種有氣無處發的感覺。
就準備這兩天回香港的柯昌煌和亞久津醇子聽到這消息,立刻也不淡定了,慕華學院裡面發生的兇殺案?!臥槽!他寶貝外孫女就在裡面呢!尼瑪怎麼好像安全一點保障都沒有?在k市還有鎏斯蘭學院那邊,沐如嵐可是一直平平安安的長大,除了小時候那起綁架案之外,好像周圍也沒有什麼叫人不安的犯罪出現……
也許應該讓沐如嵐回去k市比較好,要不然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慕華那邊還似乎沒有要學生停課休整抓住殺手後再重新開始的打算。
……
香港。
正是陽光燦爛時。
段鈺接到慕清風的電話,慕清風告訴段鈺段堯受了點傷正在醫院,除此之外並沒有受到墨家或者柯家的任何追究,段鈺不由得寒了眼底,那傢伙還真是好運,或者說,沐如嵐對他倒好像也不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似乎……還要親密和特殊一些?
眼中一瞬間劃過了什麼,段鈺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看來……好玩的事情有很多嘛,那傢伙成長一次後倒是討人喜歡一些了,比起曾經煩死人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果然還是露出爪子的模樣更討人喜歡一些。
一個毛茸茸的玩偶突然砸在了正滿腹陰險的想着算計人,表面卻還一副謙謙君子白馬王子似的的男人的臉上,他被打回神,纔想起現在他是正迪士尼,而不是他別墅裡。
而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的,除了連日受寵的劉裴揚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劉裴揚表示,剛剛去廁所整理了儀表出來後就看到段鈺在勾引四周那些女的很不爽,特麼都這麼多天了,小爺他這麼漂亮好身材,段鈺要是還沒彎還對女的有興趣,他就……他就回大陸!媽的,甩了這混蛋走人!
段鈺見劉裴揚生氣,心情反而更好了,溫柔的笑顏,如玉的面容,引得周圍愛做夢的女孩臉紅心跳羞射不已。
“混蛋!走不走?!”劉裴揚恨不得有爪子撓花那張臉,笑,笑毛笑!
“走,當然走。你想玩什麼?”把人逗過頭可就不好玩了,難得的一次約會當然得順順當當的以小傢伙的牀上賣力配合爲落幕式才行。
劉裴揚心想着要把刺激的都玩一次,這幾天看段小玉有點越看越順眼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經出錯了,他去讓海盜船過山車之類的東西把腦袋甩一甩,看看能不能甩正常點,省得段小玉得意嘻嘻的氣人。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劉裴揚一邊沒注意的被段鈺牽着走,引得那些原本對他和他都花癡的女人瞬間變了臉,一邊拿出手機看,有條短信,那串號碼顯示,這是段堯發來的……
……
京城。
除了知道那個人頭和手是從小溪上游被設計着飄到處於中游的小橋下之外,終究還是沒能立刻找到什麼線索,第一次處理這種事難免給自己過大壓力生怕做不好丟人的蘇澄湘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了自己在外面買的房子,她已經不住家裡了,畢竟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總是需要一點私人空間的。
她滿腹疑團的坐在沙發上,今天的事情有點刺激,導致她的腦子裡一下子出現那顆有着詭異笑容的腦袋,一下子又莫名出現沐如嵐那彷彿什麼都沒看到的微笑。
她根本沒法從她的面部表情看出沐如嵐是否騙人,是否隱藏着什麼,按照正常,人會說謊,但是身體語言卻不會,因爲那是人類大腦最誠實的邊緣系統所控制的,它甚至會強迫犯罪分子在說謊的時候大量出汗,也許沐如嵐真的沒有在說謊,所以纔沒有被邊緣系統強迫做出說謊時的身體語言。
只是這種理由竟然沒辦法說服她自己,因爲實在太奇怪了,沐如嵐怎麼可能沒有看到?那麼清澈的溪水,那張臉甚至就浮在水面上,連看錯忽略掉的可能性都不可能存在啊!
蘇澄湘覺得頭疼欲裂,最後拿出手機給陸子孟打了個電話,她得找個人說說,陸子孟是最好的人選,他不會因爲她說的話而以爲是她嫉妒沐如嵐而故意抹黑她,事實上她也不是故意揪着她不放的,只是這事太怪異了,她根本沒法不注意,再說了,說不定對破案也有一定的幫助。
陸子孟本來在和墨謙人說話的,接到蘇澄湘的電話立刻就把墨謙人給丟下了。
陸子孟很快趕到了蘇澄湘的家裡,蘇澄湘把他放進大廳,倒了杯水給他,眉頭依舊蹙着放不開。
“怎麼回事?那個案子很難處理嗎?”陸子孟擔心的道,對於這些案子他真不怎麼明白,只是一直聽到墨謙人只要出手就會很快抓住犯人什麼的,漸漸的覺得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棘手的事,畢竟墨謙人一出手就能搞定了不是?所以這會兒見蘇澄湘眉頭緊蹙的樣子,還以爲那案子很難破呢。
“精神病態者犯案本來就是很棘手的事。”蘇澄湘坐在他對面,揉了揉眉心道:“只是叫我心煩在意的不是這個案子,而是柯如嵐。”
該死!怎麼又是沐如嵐?這叫在心理學家面前十分害怕露餡的這麼誠實的他怎麼招架?
“怎麼?”陸子孟拿起桌面上的水假意要喝,擋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儘量斂着眼眸不叫蘇澄湘看到他的神情。
蘇澄湘心裡煩,也就暫時沒注意到陸子孟的小動作,把今天早上的事告訴陸子孟,驚得陸子孟假意喝進去的水嗆到了他自己,“你說什麼?”
“你也覺得很奇怪?你說她是真的沒看到還是假裝沒看到的?可是如果看到了,她爲什麼一點都不驚慌?而且就這麼去上課了,竟然也不報警,這太奇怪了,非常的不對勁……”
看着蘇澄湘皺着眉頭用力思考的樣子,陸子孟嚇得心肝直顫,連忙出聲打斷她,“我我我說,我嚇到的是你說的案子,至於沐如嵐那個……應該是沒看到,也許那人頭……那個是你過去的時候,才飄到小橋下面的,你不是說了嘛,他、他是飄過來的……”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只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蘇澄湘又陷入了思考中,陸子孟連忙藉着尿遁給墨謙人打電話去,急急忙忙的壓低了聲音把這事告訴陸子孟,還不忘問一句他對沐如嵐的治療到底到哪個階段了,迴應他的是墨謙人直接掛斷的電話忙音。
“臥槽!這個有老婆不要朋友的傢伙……”
墨謙人正在慕華學院的學校門口,一隻手插在褲兜裡,一隻手拿着剛剛掛斷的手機,斂下的眼眸看不出什麼情緒,好一會兒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往學校裡面走了去,往那片竹林的方向走了去。
本來聽說這個案子由蘇澄湘負責的時候,他就不想理會了,雖然他對變態犯案總是有點興趣,畢竟是他少數愛好之一,只是本來他的空閒時間就少,這兩個月想要陪着沐如嵐的,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不得不關注一下了,那個變態,以及沐如嵐對於那些事的態度。
此時臨近放學,只是還未放學,墨謙人總是早上二十分鐘在這裡等。
天色不算特別明朗,只是不妨礙看清楚周圍環境。
墨謙人走進竹林,那裡還有三個警察在處理後續的事,看到墨謙人皆是一怔,然後肅然起敬,“墨先生!”
墨謙人微微頷首,視線掃過四周,“做你們自己的。”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阻止,畢竟犯罪現場不相關的人員是不能隨便亂闖的,不過對方是墨謙人,以往一出事,包括警隊都不能碰一下現場,只能等墨謙人先看了再說,這會兒負責這案子的是蘇澄湘,於是他們不知道該不該阻止墨謙人,最後看了看彼此,一致決定,當做沒看到——說不定有墨謙人,案子會更快解決呢。
墨謙人走到小溪邊,看着那個不規則的原本用來固定腦袋的竹片,這樣的手法很容易引導人們進入一個誤區,那就是兇手就藏在慕華學院裡面,人頭還是他親自拿到這裡來固定住而且連人都是在慕華學院裡面殺的。
人才型或者高智商型的精神病態者。如果那個打招呼一樣的手是故意而非無意的,那麼對方殺人的理由只怕不需要想的太複雜,對方就是想打個招呼,只是跟誰打招呼呢?特殊的人用特殊的方式對待,變態與變態之間存在某種微妙特殊的聯繫,很顯然,對方是在跟沐如嵐打招呼。
這真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特殊的人吸引特殊的物種,離開k市那個從小就生長的搖籃,就像被保護的好好的嬌美花朵突然被放到玻璃房外,無數的蜜蜂蝴蝶甚至是臭蟲都企圖靠近,哪怕一開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覺得多多少少有些不爽。也許應該把沐如嵐送回k市去,那裡常年下來形成的利於沐如嵐生活的磁場能替她擋去些許的對外面的某類人的吸引力,在外面太危險了,而他很快又必須回美國去。
沒有沿着小溪往上走,因爲這些警察已經走過一次了,本來就是極不容易留下犯罪線索的精神病態者,他們這麼一走,微小的線索說不定已經被破壞掉了。墨謙人往密密麻麻的竹林那邊走去,對方若是針對沐如嵐,想必是對於沐如嵐這一段時間來的作息時間以及行走路線都瞭如指掌,也就是說,對方必然是經過細緻的觀察的,而這裡,這些竹子就是最好的掩飾。
……
沐如嵐和墨謙人坐在車內,車子不急不緩的慢慢的開着,沐如嵐看着窗外沿途的風景,脣角勾着溫柔動人的微笑,墨謙人的聲音在耳邊淡淡的響起,“你今天看到那一幕了。”
沐如嵐回頭看墨謙人,愉快的承認,“嗯。”
“以後離蘇澄湘遠一點,你引起她的懷疑了。”墨謙人又道。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內,他知道變態有變態的活法和人生觀善惡觀,但是這就像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若是被第三者知道了,後果很嚴重。
“我知道吶。”沐如嵐點點頭,微笑着道。
“離那些變態也遠點。”墨謙人又道。
沐如嵐卻沒有立刻回答了,而是沉默了半響道:“這個可能沒辦法答應謙人呢。”就算她不去招惹,他們也會自己貼上來的吶,她也沒辦法啊。怎麼可能不反擊呢?不反擊的後果,可能不是被殺掉就是被吃掉哦。
墨謙人車子一瞬間又變得有些許的快了一些,只是眨眼又彷彿根本沒有絲毫的變化,也對,這一點沒法要求,沐如嵐不去靠近他們,他們都會跟被雞腿吸引的餓漢一樣的貼上來,變態很難找到同伴,但是沐如嵐很特殊,在不知道沐如嵐是變態的情況下,對方都會先一步的被沐如嵐吸引過來。
墨謙人心道,果然把沐如嵐送回k市去才能比較安心……
k市。
鎏斯蘭學院已經放學好一會兒了,除了參加社團活動之外的人,大部分已經都不在學校裡面了。
舒敏坐在學生會長辦公室,此時這張位置坐上去的人都該覺得如坐鍼氈,可偏偏舒敏坐在上面,腰桿挺直,沒有絲毫的不適感。
後援社的學生們對舒敏的厭惡並沒有隨着時間而減少,反而越發的強烈了起來,學生會一手遮天,但是學生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超過半數的人都在要求舒敏下臺的時候,就意味着她的位置已經開始搖搖晃晃,董事會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爲了維護學院的和諧,是會出手干涉的。
本來已經漸漸平息了的,但是當婓妃轉學過來後,又開始激烈了起來,有一半的學生因爲婓妃像沐如嵐而想要把舒敏拉下臺讓她上位,反正新一屆的學生會成員都該在這個學期選出來不是嗎?沐如嵐他們下半年都是要離開鎏斯蘭去讀大學的人了。也有一半的人則是覺得女神被冒犯了,舒敏不應該讓婓妃入學,這是存心在慪他們,故意想要讓婓妃來取代沐如嵐,來膈應他們。
不知不覺中,沐如嵐後援團竟然分裂成兩派,一派想讓婓妃上位,沐如嵐不在,他們也好有個慰藉。一派想讓婓妃滾出鎏斯蘭學院,即使沐如嵐不在,也沒有人能取代她的存在。
總而言之,新一屆的鎏斯蘭學院學生會會長選舉似乎已經被迫提上了日程。
舒敏側着頭看着窗外的風景,背脊一如既往的挺直如板。
有人敲了敲敞開的會長室門,婓妃站在門口,微笑着看着她。
舒敏眉頭皺了起來,“什麼事?”那些學生們都不知道,婓妃的入學考試根本不是她主持的,這個女孩是靠着董事會那邊的特權直接跳過學生會進入鎏斯蘭學院的,否則她怎麼可能讓她進來?
婓妃走進辦公室,微笑着打量了下辦公室,然後看向舒敏,把手上乾淨整潔的紙放在舒敏面前,“可不可以幫我看看演講稿呢?”
“演講稿?”舒敏眼眸眯了下,低頭看了眼眼前的紙,很明顯是新一屆學生會會長的競選演講稿。舒敏眼眸驟然冰冷下來,沐如嵐只是去慕華兩個月,回來後還得在鎏斯蘭學院呆上將近兩個月,這兩個月的時間,她怎麼可能讓沐如嵐被踩在下面,成爲別人管轄的對象?
“是的,我想要成爲鎏斯蘭學院新一代的領導者,聽說沐學姐當年的競選演講十分精彩,我想要向她看齊呢。”婓妃微笑着說道,語氣十分的謙遜。
“那又如何?你想要成爲學生會長,也得學生會這邊決定舉行新一屆選舉了才行。”把演講稿捻起,舒敏語氣淡然冷漠,把稿子揉成紙團,扔進垃圾桶裡。
婓妃看着舒敏這一系列動作,脣角的笑容不變,眸子卻有些冷了下來,“新一屆的選舉不是已經決定在五天後了嗎?”
“可笑。”舒敏冷冷的扯了扯脣角,“現任的會長還未歸來,何時輪得到什麼都不是的你說話?”
“董事會那邊已經下了文件……”
“那又如何?”舒敏有些不耐的打斷她的話,“也許你該去查查,鎏斯蘭學院爲什麼會躋身國際一線名門的原因,看看當學生會集體不同意的時候,他們是會冒着鎏斯蘭學院迴歸以前那種垃圾學校的危險讓你上位,還是等我們會長回來後再做打算。”婓妃身後有背景有人,但是那又如何?董事會不也只敢打着該進行新一屆競選的名號來讓婓妃上位?在明面上他們可是什麼都不敢做。
婓妃看着舒敏,微微的眯起眼,“看來傳聞舒副會長和沐會長之間不合,也不是真的啊。副會長看起來,很維護沐學姐呢。”
舒敏臉色微變,看着婓妃的目光冰冷,“沒事的話,請出去。”
婓妃走了出去,眉頭微微的擰了起來,真是的,比想象中要難上許多啊……不過,這樣纔有挑戰性不是嗎?呵呵……
……
京城。
夜幕深深。
蘇澄湘正在書房查閱相關的文件和資料來幫忙破案,而書桌上的文件中,有一小部分是墨謙人破的各種案例的相關記載,高層那邊有意培養蘇澄湘成爲第二個墨謙人,自然不留餘力的幫助。
白熾燈明亮,蘇澄湘看着看着,總是無法集中精力的走神,腦子裡總是浮現沐如嵐的身影,她往橋下看去,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開,而她往橋下看去,卻看到一個足以嚇壞女孩子的帶着詭異笑容的人頭和一隻彷彿在跟你打招呼的手……
她疲倦的揉揉太陽穴,起身倒了一杯水灌下去後才又走回書桌後面,讓自己努力集中精力後才又拿起一個新的宗卷看了起來,然後猛然便怔了下,因爲這個宗捲上面有備註,空白處有不少的補充說明和相關的解析,那字跡看起來整潔中帶着些許的潦草,卻依舊顯得十分的好看,只是筆墨似乎有些褪了色。很顯然這是墨謙人早期時候看過的宗卷,並且那時候還有點耐心在上面寫點解析什麼的。
這份宗卷叫蘇澄湘打起了精神,也有點愛不釋手起來,漸漸的也不再分神的看着案例解析,吸收着墨謙人式的推理方法。
……通過演算,最不可能的那個人就可能是最有可能的那個人……
……精神病態者具有的強大欺詐性,無法單純靠肉眼看穿……
……揭開面具的最快方法是戴上面具……
蘇澄湘吸收知識很快,並且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將其融會貫通,於是當沐如嵐的身影再一次竄入腦海中的時候,那再次一閃而過的怪異感,終於清晰的被她抓住了。
那最不可能的可能性一瞬間叫蘇澄湘臉色驟變,眼眸瞪大,震驚的僵坐在原地,幾分鐘後猛然站起身,大步的往外走去。
她要去找墨謙人,這件事必須說個清楚!太糟糕了!簡直糟糕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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