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醫道修仙 86八十四、天金墟(中)
謝修凡微微一笑,坦然答道:“若是三師兄你,我也定會設法將你復活。”說至此處,他忽然想起來,若是對方這一世自身壽元大限已至,即使他藉助《木靈譜》將其復活,對方也很快就會死去。
只有像他母親那樣,並非壽元耗盡而死,才能夠在復活以後,繼續活下去。
看來,還是得如君非奕所言,搜尋對方的轉世。其實,這對於修煉《木靈譜》的謝修凡而言,也並非難事。根據《木靈譜》中的復活之法,若是被複活之人已轉世,則必須搜尋對方的轉世,將其靈魂召回。而這搜尋之法,《木靈譜》中自然記載有。
至於若是對方已經魂飛魄散,那他便是毫無辦法了。或許只有達到如周天道祖那樣的境界,無限接近於天道,纔有望逆轉時間,拼着承受天道的反噬,去改變一切。
君非奕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極淺的笑意,神情也顯得溫和起來。
謝修凡沉思片刻,轉開了話題:“三師兄,你爲何忽然想起要去天金墟?”
“受人所邀,報酬是罡金晶。”以君非奕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可能沒有人與他結交。
罡金晶是一種金屬性煉器材料,極爲罕見,在天金墟中也偶爾可以尋找到,但仍屬可遇而不可求。即便是結丹修士,也視這罡金晶爲至寶,罡金晶異常堅固,添入靈器或法寶中以後,可使其更難以被毀壞。
若是在除惡劍中加入罡金晶,必能使其品級大增,且所能承受的劍氣亦是更多,也不容易受到損壞。
謝修凡恍然大悟:“那待得到罡金晶,我便爲你升級除惡劍?”
君非奕點點頭。
謝修凡道:“你妹妹現在如何?”
“很好,昨日已婚嫁。”
“對方是什麼人?”謝修凡不由感興趣地追問。
“相鄰的那戶人家,無權無勢的普通平民。”
“她是你妹妹,你就讓她嫁給這樣的普通平民?你不擔心她在未來受人欺凌?”謝修凡心中不解,以君非奕的身份,即便是讓她嫁入帝王家,也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
“凡俗世界與修仙界不同,並非身份地位越高越好。”
謝修凡覺得有些無法理解,爲何凡俗界與修仙界會有這種差異?
“走吧,啓程前往天金墟,待回來時再看望她。”君非奕御劍飛向高空,謝修凡見狀只好緊隨其後。
被謝修凡抱在懷裡的太歲這時提醒道:“小凡,你不是說過,要告訴他許衡那件事嗎?”
謝修凡輕咳了兩聲,拍了拍太歲。良久,他才終於若無其事道:“三師兄,太歲告訴我,你和四師姐幫我擋了不少麻煩?”
君非奕一怔,點了點頭:“她們不過看中你的身份地位。”
“嗯。那三師兄覺得,許衡表現如何?”
“尚可。他的身世來歷,師父調查過,並無問題。”
“這樣麼。”謝修凡不再多言,他決定先自行處理,若實在無法解決,再告訴三師兄也不遲。
十餘天以後,他們抵達了天金墟。
天金墟位於吳越國與齊國交界之處,西面毗鄰充滿罡風的海域,一旦進入這海域之中,便將是九死無生,絕無生還機會。據說,曾有合道期的高階修士進入其中,最終也仍是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天金墟附近因充滿銳金之氣,在凡人眼中屬於死亡絕地,他們根本無法涉足。接近天金墟的時候,四周來來往往的修士便多了起來,也偶爾能見到互相爭鬥的修士,更偶爾會有一些邪道魔修出現。
在吳越國,魔修較爲少見,以三大劍宗居首。倒是齊國正魔數宗對峙,互相間爭鬥不休,喬瑞清當初所在的神木谷之所以被滅,極可能便是遭受到這些爭鬥的波及。
不久,他們在前方見到一座坊市。
這坊市竟是十分繁華,來往修士衆多,店鋪林立,還有不少修士在街邊擺攤。二人來到坊市之中,在此間轉了一遍,並未能見到有出售罡金晶的。由於君非奕早已備有地圖,沒能見到所需之物後,他們也沒有在此收購地圖。
“此次除你以外,尚有三人同行,我與他們約好在此見面。”君非奕帶着他走向一家客棧,向謝修凡解釋道。
謝修凡點了點頭。
走進客棧以後,只見此地大堂之中,零零散散的坐着近十名修士,都是築基修士。畢竟對於煉氣期修士而言,這天金墟未免太兇險,其中銳金之氣他們根本無法承受。而結丹修士又較爲少見,不會輕易在這樣的地方露面。
君謝二人才剛剛走入其中,便見到一個修士向他揮手打招呼:“君道友,你可當真金貴得很,我們在這裡都等了好些天了。”
只見這一桌上,圍坐着三個修士,分別是兩男一女,均是築基後期的修爲。那女子面色冷淡,身着白衣,相貌極美。
而另外兩個男子,一個身材高大,相貌粗獷,滿臉絡腮鬍子,看上去三十上下的模樣。另一個則相貌清秀,瞧來十分靦腆,溫和地微笑着。
那向君非奕打招呼的,正是那個面相粗獷的男子。
君非奕點了點頭:“抱歉,因事耽擱。”君謝二人在桌邊坐下,君非奕介紹道,“這是我師弟謝修凡。”
那白衣女子淡淡道:“君道友,你當時確實說過,要帶一位師弟來,我同意了。不過,我也曾說過,我不負責他的安危,也不會付任何酬勞,能同意帶上他已是破例。希望他真如你所言,不會爲此行帶來任何麻煩。”
謝修凡:“……”在這羣築基後期修士面前,他確實修爲太低,且又是醫修,自然會被視爲累贅。
那粗獷男子哈哈笑了兩聲,圓場道:“蘇道友,他既是君道友帶來的,想必君道友會處理妥當的。”
那個清秀男子只是微笑,並不插話。
君非奕道:“我自會照應他。”
“既如此,蘇道友你也不必太過介懷。”粗獷男子笑道,“哈哈,初次見面,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朱明可,無宗無派,乃是一介散修。而這位蘇依蘇道友,來自凌天劍宗。這位則是凌天劍宗赫赫有名的第一天才程衍,與君道友齊名。原本,蘇道友還邀請了與這二位齊名的青陽劍門張瑞離,可惜張道友正在閉關,無法成行。”
對於程衍和張瑞離,謝修凡自也略有耳聞,這兩人分別是凌天劍宗與青陽劍門最出名的天才弟子,與君非奕在歸一劍宗的地位相似。
至於蘇依,這蘇依因相貌極美,本身資質天份亦是極高,在吳越國修真界赫赫有名,不少修士對她有意。不過,蘇依眼界極高,一般修士她看不上,能入她的眼的,只有三宗第一天才弟子。
她甚至公開宣稱,除非有人能達到三宗這三位天才的高度,她纔會考慮與那人結爲道侶。至於這三位天才又是如何看她,這卻是不得而知了。至少,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君非奕都是不會看中她的。
君非奕向謝修凡傳音:“不可爲表象所欺騙,這朱明可雖外表隨和,但能以散修身份修煉到如今,絕非易與之輩。”
謝修凡微微一笑,也以神識傳音回道:“我明白。”
朱明可笑道:“蘇道友,人既已到齊,你預備何時出發?”
“明日清晨。”蘇依神色冷淡,拋下這句話,便起身離開了。
朱明可哈哈笑道:“既然不急着出發,我且再喝上幾杯。三位不如隨我共飲?”
程衍微微一笑,並不拒絕,仍坐於原處未動。
“不必。”君非奕直接拒絕,與謝修凡起身離開,開了間房,便進入房中休整歇息。
謝修凡佈下一道隔音禁制,向君非奕問道:“三師兄,那蘇依邀請你們進入天金墟,究竟是有何目的?”
“金母。”
關於金母,謝修凡自然知曉。金母成羣而居,性情兇悍,充滿攻擊性,一旦陷入金母的圍攻之中,便將是不死不休,極難生還。
而以金母皮煉製成靈器衣物貼身穿戴,不但有極強的防禦之效,亦可使修煉金系功法者獲益無窮,修煉之時,體內的金系劍氣將更加精純鋒銳。不過,一旦有人使用以金母皮煉製而成的靈器,也必將遭到金母瘋狂的報復。
可令謝修凡疑惑的是,一般的金母皮,在一些坊市中還是能見到的,何必舍近而求遠,甘冒如此奇險深入天金墟呢?謝修凡向君非奕道出自己的疑惑。
君非奕答道:“她的目標,是一隻剛剛結丹的金母,這隻金母有傷在身。”
謝修凡聞言,不由倒吸了口涼氣:“所以,她邀請三宗第一天才,就是爲了這隻結丹不久的金母?”結丹期的金母,不但珍稀少見,價格亦是不菲。通常只有結丹真人,才能輕易捕捉到這樣的金母。
君非奕道:“那朱明可實力同樣極強,在散修之中聲名赫赫。”
謝修凡點了點頭,沉吟道:“那隻結丹期的金母周圍,想必會有不少其他金母吧?這樣一來,你們真有把握殺死它嗎?”
君非奕道:“她既並未取消此行,說明她自有把握。即便擊殺失敗,我也能帶你平安返回,無需擔心。”
謝修凡搖頭笑道:“三師兄,你放心,我自能自保。”二人隨即各自入定,養精蓄銳。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他們便離開房間,前去大堂與其他三人會合。
朱明可、程衍二人早已等候在此,二人正在桌邊相對飲酒,倒像是從昨天一直飲到今天似的。謝君二人在桌邊坐了片刻,朱明可笑道:“君道友,你這位師弟看上去不像劍修,他所修煉的是?”
“我是醫修。”謝修凡泰然自若地回答。
朱明可一愣,旋即哈哈笑道:“醫修好啊,君道友真可謂有先見之明,在兇險萬分的天金墟,帶個醫修正好省了療傷丹藥。不過,君道友,你可要負責保護好他,以君道友之能,分心兼顧他的安全,應是不難做到吧?”
程衍依然微笑不語。
君非奕淡淡答道:“他的安全,我自會負責。”
這時,那蘇依正好往這個方向走過來,聞言挑了一下眉:“君道友,你若當真能兩頭兼顧,那自然最好。既然人已到齊,這便出發吧。”
五人將客棧裡的房間退了,結伴向天金墟飛掠而去。因四周充斥着銳金之氣,他們的速度並不快,而謝修凡則早在離開房間以前,便將太歲放了出來,令它先行前往探路。
太歲時不時回來向謝修凡彙報情況,來去極快。
這次的銳金之氣,又與庚金劍界有所不同,庚金劍界之中所充斥着的,是無數細小的銳金劍氣,攻擊力遠甚於這裡的銳金之氣。謝修凡跟在其他四人身後,無需任何防禦靈器,便能直接以肉身承受。
天金墟之中,神識幾乎無法鋪開,至多隻能勉強觀察周圍十數丈。一旦延伸太遠,神識便將爲銳金之氣所傷。
舉目所見,只見周圍一片荒涼,枯樹、碎石、各種殘留的戰場,除此外,偶爾還可以見到修真者的殘骸,不知已在此地葬身多久。
太歲時不時向謝修凡傳來訊息,諸如,左前方有人在爭奪一具屍骸的儲物袋,右前方有人在與妖獸爭奪一株靈草,等等。
蘇依顯然無意參與這些爭端,即使遠遠看見有爭鬥發生,她也沒有多看一眼,一路直奔目的地。
謝修凡始終沒有插手的餘地,每次有妖獸逼近,其他四人便是瞬間將其擊殺。
前行了數十里以後,忽然間,謝修凡神色微變,道:“前方有人正被一羣金針毒蜂追着往這個方向而來。”
除去君非奕,其他三人均是一怔,那蘇依詫異地質疑道:“你如何得知?”
“我有一隻可隨意在地下穿行的靈獸,它正隨時偵察四周情況。”謝修凡解釋道。
蘇依挑眉質疑道:“是麼?由於受銳金之氣的影響,下方土質堅硬,極難穿行,你那靈獸倒是天賦異稟。”
謝修凡微微一笑:“只是一隻太歲罷了,其實也並不算是靈獸。”
“太歲?!”朱明可大吃了一驚,目瞪口呆道,“太歲並非妖獸,根本無法爲人所收服,你竟然能馭使一隻太歲爲你辦事,還能夠與它進行交流?”
程衍依然神色如故,面含微笑。
蘇依則詫異地打量謝修凡片刻,良久,忽的恍然大悟:“看來,你正是歸一劍宗中,那位擁有聖木族血脈之人了,原來如此。”
“原來擁有聖木族血脈,竟還有這種好處?”朱明可哈哈笑道,“可惜啊,我爲何竟沒有這種血脈呢?”
謝修凡道:“那羣金針毒蜂已經近了,究竟是戰是逃,請諸位儘快決斷。”
君非奕道:“有多少隻?”
謝修凡搖頭道:“太多太多了,根本數也數不清,像一團鋪天蓋地的金雲。其中修爲最高的,爲煉氣九層。”
隨着謝修凡話音落下,衆人也終於見到,前方天與地相接之處,果然有大團金雲,正向他們這個方向而來。而被這團金雲所追趕的,竟足有十餘名築基修士。
可是,那金雲來速極快,如同旋風一般。不過瞬息間,便有兩個稍稍落後的修士,被金雲所吞噬,不久,便是落得屍骨無存。
這番景象,方纔只是聽太歲提及,此時親眼見到,謝修凡仍不免暗暗駭然。
蘇依微微色變:“我們快逃。”
君非奕抽出除惡劍,迎視前方:“五師弟,準備迎戰。”
“啊,嗯。”謝修凡點了點頭,祭出虹光鏡護住全身,又取出一柄下品靈劍。
朱明可忙道:“君道友,這金針毒蜂未免太多,不宜與它們交戰。”
君非奕道:“有我師弟在,無論多重的傷,也無需擔心。”
朱明可道:“可他是醫修,連自保都尚且無法做到……”只怕一個照面的工夫,就會被這些金針毒蜂所擊殺吧?他瞥了謝修凡一眼,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朱道友請放心,你們四人專心迎戰即可,我自能自保。”謝修凡淡淡道。
此時,不過片刻的工夫,那羣金針毒蜂已經極爲接近,而那十幾名築基後期修士中,又有數名落後的築基修士被擊殺。
程衍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維持不住,不過,他卻依然顯得十分鎮定,難得開口道:“既君道友意欲一戰,我們又豈能示弱?”
蘇依皺眉不語,朱明可則嘆了口氣,道:“也罷,那我們姑且邊退邊戰。”
那被追趕的築基修士們見前方這幾人竟然不逃,紛紛大感愕然好笑。其中一人喊道:“前面的五位道友,你們再不逃的話可就遲了,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們。”
不過片刻,這些築基修士便已接近,而他們身後那羣金針毒蜂,自然也尾隨着逼近了。
君非奕立刻一劍橫掃而出,剎那間,就見成片的金針毒蜂被掃落在地,化作齏粉。
這金針毒蜂以毒針傷人,傷人以後,自己死去,其劇毒可腐蝕修仙者的身體。若是修爲稍弱,中毒之後便會立刻化作枯骨,直至屍骨無存。
不過,它們雖然傷害力極其可怕,但本身防禦力不強,極容易被殺死。因此,君非奕劍氣所及之處,頓時清出了大片空地,成片的金針毒蜂死去。
程衍、朱明可緊隨其後,也紛紛抽劍迎擊。
“你們竟然想要滅去這些金針毒蜂?”那正逃命的衆修士見狀,不由大感好笑,其中一人道,“我勸你們還是儘快逃命去吧,即使能抗衡一時,待真元耗盡,你們也是必死無疑。”
謝修凡瞥了這些修士一眼,他們已經死得只剩下八人了,而其中有數人已經被毒針所傷,此時只是勉強支撐着在逃命。
謝修凡揮袖打出一道真元,只見這道真元凝爲針狀,化作十幾股,同時進入其中一名修士體內,那修士頓覺傷勢徹底痊癒,體內的劇毒也是徹底消失。他不由大爲感激,道:“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朱明可咳了兩聲道:“你們若是還想活命,不妨到我們身後來輔助攻擊,這般逃下去你們遲早也會力竭而亡。這些金針毒蜂速度太快,既然沒能及時逃走,就只能與它們一拼了。”
蘇依搖了搖頭,顯然頗有些無奈,如非必要,她並不想與這些金針毒蜂糾纏。可是,其他三人均已出手,她也只好揮劍擊向那些金針毒蜂。
四人且戰且退,與金針毒蜂保持着距離。而在他們的合力攻擊之下,只見前方劍氣縱橫,能夠僥倖存活下來的毒蜂極少。可那些金針毒蜂卻悍不畏死,明知前方劍氣意味着死亡,卻依然前仆後繼地往前疾衝。
那八名築基修士見狀,有幾人震驚的同時,心下也稍安,但仍有數人並不敢相信他們。見金針毒蜂暫時被吸引住,他們立刻便繼續往前逃。
然而,卻見那些金針毒蜂忽然分作兩股,其中一股留下來對付君非奕等人,而另一股則向這數名逃跑之人追去。不過片刻,這逃跑的數人之中,便又是有兩人被追及,不久便死在無數毒針之下。
可此時他們已然逃遠,即使心中後悔,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逃,一時半刻難以再折轉回來了。
留下來的只有四名築基修士,這四人均是被毒針所傷,其中那位方纔已被謝修凡治好。他心存感激之意,於是沒有逃跑,留下來共同應對這些金針毒蜂。而另三位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隨着傷勢惡化以後,必然也是遲早被金針毒蜂追及,難逃一死,於是選擇了留下。
謝修凡依次出手,治好剩下這三人的傷,這三人也紛紛加入了戰鬥。
一行人與這些金針毒蜂僵持許久,死去的毒蜂越來越多,其屍體幾乎堆積成山。而這期間,不斷有人因不慎而受傷,可在謝修凡的治療之下,均是很快好轉。
體會到隊伍中有醫修的好處後,他們之中有不少人心感慶幸,但想到還不知能堅持多久,又心下愁雲慘淡。一旦有大量毒蜂前去圍攻謝修凡,謝修凡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到那時,局勢將會瞬間轉爲不利於他們。
他們雖然人多,但依然不免有毒蜂被漏殺。又過了片刻,忽然,那些毒蜂彷彿終於意識到,是誰在對它們造成重重阻礙,使它們無法殺死眼前這些敵人,它們之中忽然分出一小股毒蜂來,向謝修凡撲來。
君非奕立刻略略往後退,隨時作好了救援的準備。但是前方毒蜂依然前仆後繼,一旦他抽手不再攻擊,必然會致使已經形成的攻擊陣勢告破,從他這裡出現漏洞。
謝修凡祭起那件下品靈劍,掐訣擊向襲來的金針毒蜂。而虹光鏡也將其牢牢護住,沒有一隻毒蜂能夠穿透這層防禦。
然而,謝修凡很快感覺到,這些金針毒蜂的毒性腐蝕性極強,它們正在腐蝕虹光鏡的防禦,不能任其攻擊虹光鏡,否則虹光鏡必然被毀。
謝修凡揮袖一震,周身散發出成片青芒,就見這青芒由生機勃勃,轉爲枯敗衰亡。眨眼間,四周毒蜂盡數死去,無一存活。
君非奕稍稍鬆了口氣,繼續擊殺前方的金針毒蜂。
其他幾人見狀,紛紛表情各異。朱明可目瞪口呆,讚道:“想不到你竟有這麼一招,我明白了,爲何君道友要帶上你。”
蘇依則是目中流露出異色,盯住謝修凡若有所思。程衍也多看了謝修凡一眼。
另外那四名修士先前受了謝修凡的恩情,此時則紛紛稱讚有加,滿口讚譽。
謝修凡並未全力施展,只將附近毒蜂盡數擊殺,略略緩解了壓力以後,便繼續操控那件下品靈劍攻擊。同時,他亦偶爾分心爲他人治療傷勢。
謝君二人本就所站距離極近,君非奕稍稍退後,便與他站在了一起。
一時間,君非奕同時面對兩處壓力,前方飛撲而來的毒蜂,繞過來從側面及後方撲向謝修凡的毒蜂。謝修凡道:“三師兄,你暫不必管我。”
君非奕點了點頭,卻依然時刻關注着他,隨時準備出手救援。
蘇依瞥了二人一眼,皺眉道:“君道友,這時也便罷了。待對付金母之時,你不會突然撤手,全力去保護謝道友吧?到時萬一連累我們其他人,可便全是你二人的罪過了。”
那結丹期的金母雖然受傷,可到底也擁有結丹期的修爲,一旦有一人撤手,其他人恐怕根本難以抵擋,轉眼便會退敗。
聞言,君非奕卻是面色微冷,周身散發出強烈殺氣。
謝修凡道:“蘇道友請放心,輕重緩急我師兄自然是懂的。”
君非奕深深看了他一眼,傳音道:“若你當真遇險,我斷不可能視而不理。那罡金精不要也罷,有太歲在,何愁無法找到?當初我只是隨口應下她,帶你來這裡歷練,纔是主要目的。”
謝修凡微笑着搖搖頭,傳音回道:“三師兄,你何必生氣?她有此想法,也是情有可原,應不是刻意針對我。”對於這蘇依事事以自己爲主,處處指手劃腳,他心裡自然也略有些不悅,但他總不能火上澆油,於是盡力勸說君非奕。
“我明確向她說過,會出手一試,但能否殺死金母,不敢擔保。既不曾承諾,我並不欠她。”君非奕傳音回答。
謝修凡傳音道:“好吧,我會讓太歲多多留意,一旦發現罡金精,我們立刻前去收取。”
根據二人神情變化,蘇依自然看出二人在私下傳音密語,但又不知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她不由面上掠過一絲不悅:“希望君道友真如你所言。”
正此之時,那些金針毒蜂許是見己方損耗大半,卻依然無法奈何面前的敵人。忽然分出了大半出來,一股腦地衝向謝修凡。
君非奕正要出手對付這些金針毒蜂,謝修凡沉聲道:“不必。”
只見就在那金針毒蜂撲天蓋地壓上來時,謝修凡震袖一揮,成片青芒橫掃而出,剎那間,飛撲而來的毒蜂全部死去。
生死輪轉雖施展次數有限,但那是全力施展的情況,一擊耗盡全部真元。這一擊之後,他還能再全力施展八次。
就在謝修凡一舉擊殺無數毒蜂時,前方剩下的那些毒蜂,已經盡數被君非奕等人全部擊殺。他們這才終於抽出手來,過來協助對付謝修凡這邊的金針毒蜂。
片刻之後,謝修凡這裡的毒蜂也全部被殺死,他幾乎沒再有機會出手。
那四名修士險死還生,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意。他們紛紛表示,願意協助蘇依去擊殺金母,不索取半分報酬。他們只道是去獵取金母,卻不只即將面對的,竟是一隻受傷的結丹期金母。
蘇依見有人送上門來,自願做她的墊腳石,她自無不允。
此時,距離那金母聚居之地已經不遠。他們立刻動身繼續趕路。
朱明可搖頭讚歎道:“謝道友,你方纔一再使用的那種神通,當真威力不淺,令人大開眼界啊。以你的實力,恐怕已經能夠對付一般的築基中期了,作爲醫修竟能有這般實力,不愧是君道友的師弟。倒是我先前小看你了,還望謝道友莫要怪罪。”
程衍依然面帶微笑,不言不語。
蘇依淡淡道:“等會兒對付那些金母時,其兇險將遠甚方纔。”能對付一般的築基中期而已,這並不算什麼,屆時根本沒有太多用武之地。
那四名築基修士聞言,心下疑惑,其中一人道:“這卻是爲何?金母固然聚羣而居,但以諸位之能,應不難對付纔是。”
謝修凡淡淡道:“她要對付的,是一隻受傷的結丹期金母。趁現在還來得及,你們隨時可以退去。”
“這……”四人不由紛紛駭而色變,面露遲疑之色。
蘇依冷哼了一聲,冷冷道:“既心中畏懼,諸位也不必再跟隨了。”這四人均是實力不高,其中雖有一人有築基後期的修爲,可在他們面前依然遠遠不及,想必一個照面便會被圍殺而死,有這四人與沒這四人區別不大。
那四名築基修士猶豫片刻,其中一人歉然笑道:“我們四人即便跟去,多半也只會淪爲累贅,還是不跟去爲好。不知諸位高姓大名?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當報答。”
朱明可指了指君非奕與程衍,哈哈笑道:“這兩位的大名,你們一定曾聽說過,歸一劍宗君非奕,凌天劍宗程衍。至於這位,則是凌天劍宗大名鼎鼎的蘇依蘇道友,而這位實力高強的醫修,則是君道友的師弟,凌天劍宗宗主的高徒。區區在下我,卻是不值一提,朱明可是也。”
那四人聽了,只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除去謝修凡沒什麼名氣,其他四人均是聲名顯赫。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會是被這幾人給救下了性命,這幾人均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這樣一來,他們日後若要報答,豈不是難上加難?
但是,他們卻是實在不敢繼續相隨,紛紛再三表示謝意以後,告罪離去了。
謝修凡等人繼續前行,半個時辰以後,蘇依淡淡道:“即將抵達了。先停下來休整,待恢復好以後,再繼續前進。”
直至精氣神完足,五人才再度出發。
不過片刻,便是迎面遇上一隻金母,這金母通體爲金色,看上去好似無腳章魚一般,行動較爲緩慢,在地上蠕動。可別看它貌似無害,實則極具有攻擊性,性情更是兇悍難馴,見人即攻擊,不死不休。
見有人侵入領地,它張口吐出重重金刃,只見這些金刃鋒銳難當,快如疾風閃電。蘇依一道劍氣將其擋下,面色冰冷道:“無需戀戰,繼續往前。”她率先御劍衝在了最前方,根本不管後面的人是否能跟上。
君非奕回頭看了眼謝修凡,謝修凡修爲低他們太多,速度不及他們。君非奕毫不猶豫地將他帶上,帶了一人後速度雖比平常略有減慢,但他也並未被其他人甩開。
他們此刻所在的地方,幾乎處處皆是水窪,路面極不平整。再往前片刻,便是見到前方有一條極淺河流,河中遍佈尖利碎石。
在河流的中段,他們果然在一叢灌木的旁邊,見到了一隻正蜷伏着的金母。這隻金母看上去與普通金母並無不同,只是其金色更深,更爲奪目,氣勢也顯然非一般金母可比。
只見它蜷伏不動,萎靡不堪。見有人靠近,它才猛的警惕起來,口一張,只見金色利刃如疾電般刺向他們。
而此時,身後緊追不休的金母們,也終於紛紛抵達此地,只見重重金刃擊向五人。前後左右夾攻,從四面八方將他們徹底圍堵住了。
謝修凡立即祭出虹光鏡,以其護住身體,向左側飛掠而出。其他人也不敢正面應對那結丹期的金母,紛紛縱身閃避。同時,他們劍氣橫掃而出,將周圍的金刃盡數擊潰。
謝修凡並未承受到任何攻擊的壓力,他揮手一劃。只見繁複的青紋映顯在地面,頓時長出無數的青紫藤蔓,其長勢瘋狂,如同羅網般襲向周圍圍堵的那些金母,纏繞住它們的身體,刺入它們的體內。
那些金母被青紫藤蔓中的雷電擊中,頓時全身僵硬,動作呆滯,再也難以向他們發起攻擊。
等它們稍稍緩過來,想要掙脫出來,並擊斷這些藤蔓,卻又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它們畢竟修爲不高,大多隻有煉氣期的修爲,只有極少數有築基期的修爲。
而謝修凡這青紫藤蔓,歷經獸潮的洗劫積累以後,已經足以承受築基中期妖獸的攻擊,它們之中能掙脫出來的,委實極少極少。
並且,隨着不斷吸食這些金母的血肉,這青紫藤蔓又無時無刻得到成長,變得更加堅韌。金母聚金系精|華而生,其血肉中充滿銳金之氣,這無形中使青紫藤蔓得到了更進一步的增強。
朱明可等人見狀,不由震驚之極。
謝修凡皺眉道:“速戰速決,以我的真元,並不能支撐太久。”
一旦真元耗盡,他便必須收回青紫藤蔓。好在他作爲醫修,恢復速度遠勝這些劍修,再輔以靈石、靈丹,即使這般大範圍放出青紫藤蔓,也依然還能支撐一二。
說不定,在這隻結丹金母的面前,這幾位劍修還未必能支撐得比他更久。方纔對付那羣金針毒蜂時,包括君非奕在內,均是不斷以靈石、靈丹加以回覆,相比他這個醫修,其持久力未免太差太差。
朱明可哈哈一笑,持劍飛掠而出,從側面殺向前方那結丹金母,並道:“蘇道友,看來此行之中,這位謝道友委實助我們良多啊,你若仍堅持不付任何酬勞,就連我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蘇依啞然片刻,終於對謝修凡道:“事成之後,任你索取一樣報酬。”
君非奕向謝修凡微微頷首:“自己小心。”
謝修凡點了點頭,回以一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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