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一個穿着灰色衣服,脖子裡圍着一條灰圍巾的老太太走到石睛雯身邊。
這個老太太摟住石睛雯的脖子在石美女臉上親了一口:“小姑娘的嫩臉親着真舒服啊!”
剛想開口怒斥這個瘋癲老太太的石睛雯一愣間,她扭臉在這個老太太臉上親了一口:“你這個老太太的老臉親着也很舒服啊!”
直到這時季涵亞才認出了老太太張鵬同學,她指着張鵬哈哈大笑起來。
張鵬顫顫微微地指了指季涵亞:“小姑娘,大娘我給你說啊,淑女要笑不露齒,你這個樣子是找不到婆家滴。”
張鵬調戲季涵亞間,也該栓保媽媽上場了。
城裡老太太銀環娘,第一次到她女兒銀環的婆家,栓保帥哥在農村的家。栓保的媽媽和她女兒及一個女鄰居招待她親家,銀環娘。
這一折戲張鵬反串飾演栓保的媽媽。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老太太扮相的張鵬一登場就被戲臺前的觀衆認出來了。
栓保的媽媽,張鵬同學顫顫微微走到扮演銀環娘那個演員身邊剛唱出一句:“親家母,你坐下,咱倆說說知心話啊——”戲臺前觀衆的叫好聲就響徹雲霄了。
也不是張鵬的唱腔有多出奇,1997年的觀衆在傳統戲曲大戲臺上,哪裡見過這麼明顯反串女演員的男人啊!
與其說觀衆在叫好,還不如說他們是在起鬨。接下來張鵬一板一眼地和臺上的幾個演員唱着對手戲。
張鵬一板一眼,他一個字也沒有改戲詞。但只要張鵬一開口唱戲,戲臺前就沸反盈天,觀衆們叫好聲不斷。
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今天晚上和河東豫劇一團,一起演出,唱對臺戲的,其它五個地市豫劇團戲臺前的觀衆都來看張鵬同學唱戲了。
又幾分鐘後剩下最後幾句時,人來瘋張鵬忍不住走到扮演銀環的王平春美女身邊,他抓住王美女的小手唱道:“小環,咱倆雖說吵過兩句嘴,怨我的水平態度差啊——”
張鵬又改戲詞了,十八歲的王平春美女,小姑娘心性也出來了。王平春抱住張鵬的胳膊:“假媽,你待我像親媽,咱一家,一定要聽黨的話,河東就是咱們的家啊!啊——”
這一下戲臺前更熱鬧了。
十多分鐘後整場戲結束,張鵬來到戲臺下。
“你,你,你是小黑瘦猴張鵬!”王平春美女圍着張鵬轉了幾圏:“你是那個以前偷看我洗澡的小色鬼張鵬!”
季涵亞冷哼一聲,她一把揪住張鵬的耳朵。張鵬同學發出一聲慘叫。
“我檢舉,我揭發!”張鵬一頭汗:“平春姐,那年夏天,是劉鋼帶我去的,我站在椅子上剛看了一小眼,劉鋼就把椅子踢倒了,我摔下去了。”
“果然有你,”王平春嗔怪地瞪了張鵬一眼:“但那天我出去後昨沒有看到你啊?”
張鵬哭,原來王平春是詐他呢:“平春姐,我想起來了,那天我沒有去,我什麼都沒有看見,都不知道。”
王平春哼了一聲,季涵亞用力揪張鵬的耳朵一下。張鵬發出一聲殺豬樣的慘叫。
“劉鋼早老實交待了。”王平春揪住劉鋼的耳朵:“你比鋼子這個笨蛋機靈,跑得快罷了。”
“你!”張鵬和劉鋼互相指着對方的鼻子,他倆異口同聲:“出賣朋友!”
“張鵬,你小子跑就跑唄。”劉鋼一臉幽怨:“你跑之前還伸腿把我絆倒了,否則飛機場,啊,不,是平春姐抓不住我!”
王平春大怒,她狠狠地揪了劉鋼的耳朵一下,挺了挺胸膛:“劉鋼,你的眼睛有毛病吧,我這是飛機場嗎?”
劉鋼求饒間張鵬、季涵亞、石睛雯三人悄悄離開了。
劉鋼上高中后王平春或明或暗向劉鋼表白了很多次,高中時代沒有接受王平春的劉鋼現在應該和平春美女郎情妾意了。張鵬也爲劉鋼他這個初中時的損友高興。
幾分鐘後中周市人民公園東門口,“差點忘了。”季涵亞看了看她的傳呼機:“趙帥哥請我吃烤乳豬呢。”
“涵亞,趙懷亮肯定在等你,他不會走的。”石睛雯也看了看她的傳呼機:“涵亞,你和趙懷亮進展到什麼地步了啊,生米做成熟飯沒有?”
“切,姐連手也沒有讓趙懷亮摸過。”季涵亞一臉不屑:“追我的帥哥多了,趙懷亮是最差的那一個。”
“我聞到焦糊氣了。”張鵬打量着季涵亞:“生米個屁,早就糊了!”
石睛雯哈哈笑了幾聲。
“剩飯更香!”季涵亞瞪了張鵬一眼:“就不讓你吃,急死你!”
半個小時後張鵬、季涵亞、石睛雯三人來離中周市人民公園東門不遠的全國連鎖,粵菜飯店,粥公婆中周市一店。
靠在飯店門口一輛小車,車前門上的那個高高大大的帥哥離很遠就迎上了季涵亞、張鵬、石睛雯三人:“涵亞,房間安排好了。”他說着話伸手去接季涵亞的小包。
季涵亞卻姿態優雅地將她的小白皮包遞給張鵬:“張鵬,他叫趙懷亮,是咱們省電視臺,八點半黃金檔雨省新聞聯播的男主播。有很多美女追趙懷亮,但他一直追求我呢。”
然後季涵亞捏了捏張鵬的臉:“趙懷亮,他叫張鵬,他,嗯,他是河東醫專的大一學生,一個花心大蘿蔔!”
正和趙懷亮握手的張鵬有點暈,季美女這是在示威,她季涵亞也是有帥哥追的。
石睛雯也有點暈,一向很聰明的季涵亞今天恐怕要適得其反了:“趙懷亮,哪個房間啊,我有點餓了。”
趙懷亮惡狠狠瞪了張鵬一眼,伸手肅客,他心道,一個黑不溜球的大一學生竟然想和我搶女人,你有什麼資格?
幾分鐘後粥公婆二樓某房間中,桌子中間大盤子裡放着一隻閃閃亮的三、四斤重一隻烤乳豬,看着就讓人食慾高漲。
張鵬他們四個人開吃後趙懷亮不停地誇着他舅舅開的這粵菜飯店的烤乳豬是多麼多麼地道,飯店選購的乳豬是多麼多麼的新鮮。
趙懷亮吹牛吹到最後竟然說張鵬他們四個正在吃這隻烤乳豬,下午還是活的。
張鵬同學實在是忍不住了,但也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就被趙懷亮聽到了。
“張鵬是吧?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你哼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感冒了。”張鵬放下筷子:“對不起啊,你繼續說。”
張鵬心道,確實是我錯了,人家趙懷亮哄美女,說話誇張點純屬正常,要是讓張鵬胡扯,張大“蘿蔔”會說這隻烤乳豬半個小時前還是活的。
張鵬的話讓趙懷亮怒了:“你一個小城市出來的窮酸大學生,看在涵亞美女的面子上,我才讓你在我舅這高級飯店吃烤乳豬,讓你回去後和別人炫耀一下。”
“你竟然還感冒了,早知道你有病,我說什麼也不讓你進來。涵亞明天還試音呢,她能否調進省電視臺,成敗就在明天一舉了。”趙懷亮給石睛雯倒茶:“還有睛雯美女,她是現場直播鑑寶節目的主持人,如果把感冒傳染給我家涵亞和睛雯美女,讓她倆的嗓子啞了咋辦?”
趙懷亮,注意你的言辭,我和你僅僅是一般朋友。”季涵亞一指桌子上那隻烤乳豬:“我雖然是第一次吃廣式烤乳豬,但我也覺得咱們吃的這隻烤乳豬不太新鮮。”
趙懷亮氣怒交加,剛進入房間的那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不高興了:“這位女同志,請你不要詆譭我們飯店的聲譽,什麼叫這隻烤乳豬不新鮮?我們飯店選購的乳豬都很新鮮的。除了我表哥,你們幾個吃過這麼高檔的食品嗎?”
這個女孩說完又看了張鵬一眼:“要不是我表哥,你們就見不到這麼高檔的食品。”
這一下終於把張鵬惹怒了:“你們飯店選購的其它乳豬我不知道新鮮不新鮮,但我們吃的這一隻絕對是雪藏豬。”
張鵬一指桌上的烤乳豬:“這隻烤乳豬表皮乾巴巴沒有油光,這肯定是存放過久造成的,桌子上這隻入口有還有雪藏味,所以它百分之百是雪藏豬。”
張鵬看了看和趙懷亮表妹一前一後走進他們房間的,那個五十來歲男人:“桌子上這隻烤乳豬,豬皮顏色和口感不正,調料的香氣也不足。這應該是烤乳豬的廚師經驗不夠或者是個新手學徒烤的。”
“要不是這隻烤乳豬豬皮沒有*,豬肉入口不發硬,我確定它不是剩貨,否則我早就帶着我家小騙子走了。”
張鵬最後一句話說純屬於和趙懷亮置氣了。因爲剛纔季涵亞明確否認了她和趙懷亮的戀人關係,而經常和石睛雯開玩笑的張鵬確信石睛雯不會否認他的這句玩笑話。
果然坐在張鵬旁邊的石睛雯很是配合地親了張鵬一口:“親愛的,人家都聽你的。”
這時那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從一個服務員手中接過一盤烤乳豬:“明妹,知道什麼叫人不可貌相了吧?你爸爸,我表哥讓你巡視分店很有必要。”
直到這時剛纔一直沒有轉身的趙懷亮同志才發現他身後的這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他連忙起身:“舅,您怎麼過來了?”
趙懷亮的舅舅將烤乳豬放到桌子上,他看了看張鵬:“小兄弟,這隻絕對是新鮮的,今晚算是我李華民請客。”
李華民說完看了趙懷亮同志一眼:“今晚你女朋友來吃飯,我老李,你這個親孃舅當然要過來看一看我未來外甥媳婦了。”
李華民擡手阻止了想要開口說話的季涵亞:“我過來才知道你小子這女朋友是‘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大家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