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節將至,不少守關將士得了恩赦,渤襄王恩准他們進城參加節日慶典,鮮少回城的洪勇正好包括其中。
這日,洪勇帶着親兵自西門而入,經過自己的將軍府門口,卻過門不入,徑直往王府策馬而去。
來到王府,聽說渤襄王外出未回,洪勇便端正立於正廳等候。
渤襄王妃遣人來請了幾次,他亦毫無動靜,只說一定要先見過王爺,才能去見王妃。
王妃也清楚她這個哥哥的性子。說好聽一些,洪勇此人重視禮節主次分明。可若是說的難聽一些,他便是墨守成規不知變通。
王妃無奈,只得隨他去了,左不過見過王爺之後,洪勇必定會來見她和洪芳芳。
並不急在一時。
當然,洪勇的出現,蠢蠢欲動的並不是只有渤襄王妃一個。
還有洪芳芳也帶着滿腹委屈,來到渤襄王妃的院落。
與此同時,沛姨娘也得到了洪勇來府的消息,聽到消息後,她只是笑了笑,隨後便不作理會。
最心急的當屬青蘿郡主,聽說舅父來府,青蘿郡主清楚,母妃必定會與他詳談最近發生之事。
最近府中不太平。
先是大哥齊昶與大嫂洪芳芳,因琴姨娘小產而數次發生口角,齊昶甚至一度揚言要求和離。
再來便是文氏的真實身份暴露,誰也沒想到,文氏竟然會是渤襄王偷偷養大的外室女。如今渤襄王還對外聲稱,已經將文氏認作了乾親,文氏在王府擁有僅次於青蘿郡主的地位。
有了渤襄王的承認,文氏似乎沒了顧及,經常趾高氣昂在王府之中閒晃,氣得渤襄王妃不願走出院門。
明眼人都知道,文氏已然變成了渤襄王妃的眼中釘,肉中刺。
光是這兩件事,已經足夠讓渤襄王妃焦頭爛額。然而,青蘿郡主還心心念念讓她爲自己除去賀錦雲!
青蘿郡主明白,若是她不到場,她的事必定會被渤襄王妃忘在腦後。
她心想,反正母妃會讓舅父動手除去文氏,再加一個賀錦雲,又有何妨?
這樣想着,青蘿郡主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渤襄王妃的院落,與渤襄王妃和範芳芳一同等候洪勇的到來。
她認爲這樣做,便能心想事成。
……
洪勇回城的具體時間,渤襄王十分清楚。
從王宅出來之後,他並未立即回府,命車伕隨意在渤襄城中繞了許久,聲稱花神節將至,此番出府,正好巡視一番。
直到察覺腹中飢餓,他才吩咐車伕打道回府。
馬車回到王府之中,早已在此等候的王一,立即將渤襄王扶下馬車,低聲在渤襄王耳邊稟道:“王爺,洪將軍已經在正廳等候多時了。”
渤襄王蹬了蹬腳上的鹿皮靴,隨口回道:“時辰不早了,你親自去傳話,讓洪兄去膳房與本王一同用膳。”
說完不等王一應聲,便大刀闊斧往膳房方向走去。
洪勇接到消息,立即前往膳房,來時渤襄王已經落座,洪勇十分規矩,先讓下人通報,待渤襄王通傳才走進膳房。
一個標準的下屬跪禮之後,洪勇在渤襄王的催促中落座。
渤襄王不着痕跡的打量了洪勇一番,繼而執起銀筷,慢條斯理的用膳。
他與洪勇相識多年,對洪勇的相貌身材自然並不陌生,他之所以會打量洪勇,只不過是想看看他是否有所變化。
這也是渤襄王的一個習慣,他身邊之人都沒少被他打量。
在他的眼中,洪勇十年如一日,此次相見,除了額角華髮又添了幾根之外,他已經多年不曾有一絲變化。
這些年,洪勇一如既往的費盡心力替他練兵,對他的忠心日月可鑑。
正因爲如此,渤襄王實則對他十分器重,哪怕他故意在王府外逗留,讓洪勇久等,也不可否認這一點。
可以說,洪勇對渤襄王而言,依舊是個不可或缺的存在,哪怕洪家已經沒落,但洪勇此人的分量依舊不輕。
兩人安靜用膳,沒有人開口說話。
直到渤襄王放下手中的銀筷,洪勇這才放下筷子開口,“王爺,末將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膳房之中,除了他們兩人,還有在渤襄王身邊伺候的王一。
王一乃是渤襄王的頭號心腹,自然無需防備。
渤襄王接過王一遞來的手帕,擡手擦了擦嘴,“但說無妨。”
洪勇斟酌了片刻,剛硬無比的臉上,濃眉微蹙,他拱了拱手,道:“末將不明白王爺爲何要將文姣的身份公諸於衆,還請王爺爲末將解惑。”
若是渤襄王妃在此,聽到洪勇之話,必定大驚失色。
從洪勇此話中,不難聽出,他早已知道了文氏的身份。
渤襄王妃怎麼也想不到,她的親大哥竟然早就清楚了此事。
事實上,洪勇不但清楚文氏的身份,甚至他還曾參與此事,當初將文氏送出王府的,不是別人正是洪勇。
當年渤襄王的貼身婢女身懷有孕,清楚渤襄王妃必定容不下這對母子,遂決定將她送出王府,在外生養。
豈料,此事被洪勇無意間撞破。
渤襄王本以爲他會爲渤襄王妃出頭,沒曾想,他卻毫不猶豫的站到了自己這邊。
甚至親自安排文氏的母親出府。
也因爲此事,渤襄王對洪勇的信任比起之前更勝一籌。
這件事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而渤襄王妃則一直被他倆瞞在鼓裡。
若是渤襄王妃細細回想,便會發覺,渤襄王最早來往的洪家人便是洪勇,而最先表明態度支持渤襄王的也正是他。
甚至給渤襄王和她紅線的,也是洪勇!
可以說,渤襄王之所以有今日,乃是洪勇一手促成。
渤襄王安靜了片刻,丟下手中的擦過嘴的帕子,看向洪勇笑道:“短短一段時日,本王竟遇上了兩名難得的女子。”
頓了頓,繼續說道:“其中一人對本王大業有益,另一人則對本王身體有益,本王有種感覺,若是得這兩名女子全心相助,成事那日便離本王不遠了!”
說話的語氣不乏激動,而激動之中又帶着經歷漫長等待之後的寂寥。
洪勇聽到這話,神色未有任何改變,“王爺說的可是沛姨娘和王神醫?”
“哈哈~”
渤襄王朗聲大笑,伸手拍了拍洪勇的肩膀,笑道:“洪兄雖在軍中,對於城中之事卻是一點都不陌生,你說的不錯,正是這兩名女子。”
不等洪勇再次詢問,渤襄王又開口回答了洪勇先前的問題。
“原以爲賀良一敗塗地,文姣再無用處。沒曾想,她卻與這兩名女子同時交好,就憑這點,本王便應該給她身份。只不過,此事讓王妃受了不少委屈,也難怪她難以接受,此事還需洪兄你從中斡旋。”
聽完這番話,洪勇眉頭鬆開。
“不過是給文姣一個身份罷了,此事是王妃不夠大度,王爺無需擔心,晚些末將自會勸告於她。”
洪勇是渤襄王妃的親哥哥,可憐她還以爲洪勇肯定會站在她那頭。
豈料,洪勇卻認爲是她不夠大度!
看來她想指望洪勇出手對付文氏,只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那就有勞洪兄了,洪兄回城一路辛苦,見完王妃就快些休息去吧。”渤襄王神情滿意的關心道。
聽到這話,洪勇剛硬的臉上浮現出一縷柔和。
他看了渤襄王一眼,起身告退。
渤襄王笑着揮了揮手,他便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渤襄王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何事,臉上笑容更盛幾分。
王一見狀,頷首陪笑着討好道:“洪將軍對王爺當真是忠心耿耿吶!”
“這是自然,沒有洪兄便沒有本王今日,即使昔日洪家人口衆多,加起來卻不及洪兄一個。”渤襄王心情頗好,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女子皆頭髮長,見識短,整日在後宅之中打轉,算計的皆是一些雞毛蒜皮。男子之間惺惺相惜,合力共圖大業的宏圖大志,豈是她們能夠領會的?”
“王爺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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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襄王和洪勇算是好基友吧?哈哈…好基友,一輩子,別想歪哈…羣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