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苦笑搖頭:“不,這是我的錯,若非我婦人之仁,一時手軟放過了敗將鄭嬌,就不會有後面這許許多多的事。”
“文昊,換做是我,我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這不是你的錯,是鄭嬌太驕橫霸道,這是我們控制不了也無法預知的事,已經過去的已讓他們過去吧,別再自責了,好嗎?”
文昊擡頭,對上妙音的美眸,她的眸間話裡,都透着對他的信任與愛護,得此賢妻,夫復何求?
西單的追兵全數倒下,就算有少數未昏迷的羽林衛高手,也因爲坐騎的倒下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穿過西單與元國的邊境,漸漸遠去,直到消失無蹤。
遠遠甩掉西單的追兵,進入了元國境內,前方不遠便有元國大軍駐守,他們知道,他們安全了。
爲了不驚動元軍主帥,白文遠駕着馬車,按着白文昊所述路線,繞開元軍大營的位置。
“我想去一趟洛家莊。”妙音想了很久,這次隨文昊回京都,說不定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來洛家莊,而她藥箱中的麻藥已經絲毫不剩,這是她行醫路上必不可少的一味藥,必須再去弄一些。
“洛家莊?什麼地方?”白文昊皺眉,這丫頭,揹着他究竟去了多少地方。
於是妙音將她在洛家莊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免得這醋罈子漏醋泛酸。
“這麼說,你和那鄭州,在洛家莊時又遇上了?還救了他的性命,甚至在一個屋檐下同吃同住幾個月?”
文昊的醋罈簡直被炸出了一個大口子,就算是他這個正牌夫君也沒和妙音這般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好幾個月,他鄭州憑什麼?
“他當時中毒了,我給他驅毒而已,他和洛生睡一屋,我自己睡一屋,再說了,這洛家莊不過是我爲了去找你而路過的一個地方,我身爲大夫,總不能見死不救,是吧?”她瞧着文昊臉色不妙,趕緊解釋道。
文昊沉黑的臉色這纔有了一絲的緩和,側目瞪了她一眼,道:“所以你在知道我進入鬼域森林後,就匆忙離開了洛家莊,然後不顧生死的隻身進了鬼域森林?”
白文昊的目光泛着危險的光芒,妙音嘿嘿嘿乾笑兩數,趕忙起身爬到車外頭,與文遠講述去洛家莊的路線。
如今後無追兵,前無阻礙,自然不願再披星戴月的趕路,身上又有錢,爲啥不讓自己過得舒服些?
“老闆,來三間房。”白文遠邁着他貴公子的步伐,揚着貴公子特有的慵懶嗓音,朝着那掌櫃道。
掌櫃眼睛很毒,瞧着眼前這公子,雖然衣裳略顯髒污甚至有幾處破裂,可這掩不住他那一臉的貴氣,以及舉手投足得的雍容。
他正猶豫着,這會不會是某個落魄了的富家公子,這種公子是店家最不受歡迎的顧客之一,他們享受慣了,要吃好用好穿好,偏偏又因家族沒落而手頭拮据。
文遠見掌櫃沒吭氣,立馬自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重重放在了櫃檯之上。
那掌櫃見狀,趕忙賠笑道:“好好好,小人這就讓人帶客官去上房。”
白文昊拉着妙音走入客店,朝着掌櫃道:“我們只要兩間房。”開玩笑,他和妙音可是夫妻,夫妻怎能分房睡?
白文遠臉色微變,皺眉道:“大哥,這,這不好吧,你們畢竟還沒有成親。”
白文昊挑眉笑道:“誰說我們沒成親,我和你嫂子早就拜過天地圓過房了。”
縱是身爲現代人的妙音臉皮再厚,也在聽了這句話後羞紅了臉,這傢伙,說拜過天地不就得了,幹嘛還要說已經圓過房,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
掌櫃一瞧這樣,立馬樂了,笑道:“原來是新婚小夫妻,二位真是般配。”
妙音暗笑,掌櫃這馬屁拍的也太明顯了吧,她蒙着臉,怎麼就能看出他們般配?
掌櫃親自帶着他們前往客房,是兩間南北通透的上房,並吩咐小二趕緊準備熱水供三位客官洗浴。
許是連日的疲累透支了她太多的精力,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後,頭一沾枕頭便睡了個天昏地暗。
白文昊看着這張恬靜憨美的睡顏是哭笑不得,他本以爲,二人同房,終於能好好親熱一回,結果,這女人竟然倒牀就睡,害得他躺在旁邊血脈激盪又不捨得擾了她的美夢,只能就這麼忍着,憋着,直到他發覺躺在她身邊,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進入夢鄉。
他披衣而起,來到客棧的屋頂,本想吹吹夜風靜靜心,卻不料遇上文遠獨自坐在屋頂喝悶酒。
此時的文遠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見到他前來,不由傻笑道:“大哥現在怎會來這裡?不用陪嫂子?”大哥抱得美人歸,春宵一刻值千金,又怎會浪費這大好春宵,爬上這屋頂乘涼?
文昊在他身邊坐下,奪過他手中的酒罈子,灌了一口下喉,偏頭看着文遠,正色道:“你心情不好?”
文遠眼神有些茫然,心情不好?他脫了困,以爲死去的人還活着,他爲什麼要心情不好?
“文遠,你和她,並不合適,她,一直只拿你當弟弟。”這是他第一次與文遠正面談論這個話題。
文遠微愣,他沒想到大哥會將這屋窗戶紙捅破,他以爲,大哥會一直裝做不知,將這事爛在肚子裡。
“我知道,我都知道。”文遠苦笑,他早就知道,早在江都時就知道,妙音只拿他當弟弟看,年幼無知的小弟弟,儘管她比他也沒大多少。
“文遠,你很優秀,將來你一定會遇到更適合你的人。”他的手拍上文遠的肩頭,輕重合宜,就像父親的手掌。
文遠苦笑,仰頭灌下一口烈酒,看着天空彎如秀眉的鉤月:“也許吧。”他很清楚,再也沒有人能如妙音這般打動他,儘管他已經決定將妙音藏在心底的最深處,鎖上他的心門,不讓她出來,也不讓別人進去。
兄弟二人再也無話,並肩坐着喝酒,直到天明。
三日後,他們來到洛家莊,洛家莊和半年前一樣,避世而居,幽靜美好。
當妙音他們的馬車駛入洛家莊時,依然和上次一樣,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個小村莊,避世幽靜,也貧窮落後,能買的起馬車的人家,在這裡還沒有,大家出行都是用牛車的。
馬車直接來到洛生家門外,聽到動靜的洛老爹走了出來,一眼便瞧見正自馬車往下跳的妙音。
妙音已經揭了面紗,以女人的身份站在了洛老爹面前。
“洛老爹,您不認得我了嗎?”妙音盈盈一笑,白玉般無瑕的臉上彷彿透出了絕美華光。
洛老爹早已知道莫音是女子,只是她突然這樣出現在他眼前,還真有些不適應:“你,你是莫大夫?”
妙音點頭:“是我,之前瞞着您我的身份,只是希望行走江湖能更方便些,您不會介意吧?”
洛老爹趕忙搖頭:“不不不,當然不介意。”在洛老爹看來,妙音就是他們家的大恩人,他怎麼可能會怪她。
“不請我們進去嗎?”眼看着前來看熱鬧的村民越來越多,妙音朝着洛老爹笑道。
洛老爹這才如夢方醒,趕忙做出請的手勢,尷尬道:“快快快,快進來坐,也不知道您要來,這,家裡什麼都沒準備。”
三人走入屋內,隔絕了外邊那些好奇的目光,卻斷絕不了他們身上的八卦之心,儘管沒有人衝進去,卻也沒有人離開院牆處,只等着裡面的人再出來,好好再看看清楚,要知道,這樣的俊男美女,那可是十分少見的,起碼他們在洛家莊幾十年從未見過。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洛生揹着一隻揹簍,簍中裝滿了新採的鮮藥,身邊跟着同樣揹着滿滿一簍鮮藥的馬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