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色一閃而過,她隨即親切的起身,伸手握了李妙玉的手,輕託她起身,笑道:“好標誌的姑娘,你說你叫什麼?”她剛剛走神,確實沒聽清楚。
“回夫人話,我叫李妙玉,乃是李通判之女。”她粉面含羞,這是她第一次見齊夫人,她未來的婆婆,沒想到齊夫人這般年紀,卻彷彿歲月對她極爲偏愛,在她的臉上,找不到滄桑的痕跡,貌美又端莊,這是一種她在親孃和許氏身上所沒見過的氣質。
齊夫人自然知道李妙玉,李通判與妾室所生的女兒,因寵妾得勢,便長年欺壓喪母的元配嫡小姐李妙音。
在得知兒子心意後,她特意着人去調查了一番李妙音的家世,對李府中的事,她很清楚。
李妙音除了家世之外,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好孩子,只可惜,他們這種侯爵世家的子弟,談婚論嫁首要的便是門當戶對。
眼前這李妙玉,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憑她也配肖想自己的兒子,簡直可笑。
齊夫人眼底的厭色越發濃郁,面上卻不表露分毫,牽了李妙玉的手讓她坐在她身旁,笑盈盈道:“你是妙音的姐姐吧?今年多大了?”
李妙玉面上的羞澀越發濃郁,聲音越發低吟:“下月便要及笄了。”
齊夫人含笑點頭,又問:“可許了人家?”
李妙玉微愣,不知齊夫人這是啥意思,不是她曾經在一次官夫人的聚會上與閨中好友說漏嘴,說齊鴻軒看重了李家姑娘,非李家姑娘不娶。
見齊夫人等着她回答,便怯怯道:“尚未。”
齊夫人聞言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李妙玉的手背,笑道:“也到了議親的年紀,瞧你這模樣,我甚是喜歡,便想起一事。”
齊夫人刻意頓了頓聲,見在場的衆位官夫人小姐皆在豎耳傾聽,便又清了清嗓子,將音量拔高了幾分,道:“我一位遠房表妹的小姑子的大嫂前些日子求到我面前來,想讓我爲她兒子尋一門親事,要身份匹配,要相貌端莊,要賢淑良善,我瞧着李大小姐很是合適,且我那位遠房表妹的小姑子的大嫂家的兒子也是個很不錯的孩子,聽說學問很是不錯,將來說不得有大好的前途。”
此言一出,衆位官夫人小姐們紛紛掩口輕笑,許氏的臉立時便掛不住了,直拼命的垂着頭拿手絞帕子,也不上前爲李妙玉幫腔,更不敢認自己便是李妙玉的母親。
李妙玉的臉瞬間便漲成了豬肝色,眼中泛着淚花,卻又不敢出言駁斥,只拼命的忍着淚水不讓它落下,朝着齊夫人倉促福了福身便落荒而逃。
齊夫人這言一出,便說明她壓根就無意讓她進齊府的大門,甚至打心眼裡瞧不上她,憑她這種人,便只能配得上那種無名小卒,對齊鴻軒那只是她的癡心妄想。
許氏亦在衆人的嘲笑聲中拉了李妙安倉皇而逃,出了齊府,回到自家的馬車上,見李妙玉正伏在車內嚶嚶哭泣,好不悽慘,這在許氏聽來,卻只有厭煩,又有着一絲慶幸,幸虧她沒能入了這齊夫人的眼,否則真讓她攀上這高枝,她不定怎麼折騰自己,如今希望破滅,她只是一個小小庶女,其母又因容貌盡毀而失寵,看她還能在府裡翻出什麼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