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你好大的膽子!”
蘭翊舒等人一出去,心中有氣的文帝就開始動怒,質問蘇心漓了。--
“你分明就是有意讓朕爲難!”
以她的聰慧,必定明白,方有懷等人必定是得了他的命令才能也纔敢帶兵前去定國公府搜查,她不配合也就算了,居然還籤什麼軍令狀,方有懷想要一網打盡,而蘇心漓則想要斬草除根,雙方都各懷目的,信心十足,不過也都抱着僥倖的心理,方有懷覺得自己對他而言還有利用價值,而蘇心漓則是仗着他疼蘭翊舒,有蘭翊舒在,他必定是動不了她的,有恃無恐,想到自己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被一個十四歲的‘女’娃屢次算計,文帝心中就窩火的很。
“微臣不敢。”蘇心漓跪在地上,背卻‘挺’的筆直,說話的聲音機械的很,不卑不亢的與文帝對視。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
這一年多來,她是替他解決了不少棘手的問題,不過她做的讓他爲難頭疼的事情還少嗎?她將他的兒子玩‘弄’於鼓掌之間,而且做起事情來,也不顧及皇室的顏面,如果不是因爲蘭翊舒,要不是舒兒,他——
文帝有那麼多的兒子,對蘭翊舒的偏袒,卻是極致的,當他所有的兒子都對蘇心漓有意,而蘇心漓只選擇了蘭翊舒,並且只要他,她這樣的舉動,讓文帝越發認同了蘭翊舒的優秀,還有蘇心漓的眼光。
文帝看着蘇心漓那淡然的眉眼,心中猜測他和蘭翊舒之間的事情,她到底知道了幾分,就蘭翊舒對他那死心塌地的勁,估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毫無保留的告訴她了
。
“微臣不敢讓佞臣的‘奸’計得逞,成全了那些對琉璃虎視眈眈之輩的野心。”
蘇心漓目光清澈的看向了文帝,一字一句認真道:“外公他們一家,祖祖輩輩爲了琉璃拋頭顱灑熱血,守護皇室和琉璃百姓的安危,他們現在的地位是用親人的熱血和生命換來的,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做出辱沒祖先的事情來的,微臣知道,皇上心中忌憚外公他們,覺得他們身爲臣子,手握重兵不好,微臣也覺得,功高震主,確實是一大忌諱,而且當初皇上奪位時,因爲母親的緣故,外公他們並沒有幫太子,但是也沒有幫您,這種中庸的態度讓您心中不快了。”
蘇心漓最後幾句話,無疑是在說文帝小心眼,公報‘私’仇,而且還說他是篡位,文帝聽了,氣的臉幾乎都綠了,他站了起來,手指着蘇心漓,“蘇心漓,你放肆!”
“微臣不敢。”
蘇心漓雙手分別放在自己的膝蓋兩側,臉‘色’漠然,眉頭都沒挑一下。她知道,文帝是生氣了,從一開始到現在,不然的話,不會讓她一直跪着,但是蘇心漓心中的氣,一丁點也不比文帝的小,外公一家爲了守護他的江山天下無怨無悔,她這一年來也立了不少的功勞,是,文帝是給了她足夠多的賞賜,不過她一早就說過,她最想要的,就是外公一家人的平安。
“還說不敢?”
就她說的這些話,他不但可以要她的‘性’命,都可以誅九族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如果要微臣的‘性’命,微臣絕對不敢反抗,不過微臣懇求皇上在此之前把話說完。”
蘇心漓雖然擡着頭,不過目光已經從文帝的身上移開,不過就算如此她還是感覺到了文帝的濃濃的怒火。
“定國公府,不論是外公,還是微臣的舅舅和兄長,他們並非戀慕權勢的人,若是皇上需要,只要您開口,外公一定會‘交’出兵符,這原本就是您的東西,不論在我們手中多久,但是微臣懇求皇上,看在歷代定國公的面上,看在定國公府那些已經死去的人的份上,不要讓定國公府數百年的聲譽和名望在外公手上毀於一旦,尤其還是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外公他們誰都承受不住,請您不要讓他們就算是死,也沒有顏面去見程家的列祖列宗
。”
如果沒有那次意外,如果一直都沒有人發現慕容雨的真實面目,如果今日,方有懷他們的‘奸’計得逞,蘇心漓不敢去想,外公他們面對的會是什麼,皇上他或許知道外公他們是冤枉的,或許不會要了外公他們的‘性’命,但是這樣的後果,他們如何能夠承受得住?
蘇心漓微垂着腦袋,長長的睫‘毛’扇動,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悲痛和傷感,上輩子,她是在外公他們死後一個月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她並不知道他們當時的反應,但是她想,外公他們就算是死,也應該是不瞑目的吧,這麼大的冤屈,沉痛的讓他難以揹負承受的罵名,她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當她聽說方有懷他們是奉了文帝的命令前去的,她心中真的很憎恨文帝,那瞬間,她覺得文帝和顏司明沒什麼兩樣,都是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罔顧他人自‘私’到了極致的人。
她想,她的這種心情,天下間,也就只有蘭翊舒能夠明白。
蘇心漓的話說的極爲真誠懇切,文帝原本心中還怒氣騰騰的,可一見她這個樣子,不知怎的,竟有些疼惜起來,他承認,從方有懷求見到他同意他搜查定國公府,一直到蘇心漓說這些話之前,他完全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問題,當然,還有蘭翊舒將來的利益,但是並沒有爲定國公府考慮過分毫,對他來說,那只是臣子而已,而且還是曾經拒絕幫助他的臣子。
文帝看着蘭翊舒,心中有些明白爲什麼自己那麼多的兒子對她有意,一向拒‘女’人於千里之外的舒兒更是對她情有獨鍾,還有顧家那小子,蘇心漓這‘女’娃的身上,確實有讓人心動的特質。
她有一般‘女’子沒有的聰慧智謀,還很有勇氣,之前她處處針對蘇妙雪擠兌蘇博然甚至於間接結束了蘇志明的‘性’命,他覺得她心腸是冰冷狠毒的,他甚至奇怪,他的那些兒子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狠辣的‘女’子,他以爲那是出於男子的征服‘欲’,可現在,文帝覺得自己之前的認知似乎有些錯誤,蘇心漓有一顆火熱又真摯的心,對於那些真心待她的人,她會傾盡所有去回報,就像她對定國公府,愛憎分明,在她的身上體現的是淋漓盡致,如果過去的十幾年,蘇博然也曾在她的身上用了幾分真心的話,現在必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蘇心漓大概能夠猜到,文帝做的這些很有可能是爲了蘭翊舒,正因爲如此,她才更加要阻止這次的悲劇發生
。
“就是爲了你外公他們一家?這樣看來,蘇心漓,朕很懷疑你對朕的忠心,你並不是個合格的臣子。”
文帝的怒火是消不少了,不過蘇心漓說的這些,實在讓他找不到直接原諒她的理由,更不要說處置方有懷他們了。文帝就鬱悶了,蘇心漓如此重視親情,做什麼都爲定國公府着想,蘭翊舒與她在一起這麼久,怎麼沒學到一丁半點呢?他爲蘭翊舒做了這麼多,他還是處處和他唱反調作對,以前當着蘇心漓的面就算了,現在就算有其他大臣也這個樣子,簡直就是目中沒他。
蘇心漓心中嗤之以鼻,看樣子文帝是皇上當太久,整日聽那些大臣說爲了他鞠躬盡瘁肝腦塗地被洗腦了,他的那些個大臣有幾個是一丁點自己的‘私’心都沒有的?不過文帝的怒氣好不容易纔平息了一些,蘇心漓自是沒有在老虎身上拔鬚的想法了。
“身爲琉璃的右相,微臣很清楚自己的職責,微臣所做的一切並非爲了外公他們,而是爲了皇上,爲了琉璃的百姓,還有琉璃的江山穩固。”
既然文帝喜歡聽這些,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蘇心漓自然是不介意說這些讓人覺得順耳的話。
“你所做的,最好能夠讓朕信服,不然的話——”文帝哼了一聲,滿是警告和威脅。
“微臣之前遇刺時與皇上說過,大金野心勃勃,已經‘私’下偷偷聯繫南夏西越等國家,想要聯合他們對付琉璃,從太后大壽到現在,已經過去近兩個月了,大金的大皇子還有南夏的靈‘女’依舊逗留在京陵城,還有其他一些觀望的小國使臣也留在這裡,若是這時候外公一家出事,皇上以爲會有什麼結果?”
這一點,文帝自然是考慮到了,定國公府一家的軍事才能他自然是不懷疑的,不過這些年,他手頭上也培養了不少人,頂替程鵬是不能,但是想要侵犯琉璃,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皇上這樣做,必定是有所準備,但是軍心民心一旦動搖,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文帝挑了挑眉,看向蘇心漓,軍心?民心?蘇心漓說的話雖不中聽,但是文帝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有幾分道理的,但是身爲帝王,文帝同樣明白一點,那就是捨得,這世間,兩全的事情並非沒有,而是太少,捨得捨得,那就只有舍了可以舍的,以求得到自己最想要的
。
“繼續說。”
蘇心漓並沒有往下說,而是低着頭,從懷中取出了幾封信箋,放在自己的掌心攤開,“微臣有東西要給皇上看。”
“起身,呈上來吧。”
蘇心漓道了聲是,站了起來,因爲跪了太久,她的兩條‘腿’已經發麻了,尤其是膝蓋的位置,疼的厲害,起身的時候,就算極力忍着不適,走路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穩,蘇心漓緊咬着牙,沒有表‘露’出來,將東西送到了文帝跟前,不等文帝開口,她就又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準備繼續跪着,文帝見她如此,眉頭擰起,“站着說話吧。”
明明是聰慧到了極致的人,怎麼這會這麼實誠死心眼?雖然蘇心漓忍着,沒有表‘露’出不適,但是文帝知道,她應該是‘挺’難受的,畢竟都跪了半個多時辰了,他的那些妃子,就算是請安,起身的時候,有些都會不勝嬌羞的倒在他的懷中。
對蘇心漓,文帝心裡是‘挺’欣賞喜歡的,甚至心裡有一定的依賴,所以就算再怎麼生氣,他也不會說出要蘇心漓‘性’命這之類的話,因爲他知道自己氣消了肯定會後悔,一旦氣消了,文帝還是捨不得蘇心漓受委屈吃苦的。
文帝將蘇心漓呈上的信件打開,不由擰起了眉頭,而且看的越多,他臉‘色’就越是難看,因爲這些都是程鵬與大金大皇子軒轅律的書信往來,上面涉及到的內容有好幾次是程家軍失利的戰役,而每一次,這些失利的戰役,程鵬都將自己的行軍佈陣還有策略告訴了軒轅律,而且文帝認得出來,上面的字跡,和程鵬的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呈上這些書信的人是方有懷,皇上會怎麼想?您會怎麼做呢?”
文帝有些發愣,面‘色’也不好看,他將書信放下,冷峻的目光就像是一道刺眼的亮光,嚴厲的看向蘇心漓,冷聲問道:“這些書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皇上是不是懷疑這些書信是外公給我的?”
文帝沒有說話,只那雙眼睛越發嚴厲的盯着蘇心漓的眼睛,壓迫‘性’十足,彷彿想要穿透她的視線,直接看到她的內心,一探事情的究竟。
蘇心漓的眉眼越發的晶亮,一副瞭然的模樣,挑了挑眉,“微臣今日拿來呈給皇上的就只有一小部分,另外的在微臣的府上,老實說,若非瞭解事情的始末,信任外公他們的爲人,微臣也會生出懷疑
。”
模仿外公的筆跡,不停的找人去試外公書房的機關,還有慕容雨和方有懷這些棋子,軒轅律他們‘精’心佈置了幾十年的局,想要的自然是一擊即中,徹底的將定國公府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定國公府有一個藏了三十多年的內賊,這些書信,是她在進了外公的書房後,我和外公一起找到的。”
文帝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書信,他之前原本是相信程鵬的,但是在看了蘇心漓呈給他的書信後,文帝心中又有些左右搖擺了。
“我的大舅媽,是大金派來潛伏在定國公府的‘奸’細。”
若是不清不楚的,文帝必定是不會讓她如願的,現在這情形,有些事情,就算她不想說,在文帝面前,也由不得她了。
“你是說慕容氏?”
雖然慕容雨是定國公府的大兒媳‘婦’,但是對大臣的內眷,文帝並不怎麼關注,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爲太后曾經提過幾回,說慕容雨和定國公夫人一樣都是傳奇的‘女’子,只是要可憐很多,身爲‘女’子,她和程邵廷一起上過戰場,但是因爲受了傷,無法生育,而且身子一直不好。
“其實她的身子並沒有病,一直都是裝的,但是因爲她佯裝的很好,一直到去年年關將近的時候,一次意外,微臣纔有所察覺,因爲她想要微臣的‘性’命。”
接着,蘇心漓便將慕容雨利用送給她的‘玉’珠手鍊想要給她下蠱的事情,還有過年那晚驚心動魄的一幕,還有之後的種種不對勁之處都告訴了文帝,但是慕容雨和別的男子偷情一事,蘇心漓雖覺得文帝知道雖然會讓程邵廷顏面盡失,但是對整個定國公府卻是有好處的,但她還是說不出口,不過文帝聽了還是覺得驚心動魄。
“你是說她想要殺你,你外婆的貼身‘侍’‘女’是她殺的,你外婆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爲她下毒,她還一直想要挑撥你與定國公府的關係?”
雲碧在世的時候,經常陪雲氏進宮見太后,他向太后問安的時候見到過幾回,所以也是知道的。
蘇心漓點了點頭
。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蘇心漓之前就說,慕容雨是假裝生病,也就是說,她當初可能並沒有因爲救程邵廷導致身子受損,這很有可能就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但是文帝還是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從雲氏每次提起她的態度來看,對這個大兒媳‘婦’,她是很心疼的,而且就算她身子受損,無法再生育,程邵廷都沒有納妾,一心一意對她。定國公府是有數百年的大族,權勢地位,她想要什麼都有,而且定國公府的男子就只有一個妻子,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羨慕,她又有什麼不滿的呢?
“微臣也不知道,但是微臣說的句句屬實,其實外婆她並沒有中毒,我們這樣做,只是想要知道慕容雨可以做到什麼程度而已。”
就算是在文帝面前,蘇心漓再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依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傷,說是想要看她做到什麼程度,其實就是擔心有一天事情曝光,親人會傷心,所以一直在給她‘迷’途知返的機會,只是她從來沒有珍惜罷了。
“三天前,雲南王世子去定國公府看望外婆,微臣親自送她離開,回院的時候,剛好差不多是正午,微臣看到她偷偷‘摸’‘摸’進了外公的書房——”
蘇心漓還沒說完,文帝就已經接了她的話,“你不動聲‘色’,就是爲了今天。”
蘇心漓不置可否,“微臣是想要一網打盡。”
蘇心漓頓了頓,繼續道:“慕容雨是大金埋在定國公府的‘奸’細,她既然冒着風險將那些東西藏進外公的書房,事情肯定不會就這樣結束,肯定還會有後續,但是在方有懷帶人闖進定國公府之前,微臣並不知道上‘門’的會是他們父子,微臣只是覺得,登‘門’的一定會是和大金有關係的人。”
不一定是唯大金命令是從,但是敢上‘門’搜定國公府就表示,他們有十足的把握,在此之前,方有懷肯定是和誰見了面,那人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證,大金這樣做,自然是爲了打擊琉璃,方有懷爲了個人的‘私’利讓他們如願,和背叛皇上,背叛琉璃有什麼差別?誰知道他們之前是不是早有勾結了呢?
“軒轅律今年和蘭翊舒差不多大小,慕容雨這棋子肯定不是他佈置的,但是不管佈局的人是誰,這都說明大金對琉璃的野心並非一日兩日,他們在琉璃的佈局絕對比我們想象的多,安‘插’的人,除了我們知道的這些,必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琉鐐大金的局勢本就緊張,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戰事,這個時候,如果皇上對外公他們發難,那就是讓他們如願,他們做這麼多,心心念念想要除去的不就是外公他們一家,動搖軍心民心嗎?”
文帝沒有說話,心中卻是連連的震驚,掌心都出汗了,大金野心勃勃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沒想到,他們已經布了幾十年的局了,從蘇心漓的話聽來,方有懷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大金他們的內應
。
文帝越想越覺得可能,方有懷他們從草根出生,一步步走到今日,哪裡可能有那麼好的運氣?很有可能就是背後有人扶持,方有懷和程鵬他們不一樣,他爲了權勢富貴,爲了往上爬,從來就沒有任何的氣節可言。
“皇上,前段時間微臣前去白馬寺祈福,軒轅律找過我,讓我勸外公他們投降,若是外公與他早有勾結,他找我不是多此一舉嗎?若是外公真的通敵賣國了,以外公在琉璃的影響,到最後關頭,裡應外合不是更好嗎?他們又何必費盡心機除掉嗎?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雖然蘇心漓呈上來的證據讓他越加狐疑了,但是她說的每句話,都讓文帝內心的天平朝着她的方向動搖。雖然大金之前各部‘混’戰,與琉璃並沒有大的戰事,但是小紛爭卻從來沒有斷過,草原的男子彪悍,蘇心漓曾祖父的弟弟就是命喪他們手中,程家與他們也算有仇恨的,而且,程鵬真的要叛變的話,大金勝的估計絕對不止那幾場小戰役。
“朕如何相信你說的這些?”文帝心裡已經選擇相信蘇心漓了,但是這件事情涉及的面實在太大太廣,單憑蘇心漓的幾句話,文帝覺得還是覺得太草率了,讓他無法安心。
“皇上英明,自有聖裁!”
文帝聽着蘇心漓溜鬚拍馬的話,一下就笑了,這鬼靈‘精’怪的丫頭。
“皇上,別人我不敢保證,但是外公他一定不會背叛皇室,背叛琉璃,背叛您的,不單單是爲了定國公府數百年的名譽聲望,程姓的子孫,還有我,就算是爲了我,他也不會那樣做的,外公他現在很信任我,重要的事情都會與我商量,定國公府的事情,我還是可以做主的,就算是爲了蘭翊舒,我也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皇室的事情來。”
蘇心漓一雙漂亮的媚眼兒眨巴眨巴的盯着文帝,她微微的抿着嘴‘脣’,那模樣,說不出的認真,信誓旦旦,像是保證一般
。
文帝一愣,剛好與蘇心漓那雙亮閃閃的晶亮眸子相對,這一刻,她的眼睛極爲的乾淨透徹,透過這雙眼睛,他彷彿一下就看能看進她的心裡,她的真誠,她的保證,每一個字,都那樣的讓人信服,讓一直覺得蘭翊舒和蘇心漓這段感情,蘭翊舒付出的太多太多,而蘇心漓給予的迴應遠遠不夠的文帝覺得其實蘇心漓也很愛很愛蘭翊舒,蘭翊舒有什麼事,她也會傾盡所有,真心對待。
“蘭翊舒告訴你了?”
蘭翊舒的事情,對誰都能藏得住,不過那個誰絕對不包括蘇心漓。
“能告訴我的,不能告訴我的,他都說了,就和微臣對他一樣,我們兩個之間,彼此都沒有任何的秘密。”
這樣的回答,無疑是對文帝問題的肯定回答。文帝盯着蘇心漓,心裡頭又覺得窩火起來,之前對他有恃無恐,無視他君威的就只有蘭翊舒一個人,現在好了,又多了一個人,而且還徹徹底底掌控了他的軟肋。
“那你是怎麼想的呢?”既然定國公府的事情蘇心漓可以拿主意,程鵬都聽蘇心漓的,那蘇心漓的態度自然尤爲重要了。
“蘭翊舒的事情,就是微臣的事情,只要是蘭翊舒想要的,微臣必定會傾盡全力,就像他對微臣。”
如果那並不是文帝強加的,而是蘭翊舒自己想要的,那她一定會成全,雖然她心裡並不情願,雖然她很討厭皇宮這個和牢籠一樣的地方,雖然她會覺得害怕不安,但是如果這是蘭翊舒想要的,她就會努力替他爭取,這是她欠他的。
文帝看着蘇心漓真誠的模樣,對她的回答,滿意的點了點頭,“記住你今日的承諾。”
蘇心漓笑笑,冷凝的神情輕鬆了不少,帶着些俏皮,手向後指了指外面,“皇上,那方家父子——”
她雖然沒有很明確的說,不過文帝又不是傻子,哪裡能聽不出來話中的意思,她言語間透‘露’出的意思無一不是在說方有懷和方靖安兩個人就是軒轅律安‘插’在琉璃的棋子,他們這些年之所以能順風順水,就是因爲軒轅律,這樣的禍害,他還能留着嗎?再者,就算他心裡想留,依着蘭翊舒的‘性’子,也能給他偷偷處置了,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
“打入天牢,三日後處斬。”
“何必要三日後,我覺得今天的日子就不錯。”
文帝微擰着眉,“這麼快?”
如果方有懷他們真的是軒轅律的棋子,有幾日的時間盤問,沒準能問出些什麼。
蘇心漓認真的點了點頭,方有懷他們不是傻子,一旦他們招認和軒轅律的關係,被攀上通敵賣國的就是他們,而且他心中應該也很清楚,他們兩個,是誰都不可能饒了對方的。
“既然大金的皇子和南夏的靈‘女’這麼喜歡琉璃,那就留他們永遠在琉璃做客好了。”
蘇心漓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閃過一絲狠意,文帝聽了,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眉頭舒展,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笑容,蘇心漓雖是‘女’子,但是比她外公還要有魄力。
“不過軒轅律他——”
南夏是個小國,秋慈便是出了什麼事,南夏也不敢因此侵犯大金,不過軒轅律若是一起出事的話,難保兩個國家會聯合,到時候對琉璃的話,未必有好處,畢竟大金有野心的人並非軒轅律一個人。
“大金一統十三部纔多久,不服軒轅律想要取代他的人比比皆是,就算軒轅律有幸可以回去,大金也早就不是之前的大金了,不過如果那個掌控權力的人,只是個貪圖享樂碌碌無爲的人,那大金又有何懼?”
至於那個人選,蘇心漓早就物‘色’好了,她沒有文帝那樣的野心,她要的只是天下太平,那樣的話,外公舅舅哥哥他們都不用上戰場了,就不再會有那麼多的危險,只要他們安全,就好。
文帝盯着蘇心漓那清澈的眼睛,他怎麼看都覺得裡面是滿滿的算計,不過文帝卻覺得極合心意,他大笑出聲:“一切的事情都依你,還有,今後琉璃,就只有你蘇心漓一個‘女’丞相。”
蘇心漓聞言,莞爾的勾了勾‘脣’,文帝的話意味着,蘇博然很快就不是琉璃的丞相了,或者,今後有可能,她可以不用看到他虛僞的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