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很聽話(4)

“是的,和嫣公主,我是來救你的。”楚楚抱了抱和嫣道。

該死的楚儼,爲什麼不說話,你們開始挖了嗎?是不是順利,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楚楚眼底溢滿焦躁,楚儼爲什麼沒有消息?

“你們要如何救我?告訴這裡的太子楚儼,讓他們同我鉑國一起鎮壓此處,越國太子是個很強大也很有能力的人。”和嫣的眼睛微微閃動了下光芒,“他跟哥哥都是很厲害的人,一定可以將我們救出去。”

“很快,很快,越國太子就回來救我們了。”楚楚忍不住透露了一些情況。

和嫣瞪大了雙眼,彷彿這幸福來得太突然,讓她無法相信,也害怕相信,知道一點點,銀灰色的眸子裡透出一種奪目的堅定。

“我要出去,我要回到哥哥身邊,還要去見他——”

“他?”

楚楚問道:“恩,我的愛人,我從小就立志要嫁給他。”和嫣的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紅暈,終於讓那消瘦蒼白的臉上多了分生機。

於是楚楚就在牢房裡住了下來,和嫣有人陪着精神好了很多,貌似那個叫小桐的人終於讓她免於非人的待遇。

楚楚打聽到的情況是,和嫣原本是鉑國公主,因爲想念愛人,不遠千里從鉑國來到越國,就是爲了見那個人,卻不想被巫師的爪牙發現,來了這裡。

“我來了很久了,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他娶親了沒有。”和嫣用力握緊鐵柵欄,銀灰色的眸子裡絕望與希望不斷交織,讓人不忍卒睹。

“我現在這樣,不能嫁給他了,我就想再見他一面,問他還記不記得八年前那個掉了布娃娃的小女孩兒。”和嫣有些激動,但是身爲公主的良好教養讓她強自忍耐了下來。

“搜,一定把人給我搜出來。”那是巫師大發雷霆的聲音,然後到處是守衛們整齊的腳步,像催魂的鼓聲,讓人喘不過氣來。

和嫣有些緊張,讓楚楚再次鑽入她裙子內,楚楚試着呼喊楚儼,但是依舊沒有迴應。用力摸着手上戒指上的小蛇,楚楚忽然想,如果她被抓住了,也許,就永遠都見不到楚儼了。

然後,她聽到一個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前面經過,那是個清瘦的少年,面容介於少女和少男之間,有些雌雄莫辨,當看到如嫣時,那冰冷的眼神瞬間消失了。

“公主,這個給你。”小桐傷心地看着公主,然後瘦弱的手臂穿過欄杆,給瞭如嫣一大包的肉乾。

後面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小桐似乎很忌諱,立刻大步走開,然後楚楚就聽到一個完全想不到的聲音,奶聲奶氣地叫道:“小桐桐,等等我啊。”

丫的,唯一的機會。

“楚楚偷偷將如嫣的裙子掀起一條縫:“小兔子乖乖?”

“啊,把門開開。”笨笨滴滴答答亂跑的胖腳丫停在如嫣的牢房面前。

楚楚從如嫣裙子裡露出個腦袋,跟如嫣相處一天一夜,她基本確定如嫣說的是事實,

而且,她不會背叛他們,她只想出去,並且很聰明。

“自己人。”楚楚看看笨笨,再看看如嫣,當介紹了。

“楚楚姐姐你怎麼來了,小心太子殿下打你屁屁。”笨笨似乎記起有次不聽話楚儼叫人打他 屁屁來着,用小胖手扒着屁屁道。

“不說這麼多,你可與太子聯繫,他們是不是已經開始動工?”楚楚急切地問道。

“笨笨沒有機會,對了,這個給你。”笨笨飛快將準備給楚儼的口信給了楚楚,然後蹦躂走了,討厭,這麼多人在搜楚楚姐姐,我一定要再傳信給太子。

楚楚繼續看信的時候,如嫣走了過來,藏起來容易讓兩人產生猜疑,所以,楚楚沒有避諱。

“血池裡的怪物啊,我也看到了。”楚楚有些不寒而慄。

“哼折騰我們這麼多人,就是爲了那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如嫣眼底的憎恨如有實質。

“他需要鮮血?”

“很多鮮血,在鮮血裡苟延殘喘,但是再多的我也不知道。”如嫣道。

“鳳凰後人?鳳凰轉生?楚楚?”如嫣一把搶過紙條看了看,“你不是我哥哥派來的?”

“對不起,我看你那麼高興。”楚楚有些警覺,怕如嫣一時激動以爲她存有惡意,而故意大聲喊叫。

如果,她喊,自己就只有殺了她,然後穿上她的衣服來僞裝了。

楚楚眼底一暗,她不想那麼做,不到最後一步,她不想那樣。

“我還以爲你是我哥哥派來的呢,可惜……”如嫣的教養果然很良好,她甚至沒有憤怒,世界上本來就沒有誰應該對你好,除了最親的人,可以無私付出外。

“我有小桐,還有鉑國的強兵,你不會拋下我吧,我不會成爲累贅的。”如嫣冷靜地跟楚楚談判。

楚楚想了想道:“我們只能等,越國太子三天內就會打開着牢籠來救我們了。”

如嫣聽到越國太子三個字,身體情不自禁顫抖了下,心思忽然變得深沉起來。那種絕望和希望交織的眼神,再次出現在她銀灰色的眸子裡。

楚楚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卻發現如嫣正看着她,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如果如嫣這時候要動什麼壞心思,自己不是死定了?

幸好,她好像並沒有惡意。

“楚楚,你愛過人嗎?”如嫣淡淡地問道,無限憧憬地看着欄杆外。

“恩,有。”楚楚答道,認真看着上空,真希望,下一秒就爆炸出個大窟窿,越國軍從天而降。

“他是什麼樣的人。”

“不記得了,後來我們分手了,不,應該是我被甩了吧。”然後那人怕她報復,竟然花錢買殺手殺了她。楚楚在心底苦笑着補充道。

“然後呢?就沒愛過了嗎?”如嫣問道。

楚楚楞了下,沒有做聲。

“對了,你認識越國太子殿下嗎?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如嫣像是在閒話家常。

“他嗎?”楚楚蠕動了下嘴脣,忽然發現自己有些講不下去了,竟然想到他就感到心疼,想到再也見不到他,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竟然讓她無法說話。

冷冰冰的時候也好,耍無賴的時候也好,溫柔多情的時候也好,隨便他的什麼樣子,現在都很想看到。

楚楚苦笑閉眼,是人到絕境了,才能想到這些嗎?

如嫣看着楚楚不自覺流露出的表情,眼神裡充滿了痛苦,但是,她只是閉上眼,過了一會兒,又擡起眸子來:“越國太子,請快來吧,我想回國了,想見見我哥哥。”

……

“唔——痛——”如嫣幾乎是觸不及防地捂住了肚子,楚楚的眸子倏忽間眯縫了起來。

該不會是,她要生了吧?

如嫣看似柔弱,但是此時卻表現出驚人的毅力,只見她立刻撕下一塊布堵住自己的嘴,不讓聲音發出,不然,會被守衛發現。

“過來,過來,我扶着你。”楚楚抱緊如嫣的下半身,讓她可以方便用力。

如嫣冰冷而羸弱的 手臂搭在楚楚身上,指甲深深刺入楚楚的皮肉,彷彿要將她撕碎。

周圍是越來越密集的腳步聲,那些侍衛正在搜人,而且就快要搜到她們則會一層了。

楚楚再次呼叫楚儼,但是卻沒有消息。

明日天亮就是第三天了,是與楚儼約定的時間,天啦,再多給我們一些時間吧。

如嫣痛苦地在楚楚懷裡顫抖,楚楚甚至聽到巫師在近處下達命令:“不能等了,找楚楚那丫頭,務必讓她今晚上懷孕。”

楚楚抱着如嫣就地一滾,緊貼牆壁,甚至連火光都快印到這屋子的牆壁上了,必須馬上想辦法。

一聲悶哼,血水滴落,嘩啦一聲,一個拳頭大的雪白團團落了出來。

“你……”楚楚已經言語不能了。

如嫣冷冷笑道:“你應該也聽到了吧,讓我懷孕的是一條蛇。”

說話間,那團團本來是橢圓形軟軟的,正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圓滾滾的形狀,蛋殼也硬了起來。

也是,不然,這麼大顆蛋如果硬邦邦的,不被極爛就是會將女子的身體撕裂了。

楚楚胡思亂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會不會,會不會……

“你有孕在身了你知道嗎?大概兩個月了。”如嫣打破了楚楚最後一點希望。

楚楚皺着眉頭轉過頭,沒有說話。

“抱着然後聽我說。”如嫣留戀地看了眼上空,好像盼望有神兵從天而降。

“我時間不多了。”她說,“你是鳳凰後人,對吧?知道爲什麼巫師急着讓你懷孕嗎?”

楚楚默默看着如嫣,其餘那嘈雜的聲音都彷彿聽不見了,猜測懷孕和知道自己真的懷孕了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也一點都不好,特別是當她手裡還抱着個團團的時候,她可以透過蛋殼感覺到裡面孩子的心跳聲。

這感覺——一點都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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