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如果找個好點的時機,慢慢地過去的話,越清鯉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他的離開。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忽然一下就覺得十分地急切起來,也不清楚,是不是因爲外面一直在下雨的緣故,就是因爲一直在下雨,所以他的心裡也被雨水的聲音弄得着急起來了嗎?
那人因爲一下動作有點着急,在許多的簇擁着越清鯉道賀的人羣裡面顯得十分地明顯,因此一下就被找到了。
其實,那些個漢子將他拉住,原本其實是根本沒有什麼抓個內奸之類的意思,只是大家心裡痛快,下意識地抓個人一起分享,就是想要熱鬧一些的樣子而已。可是,這些個人卻是根本都沒有想到,就這麼順手一抓,就抓住了內奸。
而且,這個內奸自己心裡有鬼啊,被人這麼一抓,當時腿上就軟了。他也是聽說過的話,這些個人裡頭,有好幾個時候同自己喝過血酒,拜過關老爺的,他要是將這幾個人給賣了,那是要被三刀六洞的,他怎麼可能不害怕。
其他人,一心都在歡喜中,沒有發現問題,可是,還有一隻都在關注着所有人的雨柔公主在啊。雨柔原就同他們幾個都不熟悉,此刻他們這羣人開心熱鬧着,也不過都是開心熱鬧着他們自己的,而雨柔公主就彷彿是個局外人一樣的,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一眼就看出來那人的不同了。
她伸手拉住了越清鯉,輕輕地搖了搖他的衣角。
越清鯉此刻正同人說話說得正是高興的樣子呢,一被雨柔拉衣角,反應倒是快,立刻就低頭去看雨柔。
雨柔公主到也不說話,只是用目光示意着不遠處發生的事情。
其實越清鯉自己也不太清楚,那個被人給攔住的人,是不是內奸之類的。但是,身爲一個就是在宮中長大的皇子,他對這種事情有着驚人的直覺。不知道不要緊,反正現在他已經可以說是暴露了,他只要看着他的樣子,時時刻刻地找一下這個人,不要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就可以了,況且……
“聽說,現在那個劉大人已經是帶人到了城隍廟了。”越清鯉看了看衆人,如此說道,“他既然趕帶人抄我們住的地方,那我們怎麼可以就這麼乖乖的就讓他給抄了去呢?”
“小哥說要怎麼辦?”衆人一聽越清鯉如此說,也紛紛覺得是這個道理,如果一直被劉宇軒派人給追着跑,那就不僅僅是被動了,而且太過於憋屈了,“你說來聽聽。”
“這個啊……”劉宇軒一笑道,“我們給打回去,怎麼樣?”說着,他也不管這幾個人看不看得懂,就順手抓起一根樹枝,在被雨水沖刷得柔軟的泥土地上,隨手畫了幾根線條。
這些人都是沒念過書的大老粗,其實,對於劉宇軒話出來的這些個東西,他們的確是看不懂的,但是,雖然看不懂,但是聽到劉宇軒說的話,他們卻是懂了的,因爲越清鯉已經帶着他們幹過一票了,因此這會兒就十分地信任越清鯉,雖然其實根本看不懂越清鯉畫出來的東西,但也還是說道:“小哥你要是有什麼想
法,你帶着我們去做就是。”
越清鯉點頭,也不矯情,就解釋了一遍,然後就在劉宇軒還帶着人在搜查城隍廟的時候,又從密道進了城,然後在大雨中,將另外一個糧鋪也給打劫了。
雖然現在是天上傾盆大雨,但是隻要有吃的,就不會磨滅羣衆們對於這羣人的追捧。他們幾乎是剛剛出現,就有不少人在邊上圍觀起來,而且還有那些個大着膽子出來的幫忙等等。
他們再一次打劫的消息,也是很快就傳到了還在城隍廟的劉宇軒的耳朵裡頭。
原本對於搜查就不報什麼希望,只是在盡人事的劉宇軒,聽到了這個消息,眉頭更是深深地鎖緊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知道這次行動的所有的弟兄們,就準備直接帶人去那個糧鋪看看。
“大,大人,我們這裡,要不要留一對人?”其中一人見劉宇軒的心情不好的樣子,下意識地就這麼問了一句,希望劉宇軒聽了心情能夠好一點。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這馬屁卻是根本拍到了馬腿上,他說得到是挺好的樣子,只換來了劉宇軒的一聲冷笑:“他們難道只能住在這裡不成?”
那人趕緊輕輕給了自己的嘴巴子道:“大,大人英明,說得沒錯,是小的想岔了。”
其他的幾人看他那副樣子,也只能是搖了搖頭,也就這麼跟着劉宇軒追了過去。
一切其實都沒有任何的懸念。因爲百姓們原本就是十分地同情這些個人,雖然並不能明着幫越清鯉等人,但是暗中偷偷給劉宇軒提供一些錯誤的信息,或者根本不告訴劉宇軒那些人去了什麼方向,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雨下得這麼大,劉宇軒偶爾問了幾個百姓,竟然還能到匪徒去了兩個完全的不同的方向這樣的結果,根本不用多想,一下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法不責衆,哪怕現在劉宇軒心裡真的是連屠城的心都有了,但是他現在也沒有辦法,只能是按照慣例,去登基了一下第二個被打劫的糧鋪的損失。
接下來,劉宇軒就彷彿是被人給牽着鼻子的牛一樣,一頭霧水的,就這麼在各種亂七八糟的信息裡面四處亂撞,到處地跑來跑去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盡頭。這些人對城中的地形十分地熟悉,加上天時地利人和的,劉宇軒根本就抓不到他們。
而越清鯉這邊,帶着人打了幾次遊擊以後,雖然手底下不過就是這麼幾十號人,竟然也意外了愛上了這種在沙場上的感覺。
他原本就不是被當做一個皇帝,而是被當做一個將軍去教育的。就如同越宸的兄弟一樣,如果可能的話,等到他長大了,他同越宮景之間的關係比較緩和的話,比較起將兵權放在外人的手裡,越宮景還是會選擇交給自己的兄弟的。
不過之前越清鯉到底是年紀小,而且對紙上談兵這樣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學得也不怎麼認真。倒是這一次,雖然手底下也就這麼幾十號人,但是什麼聲東擊西啊,釜底抽薪
啊,等等的各種計策,他爲了能夠帶領這幾十號人安全地躲避劉宇軒的圍追堵截,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跑着跑着,就漸漸地得了領兵打仗的樂趣來。
隨着他成功的次數越來越多,這些人自然對他就是越發地服氣,就算他指着幾個人說,這人是要去給劉宇軒告密的,其他人也不會有任何的疑慮,當下就將人給綁了,然後丟到了城外面的土地廟裡頭。
現在城隍廟裡面都是官兵,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了土地廟的附近。
而且,這個土地廟的出口附近,其實也就是原本地道的出口附近。
不過,因爲那幾個打算去通風報信的人的提醒,越清鯉就找了幾個人,將地道重新給整修了一下,位置也更改了,並不單單地侷限在那麼一個出口的地方了。
反正現在到處都在下雨,泥土也是鬆軟,地道不塌方都不錯了,改建起來也是十分地簡單的。
這麼幾日過去,就在越清鯉在這麼幾十號的環衛中,享受着當一個將軍的感覺的時候,忽然有個漢子過來,將越清鯉給拉到一旁:“小哥,這個,這個……我有個事情是想要同你說的。”
現在越清鯉的隊伍已經十分地龐大了,根本就不單單地侷限於這麼幾十號人了,都快要上百了,而且爲了能夠很好地指揮這些人,他已經開始將這些人當做是軍隊,給一些簡單的操演的命令了。
“有什麼事情,你說就是了。”越清鯉道,他喜歡這樣的感覺,也是因爲相處的時間長,是可以提高他們這些人之間的默契的,所以他已經有好幾日都沒有回去城內了,反正城裡是有蒙書悅在的啊。他只要管好這羣人就足夠了。
一開始蒙書悅自然是不放心的,非要惠娘前後不離地跟着越清鯉,不僅僅是因爲越清鯉的緣故,而且還因爲越清鯉不走,那雨柔也是不會跟着回來的,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都堅持要同這些人災民們混在一處,怎麼能讓蒙書悅不擔心呢?
惠娘起初也是明白蒙書悅的擔心,一路都跟着越清鯉同雨柔,後來看到越清鯉在領兵帶兵上面的天賦,也發現了他似乎對這些個事情有了極大的興趣,也漸漸地不再堅持要跟着他了。畢竟在城裡的蒙書悅發現了賬簿的問題以後,也是十分地需要人手的,她還是應該以保護蒙書悅爲主的。
所以,這會兒那個漢子跑來同越清鯉說話的,其實惠娘就並不在越清鯉的身邊。
“是很重要的事情。”那漢子壓低了聲音,帶着越清鯉往遠離人羣的地方走,一邊走,一邊說着,聲音也是越發地小起來,“是這個樣子的,我那婆娘,原本曾經有個閨中的姐妹,嫁給了一個書生,那個書生呢……”
如果是換了幾天前,越清鯉是絕對不會有耐心聽這些個人說這些話的,但是現在,因爲同這些人相處了一段時間了,也知道這些人講話都是這樣零零碎碎沒什麼重點的,因此也沒有起什麼疑心,就是十分耐心地跟着他往遠離人羣的地方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