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笑笑聞言,笑得越發的燦爛,只是那眼中的寒芒讓人不敢小覷,還沒等她開口,北堂汐雲又大聲喝道。
“你笑什麼?”
“五公主說的話讓人想笑罷了。”說着,慕容笑笑擡步輕擡,走進玉華廳,在北堂汐雲面前站定:“你是堂堂北朝的五公主不假,但我還是洛朝的太子妃,我敬稱你五公主,而你卻連名帶姓的叫我,這是在藐視我洛朝嗎,別忘了,你現在站在誰的土地上,五公主就是想要囂張,也看看清楚了對象再來。”
說到最後,她的眼中更是迸射出凌厲,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讓北堂汐雲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絲害怕,但高傲的心卻不允許她向任何人視弱。
“太子妃好利害的一張嘴,不過嘴再利害有什麼用,失禮了就是失禮了,莫非太子妃想要以一句不看自來就想把我們趕出去嗎?你也不要忘了,雖然這裡是洛朝,本公主跟越太子代表的可是北朝跟越朝兩個國家,你一個小小的太子妃如此不識擡舉,當真是給洛朝丟臉。”
北堂汐雲對慕容笑笑怒目而視,那狂妄至極的模樣,讓綺羅恨的咬牙切齒,拳頭握的死緊,慕容笑笑能隱約聽到骨頭的咯咯聲。
“公主殿下尊貴之軀,小小太子府實在無法裝得下你這尊大佛。”慕容笑笑面帶微笑的說着,而後神色倏地一凜,頭也不回的喊道:“綺羅。”
話落,綺羅紫色的身影已躥到了慕容笑笑的身前,雙眸如冰的瞪着北堂汐雲,這突來的出現讓北堂汐雲有片刻的怔愣,回神之後便怒道:“北堂綺羅,你個賤人,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在她的心裡,北堂綺羅縱始擁有公主之尊,卻還只是個卑賤宮女生的,連父皇都不待見,而她卻是嫡出的公主,身份尊貴無比,豈是北堂綺羅可以相比的,在宮裡誰不對她阿諛奉承,就連父皇跟母后都把她當寶貝似的疼,此時,乍一見北堂綺羅目光輕蔑的瞪着自己,北堂汐雲高貴的自尊心頓時受不了了。
這一破口大罵,連龍越寒最後的耐心也用光了,臉上邪魅笑容不再,換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五公主,看你注意一下言辭,堂堂公主居然出口成髒,依本太子看,你纔是給北朝丟臉的那一個,四公主可是你的姐姐,你如此不尊,就是連普通百姓都不及。”
讓他最最氣憤的是,北堂汐雲罵的人,可是他心心念唸的人兒,哪容得她這般侮辱綺羅,這等於是在他的臉上扇了一耳光。
北堂汐雲沒料到龍越寒會突然用這麼犀利的言語來跟自己說話,霎那間怔住了:“越……越太子……”
而在她怔神之間,綺羅早以伸手,粗魯拽着北堂汐雲的衣襟,將她往外拉去,這一用力,將北堂汐雲給拉回神來,眉宇間的吝氣更甚了,還夾雜着從未有過的恥辱。
“你做什麼,放開我,該死的北堂綺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我動粗,你給我鬆手……”
北堂汐雲又羞又憤,在綺羅的手中不斷的掙扎着,不過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貴公主,論力氣自然無法跟習過武的綺羅相比。
綺羅不顧身後的拳打腳踢,一直將北堂汐雲拉到大門口,也不去看北堂汐雲那張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表情,一個用力,將人給重重的甩了出去。
“呯”的一聲,沉重而又響亮。
“關門。”
綺羅拍了拍手,冷漠的對着守門的侍衛說道。
大門關上,隱約還能聽到北堂汐雲難聽的謾罵聲。
重新回到玉華廳時,只見慕容笑笑端坐在首位,而龍越寒的手上,亦端着一杯香茶,一臉享受的表情。
“這茶真是香甜,龍某還是第一次喝過這樣極品的茶,不知這茶叫什麼?”
慕容笑笑淺淺勾脣,得體的說道:“此茶名如銀葉,在京城的香飄樓纔有,從不對外出售,也是太子跟那家茶樓的老闆有些交情才得了一些,對我來說,還是相當珍貴的,平日裡不捨得隨便拿出來喝。”
一番話,讓龍越寒的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她這麼說,也就是把自己當貴客相待,否則這麼珍貴的茶葉哪裡輪得到他喝,如此一想,心裡的陰鬱也掃去了不少。
“太子妃擡愛,龍某纔有幸能喝到如此極品的茶。”
又喝了一口,龍越寒回味無窮,他很想說能不能讓他帶一些回去喝。
他從小養尊處優,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可這杯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卻格外好喝的茶當真是讓他愛不釋手。
這樣的好茶,當得起珍貴二字。
“之前笑兒多有得罪,看越太子見諒。”忽地,慕容笑笑起身,對越太子福了一福身,婉轉道,如果不是龍越寒對北堂汐雲一番數落,她可不會拿這麼好喝的如銀葉來招待,或是她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越朝跟北朝聯姻,未必就說明龍越寒跟北堂赫奕是同一類型的人,至少到目前爲止,他給她的感覺並不算太壞。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就像天上掉陷餅似的,砸的龍越寒差一點嘴裡的茶都噴出來,不過這麼好的茶他可捨不得浪費,愣是憋住了,好不容易纔嚥下了肚子。
“太子妃言重了,龍某前來本就有些唐突。”何況他也不是笨蛋,哪裡會看不出慕容笑笑是主要爭對北堂汐雲,而或多或少有些被連累了。
再說,綺羅可是把她當主子尊敬,即便慕容笑笑把綺羅當姐妹,但綺羅對慕容笑笑的那一份尊敬卻是不容忽視的,他可不敢得罪了慕容笑笑,否則,綺羅本就不待見他,到時候更是不屑見他了。
“不知越太子此次來有何事?”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是想來恭賀六皇子被立太子之喜。”龍越寒笑眯眯的說道,妖嬈的俊顏之上,光華無數綻放,鳳眸流轉之間,便足以傾倒衆生,只是當他的目光悄悄看向綺羅時,心靈再一次受挫。
只見綺羅表情冷冷的看着前方,靜靜的站在慕容笑笑身側,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看太子妃笑納。”龍越寒的身後,一名隨從捧着一隻錦盒站了出來,龍越寒指着錦盒說道。
“多謝越太子。”
慕容笑笑眼中閃過一道狐疑,怎麼都覺得這越太子不像是來賀喜的樣子,直到她讓綺羅接過隨從手中的錦盒,看到龍越寒落在綺羅身上略帶愛慕的目光,心中稍稍瞭然。
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今後的幾天,龍越寒總是找各種名目上太子府,一爲蹭茶喝,二未見綺羅一面,如此一來,慕容笑笑越發肯定了心中的所想,只是看綺羅總是一副冷若冰霜不甚在意的神情,也知道龍越寒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知道是一回事,要幫龍越寒牽線那又是另一回事,她將綺羅當姐姐看,可不會只因龍越寒尊貴的身份,而想着將綺羅嫁給他最好,除非綺羅喜歡,否則她一率無視,也樂得龍越寒隔三差五的送些禮物過來。
如水的陽光從雲層中灑下來,融融的照着明淨的清池,升騰出淡淡煙霧,輕風吹拂,水面蕩起了鱗鱗波紋,魚兒歡快的擺動着尾巴。
醉霄樓臨窗的廂房裡,慕容笑笑,連安寧,南宮祺跟皇甫沉言相聚在一起,其中最興奮的莫過於連安寧。
“南宮,恭喜你,南宮大人總算沉冤得雪,不僅無罪釋放,官復原職,皇上更是賞了黃金萬兩,無數珍寶給你們。”連安寧舉着酒杯,大力的拍着南宮祺的肩膀,眼中的笑意自知道了這個消息就沒有退去過。
南宮祺的心裡說不出的激動:“這一次家父能平安回來,多虧了太子殿下跟大將軍,這份恩情,南宮無以爲報。”
皇甫沉言眯着眼看着南宮祺,一隻手伸出來搭在他的肩上,笑得賊兮兮的說道:“報答我六哥很容易,誓死追隨他就好了,想要報答大將軍那就更容易了,素有女子爲報恩以生相許,你就效仿好了,入贅大將軍府如何。”
噗……
噗……
皇甫沉言的話音一落,南宮祺跟連安寧齊齊將嘴裡的酒給噴了出來,將桌子上的菜全數給污染了。
南宮祺一掌拍上了皇甫沉言的腦袋,暴走道:“你什麼狗屁主意,以生相許,虧你想得出來。”
連安寧對皇甫沉言的提議讓很是震驚,卻意外的發現心底一點也不排斥,可是當看到南宮祺他條件反射的反對舉動時,讓她心裡的火氣蹭的躥了上來,二話不說,拎着南宮祺的耳朵擰了了起來:“你什麼意思,是嫌我護國公府的門檻太低,你看不上,還是嫌棄我配不上你。”
“安寧……疼……疼疼疼疼……”連安寧下手一點也不手下留情,疼的南宮祺連連討饒:“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小七的主意怎麼了,怎麼就讓他這麼反感,不知怎的,連安寧的心裡劃過一絲酸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