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連翹篇
我叫連翹，一個在外人眼中不知貧苦，不知憂愁，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的護國公府嫡親二小姐。
我的一生，有幸，也有不幸，然，正因爲前半輩子的不幸，擁了有後半輩子的幸福。
因爲女兒，我的人生充滿了從單調，而變得豐富了起。
我一出生，就享盡了榮華富貴，尊貴的身份，雖然孃親早逝，但上有爹爹疼我，下有哥哥姐姐寵我，就是爹後來娶再娶的二孃，都對我視若珍寶，從小，我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呵護，寵愛，我不知人間疾苦，不知事世的險惡，就這麼安然的生活在家人給我營造的美好世界裡。
什麼爭寵，什麼手段，什麼利益，從未在我的周圍發生過，我天真的以爲，所有人，都跟我們一樣的生活。
我第一次叛逆，在遇到了慕容威之後。
十六歲那年的百花節，我抵不過心裡對外面世界的好奇，央求着大哥帶我出去遊玩，大哥即使不願意，卻終究耐不過我的軟磨硬泡，悄悄帶我溜出了府。
外面的一切都讓我好奇，每一樣東西都讓我驚喜連連，突然，有人狠狠的撞了我一下，我疼的驚呼了一聲，大哥立即緊張的問我是否傷着。
我揉着被撞疼的肩膀，看着大哥關切的神情，搖搖頭，當手碰到腰間時驀地嚇到了：“大哥，娘留給我的玉佩不見了，我出府的時候還在呢。”
“該死，剛纔那個是扒手。”大哥暗罵了一聲，囑咐我在原地好好呆着，等他回來。
玉佩本不值錢，護國公府好的玉佩多的是，然而那卻是死去的娘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不能丟。
我焦急的等待大哥回來，沒有大哥陪在身邊，望着陌生而又擁擠的人羣，我心底突生涼意，而偏偏這個時候，三個面帶猥瑣，衣衫邋遢的男子圍在了我身邊，即使不說話，但那充滿邪惡的目光就讓我渾身不舒服。
“喲，小姐，一個人吶。”
“一個人玩多無聊，要不我們兄幾個陪你玩？”
“保證你玩得盡興。”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在我身邊打轉，我不知道周圍的人是怎麼想的，反正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幫我，大哥追小偷去了，不在身邊，我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喟裡一陣翻騰，幾呼在吐出來。
就是這個時候，慕容威出現在了我的眼中，那天，他只帶了一個家丁，幾番言語恐嚇，將三人給嚇跑了。
“姑娘，沒事了。”他低頭看着我，淺聲說道，棱角分明的五官，漆黑的雙眸看着我的時候，竟折射出比星星更璀璨的光芒。
瞬間，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心臟劇烈的跳動的，有莫名的歡喜在胸中跳躍，我怔怔的看着他，怔怔的點：“多謝公子。”
“舉手之勞。”說話的時候，他薄脣輕彎，笑容迷人，聲音更是如風鈴般悅耳動聽。突然，他對着我身後作了個揖，恭敬的喊了一聲：“連大人。”
那個時候，大哥已是位郎將。
我回頭，就見大哥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並沒有看慕容威，只是緊張的望着我：“小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大哥邊說，邊將玉佩遞給我，我緊緊的拽在手裡，一顆心落地。
“剛剛有三個人將我圍住了，是這位公子幫我趕跑了他們。”
大哥的眉頭皺的很深，溫柔的摸摸我的頭：“你沒事就好。”接着，他纔看嚮慕容威：“多謝慕容大人出手。”
“區區小事而已，原來姑娘是連大人的妹妹，在下慕容威，見過連小姐。”他對我作揖行了個禮，溫文爾雅而又卑謙得體。
然而，從那晚之後，我總會經常想起他，有時想的出神，竟不知不覺的偷偷笑了起來，穎蘭這個時候會調笑：“小姐最近總是想想事情就笑了起來，莫不是在思哪家公子？”
我生氣的啐她一口，但心底卻忍不住的心虛，我的確，是在想他。
我徑自的以爲，這就是書中說的，一見鍾情，我愛上了那個叫慕容威的男人。
過了一段日子，跟二孃去寺中上香，彷彿是上天牽的紅線，我再一次遇到了他，連日來的思念在見到他時化成了滿滿的激動，我趁二孃休息的空檔，偷偷溜了出去，抱着是否他沒走的希望，果真在寺中院子裡見到了來回踱步了他。
一見我出現，他的臉上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我懷着羞澀的心情走到他面前，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
直到過了良久，他纔開口：“自上次一別，小姐的音容笑貌便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裡，不瞞小姐，我已娶妻，何況小姐身份尊貴，我是萬萬不該對小姐有任何妄想的，只是我越是不去想，小姐的樣子反而越清晰，今日對小姐說這些話並不是故意想造成小姐的困擾，只是我覺得不說出來的話，對我是種遺憾，如今話說出來了，心裡就舒坦了許多，若唐突了小姐，請小姐罪，慕容威告刺。”
我怔怔的聽着他的話，心怦怦直跳，彷彿要從喉嚨口跳了出來，腦子一片空白，就這麼怔怔的看着他遠去的身影。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府的，回過神來的瞬間，我激動的無法形容，喜悅將我淹沒，然後很快，我又變得失魂落魄，只因他已娶妻。
這意味着，我想嫁給他的話，不能當妻，只能當妾。
我心事重重的過了幾天，腦子裡在做的天人交戰，我覺得他是誠實的，對我的感情是認真的，並不是貪圖名利，否則不會將他已成親的事情如實以告。
這樣一想，我對他的感情更是欲罷不能，我不明白爲什麼只見過兩次面，就對慕容威有這種死心踏地的感情，沒多久，我就做了個連我自己都無法置信的決定。
我要嫁給慕容威，哪怕爲妾都不在乎。
我單純的以爲，只要有他的愛，名份是什麼不重要，幸福纔是最重要的。
爹被我氣得不行，大哥跟長姐急得團團轉，大嫂雖不說話，不過暗地裡還是悄悄對我說過，她很佩服我的做法，只是卻擔心我的選擇是錯誤的，因爲大哥曾跟大嫂說，慕容威很深沉，讓人摸不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以爲意，固執的認爲，不管慕容威是什麼樣的人，我只要他真的愛我就夠了。
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才頓悟，當初的自己有多麼的愚蠢，我猜想，這一切的一切，是否就是慕容威刻意計劃的一場戲？
不過答案，我永遠也不會知道，而我，也不想去知道了。
我被禁足了，爹的態度很強硬，大有要跟我斷絕父女關係的意思，但讓他沒料到的是，我的想要嫁給慕容威的心更堅決，我用不吃不喝來反抗，沒幾天就一病不起，爹心中再氣，終究是疼我的，無耐之下，他被我逼的沒辦法，又怕我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最終還是同意了。
堂堂護國公府嫡親二小姐嫁給一個七品小官，還是爲妾，這對護國公府來說是個極大的羞辱，成親雖然不寒酸，但是卻極冷清，爹丟不起這個臉，並沒有請任何人，然而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下嫁給慕容威爲妾的消息，像陣風似的傳遍整個京城。
三朝回門的時候，二孃說臥病在牀，而我知道，他是不想見我這個讓他丟盡臉面的女兒。
聽說，爹病的一連數十天沒有上朝。
我不知道他是真病，還是假病，唯一能確認的，是爹的心口堵着一口氣，即使沒病，也是極不舒服的。
如果爲妻，或許爹的心裡還會好受一些，偏偏爲妾，但是我卻沒有一絲後悔，竟管是他第四房妾。
或許知道爲妾委屈了我，慕容威對我百般寵愛，或許是想補償我，府中下人都尊敬的稱我一聲四夫人，而我完全沉浸在他的寵愛之中。
短短兩個月後，護國公府又再次成了京城人人議論的對象，而這一次人們談論的內容，是讓人欣慰的，長姐連玥被封爲後，護國公本崇高的地位更加尊貴了，大家都絕口不提我這個嫁給別人爲妾的護國公府嫡女，不僅因爲長姐爲後更讓人津津樂道，更因爲連家出了個皇后，誰敢亂說話，無疑是挑戰皇家的威嚴。
嫁進慕容府的一年後，我生下第一個女兒，我娶名笑笑，希望她能快樂的長大，因爲我的背後是護國公府，女兒的名字沒有按雪字輩來取並沒有人說什麼，而慕容威因爲娶了我之後，藉着護國公府的光環，官位連升了兩級，他待我也始終如一。
在我嫁給慕容威五年後，爹爹染病去逝，大哥身爲嫡長子，理所當然的承襲了護國公的爵位。
我清楚的記得，爹爹閉眼之前望着我的眼中，是無數的擔憂與不安，我明白，我是他至死都放心不下的女兒，爹的離逝讓我打擊很大，卻依然沒有生出後悔嫁給慕容威的心。
在慕容府裡的日子很平淡，也很溫馨，在這之後，慕容威官位又升了一級，他對我依舊很好，只是我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笑兒讓我擔心，不知從何時起，她變得不愛親近人，不喜歡見陌生人，孤僻安靜，性格也越來越膽小，就是我這個親孃，她也不會撒嬌親熱，我着急之餘又添了一分失落。
笑兒的轉變，是在她十歲那一年，小小年紀的她，彷彿一夜之間成熟了似的，變得穩重，冷靜，聰慧，淡然，就連一向不喜歡她的老太太，都慢慢注意到了她，有時候甚至偏愛笑兒更甚慕容映雪。
我欣喜之餘更是欣慰，女兒的出色讓我這個當孃的也跟着得意，她的聰慧，就連我就個當孃的都及不上，而我性命，我的清白，更是靠我的女兒得以保全。
我再一次懷孕，慕容威跟老太太都期待是個兒子，我也這麼期待着，我懷孕是遭人嫉妒的，白氏處心積慮的想要置我於死地，卻沒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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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慕容翼的降臨，是個巨大的喜悅，我沒想到，這份喜悅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人誣陷了清白，而我一直信賴愛着的男人，卻不問原由，直接認定了我的罪，剛出生的孩子，也成了被懷疑的對象。
幸好一切有笑兒，她就像個棋手，將每一步棋都算的精準無比，最終主母莫氏做的事情敗露，然而，我卻對慕容威寒透了心。
女人的清白何其重要，若是莫氏誣陷成功，那麼等待我的，就是死亡，即使慕容威礙着護國公府的勢力不敢動，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而他卻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認定我失貞了。
看着他討好懺悔的笑容，我第一次生出厭惡之心，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這麼虛僞。
慕容家這般對我，我早已失去了客氣的心，莫氏這麼心狠，那我就要拿走她最在意的東西，主母之位。
自此，我的女兒成了嫡女，我的兒子成了嫡子，我不在安逸的只求一方淨土，我的心對慕容威再也掀不起任何波瀾，平淨的如一汪靜湖。
直到，另一個男人的出現——曲辭雲。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笑兒的師父，笑兒離家三年，便拜託他來保護我跟翼兒的安全。
曲辭雲是個內斂的男人，他不會什麼事情都表現在臉上，更不會表達給你聽，但是他會爲了我身子不好而打野味，在我和離的時候默默的向笑兒打聽我的狀況，這些不經意做出來的事情讓人感覺窩心而又溫暖。
我住進了鳳鸞行宮後，見到他的次數便更多了，翼兒調皮的向他學武，他答應了，當時的我，心中沒來由的一陣雀躍，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以後可以經常見到他了。
這個想法，讓我大吃一驚，直覺的想要排斥，我已是嫁過一次人的，怎可再對別的男人有什麼心思。
我到底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了，身邊還帶着女兒跟兒子，若是對曲辭雲心思泄露了出去，笑兒跟翼兒會怎麼看我這個娘，大哥跟長姐又要怎麼看我。
何況，笑兒如今已是太子妃了，身份何其尊貴，到時候若知道了我的想法，是否會鄙棄我呢？
我越想，越心驚，越害怕，世俗禮教容不得我有這些想法，更不能讓兒女因爲有我這樣的娘而蒙羞。
每一次，曲辭雲來教翼兒習武，我都儘量躲的遠遠的，陪伴在翼兒身邊的是穎蘭，偶爾幾次，他們學得太過入神，過了正午也不歇下，我便拎着食籃到翼兒的院子裡。
越是靠近，我的心越是跳得厲害，前所未有的緊張與害怕交織，還有那莫名的期待夾雜。
站在門口，就能看見榕樹下曲辭雲認真的模樣，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的折射下，泛着點點流光，不知不覺就能吸引住人的目光。
當看到我的存在，他立即像個孩子似的顯得很是侷促，堅毅的臉上帶着欣喜的神色，烏黑的瞳眸中似有陽光墜落，被他望一眼，就覺得溫暖極了。
我突然覺得，其實就這樣，偶爾能見一見他，挺好。
只要醉霄樓不忙，曲辭雲便會來鳳鸞行宮教翼兒學武，有時是上午，有時是下午，每天都會抽半天的時間，很少有間斷。
我隔三差五便會去看看，很多時候便會帶上新學做的小點心，或粥，或湯，看着曲辭雲吃下，我滿足極了。
太子登基，笑兒被封爲皇后，皇甫墨邪對笑兒極好，幾乎是將她捧在手心裡面的寵，我替笑兒開心，她找到了值得她一輩子愛的男人。
我跟翼兒依然住在鳳鸞行宮，翼兒進步很快，跟曲辭雲相處的很融洽，嘴裡時不時的唸叨着他。
我宛爾一笑，曲辭雲對翼兒的好，她看得出來。
我以爲，跟曲辭雲就會這麼一直相處下去，從沒想過，有一天，曲辭雲會對我袒露他的心意。
“連翹，我……我喜歡你。”
很短暫的話，卻包含了濃重的感情，他的表情很侷促，隱隱可見紅色瀰漫到耳根，我只是短暫的吃驚，接着搖了搖頭。
“我嫁過人，有兩個孩子。”
我的心裡是震撼的，也是雀躍的，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跟心裡的真實感受相反，我自己都感覺的出來，我的表情很淡，淡到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流出來。
曲辭雲的臉上，瞬間閃過落寞，我的心，跟着一緊。
之後的許多天，他都沒有再來鳳鸞行宮。
笑兒剛生產完，我便進宮陪她，望着兩個可愛的外甥，我能暫時忘確心中的失落，可當沒事做的時候，我就變得愛發呆。
笑兒是個聰明的孩子，什麼都埋不過她的眼睛。
“娘，在想師父嗎？”
我一怔，臉忽地滾燙滾燙，不安的看着笑兒，她一語中地，是否會覺得我不貞的想法讓她蒙羞了，正侷促不安着，笑兒卻握上了我的手。
“娘，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我明白你擔心顧忌什麼，我不在乎外人怎麼看，我在乎的是娘你是否幸福，如果執着於世俗禮教，當初我便不會提出讓娘和離的要求，師父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不要爲了別人的看法，而葬送送了自己的幸福，世人不會爲孃的行爲歌頌，而娘卻要爲失去師父而傷心一輩子，這樣，不值得。”
她說的很認真，波光瀲灩的眸中，有光華在默默綻放。
我忽然意識到，我一直視做孩子的女兒，原來已經長大了。
是啊，如今，她是兩個孩子的母娘，更是洛朝的一國之母，她怎能不長大。
有了笑兒的鼓勵，我的心境豁然開朗，彷彿一下子明白了之前的牛角尖鑽的有多麼的不值，但我還是存在一個不安。
“翼兒他……”
笑兒接受了，翼兒呢？
正說着，長姐匆匆走了進來，她絕色的容顏笑容綻放，就連眼底都是掩不住的欣喜之色，灼灼其華，美不勝收。
“長姐，何事這麼開心。”她一來，我便被她喜不勝收的模樣引出了好奇心。
長姐張了張嘴，不知是害羞還是高興過了頭，沒能吐出一個字，倒是她身旁的宮女，激動的開口道：“主子有喜了，太醫剛剛診過，一個余月了。”
“真的？”我興奮的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忙拉着長姐坐下。
這真的是個好消息，長姐一直期盼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如此總算能了了她的心願，這個遲來的寶貝，讓長姐萬分小心翼翼。
突然，她扭頭，對我說：“你跟笑兒說的話，我在進來前聽到了，不顧世俗眼光的做法是有些驚世駭俗，但是跟你的幸福比起來，那些就微不足到了，連翹，翼兒雖然年幼，但是他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我猶豫的咬着脣，腦子裡做了天人交戰，這一想，便足足想了十天，直到十天後，我纔出宮，回到鳳鸞行宮，正鼓起勇氣想跟翼兒解釋的時候，他小小的腦袋微微揚起，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純澈，天真：“孃親去哪裡，翼兒就去哪裡。”
我帶着翼兒跟穎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去了醉霄樓。
他瘦了，似乎過的很不好，下巴鬍渣邋遢，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然而，看到我的時候，他波瀾不驚的眸中倏地閃過晶亮的神彩，接着便是錯愕的盯着我。
“曲辭雲，鳳鸞行宮我不住了，我跟翼兒來投奔你，你願意收留我們嗎？”
曲辭雲驚得嘴巴微張，張了張，許久纔不可置信的開口：“連翹……你……”
“怎麼，不願意收留我們嗎？那我們還是走吧。”明知他不是這個意思，然而我卻忽地想作弄一下。
瞬間，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見我停下，忙不跌的抱起翼兒，欣喜的問：“我……我能給翼兒當爹嗎？”
翼兒也不害羞，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軟軟的童音甜甜的喊道：“爹爹。”可愛的臉上是純真的笑容。
曲辭雲一怔，緊接着他大大的應了一聲：“誒！”雙手拖起翼兒，在原地不停的轉圈，這一刻，他快樂的像個孩子，笑聲久久迴盪。
我轉身，笑容在臉上瀰漫，咧起的嘴角怎麼也掩不下去。
幸福來的很意外，也很突然，但是卻是那麼的真實，那種胸口被溫暖填滿的感覺，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番外完）——
－－－－－－題外話－－－－－－
所有的番外都結束了，連翹這章不知道有沒有寫偏掉，第一人稱用的不好，親們將就將就哈，果然不是人人都能輕易駕馭得了第一人稱，太佩服用第一人稱寫文的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