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甘霖就這麼在梅蘭家住了下來。
這一次的**跟以往的不一樣,以前梅蘭在蔡甘霖家主的時候都是臨時性的,且那個時候都是梅蘭睡牀蔡甘霖睡沙發,這一次蔡甘霖直接把衣服掛進了梅蘭的臥室,顯然是打算長期的共住一室了,或者是共住一牀了。
雖說兩人不是第一次共處一牀,可不知怎麼回事,梅蘭總覺得這一次的意義有些不一樣,她知道她既然留下了他,兩人早晚肯定得過界。
真的決定好了是他?她這算是什麼?引狼入室?還是重金買來的狼?
梅蘭正躲在被窩裡拷問自己時,蔡甘霖掀開了被子躺在了她身邊。
“蘭兒,有一件事我必須現在做。”
“什麼事?”梅蘭的臉躲在被窩裡。
“把我賬戶裡的錢都轉到你戶頭裡,我們是一家人了,這個家我來養,我能養得起你。”
梅蘭一聽是這事,忙從被窩裡鑽出來,“幹嘛?我又不缺錢。”
“管家理財本來就該是你們內宅女人的事情,你又有這方面的天分,這錢到了你手裡纔能有更大的用處。”
“切,你別以爲這樣我就不會說你是我買來的?”梅蘭以爲蔡甘霖是想補償她。
“嗯?”
梅蘭一看對方的臉色,知道自己又拂了他的逆鱗,便乖乖地閉嘴了,同意了接受他的錢財。
倒不是梅蘭看上了他那點錢,而是爲了維護他的男人自尊心。
“我也有話說。”
“你說。”
“天冷,我不想開車,早上你得送我去上學,中午我自己在學校吃,晚上我打車回家。家務活還找柳嫂。”
這麼大的屋子,梅蘭也不想把時間都花在打掃衛生上,主要是現在的她身子的確還很虛。做不了多少家務活。
“好,你想做什麼。想怎麼做,都依你。”蔡甘霖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其他的都不以爲意了。
這一個晚上相安無事。
第二天依然是相安無事。
梅蘭倒有些琢磨不透蔡甘霖的心思了。
週二下午,梅蘭沒課,剛和孫嵐一起下樓打算去圖書館,便碰到兩人攔住了她。
是兩個身穿便裝的陌生男人,神情很嚴肅,梅蘭正揣測對方的身份時,對方把工作證給梅蘭看了一眼。居然是紀檢的。
梅蘭心裡砰砰跳了兩下,怎麼又來了,這還有完沒完?
可是梅蘭也沒法反抗,乖乖地跟着這兩人上車了,這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了梅蘭的身邊,一上車便把梅蘭的手機和揹包沒收了。
這一次梅蘭被帶到郊區一座偏僻的院子裡,梅蘭依舊被關進了一間只有桌子和椅子的房間內,同樣冰冷的屋子。
梅蘭這回學聰明瞭,知道這樣的房間內基本都有攝像頭,所以她也不碎碎唸了。而是在房間裡單腿跳格子取暖。
約摸過了半個多小時,也是進來了三個人。
審訊的程序跟檢察院那套差不多,先是從姓名、年齡、職業等問起。
梅蘭一一回答了。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蔡甘霖的人?”
咦。套路不對了,梅蘭頓時警覺了起來。
“認識。”
“你們是什麼關係?”
“男女朋友。”
“到什麼程度?”
這個時候的梅蘭,很快想起來方哲對自己說的話,說他們也可能會接受調查,因爲梅蘭給出的這筆錢數額太大,如果說不清楚,他們也會有麻煩的。
可問題是,這三張支票方哲並沒有去提現啊,怎麼還會出事?
方哲雖說是要打算拿這筆錢去買古董。可她也說了,這古董也不是天天有。這錢放她身上是死錢,還不如依舊放在梅蘭的賬戶裡。她什麼時候需要了便跟梅蘭說一聲,梅蘭隨時可以給她開支票。
不過這三張支票她沒有還回來,說是留作紀念,當然,梅蘭手裡的三張支票也留了下來,梅蘭也打算留作紀念。
所以梅蘭有些想不通,既然沒轉賬,錢還在她的戶頭裡,怎麼紀檢的還會找上來?
莫非不是因爲方哲,而是蔡甘霖出事了?
“已經見雙方家長了,也,也住在一起了。”梅蘭不知哪個說法對蔡甘霖有利,只好選擇了說實話,雖然此住在一起非彼住在一起,但是兩人確實是住在一起了。
“2010年11月28日,你是不是開過三張支票?”
“是。”
梅蘭鬆了一口氣,不是爲了蔡甘霖,還是因爲那三張支票。
“數額是多少?”
“美元一百萬、港幣一千萬,人民幣一個億。”
“支票給誰了?”
“蔡甘霖的母親,方哲女士。”
“爲什麼給她?”
“我做股票掙了點錢,想做點別的投資,可是一來我是一個學生,二來也不懂這些,便把錢給了方哲,想請她幫忙。”
這番話是方哲教她的,說萬一有人找梅蘭調查,就按這套說法。畢竟砸支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梅蘭也自然不會真的去針對蔡家,蔡家要出事了,對蔡甘霖是沒有半點好處的,這個道理梅蘭還是明白的。
對面的三個人聽了梅蘭的這番話,低頭耳語幾句,然後又問,“只是這麼簡單?”
“是,反正早晚也是一家人,她只有蔡甘霖一個兒子。”
“你跟蔡甘霖談論過婚嫁嗎?”
“談過,他說等我到了年齡就領結婚證。”
“你只是一個農村出來的女大學生,蔡甘霖怎麼會看上你,蔡家怎麼會同意你們來往?”對方總覺得梅蘭的話不太可信。
他們早就查過了,梅蘭真正有錢不過是這半年的事情,而梅蘭跟蔡甘霖的來往卻是在梅蘭還是一個窮光蛋的時候,那個時候是蔡甘霖出錢給梅蘭做股票的。如果說蔡甘霖只是花錢跟梅蘭玩玩,還能理解,可是談婚論嫁。以梅蘭的條件,似乎是太不可能的。
雖然梅蘭有點錢。可蔡家也不是缺錢的家庭,他們這樣的家世,更看重的應該是門楣吧?
“我跟蔡甘霖的認識有點特別,那個時候,他出了車禍,神志不清,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是我守着他、陪着他鼓勵他。”梅蘭把她當初在醫院給蔡甘霖做護工的經歷說了出來。
三個人聽了又點點頭。低聲討論了幾句,然後又問了一些梅蘭和方哲相處的細節,梅蘭基本都回答了,只是略去了方哲給自己的三張支票。
“如果真是這樣,她爲什麼不相信你這三張支票是真的?爲什麼這支票開出去了這麼多天還沒有提現?還有,爲什麼你會被檢察院調查。”
“這個,我畢竟是一個學生,還是一個農村出來的學生,她見我拿出這麼大一筆錢肯定會有質疑的,爲什麼不提現。我也不太清楚,至於爲什麼進檢察院,我就更不清楚了。莫名其妙進去了,又稀裡糊塗地進了醫院。”這幾個問題比較敏感,梅蘭斟酌了一下才回答。
三人聽了這回答,沒再問什麼,而是把審訊筆錄拿給梅蘭看了一遍,見梅蘭沒有異議,讓梅蘭簽字摁了手印,這三人便離開了。
梅蘭又一個人被關在了屋子裡,好在這一次沒有關太久。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便有人過來了。領着梅蘭出了屋子,交給了門口站着兩人。這兩人就是方纔把梅蘭帶過來的那兩人,兩人把梅蘭的東西還給了她,請她上車。
直到車子出了院子上了大路,梅蘭才真的相信這次審訊結束了,回到頤園的梅蘭剛要拿出手機給蔡甘霖打電話,蔡甘霖的電話便過來了。
原來他也剛接受了調查回到單位,正往家走。
“你沒事吧?”一見面,兩人同時問出了這句話。
蔡甘霖伸出手來摸了摸梅蘭的前額和手,他擔心梅蘭又會被凍着,還好,這一次時間不長。
“我沒事,甘霖,我查過了,你媽媽沒有把支票提現啊,怎麼紀檢的還會找我們?”這個問題梅蘭一直想不通。
她只是把支票開出去,對方沒有提現也就沒有過賬,怎麼可能會去找方哲調查呢?
“傻瓜,我母親把支票拿出去找人識辨真假,肯定是要驚動人的,沒事,只是例行調查,還好,我母親事前跟你通過氣了。”
蔡甘霖說完搖搖頭,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
“咦,你似乎在笑?快跟我講講,有什麼好笑的?”梅蘭發現了蔡甘霖的好心情。
“沒什麼。”蔡甘霖騰出了一隻手來摸了摸梅蘭的頭。
“你肯定有事瞞着我?”梅蘭主動牽起了蔡甘霖的手撒嬌。
這種情形下他居然會有好心情,梅蘭不好奇才怪呢。
“沒有,我只是想到一個笑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父母大概做夢也沒想到,想開出三張支票來砸你,結果他們卻被你的三張支票砸中了,居然惹上了紀檢的。”
“哼,那是,你當時是沒有看見你媽媽臉上的表情,眼睛瞪得可大了,像是見到了鬼似的。”梅蘭衝蔡甘霖學了一個當時方哲的表情。
“不許胡說,哪有自己說自己是鬼的?”蔡甘霖在梅蘭的頭上敲了一下。
“對哦,啊呸,不是鬼。這回呀,我是你們蔡家的救命恩人,今天要不是我不計前嫌爲你們開脫,你們哪能這麼輕鬆就出來?”
梅蘭想起來蔡甘霖的那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由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