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壬死了,在後羿的指揮下,幾名衛士將這孔壬的屍體搬到路旁的一個平臺處,放在一處凹槽之中,然後撿來許多石塊,封在上邊,算是一處小小的墳冢了。
文命想了一陣,也想不出接下來該如何尋找這帝摯的處所,更不知道後邊還有多少兇險等着他們,所以只有提醒大家,埋葬好孔壬之後,就準備上路。
經過這大半夜的折騰,待簡單埋葬了孔壬之後,天色已經亮了。
丹朱公子是死活不會和死人在一起休息的,說什麼也要快走。
於是,衆人護着,繼續前行。
文命這纔有了閒暇的機會,跟在女嬌身邊,深情地輕聲地道:“嬌兒,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你知道我……”
“哎!”女嬌忙伸出兩根手指,朝着文命搖了搖,道,“你不要說了,不然我又要走了!”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你可千萬不要再離開了!”文命近乎哀求道。
“那不行!”女嬌堅決地道。
“什麼?你還要離開嗎?”文命陡然間心裡十分緊張。
女嬌見文命如此緊張,忙扭過頭來,微微一笑道:“不過,我是暫時離開。”
“爲什麼?”
“因爲我發現,你們離開平陽城不久,平陽城中也出發了一對人,而且還是不少的一對人,足有二十來人!”女嬌似乎也有不解,一邊說,一邊仰頭思索。
“又出來一隊人?”文命更加驚奇,“難道這一隊人是在跟着我們嗎?”
“一點不錯!”女嬌道,“你們在這張任家裡耽擱了這麼時候,自然他們已經跟上來了!如果是大堯派來的,早應該出面和你們見面了,但是,他們就在後邊,跟着你們走過的路,若即若離的,定然有什麼陰謀,不然不會只是跟着,而不露面!”
“你說得對!”文命嘆道,“哎呀,想不到嬌兒你是在跟蹤保護我們啊!”
“纔不是呢!”女嬌撇撇嘴道,“你那麼大本事,需要誰保護你啊!”
“那你爲什麼跟上來?是不是想我啊?”文命又笑道。
“沒正經,如果再油嘴滑舌的,我現在可就走了!”女嬌嬌嗔道。
“好!是我不對!”文命道,“那後邊的那些人現在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發現?”
“這些人可是不簡單呢,他們都有些法力!這從他們的行動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是,他們所修煉的不是什麼修仙之法,而是提升殺人技能的法力!這些人個個身形敏捷,就算在這山中行走,也是如履平地的,故而,你一時也發現不了!”
“哦,原來如此!”文命皺眉道,“既然他們不出來相見,相信不應該是大堯派來的人,不然他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難道是擔心我和后羿叔叔保護不了他的兒子?如果那樣他們還讓我們保護他兒子幹什麼?”
“定然不是大堯派的!”女嬌也道。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共工黑天派來的!”文命斷然道。
“如果真是黑天派的,那麼可就危險了!”女嬌擔憂道,“你想想,這黑天沒事派一隊人跟着你們做什麼?”
“我猜至少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沿途跟着我們,是想打探更多的消息;二種就是讓這些人尋找機會下手,將丹朱殺了!”文命一邊走,一邊將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下邊,慢慢晃動着,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沒錯!”女嬌道,“恐怕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畢竟,你們這次西行,目的很清楚,就是替大堯請來‘四賢’,共同治理天下,那黑天還要打探什麼呢?”
“很有可能下手殺人!”文命道,“如果共工黑天真的派人將丹朱殺了,首先我和后羿叔叔保護丹朱公子不力,自然會影響到我爹爹威望,同時,丹朱公子又沒了,那麼大堯身邊,還有誰能和黑天抗衡?還有誰能比他更有實力贏得大堯的王位啊?”
“說的沒錯!”女嬌道,“所以,在這些傢伙還沒有出手之前,我最好還是不要和你同行,我要在暗處死死盯着這些傢伙,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嬌兒!”文命聽到女嬌如此說,一陣激動涌上心頭,轉身一把拽住女嬌溫軟的玉手,兩隻眼睛緊緊盯着她,“多謝你!”
“不用客氣!我們是朋友的!”女嬌低頭說道。
文命和女嬌兩人的腳步本來就放得很慢,現在已經和前邊的人拉了一大截兒。
文命兩隻眼睛盯着女嬌白皙的臉頰和善睞的明眸,真想靠上去,輕輕吻一下!
可是,一有這種想法,他的心裡就開始“撲通撲通”地急速跳動起來。
“命哥哥,你的心怎麼跳這麼厲害?”女嬌忽然說道。
“啊!你怎麼會知道?”文命驚道。
“嘻嘻!你難道忘記了?我是妖精!我能看透你的心的!”女嬌說着,嬌滴滴笑了起來。
文命臉上飛過一陣桃花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我是想……”
“想怎麼樣啊?”女嬌兩隻眼睛盯着他。
“是想……是想……”
文命如此吞吞吐吐說着,猛然擡起兩隻眼睛來,直視着女嬌,沒等女嬌反應過來,猛然撲了上去,使勁在女嬌的眼睛上親了一下!
“啊!”
女嬌一聲驚叫,忙向後退了兩步,擡眼望着文命,撅起嘴來,一句話不說!
“嬌兒,我……我是真的……”文命不知道說什麼好!
“哼!你真是個壞蛋!”女嬌嬌嗔一句,竟然不說第二句話,轉身朝着密林中衝去!
“嬌兒!嬌兒!……”文命以爲女嬌又生氣了,急忙朝前跑了幾步,想追上去。
但是,女嬌的身形很快,眨眼間已經消失在密林中,他根本來不及跟上。
文命正獨自失落,忽然樹林傳出一句話來:“命哥哥,我會好好替你監視那羣人的!”
文命聽得清楚,這聲音是女嬌傳來的。
女嬌這話,讓文命知道,她並沒有生氣。
文命實在想不到,女嬌竟然真的開始拿自己當做他的好朋友。不然,她怎麼會這樣一路相隨,一路保護我們呢?
儘管通過剛纔的談話,文命確信女嬌不會有什麼惡意,但是,畢竟在這個小狐狸精身上還有着讓他理解不到的地方。
比如,在平陽城中,她曾經揹着自己到共工府前偷偷觀察;再比如,她竟然想偷聽大堯的議事。
而且還那麼巧,偷聽那天真好是大堯議論誰能成爲他的接班人這個話題!可見,這女嬌也是不簡單的!
儘管有這些疑點,但是,文命只會相信,女嬌只有幫助自己,絕對不會害自己,畢竟她們交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文命望着早晨蒼茫悠遠的山巒,那種失落的感覺更濃。
獨自在這山道上呆了許久,這才慢慢轉動身子,沿着山路繼續前行。
很快,跟上衆人。迎着照樣,丹朱公子早已經坐在一旁的地上,吆喝着自己餓!
衛士們已經獵了兩隻野鳥來。原本后羿叔叔不想讓生火,但是,丹朱再也不想吃生肉,於是衆人只有生起火來,烤了鳥兒來吃。
衆人吃過,又休息了片刻,這才繼續上路。
由於文命在孔壬死的時候,對丹朱動了一回粗,現在的丹朱看見文命似乎心裡就有三分忌憚,總是有點多着的意味,不敢再向文命赤牙咧嘴!
這一日還算太平,只是,有三五次黑壓壓的烏鴉飛過,讓衆人有些驚訝。
畢竟那些烏鴉讓人感覺到十分警覺,好像有人在操控一般。
天黑的時候,衆人離開了這一座大山,接下來越過一片無名的平原地帶,就要離高辛不遠了,姑射之山就在高辛西北。
“終於離開了孔壬那傢伙所在的邪惡地方!”丹朱放鬆地出了口長氣道。
“可是,公子啊,我看離開了也不見得就太平了吧!昨天夜裡,還有天上飛的怪獸,你可是沒看到啊!”一個衛士道。
丹朱伸手朝着那衛士的腦門敲下去,喝道:“我打你個沒腦子的,我沒看到?你當我是瞎子啊?就你眼尖?”
“啊!您看到了?我還以爲你光顧着……光顧着……”
“嗨,你說什麼呢?公子是光顧着逃命的人嗎?”另一名衛士搶着說道。
“誰說公子光顧着逃命了?”頭一個衛士辯駁道。
“那你想說‘光顧着’什麼啊?難道你不是想說‘光顧着逃命’嗎?”第二個衛士道。
“嘿!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想找死啊?敢對我評頭論足了?放肆!”丹朱公子喝道。
文命聽着卻是嘎嘎笑了起來。
“閉嘴!你……你你笑什麼?……”丹朱朝着文命小心謹慎地道。
“啊,沒笑什麼,我是想說着兄弟說的沒錯,並不是過了這個山頭就安全了!接下來如果我們在平原上遇到襲擊,那纔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呢!”文命道。
“那該怎麼辦?總不能不走啊?”丹朱有些擔心,“小英雄,這下還要靠你和大英雄啊!”
“哎,好吧!我們會盡力的,不過你要是再隨便殺戮好人,我可不敢保重那些要刺殺我們的人是不是更加厲害哦!”文命瞪了丹朱一眼,很顯然是在警告他!
“是是是!”丹朱公子說着,同樣也瞪了文命一眼。
其實,文命心裡清楚,這丹朱不會因爲他的一兩句嚇唬就改變好勇鬥狠的秉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