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命等人頓時一驚,眼見這女子瘋狂地撲過來,倒不像要和他們拼命,而是嘴裡嚷着“朱兒”,行動十分奇特。
那姑射仙子飛行的速度那麼快,瞬間已經落在紫金紅葫蘆上。文命急忙將軒轅劍橫在胸前,后羿也跟着跳起來,擋在前邊。
女嬌趁機施法,將那丹朱等一干人拉上來。
衆人穩住心神,再擡頭望去,只見那姑射仙子望着文命等人,情真意切地叫道:“誰是朱兒?誰是朱兒?……”
“啊!她……她她她……是誰?救命!……”丹朱擡眼瞪了一眼女子,見這仙子雖然容貌依然清秀,但畢竟面顯瘋狂之色,兩眼瞪得溜圓,想要吃人一般。
“快告訴我,誰是朱兒?快……”姑射仙子那麼激動,以至於神情緊張,行動紊亂,兩隻手顫抖着,上下劃拉,難以穩住心神。
“仙子!您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女嬌見這女子慌張的樣子十分奇怪,急忙安慰道,“那朱兒是你什麼人?你爲何?”
“朱兒?……我的朱兒!……快告訴我!……”
“我就是丹朱!老妖婆,你是要吃我嗎?”丹朱忽然狂吼道。
在這紫金紅葫蘆上就這麼大一片地方,丹朱公子原本就囂訟鬥狠,現在見這女子瘋狂到如此地步,就算自己不承認,再這麼鬧下去,恐怕自己也要落水喪命了!
於是,那丹朱挺身而出,承認自己就是她所說的朱兒!
但是,丹朱一旦承認,更加讓人吃驚的情況出現了,那女子竟然縱身躍起,朝着丹朱撲過去。
“小心!”文命大喝一聲,將手中軒轅劍舞動起來,要朝着那仙子身後削去。
文命這是要阻止她!
可惜,這仙子似乎兩隻眼睛裡只有丹朱,旁邊沒有任何人,也不顧自己的安慰,竟然只管朝着丹朱撲去。
這仙子撲到丹朱面前,兩隻手一把抓住丹朱的胳膊,兩隻眼睛緊緊盯着丹朱,像欣賞一件寶貝一樣,欣賞着丹朱的臉。
文命原本反手舞劍,飛身跟上,只要這女子敢向丹朱出手,他一定會一劍下去,確保丹朱安全。
但是,現在,那女子並沒有傷害丹朱,所以,最後時候,文命也急忙收劍,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他……是他!……是我的朱兒!……哈哈!……一定是他!……哈哈!……”
那女子狂笑着,竟然雙腿微微一彎,縱身而起,朝着中姑射山巔飛去。
帶到這女子飛走。衆人都驚魂普定。
“這是什麼妖怪?是什麼東西?”丹朱叫道,“小命兒,你剛纔怎麼不出手?你看看,我差點就沒命了!……”
“丹朱公子!”女嬌道,“你不要亂嚷了,你沒有看到嗎?那仙子根本不想傷害你!而且,她還對你很好呢!你沒聽見他一直叫你‘朱兒’嗎?”
“朱兒?什麼朱兒?”丹朱憤怒地說道,“我叫丹朱,我跟這姑射山上的妖精會有什麼關係?什麼朱兒?就算她真有一個朱兒,那也跟我毫無關係啊!”
丹朱說這話時,顯得異常無辜。文命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丹朱說的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那丹朱公子原本就是大堯的兒子,又不是沒有爹孃的孩子,怎麼會和這人不人、妖不妖的女子有關係?
“好了!丹朱公子!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吧!既然那女子已經離開,我們快點走!說不定穿過和峽谷,到了前邊就可以看到通向姑射山的山道了!”文命道。
衆人一邊猜測那女子的來歷,一邊由文命駕着紫金紅葫蘆,在這峽谷中飄蕩,朝前急行。
但是,他們並沒有安全通過這峽谷。剛剛走了不遠,忽然一陣狂風從對面刮來!
“啊!不好!”忽然,句芒大叫起來。
接着,文命等人就看到沿着峽谷迎頭捲來巨大的浪頭,幾乎將整個峽谷中的水擡高了幾十丈高!
“大家小心!……”
文命的話剛剛說完,那浪頭已經到了近前。
句芒展開翅膀,飛向空中。
文命一把將女嬌拉在懷裡,縱身躍起。
后羿也緊跟着躍起來,在懸崖絕壁上騰挪幾下,抓住一根青藤,回頭下探。
文命心裡一陣緊張,直以爲丹朱公子等人這回凶多吉少,恐怕……
但是,等他低頭望去時,見那紫金紅葫蘆竟然隨着峽谷中的浪頭打來,竟然也跟着擡了起來。
“啊——”
文命等人耳邊出來的是丹朱、放齊和衛士們的驚叫聲。隨着紫金紅葫蘆擡起來,四個人也跟着被顛簸起來,朝着中姑射山巔飛去。
“啊!不好!定時那妖女所爲!”文命大喝一聲,將女嬌放手在懸崖之上,自己凌虛而起,朝着中姑射山巔飛去。
句芒、后羿、女嬌也跟着飛昇上去。
眨眼之間,幾個人都到了山巔。文命落在地上,擡眼看時,見丹朱、放齊和兩位衛士都跌落在地上,似乎並沒有受傷,而是驚魂未定而已。
文命急忙跑過去,將丹朱公子扶起來,道:“公子,怎麼樣?沒受傷吧?”
“嘿!小命兒!看你怎麼保護的?”丹朱叫囂道,“沒受傷!沒受傷!命都快沒了!”
“公子!放心吧,沒事的!”文命道。
“哼!是你沒事……”
丹朱還想叫囂一陣,忽然空中一道白光閃耀,接着一陣“哈哈”大笑傳來。
此時,句芒、后羿和女嬌這都到了,大家聚在一起,又查看了放齊和兩名衛士,見大家都沒有受傷,這才放心。
文命顧不得管那丹朱,朝前走了兩步,對着空中拱手道:“敢問仙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我等有要事來此,冒昧打擾,還請仙子恕罪!”
“哼!恕罪?哈哈!你們有什麼罪?哈哈!”隨着這最後一陣瘋狂的笑聲,那女子再次在衆人對面現身。
這次,女子不再笑了,清秀的面容讓人感覺真是世外仙人,超塵脫俗。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那女子問道。
“不知!所以才……”
沒等文命的話說完,那女子又道:“嗯,你們不知道我是誰,沒問題。那你們告訴我,你們是誰?這位公子是誰?”
女子兩眼瞪着文命,忽然擡手指了指丹朱。
“這位就是天下聖王大堯的兒子丹朱公子!”文命老實說道。
“丹朱?……真的是我的朱兒?……”女子聽到文命的話,似乎早已經有所準備,但是,依然吃驚不已。
很快,那臉上的神色已經不是簡單的吃驚那麼簡單,而是悲喜交集,笑容和淚水在臉上混合。
“你……你你你……認識我?……”丹朱見這女子如此,問道。
“朱兒!我……”女子欲言又止,忽然又轉向文命道,“你告訴我,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聽說這姑射山上有賢者,我們是奉了大堯之命,保護丹朱公子來這姑射山上尋找四賢的!”放齊忙道。
“尋找四賢?”女子重複了一遍,陡然皺起眉頭來,思慮片刻,忽然將柳眉倒豎,瞪了放齊一眼,“難道……就沒有其它的事情了嗎?”
“這個……”放齊似乎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說!”女子喝道。
“呃,沒……沒有……”放齊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有老實答道。
“沒有!哈哈!沒有了!……”女子忽然表現得非常痛苦,“難道他就沒有讓你們來這中姑射山上去祭奠一座墳墓嗎?”
“祭奠一座墳墓?”
衆人都感覺十分奇怪。
“是的!一座墳墓!一個死人!……”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仙子!”文命見這女子情緒古怪,且亦喜亦悲,知道這中間必然有內情。
與其讓她如此問來問去,問得大家莫名其妙,不如反客爲主,主動了解這女子的內心,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說不定對症下藥,或可化解矛盾。
文命叫了一聲,這女子朝着文命望了一眼。
“您是不是和大堯有什麼關係?”文命試探性地問。
“有什麼關係?哈哈!有什麼關係!……”女子顯出極度傷心的樣子。
“仙子,我看你對丹朱公子如此關心,而且一直叫他‘朱兒’,這丹朱公子該不會是您的兒子吧?”女嬌突然直截了當地說道。
“兒子?哈哈!……”聽到女嬌一口說出,這女子內心裡的情感像一下被釋放了出來一般,又哭又笑,仰天長嘆一翻,道,“對!對!他就是我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啊!……我的朱兒!……”
女子說着,兩眼盯着丹朱,眼神中充滿了慈愛。
丹朱竟然是這女子的兒子!
這下變故突然,讓所有的人都感覺到吃驚萬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剛纔這女子聽到放齊說他們來是爲了尋找四賢,竟然還問起大堯有沒有讓他祭奠一個死人,一座墳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墳墓是誰的?那個死人是誰?難道都是指的她自己嗎?……
早聽說,大堯在取代帝摯,成爲天下聖王之前,曾經遊歷天下,四處尋求賢者,也曾經不止一次來過這姑射之山,難道這瘋女人和大堯真的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