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劉經緯騎上快馬朝那吳璋追去的時候,那吳璋已經騎馬奔出了老遠,都說人具備有潛力,在碰到什麼意外事情的時候,潛力就會猛然爆發,漸漸的,劉經緯發現他已經快追不上吳璋了,畢竟他們的馬匹已經奔騰了大半個上午,力氣已乏。
無奈,幾人只好放棄追蹤,一路上問着行人而去,還好這什麼老侍郎在清溪鎮只有一家,倒是不難打聽,衆人一路前行,那猴子也在半路趕上,並帶來了這老侍郎的相關資料。
原來這老侍郎原是先皇在位時的一位兵部侍郎,在三年前就已經致仕還家了,由於以前官至侍郎,回家後也不會太難過,家裡田地宅院都有,日子過也是富足,俗話說,富不過三代。
這句話還真是在理,這老爺子去年終究是沒有熬過冬天,死掉了。
從此之後,沒有了老爺子的約束,這老侍郎一家便開始稱王稱霸起來,平時壓榨鄉鄰,據說這段時間還跟倭國人勾搭上了,在鎮上販賣特洛蘇,端是火了一把。
本來劉經緯還不是很想管閒事,但是這一看到報告上寫着特洛蘇三個字,他就怒了,龍騰人還沒意識到這特洛蘇的危害,可劉經緯畢竟是兩世爲人,這東西說白了就是鴉片!
當下有猴子帶路,便徑直朝那翠翠家奔去。
待得衆人趕到翠翠家時,只見那吳璋已經被人打翻在地,而一羣身着黑衣的人,卻是死死的抓住一個女子往那轎子中塞去,任憑那女子如何掙扎,那羣黑衣人硬是不管。
“助手!郎朗天日,可還有王法!”劉經緯見狀,騎着馬匹便朝那羣人撞去,同時嘴中還不忘大喝一聲。
“忒!哪來的管閒事的漢子,敢跟老子講王法,給我打!讓他看看王法管的了誰!”那羣人見馬撞來,也是紛紛躲閃,待劉經緯衆人馬匹稍定,一個個便提着棍子衝將上來,作勢欲打。
劉經緯什麼場面沒見過?此刻根本不將這羣人放在心上,只是上去扶起那少女和躺在地上的吳璋。
結果根本不用看,也就三兩下的功夫,倒在地上的人就變成了那剛纔還氣勢洶洶的黑衣人。
“你便是翠翠吧,爲何這些人回來找你,你把經過跟我講講。”劉經緯見那翠翠已經停止了哭泣,便溫言問道。
翠翠聞言,只是不做聲,而是朝着那吳璋望去。
吳璋此時已經轉醒,見翠翠望着自己,只是輕輕的點點頭,示意翠翠將事情講給劉經緯聽。
翠翠見狀,便說起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翠翠家原本還算殷實人家,早前便在那清河鎮中開了一家當鋪,她那老父親便是那掌櫃兼掌眼先生。
約莫是去年夏天的時候,翠翠家的當鋪裡來了一名穿着華麗的公子,手中帶着一副山水畫家啓明的畫來到店子裡典當。
翠翠的父親也是有眼力勁的人,這啓明的畫作可謂是價值連城,他平時也多有研究,此刻這人拿出來的這幅畫經過他反覆驗看,並請了幾個朋友一起掌眼,都確認那畫是啓明的無疑。
於是那翠翠的父親便以自己的當鋪做抵押,同時補了一千兩銀子的現錢給他,雙方約定,一個星期之後,這個人歸還當鋪房契,並用兩千兩銀子贖回那幅畫。
這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當下雙方便在公證人的見證下畫押簽字。
待得手續辦完,翠翠的父親特地拿出了一個紅木箱子小心的將那畫卷鎖了起來,藏在了暗格之中。
只是一個星期之後,那人便帶着兩千兩銀子和房契來贖回字畫,原本以爲可以大賺一比的翠翠父親便開心的取出了那個箱子,但是問題也就來了,當翠翠父親從箱子中拿出畫軸,打開之後,只見那畫卷上栩栩如生的山水畫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白紙一張。
翠翠父親再三確認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時放進箱子的時候他也留了個心眼,在那畫軸的軸柄中偷偷的塞了一枚縫衣針,此時縫衣針還在,筆墨卻是不見了。
那前來贖畫的公子一看,當場便將翠翠父親扭送到了官府,一番官司打下來,翠翠家肯定是敗訴,平白用那店鋪和一千兩白銀買了一副什麼都沒有的字畫。
自此,翠翠的父親一病不起,整天以淚洗臉,人也日漸消瘦,因爲那一千兩白銀裡面有那翠翠父親向那老侍郎兒子借的六百兩白銀,如今利滾利下來已經有了三千兩了。
後來,有人告訴翠翠父親,那來當畫的公子正是那老侍郎的孫子,估計他們是被那老侍郎一家給坑了。
眼見又到了還錢的日子,這翠翠一家是無論如何也還不清這驢打滾了,因此那老侍郎家就又提出讓翠翠抵債,兩家賬目便可勾銷,翠翠父親如今臥病在牀,母親早就死了,家裡的親戚看見翠翠家如今這個場景誰還敢來幫他?
因此這一幕就活生生的發生在了劉經緯面前。
劉經緯聽罷,也感覺棘手,這事情蹊蹺的很,他意識到,這件事情翠翠家是中了老侍郎一家的算計是沒錯的,但是關鍵是在那副畫上面,於是便問翠翠道,“翠翠,那畫可曾在家中保存?”
翠翠聞言點點頭,“家道中落全因此畫而起,因此家父說,這幅畫是他這輩子的心結,死也要帶到棺材裡,等到了陰曹地府,好找閻王爺討個說法。”
“可否將畫取來,讓我等看看?”劉經緯再次問道。
這次翠翠還是望了望吳璋,其實吳璋跟這翠翠來往也不久,根本不清楚翠翠家還有這事情,見劉經緯在場,心中也有了底氣,頓時站起身來說道,“你且去將畫拿來,今日劉公子當面,定要還你家清白!”
過不多時,一名瘦骨嶙峋的老頭便在翠翠的攙扶下走到了人羣當中,他手中抱着一個掉了漆皮的木頭箱子,上面一把大鎖將箱子鎖的死死的,他似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將那箱子視爲珍寶。
“父親,這位是吳璋吳老爺,是我們鎮上的新鎮長,那位,那位.....”
“哦,這位是劉公子,從洛都來的,伯父,我是吳璋,是清溪鎮的鎮長,聽說了你家的事情,特地來幫你們了了這樁公案。”吳璋見到心上人尷尬,便主動上前說道。
那老頭此時已經精氣神全無,只是聽說了那句瞭解案子的話語後,眼中閃現出一絲希冀,機械的將手中木箱遞給了吳璋,悠悠的說了句,“老爺且看,小老兒感覺時日無多,若是能斷就斷了,斷不了這案子,小老頭便去那陰司找閻羅王告狀,死也要得個清白啊!”
待那吳璋接過木箱,就要查驗的時候,劉經緯卻一把拍了過去,“且慢!鬼眼,你帶着徐賁跟這羣人回去一趟,帶那一干人員前來過堂,吳鎮長今日要在這過堂問案,猴子,你再跑一趟,去給我找幾個算賬先生來,有些帳是要好好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