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的出現,其影響了遠遠還沒有最大化,讓人驚訝的是,報館在第二天出來的報紙上,赫然就刊登了一些龍騰大學者的文章,裡面的內容倒是一邊倒的壓向了昨日報紙上佔據了一整個篇幅的“笑笑生”
文章大多是“天子受命於天,乃上天之子,天下共主,士農工商四個等級的劃分乃是龍騰祖制,那笑笑生所言皆是妄語,乃數典忘祖之輩。”
這還是其中的一部分代表,更有甚者,直接指責笑笑生乃是當世第一亂臣賊子,妄圖通過這報紙蠱惑人心,心中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心險惡,論罪當誅。
這些言論一出,頓時也惹得龍騰的學子們明顯分成了兩派,一派自是支持笑笑生所言,認爲笑笑生所言,乃當世之警世鐘,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出這個問題,他們認爲,這個命題的出現乃是民衆智慧的開端,士農工商理應平等。
而另外一派則是認爲,笑笑生不配作爲龍騰人,他定然是一些心懷叵測之人所招募來的賊子,這報紙也是笑笑生這類人用來抨擊朝廷的武器,他們這樣做是冒犯天威的,是干涉朝政,是蠱惑人心,他們認爲這報紙若是再辦下去,龍騰國將國之不國,人心不古,朝廷應該直接插手,果斷的廢除這些言論和報紙。
這顯然是兩股勢力的交鋒,同時從一個方面也能看出龍騰國的思想界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以前雖然有一部分走在時代前列的人提出了一些朦朧的思想,但是他們的思想乃是爲正統學問不符的,當然受到了正統文學的抨擊,因此受到了抑制。
與其說這是兩夥勢力的交鋒,還不如說這是龍騰思想啓蒙的碰撞。
爭論的升級也引起了各方勢力的注意,不管是龍騰北方或者龍騰南方,不管是皇室或者是世家,不管你是清流還是黨派,第一時間便是派遣家丁守在了報館門口,待得新一期的報紙剛剛出門,便被搶購一空。
此刻的皇宮,小皇帝也正眉頭緊鎖的看着手上的一份報紙,他實在是搞不懂他這個師父是如何想的,他趙珉好歹是皇帝,雖然現在自己的處境有所不妙,但是這報紙他還是盡力幫劉經緯保留了下來,但是看着劉經緯今日的文風,他心中卻是有着一絲絲不悅。
今日署名笑笑生的那名撰稿人發表的文章題目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他的矛頭直接指向了當下龍騰國地下的生產方式,並且表示,龍騰國在成平三百年之後,全國正在醞釀了着一場變革,在這表面繁華的現狀中,正積蓄着幾股陰暗的力量。
這幾股陰暗的力量它用三座大山來形容,一是不服管教的龍騰世家,二是手握大權的地方派系,三是各地錯綜複雜的社會關係。這三座大山狠狠的壓在了龍騰的胸口,壓的龍騰子民擡不起頭,吸不了氣。
這三座大山的主要表現乃是,全國財富的分配不均等,整個國家的幾大世家掌握了近八層的財富,地下的貧苦百姓生活並不寬裕。
各地百姓出洛都之外,幾乎身上都肩負着沉重的徭役和賦稅,雖然平時收入可觀,但是全年的收入的七層必須上交國庫,而且每戶必須出一名壯丁,參加爲期三個月的徭役,這對於一個家庭來說,乃是不可想象的。
林林總總的一大片,深入淺出的講述了龍騰現在的各種矛盾,讓民衆終於知道了他們身上所承擔的擔子是多麼的大,也第一次血淋淋的揭露了龍騰現在繁華下面的危機。
笑笑生並沒有說一些假大空的話,在他的文章中他還詳盡的列舉了朔方郡這幾年經過改革後的各種事數據,他從當初被匈奴一戰打到沒落之後,現在纔過去一年半的時間,整個朔方郡在正確的發展思想下,取得了空前的成就。
最後總結的一句話便是,“人不能埋頭故紙堆,必須要走出去,去調查,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書本的知識雖然能開拓視野,但是也必須經過實踐來檢驗,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並且首次提出了“實證”這個思想。”
皇帝仔細的研讀了這篇文章之後,也陷入了思考,身爲皇帝的他,他知道自己身上所肩負的責任,現在龍騰國是面臨危機不假,甚至他自己也失去了人身自由,但是他有着絕對的把握將這些宵小之徒一網打盡。
但是此刻,他內心最爲糾結的是,以前他不夠了解劉經緯,劉經緯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幫他,這點他很感激,然而,通過此次報紙時間,他卻知道了劉經緯心中的正確想法,此人和他皇家並不是一條心!
“父皇啊父皇,臨終前您告訴孩兒,說劉經緯此人若是不能爲己所用,便立刻斬殺之,如今這局勢,讓我如何是好啊,這樣的抉擇,真的太難了。”小皇帝嘆完一口氣,隨即走到了御案前,提筆便開始了寫作,他知道這報紙既然是劉經緯鼓搗出來,那麼他劉經緯定然也能看到,他此刻想通過這種方式,與自己這位師父好好的溝通溝通。
此刻的叼魚島上,除了徵兵練兵等一切事情照常進行之外,叼魚島上開始了一場新的變革,在劉經緯來之前,他在讓方龍清和李於辰給鬼眼的信中就提到,他會調派朔方的一衆地理學老師到叼魚島,全面勘探叼魚島的地理環境。
在這羣老師被調來之後,他們首先對叼魚島的整個地理環境進行了徹底的勘探,同時鬼眼更是指派了一萬士兵,在當地土著的引導下開展這項工作,此刻,這份耗時數月的調研報告放在了劉經緯的案頭。
也正是這份調研報告,讓劉經緯心中開始了一個大膽的設想,他強制壓下了心中的激動將這份報告讀完之後,便將手下的一衆心腹人選叫到了議事大廳,同時宣佈議事大廳周圍全部戒嚴,方圓五百米內不得任何人靠近,否則格殺勿論。
“頭兒,你把我們叫到這裡是不是有大事要宣佈?搞得氣氛好像很緊張似得。”沒等劉經緯說話,猴子便一馬當先的問道。
由於在座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劉經緯也沒有板着面孔,笑着點點頭道,“確實是有大事宣佈,自從我手上拿了這份調研報告之後,我心中便萌生了一個想法,在這裡也要跟大家溝通一下。”
劉經緯來龍騰的這段時間裡,隨着自己權利的增大,也慢慢的形成了自己的圈子,在座的這些人可以說,都是劉經緯的得力干將。
聽見劉經緯有正事要講,包括猴子在內的所有都挺直了胸脯,想聽聽劉經緯心中的大事,而且劉經緯也沒辜負他們這份期待,果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的第一句話就將在座的各位雷的裡嫩外交。
“我想建國!”劉經緯開口。
“噗!”反映最大的是趙凝萱,只見她將口中正在飲用的茶水一口噴將出來,詫異的望着劉經緯。
而張遠山和鬼眼等一衆人的表情都是各異,有的人臉上帶着隱隱的興奮,這其中便是以猴子和舒繼光爲代表,而有的人臉上則帶着一絲絲的擔憂,其中的代表人物則是趙凝萱和張遠山。
“侯爺此話何解?莫不成侯爺要背叛龍騰不成?”首先發問的是張遠山,雖然張遠山一直以來跟着劉經緯,在龍騰的時候也唯劉經緯馬首是瞻,但那是在龍騰,這可是在叼魚島,若是劉經緯真的在叼魚島建國的,他張遠山一家子可就是廢了,畢竟叛國罪那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罪。
“劉經緯,你給老孃說清楚,你是不是就這樣將珉兒置身險境,就此不管?若是如此,算我趙凝萱認錯了人,你若是不給我一個解釋,那我趙凝萱從此刻開始,便與你劉經緯再無瓜葛!”待得張遠山堪堪將話說完,那趙凝萱便站了起來,指着劉經緯你的鼻子罵道。
鬼眼,猴子,舒繼光等人見這二位發話,均是閉上了眼睛,開玩笑,這趙凝萱肯定是劉經緯將來的夫人,而這張遠山代表的力量和重要性甚至還遠遠超過趙凝萱,此刻他們站出來說話,肯定得不到好果子吃,所幸便不說話,同時他們也好奇劉經緯爲什麼會突兀的說起這麼一茬。
劉經緯站了起來,示意衆人稍安勿躁,然後便站起了身子,抖落出一副長長的白紙卷軸,直接鋪到了平整的石板地上,卷軸上面沒有一個字跡,只見他走到案桌上,拿起桌上的毛筆便揮手寫了起來。
也就一炷香的時間,這幅卷軸上便洋洋灑灑的出現了一二百字,寫罷這些,他便將手中毛筆一丟,站回了主位,而周圍一衆人也走了過去,圍着這幅卷軸便誦讀了起來。
“大道之行也,天下爲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爲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