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的一陣鬧騰,頓時讓整個劉經緯帥帳中一驚,門外的人不斷的呼喊着“將軍,將軍”,但是衆人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在喊誰,唯獨那坐在劉經緯下手第二把交椅的錢勇卻是一愣。
隨後便脹紅了一張老臉,拱手朝着劉經緯說道,“大帥,若我沒聽錯,門外喧譁之人似是我家將劉大棒槌,末將斗膽,還請大帥宣那劉大棒槌一見!”
錢勇雖然身爲副帥,但是軍中紀律森嚴,饒是劉大棒槌不斷在外面呼喊着少將軍已經死了,他還是保持着一軍之帥的氣度。
“嗯?”聞的此言,劉經緯頓時雙眼圓睜,心中也是一驚,當初可是他親自拿下的巴郡,爲了加強對巴郡的統治,錢勇更是將自己的兒子錢大壯調到了巴郡鎮守。
聽着外面的話語,分明是錢勇的兒子死了,看着此刻強作鎮定的錢勇,劉經緯心中也是感覺慼慼,就在大家都覺得勝利就在前方的時候,錢勇的兒子死了,不由得讓衆人可惜。
“速傳外面一干人等進來,不得耽誤!”劉經緯不再耽擱,直接開口說道。
片刻間,帳門便被掀開了,緊接着,一行三人在親兵的帶領下進了大帳,初一見得這羣人,錢勇幾乎都不敢相認,只見這三人穿着破爛,一身臭味,滿臉污黑,甚至還有一人缺了一條胳膊。
“劉大棒槌?壯兒怎麼了,你且細細說來,兵馬大元帥當面,容不得爾等放肆!”雖然心中焦急,但是做爲一名職業軍人,錢勇對軍紀的遵從是刻到了骨子裡的。
三人聞言,頓時又朝着劉經緯磕頭,將其中緣由一一道了出來。
原來,就在半個月前,巴郡岷山關卡外突然出現了大隊兵馬,這隊兵馬趁着夜色,悄悄的潛到了岷關前百米處,待得兩班軍士換崗之時,硬是衝出了二十來人,每人手中抱着一個包裹,朝着岷關摸來。
待得關上士兵發現異常,並且命令弓箭手射擊的時候,其中半數人硬是跑到了岷關關門之下,最後雖然終結了衝到岷關關下的十來人的性命,但也就在一聲地動山搖的劇烈爆炸聲中,岷關那千年不倒的神話破滅了。
關門被炸燬,頓時埋伏在外的數萬蠻人一擁而上,迅速佔領了整個岷關,岷關守將如何是這些人的對手?一個個被砍翻在地。
這幫蠻人體格健壯,手中還人手拿着一隻火銃,饒是錢大壯領來的邊軍誓死抵抗,最終也只落得個身死的下場,本來錢大壯還在巴郡苗人的掩護下還能保的一命,但誰曾想,就在撤退的途中,卻是碰到了當初的巴郡郡守巫啓賢率領的叛軍。
自此,巫啓賢與趙衡兵合一處,錢大壯與副將洪青雲領着破虜軍死戰不退,力竭而亡,整個破虜軍便只剩得劉大棒槌三人從岷江泅水,逃得生天。
“砰!”聽完劉大棒槌的敘述,劉經緯口中輕哼一聲,將手掌重重的往帥案上一拍,說道,“好,好你個李諫之,好一招金蟬脫殼,逃往巴蜀,死守巴郡以籌謀復起,端的是大氣魄,大手筆!”
衆人聞言,也是一愣,隨後便反應了過來,巴郡地形猶如臉盆,四周環山,只有岷江岷山兩處可入巴郡,巴郡之內,土地肥沃,加之易守難攻,絕對是一處天然的養兵場,看來雙方在淮水決戰之前,李諫之便想好了這一個退路。
什麼領軍回援淮南,救出世家家屬,根本就是領軍潛逃,整個留守的世家軍隊和淮南之地就是一塊誘餌,這塊讓人絕對難以割捨的誘餌拋在了劉經緯等人的面前,他們如何不眼紅?
也就是趁着劉經緯他們收復淮南的這斷時間,他們才得以脫離戰場,轉戰巴郡。
“大帥,我錢勇乞命出征,定要將那賊死的頭顱呈上!”
“我等三人,願隨我家將軍出征,爲破虜軍報仇!”
劉經緯話語剛落,端坐一旁的錢勇頓時站起身子,朝着劉經緯拱手請命,一時間,跪在錢勇身後的三人也是應和道。
在座諸將都是好戰份子,但是見到此情此景,卻是沒人站出來與錢勇爭搶,他們知道,錢勇此刻雖然平靜萬分,但是那灰白的臉色卻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人家要爲兒子報仇,諸將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劉經緯點點頭,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着跪在地上劉大棒槌等人問到,“爾等在巴郡之時,可曾聽到有白文舉的消息?”
三人一愣,隨即,劉大棒槌說道,“啓稟大元帥,白先生在事發前,與一衆苗人頭領返回山中籌備學校一事,沒有返回治所,定是逃過一劫!”
聞的此言,劉經緯心中便放鬆了一些,白文舉,跟吳璋的性質是一樣的,當初吳璋請命留在南蠻,而後來的白文舉卻是留在了巴郡,二人均是可造之才,劉經緯也順手提了一把。
問話此話,劉經緯不再耽擱,直接從敕筒中拿出一根令箭,朝着錢勇擲去,大聲喊道,“錢勇。”
“末將在!”
“命你領軍二十萬,前往巴郡剿滅叛黨殘餘!”
“末將領命!”
“韓玉!”
“末將在!”
“命你率領神機營及兩支火炮隊,隨錢副帥出征!”
“末將領命!”
“其餘一衆人等,盡皆戮力,速速收復淮南!”
“末將領命!”
或許,在李諫之領軍逃亡巴郡之前,得知劉經緯手中擁有火炮之後,他做出逃亡巴郡的決定一定會更加慎重。
他的想法在這個時代來說沒錯,岷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也沒錯,但是錯就錯在,李諫之不知道劉經緯的底牌。
往前推三年,或許李諫之將岷江中填充暗礁,再死守住岷關,或許能夠得到休養生息的機會,但是此刻,那岷關在炮火的狂轟下,定然是不得長存的,更別說那岷山的羊腸小道了,有了神機槍,弓箭在劉經緯眼中簡直就是兒戲。
隨着部隊的不斷推進,劉經緯卻是停留在了淮水岸邊,長久以來的廝殺征戰,可以說讓劉經緯耗盡了心神,上輩子,他打了一輩子的仗,這輩子,他重生龍騰,又是連續的征伐,累了,他真的累了。
所以南征,他沒去,西進巴郡,他沒去,甚至對於整個龍騰戰事的把控他都放下了,從領兵出征,收復淮南的那一刻起,他便將整個淮南事務都丟給了張遠山,自己一個人穿着布衣,帶着一名侍從,在淮水江邊垂釣。
這一放鬆,便是一月。
“噗通!”
水中泛起一叢水花,劉經緯頓時將魚鉤一緊,知道是有大魚上鉤,一時間便與那魚僵持住了。
釣魚,只得與魚搏鬥,無論你是膂力超人的將軍,還是高高再上的帝王,都只能老老實實的與魚相鬥,待得魚兒力竭,才得以用網兜將魚撈上岸,用力太猛,則容易扯斷魚線,用力太輕,則魚兒會脫鉤而走,這就是所謂的鬥魚。
“大帥,大帥!”就在劉經緯與魚兒鬥得正歡之時,一騎快馬,夾雜着悠悠的呼喊聲朝着劉經緯奔來。
劉經緯回頭一看,頓時哂然一笑,將手一抄,那魚兒便應聲落網。
“大帥,快,快回大帳,夫人們來了。”那人跑到劉經緯面前之後,直接將手中繮繩往劉經緯手中一塞,大聲對劉經緯說道。
“嘿,你個小子,竟然敢拿我來開涮,去去去,一邊去,別妨礙我釣魚。”劉經緯將那繮繩塞回那軍士手中,笑罵道。
徑自準備穿起魚餌,再釣上一鉤,但也就在此時,他的手頓時一僵,轉身朝着那名軍士大聲問道,“什麼?你說誰來了?”
“是萱公主,靈兒小姐,萌萌小姐,他們都來了!”
那軍士還待再說,卻發現手中的繮繩早已不知去處,一聲馬鳴,揚起一片塵土,朝着那軍營所在之處奔去。
此刻的軍營之中,劉經緯大帳所在,三女正在劉經緯帳中坐着歇息,雖然一路顛簸勞累不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抱怨,三人不時的說上一兩句話,但看的出來,她們的心思全都不在這裡,而是時不時的朝着帳外看去。
“這呆子,從我認識他開始,就沒見他有過一天消停,整天這跑那跑,感情這龍騰國是家劉經緯的一樣。”陳靈兒用手當扇,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沒有絲毫收斂,毫無顧忌的說道。
聞的此言,趙凝萱卻是一笑,答道,“好了好了,等過段日子我讓我家珉兒犒勞犒勞你那呆子!”
陳靈兒聞言,知道是自己說錯了,頓時吐了吐舌頭,說道,“萱姐姐,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的哈。”
此言一出,頓時逗得那趙凝萱和萌萌撲哧一笑。
“靈兒姐,你放心,待會若是劉叔回來了,我和萱姐姐都不跟你搶,準讓你第一個抱到劉叔。”兩年時間,萌萌也是長得亭亭玉立了,性格也在衆人的薰陶之下逐漸的開朗了起來,偶爾也會跟兒女鬧騰一下。
陳靈兒聞言,頓時老臉一紅,作勢便要撲將上去,“喲呵,小妮子長大了,思春了是不,看姐姐我如何收拾你!”
“誰啊,是誰思春了,待本元帥前來檢查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