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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吉走的時候,還帶着那瓶甲魚湯。
他失魂落魄,兩腿沉重,邁着步子,踏着夜色,一步一步地走回家中去。
富兒居然推了火龍果下山,那個笑起來很可愛的小胖墩,居然在他不知道的地主,有壞心思,昨天還把火龍果推下山,只是爲了一袋山野間隨處可見的捻子。
那種東西,他現在上山,分分秒秒能採幾袋,而且,鍾離富,他的好侄兒,爲了那些一文不值的捻子,居然把自己的親親表弟推下山去!
好在,那山並不高,而且他們當時也快到山腳下了,所以火龍果只是摔斷了手,沒有失去性命。
只是,富兒居然把火龍果推下山!
一想到嬸子剛纔的話語,鍾離吉只覺得手上拎着的東西千斤重。他沒有想到,他媽和大嫂爲了替富兒出一口氣,居然想了如此歹毒的計來害火龍果。
他也是聽了嬸子的話,才知道原來剛骨折的人,是不能喝這些甲魚的,不僅不能喝,連碰也不能碰。
若不然,傷口不容易好。
明明是鍾離富把火龍果推下山去,二叔他們不來討回公道就是對他們很好了,反倒是他們家,卻想方設法,去傷害火龍果!
火龍果並不是外人,他是他們的親人。善善也不是外人,當初出了那樣子的事,善善也是不想的,爲什麼大家卻把罪怪在善善身上?!現在,又不待見火龍果和桂圓!
鍾離吉傻傻地站在門口,聽着裡面傳來的歡聲笑語,心裡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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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鍾離吉終於調整了他自己的面部的表情,讓自己不露出一絲的情緒來,理了理因夜風而吹亂的頭髮了,深呼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拎着那個保溫瓶舉步進門。
鍾離母見鍾離吉回來,撇了撇嘴,不耐煩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汲着拖鞋,走到鍾離吉面前,想把他手中的空瓶拿過來,然後再去廚房幫鍾離吉拿碗。
呸,那一家子也不是一個好的,她好好的兒子拿着一瓶甲魚湯送去給她們家,她們家居然那麼厚臉皮,也不留她家兒子在他們家吃飯!怪不得那麼早就回來!不過,看兒子那樣,估計甲魚湯被那個小賤種喝了。
若不是因爲給那個小賤種一個教訓,她還捨不得那個貴的甲魚湯呢。
這甲魚捉回來也幾天了,她一直養在水缸裡,捨不得吃,若不是昨個兒出了那件事,兒媳婦要教訓一下那個小賤種,她估計還要養些日子呢。
鍾離吉隱晦地看了一眼看到他回來便往這邊看到的孟娟,果然看到孟娟那還沒有來得及隱去的笑容。
他心裡咯噔一下,嬸子說的話估計是真的了,他的親侄子鍾離富,真的把火龍果推下了山,而自家大嫂和母親不僅不思悔改,還想着法子想害火龍果!
鍾離吉心傷之餘,手中忽然一輕,他正拎着的保溫瓶被人拿了去,他擡頭看了一眼,正看到來不及褪去訝異表情的李桂珍。
李桂珍心裡也是一突,她沒有想到,這個保溫瓶居然是沉的,也就是說,鍾離善的那個小賤種不知道爲什麼竟沒有喝裡面的甲魚湯!
她爲了讓火龍果喝這個甲魚湯,就讓自己一直以爲對他們家都特別好的二兒子送去,誰知道火龍果他們竟然沒有吃?!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們知道骨折不能吃那麼滋補、燥熱、易過敏的甲魚湯?
不可能,鍾離進那兩口子沒有什麼見識,鍾離善一個纔讀了兩年的高中,怎麼知道骨折不能吃甲魚湯?!
那是什麼原因呢?
難道是自己家兒子沒有送?
李桂珍心裡的念頭轉了又轉,就想開口問鍾離吉弄清楚此事。
“媽,大哥,是鍾離富把火龍果推下山的?”李桂珍的放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鍾離吉帶着質問的語氣說道。
鍾離平也從飯桌上擡起來,臉陰沉的想下雨的樣子。
全家的碗筷碰撞聲一下子就停了,只聽到鍾離富和鍾離珠在不停在嚼着嘴裡的食物發出的聲音。
“你是怎麼說話的,怎麼是我的乖孫把他推上山?!明明是火龍果那個小賤種把我的乖孫推下山的!老孃本着兩家之間的關係,就想着煲了甲魚湯讓你拿過去給他家火龍果吃,補補身子,誰知道,好心不得好報,反過來還被咬了一口!哼!”李桂珍氣哼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若不是剛纔看到自己大嫂那模樣,還有他一直都非常地相信鍾離善他們,鍾離吉此刻就信了李桂珍說的話。
這時,鍾離平氣的啪的一下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起身離桌,道:“我吃飽了。”
他自己的親兄弟,居然幫着外人,一想到這個,鍾離平就吃不下飯。
“平兒,你去哪裡?這裡還有甲魚湯,既然你二叔家不知好歹,浪費我們的一片心意,這甲魚湯,我們就自己吃了吧!”李桂珍急忙喊道。
“不吃了,氣都給氣飽了!自家兄弟幫着個外人,想想都寒心!”鍾離平往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鍾離吉,你看你!啊?!一回到家裡就把你大哥給氣着了。我真是造孽,怎麼生了個吃裡爬外的孽障來!”李桂珍罵罵咧咧。這老二的心都偏到那家人去了,只不過是去送個湯,回來就不分青紅皁白地質問他們!
他們可是他最親的人!
“媽,你明明知道這骨折的人不能喝甲魚湯,你還讓我拿過去給火龍果喝!”鍾離吉吼道,差點沒把那一句“你安的什麼心?!”給吼出來。
“我,我,我去哪裡知道骨折的人不能喝甲魚湯了?!我這不是一片好心嗎?我們家裡前幾天正好捕了一隻甲魚,我尋思着,火龍果昨天不小心掉下山,今天便把甲魚給燉了,讓你送過去給他補補身子。我好心沒有好報,我好柴燒爛竈!我好心被累劈!”李桂珍初時有些心虛,但是一會便理直氣壯地說道!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她還是想法子來遮掩!
鍾離吉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理直氣壯的李桂珍,再看了一眼正在低頭沉默吃着飯的父親,眼光略過大嫂那氣憤地臉,還有那兩個正吃的香的小屁孩身上,心裡一陣無力。
他媽肯定知道骨折的人不能吃甲魚湯,卻偏偏煲了甲魚湯讓他送過去給火龍果,這期中沒有貓膩,他肯定不相信。
前年,他家小妹祥兒從樓梯摔了下來,大腿骨折,他媽照顧了他小妹兩個月,有什麼忌口的,難道她會不知道嗎?
再說了,這瓶子還是他大嫂遞給他媽,然後他媽再遞給他的,骨折的人不能吃甲魚湯,大嫂肯定也知道,但是爲了給自己的孩子出一口氣了,大嫂就能忍得下心毀了另外一個無辜的孩子。
這多麼恐怖呀!
而且,這事明明是鍾離富做的,他就爲了那麼點捻子,就能把火龍果推下山,他那個點小孩,能懂什麼,多半是家裡人教的。
鍾離吉的心更冷了,同時,還閃過一陣心寒,還有恐懼,他的親人怎麼是這樣一副面孔!
“好了,兒子剛回來,你吵什麼吵?!還不快回去廚房拿碗筷,讓老三吃飯,今天趕了一天的車回來,老三肯定餓了,你還吵什麼吵?!”一直沉默吃着鍾離財開口對李桂珍吼道。
李桂珍也不怕他,若是怕他,李桂珍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去害火龍果,鍾離財明明知道她殺甲魚熬湯,還要送給火龍果,都沒有阻止,他心裡想必心裡也是贊成她給火龍果一個教訓的。
“他不是有頭有腳,不會自己去拿?!這麼偏幫着那個小賤人,他怎麼不在那個小賤人家裡吃完飯再回來,還跑回家裡吃什麼?!個吃裡爬外的東西!”李桂珍根本不理會鍾離財的話,而是拎着那個保溫瓶,快步地走到桌子前,然後把保溫瓶打開,把裡面的湯倒到桌子上盛着甲魚湯的盤裡,手上的動作不停,嘴裡卻陰陽怪氣地罵罵咧咧。
鍾離父沒有再出聲,而是把碗往桌子前一推,示意李桂珍幫他添點湯。
孟娟憤恨地看了一眼鍾離吉,沒有說話,而且恨恨地把嘴裡的豬肉嚼了嚼。
“爸媽,我還不餓,你們吃!”鍾離吉忍了忍,這才把氣忍下,不管怎麼樣,眼前的人是他的父母,而天底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只是,經過今天這事,他實在是吃不下飯了!
“不吃就不吃。我還省了點糧食呢!”李桂珍又陰陽怪氣地說道。不吃最好,個吃裡爬外的東西,自己的親侄兒被人欺負了,不尋思着幫自己的親侄兒討回公道,而是偏向外人,她怎麼生出這麼個兒子!
不吃最好!
鍾離財沒有說話,而是把剛盛好的湯碗拿過來,一端,一咕嚕地把碗中的湯全喝了。
鍾離吉失望是回來自己的房間。
一回到房間,就看到他拿回來的包裹被翻得亂七八糟,衣物什麼的都還在,只是他替爸媽和孩子們買的點心全沒有的,就連二叔家裡的那一份也不見了蹤影。
肯定是母親過來拿的,除了她,沒有人會翻自己的東西。
只是,他還想着明天拿些點心去看一下火龍果的,現在點心沒有了,明天怎麼辦?
鍾離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還好,他習慣性地把自己的工資放在口袋中,現下,那錢還在。
他雖然在家裡不受待見,但是也不是一個傻的,他從兩年前就沒有把他自己全部的工資給李桂珍,而是在城裡開了個戶,把自己賺的錢全存進去,只是每個月給些父母做生活費。
若是他不這麼做,看他父母這樣子,肯定把他的錢死死地抓着,一分也不給回他。
鍾離吉澡了也不洗,就躺在牀上。
腫麼感覺越寫越像種田文了,不行了,我要加快速度,早點讓女主得到空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