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詭殺港島赤柱監獄,在這所監獄的最深處,同時也是防護最爲嚴格的核心位置,有一排單人囚室。
這裡通常是不關押犯人的,只有兩種情況纔會把人送進來。
一種是在監獄裡重新犯了事的囚犯,會被關進單人牢房,以示懲戒,這種單人禁閉十分殘酷,正常人呆幾天都會發瘋。
另外一種則是窮兇極惡的重刑犯,事關重大,絕不容有失的那種,而且不適合跟其它犯人關在一起的,也會被送進單人囚牢,先挫其銳氣。
而今天,赤柱監獄核心區來了一位新的囚犯,他的身份猶爲特殊,並不在這兩種之列,卻仍被投進入了單人牢房。
因爲這名罪犯從嚴格意義上講,還並不不是囚犯,只是犯罪嫌疑人而已,他還沒有接受法庭的審判,並無定罪。
但是,包括赤柱監獄裡最蠻橫的囚犯在內,所有人都認爲他應該被關進單人牢房,最好不要給他機會與任何人結果,因爲那都將可能給他人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原因只有一個,因爲他是拓跋惡,是港島近二十年來,最兇最惡,最令人絕望的罪犯。
拓跋惡真的被關在單人牢房裡,面對着光滑潮溼的四面牆壁,牢房裡只有一張鐵牀,一隻馬桶,其它的什麼都沒有。
拓跋惡雙手雙腳都帶着鐐銬,盤膝坐在牀上,他已經整整靜坐了一天一夜。
在這一天一夜的枯坐之中,拓跋惡不斷的運氣調息,在恢復體力的同時,也是療傷的過程。
他很慶幸,那個姓陸的小子居然把他交給了警方。
這些愚蠢的警察,只知道用鐐銬銬住他,卻沒辦法知曉真正令他強大的秘密。
只要傷勢恢復如初,拓跋惡就有了本錢,抓住機會未必就不能脫困而出。
開庭的時候、轉監的時候,還有和其它人接觸的時候,拓跋惡不信警察會一直把他關在單人牢房,只要能跟別人接觸,他就有辦法制造混亂,渾水摸魚。
說到底,那些普通人又怎麼會知道他拓跋惡究竟有多少手段?他們根本不能理解非人者的水準,就一定會犯錯誤。
拓跋惡只是覺得有些可惜,要是那顆秘藥沒有遺失就好了,如果有秘藥的幫助,自己就能瞬間恢復實力,也就不需要這般煎熬了。
不過,只要一想到那顆秘藥的來歷,就連拓跋惡這種人也不禁身子微微顫抖,有些令他厭惡的回憶實在是不願意再觸及。
不知是不是受傷令自己的神經變得有些衰弱的緣故,拓跋惡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個姓陸的小子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
“你只是自卑而已......你會像只臭蟲般,被徹底的遺忘在角落裡。”
拓跋噁心中暗恨,呸了一口,自言自語道:“放屁!通通都是放屁!等老子出去了,把你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以前的那些畫面,拓跋惡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想起了自己還是個正常人的時候,想起了剛開始接觸秘藥和那個實驗室的日子,想起了那個被自己親手殺掉的至愛,自己唯一願意犧牲自我也要保護的女人,結果換
來的卻是背叛和傷害。
他很清楚記得,當自己第一次吞下那顆秘藥時,那種妙不可言的感覺。
渾身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令他頓時覺得所有的傷害都是浮雲,錯的是這個變態的世界,不是老子!
雖然秘藥的副作用讓他變得越來越可怕,但他還是不可阻擋的沉醉在擁有力量的美妙感覺之中。
藉助秘藥的力量,令他親手撕裂那兩個賤人的瞬間,令他的靈慾得到了昇華。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迷戀這種撕裂的感覺,把那些賤人通通撕掉,這是神賜予他的使命!
可惜,秘藥對他的傷害越來越強烈,令他變成了一頭冷血的怪物,只有殺戮才能讓他有片刻的清醒,所以他開始拒絕使用秘藥的力量,本能的想要保持自我意識,或許是爲了保留那僅存的半分人性吧!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卻遇到了那個姓陸的小子,那種不用憑藉秘藥也能擊倒他的力量,真的令人羨慕啊!
拓跋惡的眼神有些僵硬,在某一時刻,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機會接觸到秘藥,會不會也和那小子一樣,成爲一名真正的武者呢?
當然,這只是一個已經不可逆轉的夢想了,他是拓跋惡,是一名秘藥武士,他已經深陷泥潭,只能在地獄的最深處,偶爾仰望人間的陽光罷了。
就在拓跋惡陷入難以自拔的混亂回憶之中,單人牢房的鐵牢門突然響了兩下。
拓跋惡驀然閉開眼睛,眼中射出懾人的邪芒,盯着來人。
來到牢門外的是一名中年獄警,年紀約莫四十歲左右,眼角聳拉着,一臉哭喪的愁苦模樣,皮膚狀態很差,嘴角起了一個大大的水泡,看起來就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好覺,很上火的那種。
看着這個眼神中充滿着軟弱的獄警,拓跋惡笑了,他晃了晃腦袋,邪邪一笑道:“你想幹什麼?要放我出來麼?”
那名獄警直勾勾的瞪着他,一言不發,表情如同泥塑木雕般。
“說話啊!你啞了還是聾了?或者你的老婆被我操過?不好意思,被我操過的賤貨太多了,不記得了呢!”拓跋惡舔了舔嘴脣,獰笑道。
“我得了癌症。”過了半晌,那名中年獄警終於開口了。
“關我屁事!你去死啊!要我幫你嗎?你把腦袋湊過來,對!再湊過來點,我現在心情很好,可以免費幫你。”拓跋惡一臉蠻不在乎的笑道。
“有人要我幹掉你!然後我女兒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錢。”中年獄警彷彿自述般,喃喃自語道。
“哈哈!哈哈哈!幹掉我?笑死我了!那你進來啊!你想死,我真的不介意。”拓跋惡大笑道,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之意。
他知道自己仇家遍佈天下,太多人想要他的性命了,但是面前的這個小小的獄警,憑什麼本事拿他拓跋惡的性命?
那名中年獄警從腰間摸出一把槍,槍口指向拓跋惡。
“開槍啊!你夠種就開槍啊!”拓跋惡一下子衝到了牢房前,惡狠狠的大喝道。
這大惡人顯得很興奮,因爲他知道自己
苦候的機會終於來了。
他不怕對方開槍,就怕對方不開槍。
因爲只要槍聲一響,一定會有其它的獄警趕來,那樣他就有理由離開這間單人牢房,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絕對能找到很多逃脫的機會。
這些普通人又怎麼知曉秘藥戰士的實力有多麼可怕。
拓跋惡雖然受傷頗重,但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對方能擊中自己,以他的眼力和靈活身手,普通人持槍根本就打不中。
但是隻要槍聲一響,局面就不同了。
拓跋惡帶着興奮的笑容,目不轉睛的盯着對方持槍的手指。
終於,那名滿臉頹意的中年獄警扣動了扳機。
拓跋惡早有準備,提前移動身形,輕而易舉的避過了槍口。
然後,意料之中的槍聲並未響起。
只見從槍口飈射出一道水線,射入了牢房空處。
“嗯?媽的!你敢耍我?”拓跋惡頓時就明白了,對方手裡拿並不是真槍,而是一把仿真水槍。
頓時,拓跋惡勃然大怒,認爲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那名中年獄警在射出一槍之後,又拼命的扣動扳機,水柱四下噴射,濺落到了牢房地板上,也落到了拓跋惡的身上。
突然間,拓跋惡身子一僵,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這,這是什麼?”拓跋惡終於聞到了從牢房裡,還有自己身上傳來的那股特殊的味道。
從中年獄警的水槍裡射出來的不是水,那是油!是汽油!
“你,你竟敢?開什麼玩笑!別開玩笑了!老東西,停手啊!”拓跋惡終於又驚又懼,放聲狂吼道。
“來人啊!誰來制止他!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這種鬼地方啊!”
拓跋惡用盡全身力氣大喊大叫,可惜這空蕩蕩的牢房走廊裡並沒有其它人,只有一個面露死志的中年獄警,將水槍中的汽油玩命般的射向他的身上。
終於,中年獄警將水槍裡的汽油射光了,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火柴。
嘶啦一聲,中年獄警劃燃了一整盒火柴,然後像天女散花般,全部扔進了狹窄的單人牢房裡。
蓬!熊熊火焰升騰而起,火光中的拓跋惡哈哈大笑,臉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伸手指着那位中年獄警,狂笑道:“哈哈!沒想到,真沒想到啊!老子拓跋惡,居然會死在你這種雜碎的手上!”
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單人監房裡的消防報警器終於發出了尖銳的報警聲。
等到獄警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只有牢房裡那具散發出燒烤味道的焦屍,還有一名吞槍自殺的中年獄警。
聞訊趕來的警員們很快就確認了,牢房裡的死者是惡名赫赫的拓跋惡,而且他們還在這位中年獄警的辦公桌上找到了一封遺書。
遺書的內容陳述了這位中年獄警燒殺拓跋惡的理由,原來在四年前的追捕行動中,拓跋惡曾經虐殺了他的搭擋,爲了替死去的警察兄弟一個交待,身患癌症的他才做出瞭如此瘋狂的舉動,不宣而判,直接給了拓跋惡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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