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平相當於是朱家在江湖上的代表,面對港島陳建南,由他出面再合適不過了。
陳建南心中暗笑,這幫人有眼不識泰山,把自己這個來幫閒的當成真佛,還真是挺可笑的。
“既然是南哥大駕光臨,我們朱家不可能不給你這個面子。不如這樣,咱們乾一杯,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爲止,我也就不追究這個小癟三的醉話了,咱們就當交南哥這位好朋友。”朱延平很是豪氣的說道。
聽到他的這番話,在場的許多人紛紛情不自禁的點頭,並且翹起了大拇指。
果然不愧是義薄雲天朱三爺,他等於是替整個朱家做了決定,給了這位南哥一個天大的人情,只要喝杯酒,就放這羣小朋友離開,既往不咎。
要知道,朱三爺擅自替朱家做出這個決定,是要擔風險的,因爲畢竟不是每個朱家人都像他這麼豪氣,大氣,不得不說,這也是朱三爺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格魅力所在。
“南哥,這人是不是平時沒機會喝酒啊?怎麼這麼飢渴的嗎?”王少曉嘿嘿笑道。
陳建南聳了聳肩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兩人的旁若無人的交流,彷彿壓根就沒把朱三爺的提議放在眼裡,自然也就沒把朱三爺放在眼裡了。
朱延平捏着酒杯,雙目之中似乎快要噴出火來,但是他卻強自忍住,因爲他很清楚,江湖風波惡,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既然對方是有備而來,又有港島陳建南這樣的大豪撐腰,不可能沒有後手的。
陳建南擡起頭,目光平靜的直視着朱氏一羣人,淡淡道:“不好意思,這杯敬酒我是不能喝了。你們最好按我兄弟說的辦,不然的話,恐怕壽宴要變白事了。”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因爲這個陳建南的話斬釘截鐵,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難道他要與朱氏開戰?與晉城所有的勢力開戰不成?
衆人均心知肚明,這裡是晉城,是朱家的地盤!無論這個南哥在港島,在其它地方混得有多牛逼,到了晉城,是條龍都得給咱們盤着,一旦當真翻臉,就憑他們這四個人,連這座宅子能不能出得去都說不定。
這時,朱延平臉色微變,不禁向自己最親信的部下老張使了個眼色。
老張跟着朱延平辦事已經十多年了,爲人機警敏銳,一見老闆的眼色,立刻就不動聲色的縮身退出了大廳,他要去安排人手,一來檢查朱家大宅四周有沒有敵人,二來也要召集人馬對付裡面的那四個小子。
“陳建南!你不要太過份了!這裡可不是你的港島!你當真以爲我們朱家收拾不了你們幾個麼?”朱延平低頭看了一眼老張發來的信息,知道大宅四周並沒有敵人,頓時心裡就輕鬆了一大截,膽子也變大了,怒喝道。
“那你快上來收拾我們啊!老子就在這等着!能掉一根毛,就算你姓朱的有本事!”王少曉難得遇到這種場面,加上又有陸夢鱗和陳建南兩大高手給他撐腰,他當然口氣大得飛起。
“閉嘴!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朱家叫囂?”朱延平一聽這胖子說話就來氣,大喝道。
朱延平在江i湖上混了大半輩子,眼力不可謂不高明,他看得出陳建南此人不好對付,氣質如嶽臨淵,身上已經有了宗師氣象,所以纔想息事寧人。
還有陳建南身旁坐着的那個長得頗爲清俊的年輕人,朱延平感覺自己最看不透的就是那個人,他雖然只是平平常常的坐在那裡,也不多話,可是朱延平有種感覺,他纔是四人之中的首領,因爲那個年輕人太穩了,實在太穩了。
至於那個滿嘴跑火車的胖子,朱延平可真沒看出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這種連自己身材都管理不好的傢伙,能有什麼大本事?
“老子是夢鱗集團創始人之一,現任夢鱗集團首席CFO,老子拔根腿毛都能壓死你!一羣土鱉,信不信?你們全都是弟弟!”王少曉在陸夢鱗的眼神鼓勵之下,搖頭晃腦,大吹法鑼。
還真別說,這種裝逼的感覺,就是爽!太他媽的舒爽了!胖子心花怒道,暗自想道。
“夢鱗集團?”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朱延平的腦子轟的一下,有了那麼一瞬間的空白。
不僅是他,大哥朱延德,二哥朱延壽,兩人全都愣了一愣,緊緊皺起了眉頭。
大廳裡的賓客們在聽到夢鱗集團這四個字的時候,彷彿有種被 魔音貫耳的感覺。
沒辦法,因爲這兩年,這個夢鱗集團實在太紅了,想不知道都難。就連遠在晉城的這些土豪們也都如雷灌耳,久聞大名。
“他們是夢鱗集團的人?天啊!那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企業,財雄勢大。”
“誰不知道啊!傳奇遊戲就是他們做的,這家公司還沒上市,就已經幹到富豪榜前三了吧!”
“我想起來了,陳建南就是演的《傳奇 》電影才紅的,他也是夢鱗集團的人。”
“這下熱鬧大了,如果是夢鱗集團要找朱家的麻煩,只怕朱家未必招架得住。”
“那也不見得,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夢鱗集團就算再有錢,也不可能在咱們晉城這地方按着朱家打吧!”
“難說,還真難說!不是一個級別的啊!”
一時間,四周的賓客們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而且說白了,這些人的層次在晉城這片地界裡算是不錯的了,可是放眼全國範圍,就當真排不上號了,所以他們掌握的信息有限,對於夢鱗集團的瞭解,也只僅限於冰山一角而已。
但就僅只是這冰山一角,卻也已經令許多人開始懷疑,晉城首富朱氏,是否有實力對抗全國,甚至是全世界級別的夢鱗集團了。
“延平,你先退下!”這時,朱氏三兄弟中的老大朱延德終於開口說話了。
如果只是江湖事,那麼交給三弟朱延平解決就足夠了,但是一旦牽涉到夢鱗集團這座龐然大物,就不是區區一個朱延平能夠控制的了。
所以,老大朱延德上場了。
三兄弟中的老大朱延德,是晉城少有的商界奇才,也是爲數不多的,當真能把生意做到全球範圍內的大商人,他的眼界,他的層次,都比在座的這些富豪們要高得多。
那六顆秘藥,就是通過他的渠道搞來的,可見他的段位確實要高過另外兩兄弟。
“這位朋友,我們朱氏與夢鱗集團井水不犯河水,從來沒有打過交道,你們在我爺爺百歲壽辰之際欺上門來,是不是欺人太甚了些?”朱延德的語氣沉穩有力,一開口就站到了道德的至高點上,很顯然想要引起在場賓客們的同仇敵愾之心。
“欺負你又怎麼樣?反正你們又不是好人!你們當年奪我兄弟家產的時候,難道就不欺人太甚麼?”王少曉牙尖嘴利,反應奇快的回答道。
這胖子知道反正有陸夢鱗護着,自己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所以也就肆無忌憚起來,句句都把人家往死裡得罪。
朱延德陰沉着臉,沉聲道:“血口噴人!你說我兩個兄弟奪他的家產,你親眼看到了?那些都是陳年舊事,其中的對錯是非,誰能說得清楚?”
不得不說,朱延德這幾句話,正說中人的心坎裡了,都是陳年舊事,上一代人的事情,扯出來說,本來就說不清楚。
王少曉一時爲之語塞,隨口噴道:“那又怎樣!肯定是你們不好!”
這時,朱延壽也在一旁嘿嘿笑道:“你有證據嗎?有證據找法院告我啊!你們到我家裡鬧,隨時可以辦你們個私闖民宅!”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鬨笑聲四起。
因爲大家都知根知底,朱延壽這個煤老闆當年起家的時候,心狠手辣,巧取豪奪,最不在乎的就是法律,結果現在他卻開口閉口講法律,這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麼?
朱延德輕咳了兩聲,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夢鱗集團,夢鱗集團,果然很了不起,很威風。”朱延德彷彿漫不經心的說道。
“呵呵!不過你們再厲害,也不就是一家能賺錢的公司麼?我朱氏集團的資產,礦產未必就輸給你們。”
朱延德頓了頓聲,說道:“而且,我朱延德還有個在朝中當官的堂弟,你們知道爲何我堂弟沒能來參加爺爺的壽宴麼?”
說到這裡,朱延德環視四周,傲然道:“因爲就在今天,我堂弟更上一層樓,入中樞參會了。”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人人臉上懼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要不是知道朱延德不會在此事上說謊,衆人還當真不敢信這種事情。
衆所周知,朱氏那位當大官的血親,已經是一省大員,位高權高,倘若再上一步,那就算是位極人臣了,而且他在官場之中還算年輕的,假以時日,說不定當真能入主中樞。到那時候,朱家就不只是偏安晉城的一大土豪了,而是一躍成爲全國性的豪門大族。
“要我給他打個電話麼?要是我堂弟知道有人在爺爺的壽宴上鬧事,應該不會置之不理的。”朱延德冷笑道,彷彿已將一切洞悉眼底。
在他的想像之中,接下來這四個年輕人就應該灰頭土臉的離開朱家壽宴,不敢有絲毫囂張了。
夢鱗集團只是區區一家企業而已,焉敢跟官老爺掰腕子,而且這四個小年輕未必真能代表整個夢鱗集團,所以朱延德才信心百倍,一語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