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看着他們互相攙扶着離開,戴南靠着吧檯不再多說話,他已經仁至義至了,是他們聽不進去而已,那就沒他什麼事了。
“收拾好了就都回去吧,今天不營業了。”他還是去查查那個男人吧,家裡也要打好招呼才行。
老闆一走,留下的服務生馬上就炸開了鍋,不但見到了蘇晴,還看到了這麼精彩的碰撞,賺死了。
小玲不參與她們的話題,快手快腳的把事情做完,換了衣服離開,她要回家去網上把今天的事曝光,那些有錢人太欺負人了。
和來時一樣,秦子殝和葉祥明一起,閻覺爾和蘇晴一拔,上了兩輛車離開,蘇晴打通葉祥明的電話,“二哥,你們直接回去吧,改天再聚,我有點累了,回去後,你和葉爺爺把這事說了,若是實在太難做,就和我說。”
葉祥明心裡看得分明,晴晴不願意讓葉家難做,也不想讓他們蒙受損失,“我會說的,不要太擔心,爺爺那人,你也知道的,護犢子護得比誰都厲害,要是真有什麼交情,他絕對一個打上門去。”
“呵呵,知道了,那就這樣,我先掛了。”
“恩,有什麼情況我會隨時給你打電話的。”葉祥明掛了電話,爲那些人的不長眼生氣,他一直就以害羞爲面具,從小到大就很少會參與到那些人裡去,所以根本不認識,更不用說有交情了。但是……和大哥和三弟就說不準了,京城的圈子就那麼大,只要是愛玩的,不可能不認識,更何況經常還有這樣那樣的聚會,長輩也會以各種理由把他們拉到一起,讓下一輩最不濟也混個臉熟,方便以後來往。
回去後得和大哥三弟說說這事,讓他們聰明點,不要牽扯講去,讓爺爺生氣,也讓閻哥有意見,晴晴的性格從來都是對自己人寬容,要是閻哥下手狠了,他們抗不住了,那些人找上大哥三弟來說情,一定會讓閻哥非常爲難。
就以他來說,他非常希望閻哥好好教訓下那些人,真以爲自己臉大,都快成京城一霸了。
秦子殝握着方向盤,趁着紅燈的時候看向他,“還在想?閻家公子會處理好的。”
葉祥明搖頭,“我是在想怎麼讓大哥和三弟避開這事,就我知道的張家和葉家有一定生意上的來往,大哥和三弟也是從小和他們混到大,兩點加起來,很容易把他們拉下水,要是那些公子哥兒瞞一點騙一點,讓大哥他們也站到了晴晴的對立面,爺爺奶奶會氣死的,老爸一定會打斷我哥的腿。”
秦子殝也是世家公子哥兒,從小到大來往的大多是家世差不多的那些人,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個圈子,不管你願不願意,因爲大多數的時候,能玩的只有那些人,所以很能理解祥明話裡的意思。
想起和蘇晴的幾番接觸,“預先打好預防針是必要的,別破壞了兩家的關係,蘇晴那人,很不錯,該狠的時候也狠得下心,對自己人卻相當的維護,還沒進閻家的門就已經承襲了他們護短的脾氣了。更何況,閻家大少那樣的人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只適宜做朋友。”
難得的,秦子殝說了非常長的一段話,葉祥明難掩詫異的着他一眼,心裡也因爲他爲自己家着想而添了幾許甜蜜,“我家的人都很喜歡晴晴,尤其是我爺爺奶奶,對她比對我們這些親生的孫子還要好,有什麼事找晴晴出馬,準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晴晴被人欺負了,最先跳腳的也一定是那兩老。”
秦子殝挑眉,“那我們的事要是讓她去說呢?”
葉祥明想都不想便拒絕了,“不行。”
“爲什麼?”
葉祥明想了想,“這太大件事了,我不能讓晴晴去說,要是爺爺奶奶氣得住院了,她會自責的,再說,這是我的人生大事,我不能讓別人去承擔本應該由我來承擔的,這事……不管是誰去說,爺爺奶奶大概都接受不了,不過,我現在對我爸倒是多了點信心,我打聽了下,他和徵叔明瑞叔叔的關係非常好,這幾年走得非常近,耳沾目染,應該……容易接受些。”
秦子殝心裡一動,“那你準備和你爺說嗎9”
葉祥明望着車窗外半晌,纔回道:“看情況吧,走的時候如果我爸……,我會透露一點給他的。”
秦子殝空出一隻手,握住那人不自覺握成拳頭的手,他有這份決心就已經很不錯了,出軌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不是誰都能像他一樣隨心所欲,在家族會議上說出這事的時候也只是安靜了幾秒後便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要不是他回波士頓之前,他老爸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我直想把你踢出秦家去”,他還以爲家族的人比他還早知道他喜歡男人呢!
不過……踢出秦家,他好期待啊,看了這麼多年的戲也看膩味了,現在有個人住進了他心裡,更不想爲了家族那些破事去多費神,家族要是真把秦家交給他,他是不是得好好玩幾把,讓他們趁早另外找個人接手?
嘖,要不是從始至終,家族對他都寬容得很過頭,他也不會下不了脫離家族的決心,甚至同輩之間都對他和睦得過分,一副只要是他接手,他們一定忠心跟隨的死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切……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暖暖的手心傳遞着安心的信號,葉祥明嘴角不自覺的勾起,這一刻,他真覺得自己找到了幸福,這個小衆圈子,幸福的實在是太少了,忠心的希望他的這份幸福,能持久一點,不敢奢望一輩子,五年十年,總還是可以期待的吧。
把車停進車庫,兩人走進寬敞的客斤,向正在沙發上看軍事頻道的爺爺問好,葉老爺子摘下眼鏡滿帶笑意的看着他們,“還以爲你們會和晴丫頭在外面吃了飯纔回來,不過那丫頭嘴刁,在外面從來都吃不好。”
二孫子帶回來的朋友無論從氣度上還是內涵上都非常不錯,不管什麼話題,都能言之有物,很難得。
“原本就沒打算在外面吃,暫時還沒發現哪裡的素菜能做得超過晴晴家的水準,其他東西她又吃不了。”
“哈哈,所以我們經常都是跑到她家去吃飯。”間隔一段時間大家總是會聚上一聚,但是聚會的地點基本都是在晴丫頭家,就是因爲她家素菜做得好,晴丫頭喜歡吃,換個地方就擔心會不合她胃口。
葉祥明讓秦子殝先上樓,然後坐到老爺子身邊,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包括他的擔心。
老爺子一聽就怒了,獅子吼再發威力,把張家好好問候了一遍,不過,到底是個曾經非常成功的商人,知道這牽一髮動全身,不參與進去是肯定的,關係破裂是絕對的,但是在那之前,還是能減少多少損失便減少多少。
打通大兒子的電話,“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現在回來一趟,有事。”
葉文疑惑的掛了電話,現在這麼和平,各家族之間也是風平浪靜,能發生什麼事讓老爺子親自找他?
想歸想,還是迅速交待了幾句回家,什麼會議,什麼應酬,在碰上家裡人的事時,當然只能靠邊站。
老爺子也沒閒着,又打了祥達和祥德的電話,叫他們回來,不管什麼情況下,都不能讓他們倆陷進去。
沒多久,幾人先後趕了回來,老爺子在家裡是絕對的權威尤存,就算正在女人的肚皮上都得馬上滾下來。
葉文首先問道:“到底什麼事?把我們都叫了回來,就差葉武了。”
老爺子瞪他一眼,“要不是他去下面有事了,現在也得給我回來,晚上我會和他打電話的。”
葉文心裡更好奇了,這到底什麼事啊。
看大家都回來了,葉祥明把下午發生的事再說了一遍,葉祥德拿出手機就要打過去臭罵他們一頓,這都欺負到自己妹妹頭上了。
葉祥達到底年紀大些,在公司又磨練了這麼久,看事情看得遠一點,奪過他手機丟到一邊,“你做什麼,有腦子沒?”
“那個張清陽腦子進水了,把晴晴說得那麼難聽,不罵他一頓我胃疼。”
“胃疼也忍養,爸,你看呢?”
葉文冷笑,“他們自己找死,我當然不會攔着,現在我們兩家正在合作的項目能抽身的就抽身,不能抽身的就先這麼着吧,祥明,還有哪幾家?”
葉祥明想了想,“一共九個人,和張家關係應該都比較好,有姻親是肯定的。”
“我也懶得查了,一會我打個電話給覺爾,他那應該都有資料了。”葉文望向老爺子,“爸,你覺得呢?”
“就照你說的做吧,祥達祥德,這事你們有多遠離多遠,聰明點應付,別把葉家扯進去。”
“知道了,爺爺。”
閻覺爾載着蘇晴回家,一路沉默,閻覺爾在想着要打壓張家到什麼程度,要是那些人家聯手,他也不介意順手收拾了。
蘇晴依然在聽歌,心裡一次認真考慮出國定居的事,她是個事故體質,輕易就會惹出麻煩,被人追捧受人歡迎固然是好事,但要是過了,便會覺得厭煩,說真的,這幾年下來,她已經有點受不住了,只要不是自閉的人,誰會願意能自由活動的空間只在自己家裡?
可要是出國,真是大工程,最可能去的國家便是米蘭,那裡並不是一個華人聚集的地方,媽媽不會其他國家的語言,要是去了,她的生活圈子就更小了,在京城,至少還有李奶奶家葉家可以走動。
再說,和葉家一直相處得很融洽,要是她離開了,時間一久,再好的交情也會淡了的,這不是她想要的,葉家的人都是非常好的人,她不想和他們的關係變得疏遠。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貝貝,她如果出國的話是肯定要帶他一起的,可是如果他出國,那一切都得從頭學,她不想讓他太辛苦。
還有金叔和倩姨,她不覺得他們會跟她一起走,畢竟倩姨的老父老母都在這裡,金叔的根也在這裡,而且他不是個願意離家的人。
她一點都不想和大家分開,住在一起這麼多年,大家都已經很有感情了,這些人在她心裡就是親人,彌補了她親人缺失的那一塊。
啊,真是煩啊,到底該怎麼辦?就算在京城換個地方住,以記者們的盡職,一定會把她再挖出來的,除非她永遠不出門了,早知道當初就不畫漫畫了,光是設計師哪會這麼多麻煩。
扯扯頭髮,暫時不能想了,不然她非得精神分裂不可。
“怎麼了?”
車已經停穩了,閻覺爾看晴晴不像往常一樣解安全帶下車,奇怪的問,剛纔他是不是太過忽略她讓她生氣了?
蘇晴回過神來才發現到家了,邊解安全帶邊回道,“在想點事。”
閻覺爾拉住她,“想什麼?可以說嗎?”
蘇晴扒扒頭髮,“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要怎麼說。”
“哪方面的?爲今天這事嗎?”
“今天的事我不想理會,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沒人會高興自己被侮辱,我是在想出國定居的事,不過,一時半會決定不下來,讓我好好想想吧。”
閻覺爾點頭,如果真出國了也好,可以多出去玩玩,晴晴天天在工作室呆着,又不運動,身體以後會不好的,他還想着和她白頭偕老呢。
“恩,你怎麼決定我都支持,慢慢想,別把自己逼太緊了,大不了我們兩頭住,回家吧。”
把晴晴送到中間院子去和她媽媽說話,閻覺爾回了工作室,離過年還有十幾天,張家大概沒機會過個安樂年了。
拔了幾個電話出去,根本沒必要動用太多的力量,張家基本就翻不了身,如果他們真聯合起來,那纔有點意思。
他從不惡意吞併別人的公司,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閻家的事業已經夠大了,用不着使出這樣的手段。可是這次,他非常想這麼做,讓他們以最慘烈的方式失去他們所依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