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期在元月十四號,年底開始所有的party她都缺席,醫院裡醫生隨時待命,實在是蘇晴的肚子大得有點嚇人,讓大家都擔足了心,要不是醫生說要多走動走動,讓生產的時候順利點,家裡人恨不得把她綁在‘牀’上,他們才能安心點。
不管家裡人怎麼說,蘇晴堅持要自然生產,剖腹產雖然看着沒那麼危險,但是對孩子不好,只有經過人類正常繁衍後代的步驟,孩子的各方面才能是最好的狀態。
有一點是家裡人都極有默契的,就是蘇晴從沒去做過檢查,不知肚子裡到底是男孩是‘女’,就像一個小小的樂趣一樣,等着生產那天揭曉最後的謎題。蘇晴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孩子可千萬別太大啊,她不喜歡小胖子……
輕撫着肚子,蘇晴在閻覺爾的陪同下在溫室‘花’園裡散步,顯而易見的,地上比以往還要乾淨上幾分,小石子都不見一顆,爲了她每天的散步,‘花’園的打掃工作從沒停止過,就怕出點什麼意外。
把頭髮鬆鬆盤在腦後,穿着寬鬆柔軟的孕‘婦’裝,蘇晴把自己放鬆到最舒適的狀態,肚子過大,突顯得她的臉更小了,下巴尖尖,眼睛大大,雖然一直有營養師調理,但是過大的肚子讓她負擔太大,每天都全身痠痛,閻覺爾按摩的技術倒是愈見長進了。
“要休息一下嗎?”閻覺爾心疼的看着額頭開始冒汗的愛人,別的孕‘婦’他也見過,肚子比晴晴的要小多了,所以家裡人一直懷疑晴晴肚子裡是雙胎。
蘇晴恩了一聲,順着覺的力量往旁邊的長椅上走去,這個溫室‘花’園是知道她懷孕後特意建的,米蘭的冬天很冷,她不可能去外面走動,只能儘量多的在屋內走走,家裡人又擔心空氣不好,乾脆建了個有氧溫室‘花’園,蒐羅了各種對空氣質量有改變的‘花’‘花’草草,天氣冷了後就在這裡散步。
‘花’費了多少錢不說,光是這份心意,就讓蘇晴覺得很溫暖,她不會自卑的認爲這全是因爲她肚子裡這個孩子,更多的,她知道是閻家對她身體的擔心,因爲她堅持要自然產,怕她出什麼事,只能儘量多的爲她創造好的環境。
閻覺爾把手放在肚子上輕撫,輕聲道:“你可別折騰你媽媽了,看把她累的。”這孩子肯定是個調皮鬼,胎動很厲害,經常在肚子裡拳打腳踢,讓晴晴疼得直冒冷汗,又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摸’着肚子輕聲安撫。
蘇晴靠在愛人懷裡積蓄力量,還要走上一圈才行,沒有足夠的體力,自然產會很危險,她可不想把命送掉。
“晴晴,我爸媽讓我問問你,是不是提前住院,你肚子太大了,怕會提前生產,還是在醫院裡會好點。”他很擔心會提前生產,家裡雖然有醫生在,歐陽這些天也已經住進來了,但總是沒有醫院那麼方便,家裡的東西也沒有醫院裡齊全。
蘇晴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預產期是元月十四,今天都已經六號了,所謂的預產期也不是那麼準的。
“可以,明天住院吧,還有,別那麼大陣仗,去幾個人就可以了。”因爲她,蘇宅的人都過來了,連向來不出遠‘門’的老金都帶着家裡的素菜廚子趕了過來,天天變着‘花’樣兒的給她做吃的。
閻覺爾苦笑,“晴晴,你說家裡這些人你能把誰丟在家裡?歐陽也是肯定要帶着的,還有營養師也要隨時跟着你,還有……”
話還沒完,就被蘇晴打斷了,“你們是準備把醫院包下來嗎?”
“我媽是這麼說的,也不算包,那醫院是歐陽家的,我們家在裡面有股份。”他心裡也很支持就是了。
蘇晴白他一眼,看透了男人的心思,“行了,別那麼多事,總不能讓大家都住到醫院吧,輪流去陪我就行了,其他人就在家裡好好休息。”
閻覺爾真覺得自己成夾心餅了,一頭是長輩,一頭是愛人,他聽誰的比較好?想起另外兩人,頭更疼了,“那貝貝和戰戰呢?不讓他們去也會跟着去的。”
“醫院那種‘陰’氣重的地方,小孩子能不去最好是不去,不過,他們肯定不會聽的。”蘇晴對那兩孩子也無奈,因爲是着緊她,她還罵不得說不得,何況,也捨不得。
想了想,繼續說道:“把鄰近的幾間病房包下吧,給大家休息,他們又不是年輕人了,不能熬着的。”
閻覺爾點頭,“知道了,我一會讓歐陽去準備,明天就住院。”
蘇晴坐直身子,“扶我起來,我要再走一圈。”
看着愛人臉上有着疲憊,閻覺爾想開口讓她再休息一會,可以知道不會有什麼效果,小心的扶着她站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了一下,才摟着她緩慢的往前面走。
散步結束後,把晴晴送回房間,擔心爬樓梯會發生意外,兩人住到了一樓,出出進進的也方便,“晴晴,你先休息一會,我去安排一下,秦醫生,你給晴晴做個檢查。”
秦醫生放下手裡的報紙,笑道:“閻公子,你放心好了,我們天天都有很注意,不會有問題的。”
閻覺爾點點頭,歐陽找來的人,應該是會比較盡心的,“麻煩了,晴晴,睡一下。”
蘇晴失笑,“你讓我覺得我現在就是一廢人,行了,去忙吧。”
閻覺爾把她的頭髮解開,親暱地捏捏她的臉,“你哪是廢人,是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熊貓級別的。”
拍開他的手,“我沒它那眼睛。快走吧你。”
閻覺爾笑笑,給她按了按被子才離開,閻夫人同他出來連忙問道:“今天還好吧,她同意提前住院嗎?”
閻覺爾點點頭,“不過不同意我們包下醫院。”朝歐陽的方向,“歐陽,準備四件相連的病房,晴晴明天住院。”
歐陽點點頭,拿出手機去做安排。
閻覺爾看了下忙碌的大客廳,“好在今晚是最後一場party了,媽,你辛苦點,明年就可以休息了。”
閻夫人笑道:“那當然,晴晴那麼能幹,這些事她輕鬆應付,我就可以退居二線帶孫子了。”
閻覺爾輕笑,他還真是這麼想的,把孩子丟給父母帶,他才能多和晴晴相處,這才結婚就有了拖油瓶,他期盼的二人世界啊。
晚上的宴會蘇晴安靜的在房裡聽輕音樂,房間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錯,完全聽不到外面嘈雜的聲響,許少甜和蘇雨蘇戰兄弟也沒去參加,在這裡陪着蘇晴,兩兄弟靜靜的坐在蘇晴身邊,看着異常乖巧聽話。
其實仔細看,兩人的氣質已經有了明顯的區別,蘇雨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溫潤如‘玉’的溫暖氣質,常常一臉笑意,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而蘇戰,要冷冽上許多,除了在家人面前依然是柔順的外,在外面,已經有了面具。
蘇晴仔細詢問過,蘇戰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只是接觸的人多起來後,這種冷冽越發明顯,大概是內心太過敏感吧,和薛寶寶一樣,能透徹的知道人的善意惡意,真心或者假意,只是薛寶寶表現得更直接,而蘇戰,卻藏得更深。
這點,蘇晴看在眼裡,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人的一生是自己在過,別人可以指點,卻不能替他做主,溫室裡養出的,經不起社會的慘厲。
只能給他更多的關心,讓他知道,不管外面如何,家裡人對他始終如一,保留住這一片柔軟,就行了,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閻覺爾推‘門’進來,趕緊帶上‘門’,把嘈雜的聲音關在‘門’外,一吵一靜,像是兩個世界,衝許少甜笑笑,說道:“媽,小霧在找你,二叔快帶不住了,又不敢帶到這裡來吵晴晴。”
許少甜趕緊起身,“我去看看。”
“閻大哥,不用想趕我們走,你在這裡又呆不了多久。”蘇雨調笑道。
閻覺爾彈了他腦袋一下,“誰要趕你們走了,晴晴一個人呆在房間我也不會放心,你們的任務就是好好陪着。”
蘇雨‘摸’‘摸’腦袋,只是笑,蘇戰面上也‘露’出淺淺笑意,顯出兩個小酒窩,童稚了不少。
閻覺爾坐到‘牀’邊,沒有靠過去,他喝了點酒,別讓晴晴聞到纔好。
“還好嗎?孩子有沒有踢你?”
蘇晴把‘牀’頭的茶杯遞給他,“還好,都習慣了,大概是想出來了吧。”
喝了口茶,閻覺爾重新倒了一杯放到‘牀’頭,“我馬上就要出去,身體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知道嗎?”
“放心吧,我不會拿身體開玩笑的。”蘇晴給予保證,這時候,確實馬虎不得。
兩人再聊了一會,閻覺爾纔不情不願的離開房間,聽聽音樂,和愛人親親我我,這纔是生活,外面人來人往,一片歌舞昇平,個個臉上笑意滿布,但是眼中卻只有利益,滿身銅臭味,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看到迎面走來的人,閻覺爾也掛上笑臉迎了上去,一陣寒暄,互相打趣追捧,‘交’流下最近的小道消息,宴會的作用,便在於此了。
一大早,閻家便是一陣兵荒馬‘亂’,要帶的東西太多,每個人都沒閒着,只有蘇晴被安全的放在沙發裡坐着,看得直皺眉。
“不用帶這麼多東西吧,又不是搬家……”
閻夫人邊收拾邊說道:“沒關係,你保持好心情就行了,不用管這些,有我們呢!”
蘇晴黑線,擡頭望屋頂,好吧,隨你們折騰,她不管了。
不管蘇晴心裡樂意不樂意,當他們到醫院時,是一溜兒的車,她下車時,一排的醫生在等着,閻覺爾小心的扶着她下車,看着這場面,蘇晴黑線了,好吧,她又被圍觀了,閻家不是向來以低調着稱嗎?這算低調?
病房時最豪華的套件,乾淨整齊,絕對的貴賓待遇,走了這麼一段路,蘇晴只覺得‘腿’軟得不行,還是趕緊把這孩子生了吧,太累了,生了這個後,她再也不要生了。
把愛人扶上‘牀’,擦了她額頭上的汗,“歐陽,來把脈。”
歐陽也不多話,趕緊把手搭了上去,這肚子實在是大,讓他都有點提心吊膽的,“沒問題,應該是累到了,休息會就行了。”
跟進來的人都放下了心,開始去整理帶來的東西,蘇晴拿起一粒梅子放進口裡,這是倪虹給她寄來的,這幾個月還真是多虧了這個東西。
入院的當晚十一點,蘇晴便開始陣痛,把其他人嚇得夠嗆,這還幸虧是提前送醫院了,要是在家,晴晴可要多受不少折騰。
閻覺爾陪着進了產室,不停的給蘇晴拭汗,看着痛得臉‘色’慘白的愛人,聽着一聲高過一聲的叫聲,心下慌‘亂’,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只是任蘇晴抓爛了自己的手掌,汗溼了裡衫。
外面等待的人聽得心焦,坐立難安,兩小時,四小時,六小時……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蘇晴的聲音已經沙啞,可是孩子依然沒有生下來。
許少甜抓着老公的手,“怎麼這麼久還沒生?急死人了。”
閻仁進緊握住老婆的手安慰,“沒事的,不都說一胎時間會就一些嗎?別擔心。”
其他人都是互相安慰着,這麼多年有意無意的,蘇晴已經成了這個大家庭裡的主心骨,單薄的肩膀卻從來都覺得可靠,生孩子就是走一趟鬼‘門’關啊,她好還非得自然生產,那麼大的肚子。
八小時……大家的心不自覺的揪緊了,閻夫人頻頻起身走動,閻家官家送了些吃的過來,報告道:“外面來了不少記者在守着,少爺帶來的人擋在了外面。”
閻夫人捏了捏眉心,“暫時不用理他們,大家都吃點東西。”
雖然沒什麼胃口,大家依舊隨便吃了點,一會,他們還要照顧晴晴的,可不能沒了力氣。
“哇哇哇……”嘹亮的聲音傳了出來,不管吃沒吃完,大家都放下手裡的碗,站了起來。
“可算是生了,晴晴應該沒事吧。”閻夫人忍不住的碎碎念。
好一會,她們沒有把晴晴和孩子等出來,倒是繼續聽到了晴晴的叫聲,衆人面面相覷,真是是雙胎?
二胎沒有等多久,等在外面的人很快就聽到了二道聲音,大家都做好迎接的準備了,可是……
“啊……”
聽到輕輕的慘叫,衆人慌了,這是怎麼回事?雪崩什麼的字眼不自覺的飄過腦海……狠狠搖頭把這些甩出去,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肚子裡還有一個,不過,三胎啊,真可能嗎?
等了又等,最小的那個才姍姍來遲,聲音也沒有前面兩個響亮,聽到裡面沒了動靜,大家都吊起了心等着。
蘇晴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夠了,一生就是三個,以後可以不用再想這事了,閻家傳宗接代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覺,身體好像已經適應了這種痛覺,也不覺得特別疼了。
“晴晴,辛苦了。”閻覺爾低頭輕輕‘吻’了下她額頭,他也累,十來個小時下來,他只覺得比他出任務連蹲幾天幾夜還累。
蘇晴看了下臉‘色’很不好的愛人,笑笑:“值得。”
是的,值得,這輩子,找到了這麼疼她的老公,愛惜她的家人,依戀她的弟弟,成功的事業,還有了三個孩子,幸福得讓人嫉妒,她真擔心老天爺會看不過眼,把這些收回去,只剩下她孤獨的生活着。
至少,目前來說,她知足,也會緊緊抓住手中的幸福,和愛人一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最好,能夠一起白頭。
“閻公子,閻夫人,恭喜,兩個哥哥,一個妹妹,幸好準備充分,不然還真應付不過來。”
誰也沒想到是三胎,確實讓醫生們也手忙腳‘亂’了一陣。
“謝謝,辛苦了。”閻覺爾真心道謝,以後還是別再生孩子了,他會短命的。“出去吧,他們肯定等急了。”
“好。”蘇晴溫柔的笑笑,她的人生,已經圓滿了,再沒遺憾。
四年後
一輛加長型房車停在路邊,前座的司機迅速下車打開後車‘門’,兩個四歲左右,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搶先跳了下來,卻也不走遠了,就在車‘門’邊站好好奇的四處看,微卷的頭髮‘精’致的五官看着異常‘精’靈可愛,一個成熟英俊的男人抱着個小‘女’孩從裡面跨了出來,小‘女’孩相貌和前面兩個男孩居然是一樣的,只是因爲是‘女’孩,被漂亮衣服一襯更顯得‘精’致了。
跟着從車裡走出一個戴着墨鏡的長髮‘女’人,萬年不變的髮型,不是蘇晴是誰?只是比起以前要更顯‘女’人味了。
“媽咪。”
看到她下車,兩個小男孩走過去一人拉一隻手,把他們的父親拍擠到一邊,閻覺爾嘴角‘抽’了‘抽’,這兩小子真是越大越過分,哪有囡囡可愛,堅決不要再生了,再來兩個和他搶老婆,他連抱一抱的時間都要沒有了。
蘇晴任他們牽着,看着眼前那條街道,上輩子的這一天,她就是在那裡被‘花’盆砸中,回到了七歲,她想看看,沒了她,還會不會砸中人,又或者,在這裡,她會不會再出現其他意外。
有點冒險,但是,不過了這一關,她總是心裡難安,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一場夢,一朝醒來,什麼都不會變化,她還是那個沒有家人,一個人孤單的在北京漂着的蘇晴。
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就是這時候了吧,鏡片後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塊空地,“啪”,‘花’盆掉到地上的聲音,離得太遠,蘇晴彷彿都聽得真真切切。
真好,沒有砸中人,真好,她沒出什麼事,從這一刻開始,她的人生,纔算是重新起步了。
“晴晴,爲什麼要停在這裡?是有認識的人在這裡嗎?”閻覺爾語帶疑‘惑’。
蘇晴搖搖頭,“想起以前在這裡發生的一點事,沒事了。”
閻覺爾沒有再追問,把兩個皮小子先帶進車,再把‘女’兒放了進去,才摟了下老婆,“走吧,新聞發佈會快開始了,這是你出國定居後一次回國參加服裝展,遲到了可不好。”
“好。”蘇晴再望了一眼那個碎了的‘花’盆,不一樣了呢!這是不是說,她的人生,走入了正軌呢?
兩人上了車,很快,車子駛入車流中,只是……如他們本人一樣,依然亮眼。
番外一
“明,醒醒。”
比以往還要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葉祥明睜開有些‘迷’‘蒙’的眼睛,一時不記得身處何方。
“呵呵,沒睡醒?要準備下機了。”秦子臻平時總是懶懶散散好像對什麼都不敢興趣的樣子現在多出了幾分專注,藏着戲謔的眼睛中現在是滿滿的溫柔。
葉祥明這纔想起來在哪,是了,他們這是在返回‘波’士頓的飛機上,不自覺的對俯視他的男人‘露’出笑臉,讓那張秀麗的臉蛋更顯脫俗,“臻,到了嗎?”
秦了臻暗下了眼眸,他真有點佩服自己的定力,這麼大一塊‘肥’‘肉’叼在嘴裡那麼久,居然也沒有拆吃入腹,難不成也和蘇晴一樣吃素了?“快了。”
葉祥明不知道是真沒發現還是刻意忽略了男人眼神,坐正身子,把身上的‘毛’毯拿起來摺疊放到一邊。在外邊生活了這麼多年,他早就不是那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葉字二公子了。
秦子臻也不說什麼,只是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眼神中帶上了纏綿卻不自知,他就是喜歡祥明這種不管什麼時候都淡然自若的樣子,初初在那個房間看到滿身凌虐痕跡,被禁錮起來的他時,明明眼中都帶上了絕望,看到他們時有了解脫的欣喜,卻一直都是那麼淡然的,自然的面對他們。
完全沒有被人看到最狼狽不堪一面的羞憤,也沒有處於弱勢的膽怯,到向謙的出現,他的情緒都沒有出現特殊的‘波’動,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對他有了興趣,只是沒想到一路關注下來,會霸佔住自己的心。
伴侶是男是‘女’他沒有特別的要求,只是以前的幾人‘牀’伴都是‘女’的,但要是真對一個男人上心了,那他也無所謂,男的便男的吧,難得碰上有感覺的,當然要緊緊抓在手裡。
至於家裡同不同意……他倒是希望他們別同意,一氣之下把他趕出家‘門’,那他就自在了,看着他們爭鬥雖然有意思,但是看了這麼多年,他也有些膩了,秦家的攤子,他從來都沒打算抗到自己肩上。
他不嫖不賭,就是享受生活了一點兒,他自己完全有能力養活自己和祥明。再說,和祥明再一起的話還沒有孩子要養,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好消息,要是家裡真有個跳蚤似的孩子,他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回家。
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也是他最願意承擔的未來,想到一覺醒來看到的是祥明這張臉,他心裡的歡心太過明顯,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臻,想什麼呢?”葉祥明扯了扯他袖子,有點好奇,這樣的秦子臻可不多見。
秦子臻順手把他的手握在掌心把玩,十指潤白修長,關節不是很明顯,和他的手比起來要顯得‘肉’感許多。
“想你。”
簡短的兩個字,讓葉祥明有點無語,深刻思考自己是不是被調戲了,心裡卻滿滿的都是喜悅,被人牽掛,被人珍視,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是那麼好。
手指被一根根把玩,層層渲染的曖昧讓葉祥明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回來,秦子臻抓緊了不放手,挑眉看他:“害羞麼?”
葉祥明擡眼望進他眼裡,突然就笑了,既然他都不在意,他又有什麼好介意的,他本來喜歡的就是男人,也不在乎被人說同‘性’戀。
任他兩手合攏把他的手置於溫暖地帶,葉祥明轉眼看向窗外,秦子臻體溫向來偏高,像個火爐而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從小到大都養得‘精’貴,身體卻算不得好,一到冬天就全身體溫偏低。
得到這種明顯的放任,秦子臻眼中閃過笑意,祥明其實真真是個溫柔的的人,那是從骨髓裡散發出來的溫柔,當然也不是對每個人的,而是他心裡認同的人。
看來,他終於走過祥明心裡了,這是不是說明,祥明也喜歡上他了呢?不過還不夠,只是喜歡怎麼行?他都已經愛上了,當然也得讓他愛上才行。
兩人拿了行車,正準備攔輛出租車離開,“祥明……”
葉祥明身體有點僵,這聲音太過熟悉,有一段時間的夢裡,全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在主宰着他的身體和感官,肆意的、惡意的。
秦子臻把他帶進懷裡,似笑非笑的看向聲音的來源,眼神冰冷,“向謙,閻家公子是怎麼要求你的?這麼快就忘了?還是你想再接受一次我的招待?”
向謙看着親密的兩人,眼光落在男人懷裡的人身上,祥明都不願意再看他一眼了嗎?明明,他們是相愛的呀。
“我三點飛機去紐約,所以會出現在這,並不知道你們也會在這,所以,閻公子說的理由不存在。”後來,他也‘摸’清了閻公子究竟是哪個閻公子,真沒想到一箇中國人,居然會有那樣的勢力,他們的家族要真想打擊誰,那就是分分鐘的事,向家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真正把閻覺爾說的話放在心上。
“那麼,再見。”秦子臻心裡不悅,因爲葉祥明的反應,就好像他心裡還有那個人似的。
葉祥明從他懷裡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氣轉過身面對向謙,眼中已是‘波’瀾不驚,剛纔那完全是身體自身的反應,“好久不見,向謙。”
向謙看着依舊俊秀的男人,從他那裡離開時瘦得衣服都撐不起了,現在……恢復了,果然是他用錯了方法吧。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葉祥明想笑,這樣的問題好像誰都能問,就他沒這資格吧,“拖福,這這樣,以後……不要再見比較好。”
說完,看向一邊沉默的男人,“臻,回家吧,我有點累了。”
秦子臻表情迅速解凍,一片的‘春’暖‘花’開:“恩,回家。”
兩人不再看那個男人,徑自攔了輛車離開,很多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過了就是過了,有些結打開了就真的是打開了,放過自己是對自己的‘交’待,亦是對愛護自己的人的‘交’待。
因爲有司機在,兩人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交’握的雙手緊緊相纏,像是預示般他們的人生,會一直這麼相纏下去。
和管家打了招呼,兩人拿着行李上樓,這一年兩個都是各睡一間房的,秦子臻做到了他說的那樣,會等他心甘情願。
回房洗了個澡,葉祥明就圍着浴巾站在窗前,太過安靜的環境不禁讓他回想起離開之前發生的事。
敲‘門’進去後,看着還在忙碌的父親,低下的頭顱上已經可以看到白‘色’的髮根,原來不知不覺間父親已經老了,他也已經長大了,手是翅膀硬了想飛了,自‘私’的忠誠於自己,明明知道會傷到父母,卻也不管不顧。
“祥明,有什麼事嗎?”葉文端起茶葉喝了口茶,晴丫頭孝敬的茶葉就是好。
葉祥明給父親添了茶,坐到父親對面,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葉文失笑,這小兒子也會有這一面?以往他雖然忙,可也有錯失孩子的成長,大兒子活潑外向,‘交’友廣泛,可小兒子卻恰恰相反,內向害羞,沒什麼談得來的朋友,和幾個世‘交’家的孩子也玩不到一起去。
直到他高考報志願的時候,不顧家裡人反對,執意學了醫,他也才知道這小兒子可能並沒有他們以爲的那樣內向沒主見,只是平時沒有他有反對意見的時候罷了。
祥德和祥達說的一番話,也讓他們知道,祥明會選擇學醫而不學商,就是斷了‘插’手公司事務的心,把整個葉家產業都給了哥哥。這是個看事情看得很遠的孩子。
出國留學也在意料之中,西醫真要說起來,還是美國那邊比較發達,只要兒子定時打電話回家報平安,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只是有一次,晴晴一個沒頭沒腦的電話引起了他的注意,正好那時候兒子打電話回家的時間沒以前那麼固定,原本還以爲是因爲考試或者什麼的。
用心留意了下,晴晴果然去了‘波’士頓,然後沒幾天兒子便打了電話回家,仔細聽語氣裡好像輕快了些,那時候他便肯定,兒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不敢讓家裡人知道,讓晴晴去幫忙了。
有覺爾在一邊,他也放心,既然兒子沒說,他也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這次回來看到他氣‘色’什麼都好,還破例的帶了個朋友回來,說起來從小到大,這是他帶回來的一個朋友。
明天就要回‘波’士頓了,這會兒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他也有些好奇了,“說吧,什麼事?”
葉祥明閉了閉眼,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是要說的,還不如早死早超生,“我,我喜歡男人。”
葉文差點把手裡的杯子給丟了,趕緊放回辦公桌上,喜歡男從這話他非常理解,秦徵和明瑞不就是一對麼?可是他的兒子怎麼也喜歡上男人了?
“你又沒‘交’過‘女’朋友,怎麼知道自己就不喜歡‘女’人了?”
葉祥明看父親態度還好,果然晴晴說的是對的,爸看徵叔和明瑞叔在一起多了,也不會覺得喜歡男人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我試過,結果,我只對男人有反應。”
番外二
葉文‘揉’‘揉’眉心,“什麼時候發現的?肯定了嗎?”
葉祥明低下頭,語帶歉意,“很久了,高中的時候吧。”
葉文想起兒子帶回來的那個男人眯起了眼,“秦子臻就是你那個……”
“不是,他暫時還只是朋友,以後……說不定。”
“你先出去吧,這事暫時不要和家裡其他人說,你自己……也要注意點,別毀了自己。”既然無法改變了,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兒子長得太好被些無良的人看中,在國內還好,有葉家護着,一般人也不敢打什麼歪主意,可是國外完全不在葉家的勢力範圍之內。
現在有錢人玩漂亮男人也早不是什麼新聞了,真正認真的有幾個?祥明是個認真的‘性’子,他不想兒子在這方面被欺負了,還沒地兒說去。
葉祥明起身,“我不會說的,這麼多年,不也一直瞞着嗎?”出櫃哪是那麼容易的?像小說裡那種脫線的父母畢竟是鳳‘毛’麟角,中國的傳統觀念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明天就要走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兒子這時間選得真好,給了他接受的時間,要是他實在不能接受,也反正二天就離開了。
……
“祥明,在想什麼?叫你都沒反應。”帶着沐浴後的清香,肩膀上擱了個腦袋。
秦子臻洗漱好就習慣‘性’的過來隔壁房間,準備叫他一起下去吃點東西再睡,‘門’一推開,看到光着上身,腰上圍着浴巾的祥明站在窗口,逆着光朦朧得看不真切。
想擁他入懷,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到底有沒有那麼好,只要想到這是他喜歡的人,修長‘挺’拔的身體就在眼前,腰上的浴巾根本沒有阻擋的效果,輕輕一扯,就能和地板親密接觸……
林祥明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回身之前輕輕帶了下浴巾,當他面對秦子臻時,身無寸縷。
秦子臻身體馬上有了反應,聲音暗啞低沉,“祥明,你要是還沒做好準備,就別惹火。”
雙手摟上男人的脖頸,擡頭親了親他的嘴角,葉祥明用行動發送了邀請,秦子臻也不是傻子,送到嘴邊的‘肉’沒有再讓他飛了的道理,摟住想要退開的人,托住他後腦,狠狠親了上去。
手在光‘裸’的背上游走,兩人的身體都給出了最直接的反應,秦子臻一把抱起比他要矮上幾分的男人放到‘牀’上,伸展開的身體看着異樣的妖嬈。
葉祥明沒有掩飾自己的‘欲’望,把秦子臻剛穿上的穿居服脫下來,既然做好了決定,就沒那麼多可以計較的,沒有人會對自己的愛情有百分百的把握,更何況他還有一段並不美好的初戀,而現在自己身上這個男人,卻是在用他自己的方法寵溺自己,這就夠了不求一輩子,有個三五年他知足了。
“祥明,以後……你的眼裡,心裡都只能有我,記住了?”說完這句,秦子臻一個‘挺’身,彷彿是刻意的用這種疼痛讓他記住他說的話。
稍顯粗魯的進入讓葉祥明疼的直皺眉,太多沒做了,身體早就回復到了最初的緊緻,這不免讓他想起了向謙曾經對他的對待……
原來在聽到向謙聲音時,自己身體本能的反應被他看在眼裡,纔會說出這樣的話,那麼……他可以認爲這是在吃醋嗎?真是個霸道的男人啊,不過,他很喜歡。
進去後秦子臻並沒有馬上動作,而是溫柔的愛撫他身體,挑起他因爲疼痛消散的‘欲’望,直到身下的人身體再次有了反應,他才放任自己壓抑的‘欲’望,一下一下衝入身體的最深處。
抱着昏睡過去的人進浴室洗漱好,換了乾淨的‘牀’單被套,這時候秦子臻很樂意伺候愛人,對,就是愛人他們現在已經是愛人了。
被愛人這樣的字眼給順手了的秦子臻輕快的下樓吩咐管家熬粥熱在那,準備幾個清淡的小菜,祥明什麼時候醒來都有吃的。
這關係也定下來了,是不是乾脆去把手續給辦了吧?也讓家裡那些人死了心,趕緊把繼承人定下來,他不耐煩再逗他們玩了,他和一男的結婚,就不可能有小孩,那麼……他便不可能成爲秦家這一代的當家人,算盤打得叮噹響的秦子臻現在不會知道,就算他單身一輩子,這秦家下一代家主也會落在他身上。
輕輕撫了撫皺眉沉睡的男人,很難受嗎?‘摸’了‘摸’額頭,好像有點熱,奇怪他明明把祥明的身體清理乾淨了啊,怎麼還會燒?那書上說的不會是騙人的吧。
找出退燒‘藥’,溫柔的把葉祥明摟靠在自己身上,輕輕叫道:“祥明,祥明,醒醒。”
葉祥明往他懷裡鑽了鑽,繼續睡,好累。
秦子臻失笑,哄道:“吃兩顆‘藥’,你有點發燒,不然起來要難受了。”
葉祥明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半醒了過來,看到嘴邊的‘藥’張開嘴,秦子臻趕緊送進他嘴裡,拿起一邊的水喂他喝了幾口。
“好了,繼續睡吧。”低頭親了親他臉頰,把他放進暖暖的被子裡,自己從另一頭鑽了進去,把愛人摟進懷裡沉沉睡過去,嘴角有着笑意,心滿意足的。
睜開眼睛一眼看到的是心裡那個人,這種感覺從沒有過,卻覺得再正常不過了,就像老夫老妻般的。
秦子臻探過手去‘摸’了下葉祥明的額頭還好退燒了,輕手輕腳的下‘牀’回自己房間去洗漱,想想以後還是用他這主臥做起居室吧,比那間要大一些,東西也更齊全。
沒多久,葉祥明也醒了過來,身體傳來的痠痛都在告訴他身體的不適,不自覺的想到……算是自己刻意的勾引吧,便是也有自信臻會經不住他的勾引。
沒看到那個人的身影,葉祥明也不在意,扶着腰坐起來準備去洗漱一下,肚子有點餓了,就看到秦子臻手裡端着粥走進來,看到他醒來了毫不意外,“餓了吧,吃點粥。”
葉祥明孩子氣的皺皺鼻子:“我想先漱口。”
“學學外國人吧,他們都是吃了東西再漱口的,那樣更乾淨,吃吧。”秦子臻把粥放到茶几上,回到‘牀’邊就要把葉祥明抱過去。
葉祥明趕緊拒絕:“你先幫我拿套睡衣過來,我什麼都沒有穿呢!”
“沒穿呀,正好,我還沒看夠呢,反正這裡又沒別人。”秦子臻調笑着,腳步卻還是邁向衣櫃的方向,看着祥明的祼體他沒自信可以不立刻撲倒他,他現在還沒恢復,可經不起他再來一次。
清粥小菜,在餓的時候吃起來尤其香,葉祥明把一大碗粥和幾小碟小菜吃得乾乾淨淨,秦子臻只是靠着沙發看着他,淡笑不語,直到他吃完才說道:“先吃點墊一墊,管家在準備晚飯了。”
葉祥明看了看時間,這哪是晚飯,是宵夜吧,“我去洗漱。”
秦子臻把碗收拾放放到屋外,然後動手收拾祥明的東西,在這裡一年,陸陸續續添置的東西也不少了。
葉祥明出來看到他的動作頓了頓,卻也明白的沒有多問,分房睡確實顯得生疏了些。
“你把覺得重要的東西都收起來,慢慢轉過去,反正我們有很多時間。”
葉祥明收拾的動作停了停,很多時間麼?那是多久呢?可以冀望一輩子嗎?不,他不可以這麼貪心,三五十年就可以了,這條路有多不好走他知道,走不下去找個‘女’人結婚的有,徹底墮落的有,夜夜‘混’在GAY尋找一夜的有,真正堅持着兩個人一起長久的走下去的風‘毛’麟角。
而他卻只想要一段真正的愛情,儘量的長久一點,愛得真一點,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不要出現419的情況,身體和‘精’神都忠於對方,他知道很難,但是絕不會因爲找不到而委屈自己,糟蹋自己。
秦水臻其實不是好人選,因爲他太優秀,外表身家都是一流的,不用他去勾搭,自動送上‘門’來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他只希望在他姿‘色’還在的這幾年,能享受這段愛情,至於以後他早有了孤獨的心理準備。
秦子臻轉過他腦袋:“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啊?!沒什麼,怎麼了?”
秦子臻皺眉,認真的看着他,“別告訴我,我還在想別人。”
葉祥明愣了愣,旋即笑了,眼角眉梢真是風情無限,“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兩個人現在在裡面住着的是你。”
一次聽到祥明這麼肯定的回答,秦子臻有種終於有身份的感覺,眼裡帶了笑意:“那就好,這幾天我找找資料,看哪裡結婚比較好。”
葉祥明瞪大眼看着他說不出話來,秦子臻失笑:“到於這麼吃驚嗎?還是你以爲我只是玩玩的?恩?”
葉祥明趕緊搖頭,這時候點頭的是傻子,“我就是沒想到……”
捏捏他‘挺’直的鼻樑,秦子臻語氣中滿滿的溫柔,“既然和你在一起,當然要結婚了,而且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你,就這麼簡單。”
Wшw ⊕тт κan ⊕℃o
葉祥明摟住男人脖頸,送上自己的‘脣’,臻給他的不止是承諾還有他從沒想過的婚姻,何其有幸。
一‘吻’結束,兩個依偎着,這一刻無聲勝有聲。
好一會兒後,葉祥明才悶悶的說道:“結婚……先放一放吧,畢竟我們纔在一起,以後說不定會有變數,到時候……麻煩,還有一點,我家裡人暫時就我爸知道,我們結婚,總要讓我父母來觀禮吧,兩點加起來我們需要時間。”
秦子臻也不反對,親了親他額頭,“隨你,我任何時候都可以。”
“任何時候?五十年後也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是你不希望我們最帥的時候去辦婚禮嗎?五十年後啊,我們都滿臉皺紋了吧。”想像了下,秦子臻抖了抖,不行得好好保養那太恐怖了。
“放心吧,五十年後你也是個帥帥的老頭,不要嫌棄我就好。”葉祥明想像着臻五十年後的樣子,果然依舊英俊。
“祥明,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是我無法承諾一輩子,那樣的話太不負責任,但是我可以答應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會用心愛你,不會和別人製造曖昧讓你傷心,不欺騙你,只到我們兩個真的過不下去了,當然,我希望我們可以一輩子,無比希望。”
葉祥明想笑,眼裡卻有了淚,“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話,臻,我愛你。”
“我也是,祥明,我愛你。”
番外三
北京近郊的墓園,父親蘇尚文就葬在這裡,蘇戰最後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這個從沒有給過他安定生活,死於非命的男人,生前住在租來的廉價房,死後卻可以和各種富貴人做鄰居,想想真是諷刺。
如果真有保佑這一說,請保佑我的哥哥、姐姐、姐夫、爸爸、媽媽、小霧、還有三個外甥,以及所有對他有過善意的人身體健康,無災無難。
最後鞠了一躬,下次回來大概又是幾年後了,這次要不是姐姐受邀回家參加國內的服裝週把他們都帶了回來,大概要到過了二十歲後姐姐纔會同意他單獨回國。
“戰戰,要走了。”溫柔的聲音一如往昔,蘇晴輕聲喚道。
“嗯,走了。”肩膀上搭過來一隻手,蘇戰轉過頭,看到哥哥帶着擔心的眼神‘露’出笑臉,“哥,我沒事,只是有點感慨。”
蘇雨點了點頭,順着青磚鋪成的路往外走去,對於這個所謂的父親,他毫無印象,姐姐從沒在他面前說過他的一句壞話,但是該知道的,他都知道。
他不想心裡帶着怨恨,所以早就把這個人驅逐他的腦子,就當個陌生人吧,他現在有非常疼愛他們的父親,比這個有着血緣關係的父親要合格許多。
今天會來是姐姐要求的,他不知道姐姐心裡是怎麼想的,大概是心裡真的放下了吧,死去的人再大的罪過也消了,姐姐看着難親近,其實是最溫柔不過的人。
回到車上時,閻覺爾正被三個小孩折磨得想仰天長嘯,蘇晴眼中閃過笑意,在她面前再乖不過的小孩在他們父親面前卻是淘得讓他的忍耐力硬生生往上提了幾個等級。
“媽咪。”三人同時喚道,卻沒有往她身上撲,而是撲向了兩個舅舅,不是他們不想要媽媽抱,而是舅舅說過,媽媽力氣小抱不動他們了,要是他們撲過去,媽媽說不定會受傷,所以他們一般時候都坐着的時候會賴在媽媽懷裡撒嬌,平時卻絕不會要媽媽抱。
這三胞胎得長一模一樣,兩男孩淘得天上有地上無,小‘女’孩卻文文雅雅的,總是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大家,乖巧得經常讓全家人爆發搶人戰爭,兩個小哥哥也是什麼都讓着她,絕不會搶她玩具,有時候還會爭相把自己的寶貝玩具給妹妹玩。
“小凡、小靜,都上車坐好,讓舅舅上車。”
蘇晴發話,兩小孩都乖乖的爬到妹妹身邊坐好,眼巴巴的望着媽媽和兩個舅舅都上車,蘇晴好笑,坐到幾個小孩中間道:“可以了。”
兩人得到聖旨般又迅速爬到舅舅‘腿’上坐下,蘇晴把囡囡抱到自己‘腿’上,順了順她帶着微卷的披肩長髮,這小孩對長髮情有獨鍾,什麼招都使過了,就是不願意剪頭髮,平時不哭不鬧的一扯到這事就又哭又鬧,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乾脆順着她,讓她留長髮,用心的護理,梳頭髮的時候纔不會疼。
至於閻覺爾……完全被冷落到一邊了,‘摸’‘摸’鼻子,自覺的坐回駕駛座開車離開。
“貝貝,戰戰,我還會在國內呆一段時間,你們有想去的地方嗎?”
蘇雨微微有點驚訝,“姐,時裝週不是已經完了嗎?怎麼還要呆一段時間?有什麼事嗎?”
蘇晴嘆了口氣:“外婆快不行了,我已經打電話叫二叔和媽媽趕緊回來,既然我們都在國內,現在也不好老人不然可說不過去。就當是度假吧,學校那邊二叔已經替你們延長假期了。”
蘇雨邊逗身上的小凡玩,邊回道:“我沒地方想去,也沒朋友可見,就陪小凡和小靜還有囡囡玩好了,戰戰你呢?有想去的地方嗎?”
蘇戰想了一下,“我想去一趟廣州。”那裡曾是他惡夢的來源地,一想起那個地方心裡都會有種畏懼,但是現在,他不管是心裡還是身體都極健康,反而想去看看那個當時讓他差點送命的地方。
蘇晴和蘇雨對看一眼,皺起好看的眉,“戰戰,你知道姐姐向來尊重你們的任何決定,但是……是不是等你再長大點再去廣州?”
蘇晴稚氣未脫的臉上終於有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我沒事的姐姐,那些事早就影響不到我了,就是……想去那個地方看看。”
蘇晴也不再強求,“那姐姐陪你去吧。”
“不用了,姐姐,我一個人去,你忙自己的事就好了,放心心了,我不會有事的,我可是姐夫訓練出來的人。”
蘇晴白了開車的閻覺爾一眼,直到去年,她才知道一到假期就以各種原因不呆家裡的兩兄弟居然是被閻覺爾送到基地去,雖然希望兩個弟弟有自保的能力,但是並不希望他們辛苦,藍翎的訓練基地隨便想想都知道有多非人。
不過她也知道覺得爲了他們好,孩子養得太過‘精’貴以後對他們沒好處,給了他們最好的物質生活,他們在找不到人生目標的情況下走入岐途的情況屢見不鮮,她一點也不希望她帶出來的孩子會成爲那樣。
所以,雖然心裡生氣,卻也只是讓他睡了一晚上沙發而已,對於小凡和小靜,她知道給他們適當的鍛鍊是好事,覺從不就是那裡面‘混’大的,不也長成優秀如斯的男人了嗎?這是閻家教育下一代的方法,她不會反對。
“那好吧,手機不能關機,多帶塊電板在身上,隨時和我聯繫。”
蘇戰乖乖的應了下,他捨不得讓姐姐擔心,看了眼想說話的蘇雨,搶先說道:“哥,我想一個人去。”
蘇雨無奈,“好吧,有什麼事一定要打電話。”他知道是他們太敏感了,戰戰只是去看看從小生活的地方,並不是去殺人放火,以他的身手也不可能被人欺負了去。
很快定好了機票,下午蘇戰就上了去廣州的飛機,對這個城市他沒有愛,但是卻又牽掛。
才四月初的天氣,廣州便已經有了夏天的氣息,行走在路上的人大都穿着薄薄的外套,愛美的‘女’生已經穿上了輕薄的裙子,蘇戰把厚實的外套拿在手裡,四處打量,北京現在還冷着呢,南北差異真大。
依循着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他住過幾年的地方,只是幾年時間而已,那一片廉價屋已經成了高級住宅區。
依在小區外面的樹下,蘇戰靜靜的打量着,滄海桑田四個字飄過他腦海,明明,只有六年而已。
小區保安出來看了好幾眼,大概是蘇戰大過秀氣的面容給他加上分,再加上這些年富養下來,不自覺的身上就有了貴氣,保安倒沒有過來說什麼,可能是哪家公子哥過來等‘女’朋友的吧。
蘇戰沒有停留多久時間,便攔了輛車離開了,什麼都變了,再看也沒法把心裡心前的家還原,報了個地址給司機,這是來這裡之前姐姐給他的,是那個叫劉加顯的警察上班的警局,姐姐是猜到了他來了廣州後會想要做的事吧。
在警局‘門’口下車,蘇戰走到執崗亭問道:“請問劉加顯警官還在這裡上班嗎?”
早就練出了雙富貴眼的某警察態度很好,“在,你找他有什麼事嗎?要不要我叫他出來?”
“當然好,謝謝你了。”不是必要時候,誰願意進警察局了。
沒一會兒,劉加顯一身警服從裡面走了出來,疑‘惑’的望了望蘇戰,“你好,劉警官,我是蘇戰。”
蘇戰?劉加顯心裡想了想,對這個名字隱約有點印象,但是眼前這個貴氣少年他確實是不認得的。
看他還是沒想起來,蘇戰只好說道:“蘇晴的弟弟,記得嗎?”
劉加顯恍然大悟,旋即瞪大眼,當年那個瘦得皮包骨的小孩居然有這麼好的外貌?還有這氣質……這蘇晴把他養得可真好。
“記起來了,真沒想到是你,長大很多了。”
“是,不知道劉警官有沒有時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可以嗎?”
劉加顯看了下時間,“沒問題,反正快下班了,今天沒什麼任務要出,你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上去打聲招呼。”
“沒問題。”蘇戰看他去執崗亭去打電話,但走到一邊去攔車,劉加顯打好電話後,蘇戰已經把車‘門’打開在那裡等着了。
“我對這裡不熟,劉警官你選個地方吧,找個吃海鮮的地方好了。”
“行,師傅,送我們去金州海鮮城,知道路吧。”
“當然知道,警官,看不起人啊,我吃的就是這口飯,路都不識,怎麼送客人啊。”
“哈哈,沒別的意思,隨口問問。”
蘇戰眼睛一直看着車窗外,雖然在這裡住了幾年,但是他很少出去玩樂,前面幾年還好,後面家裡沒錢了後,更是極少出‘門’了。
真是沒法想像,要是姐姐沒有出現,他的人生會是怎麼的,可能……成了少年犯了吧,這是最可能的,人肚子餓了什麼做不出來?
番外四
點了一桌子海鮮,蘇雨肚子有點餓了,也沒急着說話,先填飽肚子再說,劉加顯則是抱着吃冤大頭的心理,更是放開了吃。
飯後,兩人各端着一杯清茶,蘇戰則低頭看着茶杯裡一浮一沉的茶葉,說道:“今天來,一是謝謝劉警官當年的幫助,二是想向劉警官打聽一件事。”
劉加顯笑:“不用謝我什麼,我也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並沒有爲你破什麼例,至於你要問的事,我也能猜到,是想問你母親最後怎樣了吧。”
蘇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他想知道的,不是說突然對那個‘女’人有了念想,只是簡單的想知道她最後的結局罷了,他一走就是好些年,忙着學這學那,生活上有哥哥姐姐姐夫的關心,也沒想着那人到底是死是活,大概,是去看了父親後,突然就有了想知道的‘欲’望。
“當年那事你心裡有數,你媽就是殺了人,判決下來就是死刑,當時你姐姐把你帶回北京後不是上報了嗎?你姐很維護你,報紙上全寫了出來,我拿給你媽看了,她當時就哭了,大概是對你放心了,也沒有申訴,沒多久就執行了槍決。
我打電話告訴你姐姐了,她‘花’了錢在廣州墓地買了個位置給她,當然她本人並沒有來,全是委託別人在處理,這事你不知道嗎?”
蘇戰搖搖頭,“我連報紙上那些事都不知道,我姐從不在家裡說那些。”
劉加顯讚賞的點頭,“她那麼做是對你的愛護,那時候你狀態非常不好,告訴你這些只會讓你更胡思‘亂’想。”
蘇戰喝了口茶,眼睛看向窗外,“我當然知道姐姐對我的好,劉警官,你明天白天能‘抽’點時間出來帶我去一趟墓地嗎?W估計找不到地方,在這裡,我又只對你有印象。”
“沒問題,這幾天沒什麼任務,明天上午你到我上班的地方來,我帶你去。”
“謝謝你了,劉警官。”蘇戰真心道謝,不管是因爲什麼,這個警官確實幫到了他。
劉加顯搖搖頭,“客氣什麼,其實你不用擔心你媽的墓地沒人看,當時你姐姐有和我打過招呼,讓我清明節還有過年的時候去給她燒點紙,我也沒吃虧,她會定期打錢給我,呵呵。”燒點紙用得了多少錢,蘇晴每年打給他五千塊,可以說是給他的人工錢。
蘇戰沒有再多說什麼,姐姐向來心細,方方面面都顧得極好,只是也有點沒想到對那個破壞了她家庭的‘女’人也這麼優待,人死了一了百了嗎?
“那就這樣,我回酒店休息了,明天早上九點我會準時出現在你上班的地方。”蘇雨站起身,衝劉加顯伸出手,這是完全大人的‘交’際方式。
劉加顯反‘射’‘性’的伸出手和他相握,直到蘇戰拿着單曲了吧檯結賬才反應過來,這孩子和她姐姐一樣早熟,剛纔他完全忘了他才十幾歲,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看他這做派也直到蘇晴把他養得極好,有修養有禮貌,外邊看起來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要是他自己不說,誰能想到六年前他那皮包骨的樣子呢?他就無法把這兩人想成一個人,相差太大了。
有個有錢的靠山就是好啊,這也算是蘇戰前世修來的福氣,攤上那樣的一個好姐姐。
拿起外套,兩人離開飯店道了再見,蘇戰打了個車到香格里拉酒店,回房洗漱好後站在窗前望着不遠處的高樓大廈,和樓底下渺小的人出神。
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女’人把刀子‘插’進一個男人困住手腳的父親心臟部位時,他清楚的聽到了刀子‘插’進‘肉’裡的聲音,鈍鈍的,父親大睜的眼,和眼裡的驚愕他看得明明白白,他大概怎麼都沒想到,這個他爲了她拋棄妻‘女’的‘女’人居然會這麼對他。
他更忘不了那個‘女’人望着他的眼神,他毫不懷疑,要是他敢叫敢哭,那把刀一定會‘插’到自己身上來,當時,他就有這種感覺。
守着父親的屍體的那段時間,沒人知道他心裡有多害怕,他啪自己也會這麼死掉,沒人發現,沒人來救他,要不是鄰居發現不對勁報了警,他毫不懷疑,自己會死在那個小房子裡。
當時他想的都是,他會餓死的,爸爸雖然沒本事,但是他妹喝酒的時候每次有什麼吃的都會留給他,這種偶爾的關心就是他要的,至少還有個人記得他的存在。唯一會關心他的爸爸都死掉了,那他怎麼辦,沒人給他吃的,肯定會餓死的。
警察出現的時候他是鬆了口氣的,這樣他就不會死掉了,可是接踵而來的噩夢讓他差點崩潰,警察問他知不知道是誰殺了他爸爸的時候,他只能閉緊嘴巴什麼話都不說,在夢裡卻重複播放着那天發生的事,爸爸閉不上的眼一直望着他,好像想說什麼,想‘交’待他什麼。最後只能不甘心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現在尤其記得那天看到姐姐出現在眼前的吃驚,真的吃驚,他小小的腦袋想過很多種可能,最有可能的大概是把他送到孤兒院去,怎麼都沒想到姐姐會把他帶回北京,給他請最好的醫生,給了他和哥哥一樣的待遇。
從爸爸喝醉後說的話他知道,姐姐是討厭他的,因爲他的媽媽是個壞‘女’人,破壞了姐姐的家庭,搶走了她的爸爸。
這幾年下來,他天天過着做夢一樣的幸福日子,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姐姐還給他很多零‘花’錢,想怎麼用都行,住在城堡一樣的大房子裡,這是以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以前那個租來的房子只有他的浴室大。
打心眼裡,他是想忘掉十歲之前的生活的,但是讓姐姐引以爲豪的超好記憶力讓他連四五歲時發生的事都記得,更何況是那年發生的事……
姐姐很擔心他太過自閉,和同學相處不好,會沒有朋友,但是那些年紀不大,心思卻不小的男孩‘女’孩哪裡值得去相‘交’了?如果全是那樣的人,他寧願沒有朋友,他又哥哥姐姐就可以了。
電話響起,看了下號碼,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遲疑了半晌,在電話都要自動掛掉線的時候才接通了電話,“喂。”
“呵呵,還以爲你不會接呢,聽說你的假期延長了,還不回國嗎?”
“我現在不就是回國了嗎?”蘇戰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坐着,漫不經心的回道,這個人大概是他遇到的一個意外,深沉的他根本看不透,也根本不能用好和不好來形容,他把他劃分到危險人物這一欄,更不願意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可是對方好像是打定主意要和他來個糾纏不清了。
“呵呵,是我說錯了,還會在國內呆很久嗎?什麼時候回米蘭?”這人倒是個好耐‘性’,不但不惱,範兒情緒更好了些,不管是用什麼態度回話,總好過不理不睬。
“不清楚,你要是這麼想知道,去問我姐姐吧,你知道我的,姐姐的話對我而言就是聖旨。”他不是傻子,相反的,他比別人更早熟,這個男人對他抱着什麼心態他不會看不出來雖然有徵叔明瑞叔,還有二哥和子臻哥那兩對在前面做榜樣,他心裡也不反感這種關係,但是……他才十六歲,到底是喜歡‘女’人還是喜歡男人目前他還不清楚,就算是喜歡男人好了,他也不會去惹那種危險男人。
“小戰,你知道我……”
“聽我姐夫說你們家族給你找了個才貌雙全的新娘,到時候我會來喝喜酒的。”蘇戰打斷他的話,有些話,挑破了說反而對大家都不好,他和姐夫家的關係近,那就繼續保持這樣子吧。
男人沉默了一會,似嘆了口氣,“只要你說一句,我馬上會處理好。”
蘇戰站起來,在玻璃窗上劃了幾下,“我才十六歲,愛情對我而言還太早了,也沒有承擔下一份感情的覺悟,我想要的感情是一輩子的,而我們如果現在開始的話,變數太大。”
“我可以等你。”
“不,你等不起,你我心裡有數,就這樣吧,說不定我喜歡的會是‘女’人,你也找個好‘女’人結婚吧,那樣……更適合你。”更適合你的身份地位,蘇戰吞下後面幾個字,感情他不強求,就算沒有,單身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會考慮的,我還有事,我再打給你,拜拜。”
“拜拜。”希望不會再有下一個電話,他又不是木頭人,接觸多了,他擔心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電話剛掛掉,又響了起來,看了下號碼,臉上瞬間有了笑意,“姐姐。”
“戰戰,在賓館休息了吧,去見了劉加顯嗎?”
聽着姐姐溫柔的詢問,蘇戰馬上把剛纔那個男人丟出了腦海,“到了後就見了他,和他約了明天去墓地看看,姐姐,我都不知道你還給她建了個墓,對她太客氣了吧。”
蘇晴在那頭笑,“怎麼說她也是你媽媽,雖然我不待見她,但是你和她的血緣斷不了,人都死了,一了百了,你也不要多糾結,再糾結難爲的也是你自己,她無感無知的,可不知道你在爲了她糾結,再說了,那樣多不值啊,我可不願意爲了她東想西想,聽姐姐的,明天去墓地上給她鞠個躬就行了。”
“知道了姐姐,我也是準備這麼做,放心吧,我不會難過的。”蘇戰乖乖的應了,姐姐肯定是在擔心他吧。
那頭蘇雨接過電話,“戰戰,明天回來嗎?”
蘇戰想了想,“大概下午吧,還不肯定,沒意外應該就是下午了。”
“嗯,快點回來,兩個小魔王我一個人帶不住,太淘了,對了,叫劉加顯帶你去買些做得地道的鹽焗‘雞’回來,廣州那裡的這東西味道很正。”
“知道了,我明天下午回來。”說起那幾個外甥,蘇戰心裡涌起強烈的歸屬感,有他們,有哥哥姐姐姐夫的地方,纔是他的家,過往那些,真的不應該再埋在心底深處發黴了,這次,就徹底的做個了斷吧。
心情很好的和搶過電話的兩個小魔王聊了好一會才掛了電話,時刻都有家人的關懷,這種感覺真好。
一夜好眠,八點五十,蘇戰一副少年貴公子的派頭出現在警局對罵,這真不是他故意裝13,在姐姐的培養下,好像不經意間就成這樣了。
提前五分鐘出來的劉加顯一眼就看到了在對面等着他的蘇戰,心裡暗贊真守時,現在的孩子好像沒幾個把守時當一回事了。
“等很久了嗎?”
“剛到,現在就過去嗎?”蘇戰微微‘露’出個笑臉,這人給他的印象還不錯。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把車開出來,和同事借的。”劉加顯拋了拋手裡的鑰匙,對他說道。
車駛到半路,蘇戰下車去買了一束‘花’,聊表心意吧,反正她大概也是不在意的,不如當初怎麼會做成那樣的事。
蘇戰隨着劉加顯一階一階的往上爬,眼睛四處溜達,生前不管是多輝煌還是多落魄,死後也不過是燒成灰佔據一方小格子,拼死拼活一生,爲什麼呢?
“就是這裡了。”
wωω ⊙тt kān ⊙℃O 蘇戰擡眼看過去,上面的照片果然和印象中的她有些像,看這照片……“劉警官,這照片該不會是她死前你們給她拍的吧。”
“猜對了,哈哈,不然我哪裡去找她照片去,我去前面‘抽’根菸,不打擾你。”
蘇戰點點頭,心裡感謝他的好意,把手裡的‘花’放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尖臉細眉,從面相上來說果然不是好人啊,做這麼大缺德事,這報應怎麼就沒落到他身上來呢?範兒讓他幸福得有些不真實。
思來想去,蘇戰發現自己真沒什麼要說的,來廣州好像真的就是完成一個心願,意料之外的指導她被姐姐安置在這裡,理所當然的來看看……真的只是來看看,順便炫耀下自己的幸福。
“就這樣了,以後,我大概不會再來,下輩子,做個好人吧。”微微鞠了個躬,蘇戰便離開了,從頭到底,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劉加顯有些驚訝的挑高眉,“這就走了?”
“不然呢?”
劉加顯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是啊,不然呢?總不可能淚流滿面吧,那個‘女’人留給他的,好像傷害要更多一些,不,是多很多。
回了市區,蘇戰開口道:“就停在這吧,酒店房間我已經退了,兩小時後的飛機,我直接打個車往機場去了。”
“我送你吧。”劉加顯下意識的接口道,反正他有車。
蘇戰搖搖頭,“不用了,打個車很方便。”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到車上,“這是出來之前,姐姐讓我‘交’給你的,她要我當面帶句謝謝,這也是我要說的,劉警官,謝謝你。”
劉加顯知道這信封裡是支票之類的,連忙推了回去,“一年五千塊就夠了,不用再給,拿多了我不安心。”
蘇戰笑笑,“這是我姐姐的意思,是感謝,不是賄賂,放心好了。”說完,也不等到劉加顯再說什麼,便開車‘門’開了車,隔着車窗揮了揮手,攔了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師傅,送我去之類做得最地道的鹽焗‘雞’店。”一上車,蘇戰就吩咐道。
“沒問題。”
他以後的人生,和這個地方再沒有關係,也不會再刻意過來,明明纔出來一天,怎麼會那麼想念那三個小鬼頭呢?
番外五
2012年米蘭秋冬季服裝週現場。
這一季,蘇晴加大了男裝的量,至於原因,呵呵。
破例的以‘女’裝開場,半場過後上場的男模讓臺下的人有點訝異,不管哪個設計師的秀,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對摩托身高的要求,相比而言,蘇晴這場秀的男模在個頭上不算高挑,相對來說,外表也更顯年輕。
平均身高在一米七五的樣子,用這種身高的男模,蘇晴大概在設計師裡開了個先例。
看着一個個走出去的男模,蘇晴轉過頭望向盛裝打扮的兩個弟弟,“做好準備了嗎?”
蘇雨笑笑,“姐,給我們點信心好不好?”
蘇晴這幾年也知道了蘇雨就是一笑面虎,對他倒不是特別擔心,“戰戰,你呢?”
蘇戰揮了揮拳,“完全沒問題。”他可是被姐夫訓練出來的,這點場面算什麼。
“很好,這就是你們兩個的秀,無視了臺下那些人就行了,反正Ten主打的是‘女’裝。”
“姐姐,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拐着彎在說我們不行……”蘇雨眯了眯眼,眼中不可錯失的是笑意。
蘇晴拍了他腦袋一下,“翅膀硬了是吧,準備準備吧,快輪到你們了。”最後再給他們整了整衣服,“做自己就行了,不用刻意按着前面模特的來。”
“知道了,姐姐,你比我們要緊張多了。”蘇戰‘露’出笑臉,這在越長大越不愛在外頭笑的蘇戰臉上可是少見,通常,他都是冷冷的,淡淡的,當然,在家裡,尤其是在姐姐和幾個孩子面前,他就是一大孩子。
拍了拍兩人的背,“行了,去吧。”感覺兩個自己帶大的孩子真的長大了,莫名的,就有種自己老了的錯覺,明明,她也才28歲而已,總好像活了很久了似的。
作爲壓軸的兩人,蘇雨和蘇戰相視一笑,對於姐姐的心意,他們感動於心。
前面的最後一個模特也上臺了,兩人一直等到他從臺上下來,才一起邁步走了上去,從一開始,他們就是準備這麼做的。
論外表,兩人在這個西方人的國度絕對稱得上是秀麗,一溫潤如‘玉’,帶着淺淺的笑意,一清冷淡漠,奇異的眼中卻沒有冷意,反而有着不可思議的柔和。
兩人的身高在這個國度,尤其是T型臺上不算高,最多就是中等,但是穿上那樣的衣服卻又異樣的覺得,就該這樣,再高一點就穿不出這種味道了。
兩人的衣服都是蘇晴根據他們各自的氣質專‘門’設計的,蘇雨的是襯他溫潤的橙‘色’,很少穿這種顏‘色’的蘇雨穿上後顯得異樣的妖嬈,合身的田園風休閒裝讓他更多了幾分魅力。
蘇戰的是偏冷系的藍‘色’,把他整個人襯得更是清冷了許多,剪裁上少了幾許田園風,卻多了幾分古典的氣息,柔和了些許的清冷,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有些矛盾,但是,更吸引人的目光。
兩人一出場,兩種極端的對比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少人在心裡琢磨,蘇晴這是從哪裡挖來的寶?雖然矮了點,但是也不是不可解決啊,看蘇晴不就處理得很好嘛?穿這樣的衣服還有誰比他們更適合。
兩人並沒有刻意的走模特步,而是和平時走路一樣,優雅而自信,不經意帶出來慵懶氣息讓下面的人不停的按快‘門’。
一圈走下來,捲走膠捲無數,隨着模特們上場謝幕,蘇晴被蘇雨和蘇戰一人挽一隻手臂走了出來,全場掌聲雷動,蘇晴笑顏動人,她的弟弟是最優秀的。
接過愛人送上來的一大束藍‘色’妖姬,蘇晴淺笑,“謝謝大家,不過我在這裡要先說明一下,這一場的所有男裝不參加拍賣,因爲……這是我送給我二弟的畢業禮物和我三弟的‘成’人禮物,今天T臺上的所有男裝都只此一件,是按着他們的尺碼做的,所以,請大家期待Ten出的新品,我會重新出一批新裝。
老話重說,謝謝大家這幾年的支持,以後我會更努力,做出讓大家喜歡的衣服,再一次謝謝大家。”
蘇晴微微鞠了一躬,便拉着兩弟弟奔後臺了,“趕緊把衣服換了,臉上的妝洗掉,髮型‘弄’一‘弄’,不然被困住了我可不管了。”
兩人收收心裡的‘激’‘蕩’情緒,聽話的去收拾自己,有些事,放在心裡就好,姐姐爲他們做的,早就不是一起兩起了。
閻覺爾帶着幾個人進來拿東西,拍拍兩人的肩膀,“很不錯,比起那些死板沒表情的模特,你們要生動多了,哎,晴晴,你們設計師是怕模特笑起來搶走了衣服的光彩,所以不準模特們有表情的吧。”
蘇晴邊收拾,邊笑:“可能是吧,他們就是一人型走動的衣架子,現在的模特一個個都跟妖‘精’似的,要是他們都還帶上笑臉,你是想讓大家看人呢還是看衣服呢?”
“可是你不覺得貝貝和戰戰的表情輕鬆些,反而給衣服加分了嗎?”
“以後我可以試試,行了,搬走吧。”
蘇雨和蘇戰兩兄弟也一人提了一袋,對於貝貝戰戰這兩小命,他們從沒想過要反對,就算是長大了,不也是姐姐姐夫的弟弟嗎?換了稱呼他們可能反而會不習慣吧,雖然在外人聽來,可能這麼大還叫這種名字有點奇怪。
回到家裡,照例的又是一桌豐盛的飯菜,每次蘇晴的服裝秀後,家裡都會做好準備,幾年下來,蘇晴在國際上越發成功了,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一流設計師,而家裡的素材廚子,也越發的手藝‘精’湛。
這兩年,經過她百般磨舌後,金叔和葉倩還有兩個乾爸總算是住到米蘭來了,反正大家本來就是很熟悉的,再說,閻仁軒夫‘婦’也非常希望他們住進來,多個朋友聊天說話也是好的。
再加上兩個小魔王一個小公主,說起來這幾年閻家真是熱鬧了,兩人看着心裡越發的高興,這兒媳‘婦’真旺家啊。
老人,是怕寂寞的。
蘇雨這學期就大學畢業了,決定再讀幾年博,就像他小時候做的決定,他選讀的法律系,四年下來,同學們早就見識過了這個總是帶着溫柔笑容的東方美男子有多厲害,個個預言,他就是下一個清道夫。
不過,在蘇雨心裡,他對清道夫沒什麼興趣,他只想守護姐姐的東西,誰要是欺負了姐姐,他會實現他小時候說過的話:告得那個人內‘褲’都穿不起,所以,繼續讀博是必須的。
看着掛的滿滿的衣帽間,蘇雨笑的溫柔,這房間裡所有衣服都是姐姐給他做的,戰戰的衣帽間大概也和他的差不多滿,不管她有多忙,都不會忘了對他們兩個的照顧,這世上,真是沒有誰做姐姐能做到這程度。
拿了睡衣去浴室洗了澡,把身上的脂粉氣全部去掉,恢復一身清爽,在臺上適當的裝扮,他還能接受。
喝了杯水,拿起手機看了下,兩通未接來電,同一個人,他也沒想回復過去,反正,他還會再打過來的。
果然很快,電話又響了起來,蘇雨笑笑,拿過放在耳邊,“喂。”
“小雨,今天很‘棒’。”那頭的人很瞭解蘇雨的‘性’子,也不追問他爲什麼不接電話。
“你去看了?”當時在臺上掃了眼沒看到他啊。
男人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低沉的笑溢了出來,“嗯,知道今天是你走臺,我當然會去看。”
“有什麼好看的,比我好看的男模多了去了,我沒他們高沒他們白,要是去應聘做模特,肯定沒人要。”蘇雨漫不經心的說着實話,雖然看似諷刺。
“可是他們再好看再高我也看不上,我一直覺得你這樣剛剛好,真的,非常好。”
蘇雨勾起嘴角,此時的他臉上沒有了那層笑意,表情和蘇戰有些像,“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小雨,別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雖然我很高興你用真實的情緒面對我,但是我心裡不會很舒服。”
蘇雨頓了頓,隨即笑開了,至少,語氣裡是帶着笑意的,“我什麼時候不真實了?怎麼感覺你在說我虛假似的。”
男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小雨,我明天去閻家拜訪你姐姐。”對,是拜訪他姐姐,而不是他父母,因爲他知道,在小雨心裡,沒有人的地位可言超過他姐姐,雖然他心裡有點吃味,但是那樣一個‘女’人,換做是他,也會真心愛戴的吧。對小雨,她是真疼,所以,他自然也就會看得更重。
“來拜訪我姐姐做什麼?我覺得和你有生意來往的,好像是我姐夫。”
男人笑,好像很高興,“對,就是你姐姐,我來和她提親。”
蘇雨眉角直跳,“我們家好像沒‘女’兒可以出嫁,你找錯人家了。”
“我要娶的是你。”
斬釘截鐵的回答,讓蘇雨風中凌‘亂’了,他明天是不是出去避避比較好?會引起家庭風暴的啊。
“絕對不行。”
“小雨,這事,我說了算,你別想着逃出去,你知道我脾氣的。”
“你會被我姐夫丟出‘門’的。”蘇雨幾乎可以預見他的下場。
“沒事,我不怕,反正,你做好心理準備,明天,和你家裡人攤牌,就這樣,我還有事,先掛了,你早點休息。”
蘇雨率先掛了電話,明天……怎麼辦。
番外六(完結)
糾結中,蘇雨很想現在就下去和姐姐坦白了,免得明天見到來人沒有心裡準備,手握着‘門’把,卻又退卻了,這事,他說不出口。
頹然的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和那個男人認識多久了?有四年多了吧,那年閻家的聖誕party,姐夫邀請的客人裡有他──司南。
兩家是世家,以前一直是由司南父親出面,直到那一年,司家‘交’到了司南手裡,也就理所當然的出現在閻家的宴會上。
他和戰戰兩人向來是躲角落裡的,不喜歡那些虛假的應酬,卻也不會避開,就這麼不遠不近的遊離在宴會的邊緣,姐姐姐夫也不會刻意的把他們帶入那個圈子,放牛吃草似的任他們自己選擇。
司南長得說不上帥,但是很有味道,站在姐夫身邊也不會顯得遜‘色’,這是很難得的,姐夫是越長越有魅力,尤其是在姐姐的細心收拾下,更顯桃‘花’,很難想象他已爲人父。
那一次,他們並沒有接觸,直到後來,姐夫偶爾會邀請他到閻家小聚,或者談什麼事,無意中碰到幾次,也就在姐夫的正式介紹下認識了,當時,說不上的感覺,卻也沒放在心上,能被姐夫單獨邀請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只一兩個。
見面多了,好像就熟起來了,莫名的就會經常一起喝杯咖啡,他下課後司南會在校‘門’口等他,他當時什麼都沒多想,同‘性’戀雖然不少,他身邊就有兩對,但是也沒有多到滿世界都是。
直到兩年前,司南向他表白,他才明白,原來他對他的心思,並不是他以爲的那麼單純,想想兩年裡他對他的態度,這有了最好的解釋。
他當時並不能肯定自己的‘性’取向,但是對那個男人,他不討厭,在他表白後,更是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這兩年試着相處,發現兩人意外的合拍,再加上有徵叔和明瑞叔,還有二哥和子臻哥在前面做榜樣,對這樣的關係,他也不反感。
可是,一想到明天要和姐姐坦白,他就心裡沒底,姐姐有一對同‘性’戀乾爸是沒錯,可是不見得就能接受他也同,姐姐可千萬別發脾氣纔好,這個家裡,沒人能承受住她的怒氣。
胡思‘亂’想了無數種可能的結果,蘇雨恍恍惚惚的睡了過去,睡夢中,依然在糾結。
早餐後,蘇雨望着姐姐‘欲’言又止,蘇晴奇怪的看他一眼,“貝貝,有什麼事嗎?”
蘇雨遲疑的搖了搖頭,兩個小魔王馬上爬到了他‘腿’上,一人佔據一條‘腿’,“大舅,今天你送我們去學校嗎?”
蘇雨‘摸’了‘摸’兩個小鬼頭的腦袋,“昨天不是說了,今天由爺爺送嗎?”
兩人互看一眼,馬上跳下去,迅速爬到閻仁軒‘腿’上坐好,“爺爺,現在就去學校嗎?”
閻仁軒眯了眼,家裡有孩子就是好,熱鬧啊,“去,去,快去拿你們的小書包,爺爺去開車。”
“好,爸爸媽媽再見,‘奶’‘奶’再見,外公外婆再見,舅舅再見,金爺爺再見,金‘奶’‘奶’再見,秦爺爺再見,杜爺爺再見。”在每人臉上親了一口,兩個小魔王外帶一個小公主揹着小書包,朝‘門’口走去。
一屋子的人都笑眯了眼,雖然淘起來很讓人頭疼,但是乖巧的時候能讓人把心都挖給他們,當然,蘇晴沒有這樣的煩惱,不管什麼時候幾個孩子在她面前都是異常聽話的。
管家過來說道:“少爺,司南少爺來了。”
閻覺爾一挑眉,“他怎麼來了?請他進來。”
蘇雨臉上‘陰’晴不定,這人是不是來得太早了點,他都還沒準備好。
“打擾了閻大少。”司南先望了蘇雨一眼,然後才和閻覺爾打招呼。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看今天是來幹什麼了?”
司南先‘露’出笑意,“確實是有重要的事,不過不是找你,我要找的是你夫人蘇晴小姐。”
蘇晴眉眼一挑,她和這人好像沒有特殊的‘交’情吧?“請說。”
等傭人上了茶,司南看客廳裡的人沒有特意避開,他也不在意,他希望這事公開,越多人知道越好。
“蘇晴小姐,我想和令弟蘇雨結婚。”
蘇晴還沒反應過來,許少甜首先驚叫出聲,“什麼?”
“我想娶蘇雨,希望您能答應。”這話,司南一字一句的對許少甜說的。
許少甜臉‘色’一變,“不行,我不答應。”她的兒子要娶妻生子組成家庭,那樣才幸福。
看着難得強硬的媽媽,蘇晴‘揉’了‘揉’眉心,“媽,你先彆着急,貝貝,在司南先生沒有來之前,你想和我說什麼?”
蘇雨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索‘性’收了起來,聽到姐姐問他,原本低着的頭擡了起來,眼裡清晰的有着微徨和擔心,蘇晴看得心疼,起身坐到他身邊,“是要和我說你和司南的事嗎?”
蘇雨遲疑的點點頭,蘇晴點頭,繼續問,“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喜歡他嗎?相信他嗎?”
蘇雨接着點頭,他肯定,自己是喜歡他的。
蘇晴望向眼‘露’喜意的司南,對其他的說道,“我來處理就行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戰戰,去學校,你還沒放假,媽,你去送小霧。”
“可是……”許少甜有點不放心,不想這時候離開。
“媽,我不會讓貝貝不幸福。”這便是蘇晴的態度,貝貝選擇的愛人是男是‘女’都沒關係,她都能接受,但是前提是,那個人是真心的。
許少甜不說話了,她的目的不也是這個嗎,只要貝貝幸福就好。
看着不動的其他人,在秦徵和杜明瑞眼裡她看到了愧疚,要是沒有他們做榜樣,,貝貝哪會走向這條路。
蘇晴笑笑,“乾爸,別把責任攬自己身上,有你們在身邊,只是對同‘性’戀不會有歧視,也會接受得更快而已,要是他本身不是同,也不會因爲你們是而變成是。”
秦徵握住杜明瑞的手,勉強的笑笑,這種感覺……真不好,晴晴他們一家對他們是那麼好,而他們,卻給他們帶來了這樣的影響。
“別打什麼主意,我不會讓你們搬出去住的,忘了我說過的嗎,我要給你們養老的。”蘇晴淡淡的話把他們剛剛產生的想法扼殺在剛萌芽時。
不再看那糾結的兩人,蘇晴皺眉看向蘇戰,“戰戰,你今天放假嗎?怎麼我沒聽說?”
蘇戰搖頭,“但是我想留下來。”
蘇晴搖頭,很堅決,“不行,這些事你不要好奇,姐還希望着你結婚生子呢,去學校。” 要是戰戰也同了,她該多悲劇。
蘇戰不再忤逆姐姐,乖乖的拿起包離開,不知道姐姐會不會同意,要是姐姐不同意,哥哥是不會接受的。
蘇晴這才正眼看向司南,“司南先生,你說是娶?”
“是。”短短几分鐘,就讓司南見識到了蘇晴在閻家的地位,比以外面傳說的,還要超然許多,也更讓他提心吊膽。
蘇雨乖乖的去泡茶,蘇晴這時候也放任他賣乖,“司南先生,你看上貝貝什麼了?長得好?年輕鮮嫩的身體?還是玩個稀奇?”
司南輕咳一聲,這蘇晴可真厲害,難怪小雨也滑溜得和條魚一樣,難對付得很,“如果我只是和他玩玩的,今天就不會過來,你也知道我和閻大少的關係,兩家合作可以往上數到我們爺爺那輩了,既然我走入閻家,正式提出這事,就是想正式和小雨定下來,而不是玩個幾年再去結婚生子。
至於蘇晴小姐說的看上小雨的外表,我不否認一開始是被他的外表所吸引,但是這種吸引不能長久,在歐洲這個地方,長得漂亮的孩子很多,如果我只圖外表,沒必要來惹上閻家,而且,小雨絕對不是你們想象中那麼柔弱,我認識他四年,正式追了他兩年,對他的瞭解不敢和你們相比,但是也算是有底的,如果我真敢欺負了他,可能不用你們出手,他就把我給廢了,要不是真心喜歡他,我怎麼會來自討苦吃。”
蘇雨撇撇嘴,算你有自知之明,要是真敢做對不起他的事,廢了他算是仁慈的。
蘇晴用眼角掃了眼弟弟的表情,好吧,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動心了,可是,爲什麼她一直都不知道呢?認識四年,追了兩年,她居然一點點都不知道,這姐姐做得也太不合格了。
暗歎一口氣,“司家同意你找個男人?你是司家這一代的當家人吧,這要是傳出去可不太好聽,你的下一代怎麼解決?”
司南望向蘇雨回道,“我們家早知道我的‘性’向,想盡了方法讓我改了,可是沒辦法,我對‘女’人就是不感興趣,家主的位置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直到四年前才‘交’給我,並且答應以後從其他兄弟那裡挑一個作繼承人,由我親自教導,這也算是徹底對我死心了吧。”
你說話就說話,看着他做什麼,蘇雨不自在的動了動,有這麼多長輩在,就算他平時不曉得膽怯爲何物,現在也有了逃的念頭。
蘇晴看向老公,閻覺爾對她點點頭,這事當年確實鬧得很大,他當然也知道,到司南接了家主位,他都還有點不敢相信司家就這麼放過他了,當時還以爲是司南妥協了,沒想到妥協的是司家。
蘇晴沉默了一會,“貝貝,你的想法呢?這是你的人生大事,你有絕對的發言權。”
蘇雨看着姐姐,依賴而信任,滿滿的孺穆,“姐姐,我的人生,你有絕對的發言權,你要是不希望我走這條路,我也會聽你的安排。”
‘摸’‘摸’他腦袋,明明該是滿足舒心的,蘇晴卻莫名覺得有些心酸,“說什麼傻話,你的人生是你在過,又不是我,怎麼能全部聽我的,要是我讓你娶妻生子,你也願意?”
“對,願意。”不管司南驟然變了的臉‘色’,蘇雨回答的極其迅速,毫不猶豫。
這樣的態度,反而讓蘇晴說出話來,輕撫着蘇雨的柔軟短髮沉默,直到司南都感覺到莫大的壓力時,蘇晴纔開口,“好吧,那就這樣了,我不反對,但是也不贊同,除非到了你們老了的時候還能一如既往的好,像我兩位乾爸那樣,至於你說的結婚,這點你們兩個去商量吧,我就不‘插’手了,不過我先把話放在這,司南,如果有朝一日你欺負了貝貝,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以任何方式。”
司南壓下心中的狂喜,連忙給出保證,“絕對不可能的,我不會欺負小雨,永遠都不會。”
蘇雨總覺得自己讓姐姐失望了,不自覺的就紅了眼眶,抓住姐姐的手,喏喏的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晴輕拍他的手,讓他安心,“姐姐不怪你,你有選擇自己認定的幸福的權利,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姐姐,被欺負了也不許不出聲,處了兩年,都沒讓姐姐知道,這點纔是讓姐姐生氣的。”
“對不起,姐姐。”
‘摸’‘摸’他的頭,從小養到大的孩子終於長大了,以後,也會組成自己的家庭,好在,就算以後分開,也不會離得太遠。
至於司南,她暫時保持沉默,永遠……多遙遠的詞,誰承諾得起永遠。他卻輕易的許給了貝貝,是有那自信能給貝貝幸福嗎?所以,先觀望吧,如果這人實在不行,那再想辦法,不過,既然他家裡人都已經妥協了,那麼貝貝的處境也就不會太艱難,再加上有她和閻家在後頭撐着,也不至於被人欺負了去。
以後,各看造化吧,那可以在貝貝的人生路上提建議,卻不能做決定,因爲,她不想讓貝貝後悔,誰又有資格去做主別人的人生?
“那爸媽那裡……”
“不用擔心,我來處理,不過……”蘇晴把視線轉向司南,“能低調就低調,不要太出格,貝貝還有學業沒完全,我不想他被人說三道四。”
司南點頭,“我會注意的。”
現在,他有點了解爲什麼閻家的人都那麼自然的聽蘇晴的安排了,她確實有那種強大的氣場,讓你不自覺的就聽從了她的。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就過了她這一關,原本還以爲,會很艱難的。
“那麼,貝貝,你招呼客人,我忙去了。”
“知道了,姐姐。”
看着大家相繼離開,蘇雨才望向那個自從他進來後就一直沒敢正眼看的男人,寵膩的,溫柔的,彷佛能包容一切的眼光,讓他的心也沉澱了下來。
就是這雙眼吸引了他,讓他沉溺進去再也逃不出來,也不想逃,他不知道這樣的感情能持續多久,但是,他不想讓自己後悔,是男人又怎樣,只要相愛就好了。
“你先回去吧,讓我家裡人消化消化,別讓我媽回來看到你再刺‘激’到她。”
司南溫柔的笑,“好,那我先回去了,你送我嗎?”
蘇雨想了想,“要不你送我去趟學校吧,有點事。”
“好。”順手牽過他,兩人往‘門’外走去,會一直牽手下去的吧,兩人心裡都這麼想,是的,會一直牽手這麼走下去,兩人都會努力,儘可能的走得長一點,久一點,穩一點,希望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