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由唐芷把錢袋都倒個給翻過來,除了裡面幾兩的碎銀子,連個玉佩的影子都沒看到。
懷疑的又在那男人身上摸索一番,結果還是沒有,最後又將其他的幾個錢袋也都打開看了看,照樣是什麼沒發現,唐芷不由泄氣了,想了回便從空間摸出一根銀針,直接衝着那個僞裝程乞丐的脖頸紮下。
“啊……”但聽一聲驚喊,昏迷中的人因爲捱了唐芷這一陣硬生生的疼的醒了過來,不過他顯然是還沒有搞清狀況,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躺着的人,最終摸着腦袋迷惑了,他不是在搜錢的麼,怎麼睡地上了?
只是沒等他多想,領口卻是一緊,但見唐芷已經等待不及的伸手將人拉到面前,她看似瘦弱的手指卻是包含了無窮的力道,不過是輕輕的動作,就讓那男人怎麼都掙扎不開,最後看着唐芷也不跑了,直接兩手舉起,求饒起來,“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顯然這個時候那小偷也明白了什麼,擡頭看着唐芷時瞬間也認出,這是剛剛來他們這裡要錢的人。
對方隨手一抓自己就逃不了,男人又看了眼唐芷身後那些如木頭一樣定在遠處的幾人,不由吞了吞口水,“大俠,你就饒了我吧,我們這也是混口飯吃,無意中得罪了大俠,還望大俠見諒……”
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明白自己這次是栽了,男人倒也老實,說着就準備把偷的東西拿出來,結果一伸手卻是摸了個空,正詫異着就看到對面正抓着一把錢袋子晃着的唐芷。
男人看到這一幕曉得更諂媚了,“這些都是小人手癢之作,爲了向大俠賠罪,你就都拿走吧!”
“我稀罕麼?別扯開話題,我是想問你,這個錢袋裡面的玉佩是不是被你拿走了?”唐芷手指一用力,那男人瞬間就白眼一番,就差昏死過去,不過唐芷顯然是把握到位,折磨了下對方,卻讓他保持清醒。
“大…大俠,冤枉呀,這些都是剛剛順來的,小人還沒來得及看呢!”
“剛順來的?你確定沒有撒謊?”唐芷作勢又動了動手指,這次不等她用力,男人已然點頭如搗蒜,“小人命都在大俠手裡,又怎麼敢期滿,小人發誓這些東西一樣都沒看過……”
“真的是這樣嗎?”唐芷心裡已經有些懷疑了,只是面上依舊淡然,想着再嚇一嚇這小偷,再下定論,哪知她匕首剛碰到這小偷的下巴,還沒開口就聞鼻翼飄過一陣腥臊之位,瞥了眼男人身下蜿蜒而出的小水溝,唐芷頓時嫌棄的皺了皺眉頭,也不問了,直接收了刀後退幾步。
感覺這小偷不像在撒謊,唐芷也懶得呆在這裡,而那些錢包,除了王伯老的,其餘的依舊被她全部曬在最大的一個裡面,正考慮着要不要帶回去,身邊這時候纔來一道微弱的聲音,“公子能扶我一把嗎?”
誒……
說話的乃是那個先前被小偷暴打的年輕人,剛剛在唐芷和小偷談話間他才清醒過來,只是一直沒說話,而今若非他出聲唐芷都忘了這裡還有一個除了小偷之外的他,此刻也就是聽到他的請求,唐芷纔看向對方,少年有着一張略顯稚嫩的臉,他的面容卻是極爲俊秀,當然雖說是俊秀,五官卻是極具特色,讓人看的很是賞心悅目。
唐芷從小就喜歡可愛的孩子,長大了這個興趣也沒變,看着那滑嫩的都快趕上自己的肌膚,小手就忍不住蠢蠢欲動了,只是當觸及對方疑惑的眼神時,幡然醒悟,本是上前的魔爪改爲拉起少年。
宋雅書看着這年輕人竟然一隻手不費力就將自己提起,不免心中有些驚訝,而這驚訝他也很是大方的擺在臉上,只是唐芷將人拉起後就沒關注他,其實就是因爲怕忍不住對人家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公子留步!”
唐芷剛擡起的腳步還沒有走,就聽身後‘砰’的一聲巨響,轉頭看去只見剛剛被她扶起的少年竟然重新落地,看到唐芷回頭時,面容滑過一絲尷尬,“抱歉,能再幫我一次嗎?”
那雙如水般乾淨的眸子看着唐芷,讓人怎麼都說不出拒絕的話,紅顏禍水啊!唐芷不由暗歎一口氣,認命的回頭重複了一次剛剛的動作,只是這一次將人拉起來後她並沒有鬆開,而是什麼話也不說,半扶半擡的往門外走。
唐芷扶着人走出屋子後,看着前方比人還高的雜草,又側頭瞥了眼身側半殘的男人,就不想走路了,她遲疑了一會,直接利用霧氣裝作輕功飛行的樣子,兩人騰空而起。
還被她帶在手裡的男人似乎正要說話,卻發現自己被人拽着飛起來了,低頭一看下方不矮的距離頓時臉都白了,慌亂間手臂直接抱住了唐芷的腰身。
腰間的大手一上來唐芷就懵住了,僵硬着身子低頭看着腰上箍的她緊緊的手,彷彿她能感覺到那他手上傳到自己身體上的溫度了,她不禁腹誹,這算不算是被人給佔了便宜?
不過猶豫半天,她還是打消了將人直接丟下去的想法。算了,不知者不罪,就饒了他這一次……
宋雅書一直到唐芷給他送到了地面,還是白着臉看着前面,似乎還以爲在天上呢。
唐芷看着他這模樣,本來有些生氣的心情瞬間就變好了,不過腰間的手嘛……
“對不起,在下失禮了!”手突然被人扒開,讓宋雅書一愣之中回過神來,看着四周又看着地面,好似才相信他已經在地上了,最後纔看着自己的手,回想剛剛自己的舉動,不禁面色尷尬,擡頭看着唐芷目露歉意,“在下從小就懼高,剛剛是無意之舉,希望公子不要生氣!”
懼高?
這個詞語唐芷之前也用過,不過在她飛了這麼多年之後,已然跟她沒關係了,不過她卻知道怎麼除掉這懼高的心理,那就是……多飛幾次!
當然,一面之緣的男人唐芷可沒那麼多話,看着前面就是巷子的出口,提醒宋雅書站好後自己就離開了,只是剛走了幾步,低頭看到手裡的東西,不由又折了回去,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宋雅書,“這些是那些小偷今天偷的錢袋,估計也有你的,你找到你的,剩下的就交給官差吧!”
宋雅書愣愣的看着手裡的東西,忘了反映,直到面前又多了一個精緻的瓷瓶,他不由疑惑,“這是……”
“自己沒武功就不要逞能,到底是銀子重要還是命重要,這是我們家獨門的金瘡藥,絕無二家,你拿去用吧!”藥是唐芷從空間拿的,因爲旅途中難免會遇到個磕磕碰碰,這些必備藥她每樣都存了不少。
至於爲什麼要給這個人,唐芷的想法嘛……閤眼緣吧!
“謝謝,不過這藥……”我給你錢吧!宋雅書反映過來拿着瓶子道謝,眼前的人卻已經走遠,他不得不把最後幾個字吞到腹中,只是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遠處的身影,最後收回目光又看向手裡的瓶子,漸漸面露笑意。
離開了巷子的唐芷又回到了柳岸橋,只是此刻她沒有看風景的心情了,而是皺眉思索着什麼,許久她步伐突然一頓,然後擡頭,但見那張小臉之上露出一抹了然,隨後脣角彎起,眼神眯起。
……
此刻的王伯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降臨,正在休息的客棧裡倒着小茶品着。
一首捻着一塊點心,一手端着茶杯,眼睛還盯着桌子上攤開的書本,剛擡手準備將點心放到嘴裡,房門突然‘哐當’被人踹開,巨響聲驚得王伯老將點心直接塞進了鼻孔。
“喲,師傅你老心情不錯呀!”
唐芷幽幽的從大門走進來,一雙繡着柳葉爲邊的靴子一步步朝着王伯老走去,那不急不緩的速度正好被王伯老看到,直感覺好像那鞋子踩在他心尖上一樣,小心肝都開始發顫了。
防備的看着自家徒弟,只是王伯老無意中撇到她脣角帶着的一抹冷笑時,整個人都往後一退正好靠在椅子上,“那個…錢…錢袋追回來了沒有,師傅等的擔心死…死了!”
“你會擔心那幾兩銀子?”唐芷面帶笑意的看着師傅,說着往懷裡一掏,把王伯老那癟癟的錢袋拿了出來,直接撂了過去,正好落在王伯老手上。
王伯老就勢抓好自己的錢袋,看着唐芷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師傅呀,你怎麼不看看有沒有少東西什麼的?”唐芷眼神示意師傅看看手裡的錢袋,可憐王伯老被徒弟這一陣勢沒嚇住了,慢騰騰的摸索了半天才把錢袋打開,大概看了一眼後就回答道,“沒有少!”
“真的?”唐芷挑眉。
“真的!”王伯老肯定回答。
只見唐芷頓時板下臉來,“既然沒少,那師傅就把生肖玉拿出來給徒弟看看吧,畢竟這是代表唐家人的身份標誌,要是師傅給搞丟了,別怪徒弟不認師傅是家人!”
“啊……徒弟,你可不能這麼狠心呀,師傅錯了!”一聽說後果這麼眼中,王伯老看着唐芷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麼多年來王伯老雖然跟着唐芷,兩人中途不少行醫掙錢,不過會掙錢也會發錢,特別是王伯老,他掙得那一份子自己發的都差不多了,加上又愛做好事,看到誰窮就給施捨點,差不多都是依靠着唐芷在生活。
唐芷是最討厭師傅這一個性格,話說誰的錢不是辛辛苦苦掙來的,只有知道苦才能好好生活,她倒是覺得王伯老的舉動是害人的。
所以只要是王伯老亂髮錢,她總會讓他餓上一天,看他還做不好好心人!
所以要是離開了唐芷,王伯老這性子估計會把自己餓死。
唐芷面對師傅的眼淚攻勢已經有免疫力了,此刻抱着胳膊看着他,就是不出聲,王伯老哭了一會見唐芷也不哄他,總算有些明白這次是玩大了,最後看着唐芷面無表情的臉也不吭聲了。
“這樣吧,錢我就先不給你說了,幾百兩銀子肯定是被你給散出去了,但是這玉佩嘛,師傅最好乖乖說出去處,否則……”剩下的話唐芷也不說了,不過那犀利的眼神已經代表一切。
王伯老這下知道是請是躲不過去了,本來還想利用小偷偷走了錢袋來瞞過徒弟,哪知道唐芷竟然真把東西找回來了,這下他不得不交名真相了。
通過王伯老的解釋,似乎是在賭坊時最後沒錢了,無意中露出了脖子上的玉佩,剛好被人看中,那人便翹舌彈簧的勸說他抵押,而王伯老想的是,反正是抵押的,相信自己等下贏了錢就能贖回來只是沒想到最後玉佩抵押了,賭錢也輸了,因爲怕唐芷說,所以留了幾兩灰溜溜的回來了。
“……所以說,你把玉佩押給別人了?”
王伯老老實點頭,這下他可不敢再騙唐芷了,因爲他也知道自己徒弟對自己是有忍耐的底線的,要是氣着了他,可就不好了。
雖然說聽到這個事實唐芷很生氣,但是怎麼說都是一個重要的東西,就算再多錢還是要贖回來的,所以氣歸氣還是拉着老頭去了他說的那家賭坊。
“你是說,那人早就走了?”
結果等兩人去了賭坊問了半天,賭坊給的答案是那人根本就不是他們賭坊的人,這東西抵押給了他,那你要找到那人才行。
這下王伯老傻眼了,這下糟了。
他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唐芷一眼,果真看到自家徒弟臉色都黑了,想着要不要說些什麼,就見唐芷轉身直接走人,任憑王伯老在身後怎麼喊就是不搭理他。
唐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玉佩乃是她親自督促的東西,也如她所說是做爲唐家人的一個標誌,否管它貴重不貴重,但是代表的是那麼一個意思,而今她在心裡當作珍寶的東西,不但被抵押去賭錢了,而且還找不回來了。
就好像當初家裡少了一個人一樣,讓她瞬間聯想起了曾經的一切,心裡不難受是假的,而且還是非常的難受。
這一天唐芷沒再繼續在白王城遊蕩,她是第一次來到新地方沒有參加夜市的,也是第一次早早就回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
而這一切看到王伯老眼中,他也很是後悔自責,雖然說爲了彌補親自給唐芷送飯,只是沒有一次唐芷是應答的,最後王伯老也沒招了,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大晚上一個人出了客棧……
同樣的深夜,同樣的時間,白王城也在忙碌中。
下人們都在傳言,據說小侯爺今天沒帶侍衛一個人出去玩,結果回來時帶了一身的傷,城主氣的不得了,大發雷霆讓人去找全城最好的大夫爲小侯爺治傷。
“雅書,你且告訴爹,可有看清楚到底是誰把你打傷的,本侯就不信在在白王城有人竟然大膽打我的兒子!”顯然是下午宋雅書瘸着腿一身傷回來的場景讓武安侯嚇着了,這會擔心過去了,就只剩下憤怒了,口裡直道,要把那打了自己兒子的賊人給大卸八塊。
而做爲病人的宋雅書此刻卻是平靜極了,雖然說一身的傷讓他疼得很難受,但是從頭至尾都沒見他坑過一聲,最後看到武安侯生氣時,反而露出笑臉去安慰着他,“爹,兒子能回來就行了,而從這件事上可以說明,有賊人的地方必有英雄,這樣說來我們白王城也算是不錯的地方,就是可能是我這次出去的時間不對吧!”
宋雅書含蓄的笑了笑,武安侯卻是聽到這番話無奈的嘆了口氣。
其實,就武安侯來說,他的性格和自己的兒子算是兩個極端的反差,武安侯雖然年輕時爲武將,但卻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反而人很精明,不然也掌管不了這個白王城了。
但是宋雅書卻是不同,他非但沒有遺傳到武安侯身上的那種凜然之氣,更是連一些武將的心態都沒有,一直以平和做爲處事方式,哪怕自從武安侯夫人去世後,武安侯一直親自帶着他,一樣無法改變他這個性子。
這讓武安侯很是擔心,若是哪一天他老去了,兒子這個性格怎麼能好好的管理這麼大個城呢?
“爹,或許你說的對,人就算不爲戰爭,只是爲了自己也該學點武的,現在我都有些後悔了!”
本來還在沉思中的武安侯以爲自己聽錯了,擡頭錯愕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雅書,你剛剛說什麼?”
宋雅書看到武安侯這個樣子,不禁有些發笑,不過還是如實回答,“今日若非那位公子出手相助,兒子怕是回不來了,一直以來兒子都認爲武功乃是引起爭鬥的根本原因,但現在看來,是我那時候想法太極端了!”
宋雅書這是第一次當着武安侯的面誇讚武功,這是往常從來麼有的事情,因爲武安侯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多麼討厭武學,所以在無力改變他後,就儘量避免討論這些,只是沒料到會在今天兒子幡然醒悟過來。
武安侯有些激動了,此刻若非宋雅書受傷了,他恨不得立刻把人拽住去就訓練。
“這是那位公子留下的藥,我相信他,爹,找人來幫我上藥吧!”
當宋雅書拿着那白色的瓷瓶放在武安侯面前時,武安侯二話不說就接了過來,揚聲喊來下人,直接讓人塗藥。這藥得用,怎麼能不用呢,若非這人,兒子怕是一輩子不承接他的本事了,這下可好了……
只是原本武安侯是因爲感謝而同意兒子用了那陌生人給的藥,而當兩天過後看到兒子的傷腿時,武安侯以爲自己看錯了。
猶記得兒子纔回來時,自己親眼所見那一條腿上都是青紫痕跡,不止腿上,身上也是相同,而現在……上面竟然光潔一片,別說青紫,就算一點點印跡都看不到了。
以往鎮守邊城,無論寒風無論酷暑,將士門腰都不彎的保衛國土,以至於天天身上都帶着個傷,結果後來因爲小傷又變成大傷,所以每年死傷都不少。
所以說看慣了慢騰騰藥效的武安侯突然看到這樣的奇藥,頓時震驚了,心裡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到那人,多買些他的藥,然後爲國分憂。
只是當問了兒子那人是誰時,卻得到了一個讓武安侯格外失望的回答,“……兒子不知,他當時救出我後就離開了,不過這藥他倒是說過是他們家裡的秘方,別無他家,想必應該是很珍貴的!”
自己說出這番話宋雅書都不禁有些隱隱策動,這麼好的藥肯定是珍貴的,但是面對他一個陌生人卻能大方的贈出,由此可見那人心性良好,這讓宋雅書無比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有問他的名諱。
孰不知在父子倆心中大仁大義的英雄,根本就是他們自己幻想的,要說救人吧,唐芷是順路,要說贈藥,也只是因爲合個眼緣,加上這些藥對唐芷來說算不上珍貴,但就是這麼個陰差陽錯,順手之意給自己弄了個美名。
所以,就在唐芷自己都不明不白的時候,自己已然被人給感謝了……
時過幾天,白王城一如既往的熱鬧繁華。
在房間的唐芷也終於捨得開門了,聽的開門聲那刻,但見一個黑影如龍捲風似的刮來,然後直愣愣的站在唐芷跟前。
唐芷正在揉着法疼的手腕,面前站着一個人時她是知道的,不過就是不擡頭。
“丫頭……”王伯老忍不住喊了聲猶沉浸在自己的動作中的唐芷,聲音有些沒有底氣。
“嗯!”唐芷淡淡的答應了一聲。
這可把王伯老給高興壞了,徒弟還是第一次和他冷戰這麼久,他都擔心是不是以後自己真的要被無視了,沒想到唐芷竟然吭聲了。
“對不起呀徒弟,那個玉佩我找了幾人還是沒有找到,聽別人說那個帶走師傅玉佩的人好像走了,所以……”王伯老小心翼翼的看着唐芷。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唐芷幽幽的嘆了口氣,經過這幾天她的心情已經恢復了,若說生氣那已經沒有了,就是有些傷心罷了,想着估計老頭也被她給晾久了,不如一起吃個飯好了,只是當唐芷擡頭那刻,眼睛盯着王伯老的臉就愣住了。
“你這是……”平日裡別看王伯老衣服穿的普普通通,但是那張臉卻是無時無刻不收拾乾淨了,但是此刻唐芷看到的卻是一張佈滿灰痕的臉還有那打結的鬍子。
看着看着唐芷就忍不住笑出生聲來,“師傅,你這是被人賣到乞丐窩了麼?”
若是平日的王伯老聽到徒弟這樣打趣肯定會板着臉要翹鬍子了,但時隔幾天徒弟終於和自己說話了而且會喊師傅了,王伯老心情除了激動沒別的,這會看到唐芷笑了也跟着呵呵笑了起來。
唐芷不由笑的更歡了,最後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這個傻老頭……
冷戰一結束王伯老好似身心都是愉悅的,平日看不到他怎麼對自己好,但這個時候唐芷還是忍不住經常撇上他幾眼。她沒想到因爲自己的冷戰,老頭竟會每日每日去找那玉佩,而一向不難爲自己的他竟然也顧不得吃飯,甚至最後連裡子面子都沒有了,不管他是不是一時的興起,唐芷還是很高興,這高興幾乎蓋過丟失玉佩的失落。
“丫頭,昨晚看你房裡是黑着我都沒敲門,忘記告訴你了,唐家來信了!”兩人在酒樓吃飯的時候,王伯老突然想起這事,然後從懷裡扒拉着最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
“快拿來我看看!”一聽到家人來信唐芷高興的飯也不吃了,丟下碗筷直接搶過信來。
幾乎是粗魯的扯下信封,果真映入唐芷眼前是比往日還要厚一些的信紙,而看着那信唐芷笑的眉眼彎彎,這仿若吃了蜜汁一樣的笑容,讓王伯老也看着笑意濃濃。
這些年來唐芷雖然一次沒有回過藤縣,但是兩地的來信卻是沒有中斷過,不管是去哪個地方唐芷都會讓人捎回家一封信報平安,以解她偷偷離開的歉意。
而每每唐芷寄去信,唐家也會回一封來,而信的內容都是分爲好幾個部分,有孃親和哥哥姐姐的,然後有曹氏自己的囑咐,最後附帶上唐家的產業。
自從唐芷離開藤縣至今,時間恍然已有九年之長,這一年年增加起來的年數每每讓唐芷想着都有些發酸,有時候她也會後悔當初是不是不該這麼的衝動,畢竟弟弟不見了,她應該陪着孃親的。
可是隻要她在家裡享受着家人的關愛,心裡總會不小心的蹦出一個活潑的身影,來自心底的愧疚讓她根本無法安眠,而這些年她也從未停止過尋找弟弟的行動,可惜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別想了,快看信吧!”王伯老看着徒弟對着信發呆,不由出聲提醒着。
唐芷這才恍然回神,衝着師傅點點頭,動作輕輕的掀開信封。
和以往一樣,第一篇的內容幾乎都是李氏的問好,無非是身體好不好,在外面有沒有受委屈或者有沒有長高,然後再說一些瑣碎的事情,雖然說每次內容都查不到,但唐芷依舊是很沉浸在這些話語中,好似孃親就站在她跟前一樣,讓她忍不住心裡暖暖的。
第二張是哥哥姐姐的來信,前幾次唐芷從曹氏的描述中知道了大哥已經接手了唐家成衣鋪的生意,成衣鋪現在已經在青城發展成了連鎖鋪子,以前的衣服幾乎都是李氏自己做,現在已經全部請的別人,而這些衣服的圖紙都是唐芷寄回去的。
關於唐家的奇果坊之類的產業,就在唐芷離開那年曹氏便向李氏她們坦白了,當時一家人很是震驚,沒想到這幾個月來弄得風風火火的生意竟然是自家的,不過關於這些產業是唐芷弄出來的事實還是被隱瞞了,原因是唐芷不想太特別。
本來唐芷想的是大哥大姐已經成年可以把奇果坊之類的東西讓他們打理,結果她這個想法才被曹氏轉達就被唐家人拒絕了,聲明決計不再貪圖曹氏的東西。
顯然是這些年來曹氏給的恩惠太多,讓一家人都不忍再欠下她什麼。
曹氏聽到這個回答後是又好氣又好笑,話說要是放到別人頭上,這麼大產業怕是爭着搶着要接手吧,哪有這家人這樣的,曹氏知道一家人的性格,最後只有作罷,寫了封信把消息帶給了唐芷,而唐芷給出的回答是,暫時先這樣。
第三張白紙上映入眼簾的是一篇娟秀的字體,唐芷則是一眼認出這是自家大姐的筆跡,大姐說的話和孃親還真是像,無非是婆婆媽媽的祝福唐芷要照顧好自己,好好聽師傅話,另外勸着唐芷趕快回家,家人很想她。
唐芷看到這裡時,忍不住就哭了,她也很想大家,想孃親,想哥哥姐姐,還有曹姨。
王伯老在旁邊看的直搖頭,這丫頭平日打她一頓都不哭,每次看到唐家來信淚珠就像不要錢似的落……
唐芷擦了擦眼淚將家人的信好好疊字,這些年每一封信她都保存的很好,就像新的一樣,每次想念家人她不是翻看那些她畫下的畫作就是看以前的來信。
最後的一大疊都是曹氏的話,唐芷看完第一頁時目光留在那最後一行字上頓了頓,目露意外,剩下的就是隨便的掃了一眼就收了起來,那些都是唐家產業的情況,她要晚上進空間慢慢看,畢竟這些年唐家的發展已經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丫頭,信上都說什麼了你這麼樣子?”顯然看到唐芷剛剛露出的驚訝了,王伯老好奇問道。
“沒什麼,一個老朋友要來,曹氏讓我當心呢!”衝着師傅笑了笑,唐芷半真半假的說道,王伯老聞言撇了撇嘴,不過也明白她說的是誰。
師徒倆所處的酒樓是白王城較爲出名的一個,聽聞廚子還是從青城而來,所以本就生意不錯的地方又慕名而來許多人,直弄的每次客滿爲患,而唐芷也是發了大錢纔拿下此刻這麼一個靠近窗戶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