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唐芷因爲剛剛一直在專心扶着蔡子森，倒是忘了師傅對面還坐着一個人，而今見蔡子森朝對方提着自己，而且聽這話好像還不是第一次提，並且語氣還不一般，難免讓她詫異。
唐芷還在疑惑着沒有轉身的時候，對方就出聲回答了蔡子森的話，他聲音略微提高，“奧！這個便是麼？那個被先生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徒弟？”
蔡子森聞言笑着捋了捋鬍子，沒有因爲對方的打趣而怎樣，反而是看向唐芷，眼神很是欣慰，“雖然說話是誇張了點，但也未曾不是！”
“師傅……”
師傅然會在別人面前這麼稱讚自己，這與唐芷印象中那個大部分都是嚴格的蔡子森有些不同。唐芷彷彿能感覺到蔡子森在說她時，眼神都是不一樣的，仿若都帶着不一樣的色彩，這樣的神情讓她心裡不由泛酸起來，她低下頭聲音有些低緩道，“師傅，是徒弟辜負了你的希望！”
蔡子森搖了搖頭道，“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沒有辜負師傅什麼！”
說罷，目光看向身前，側頭對唐芷示意道，“唐芷，先給這位見個禮吧！”
“好！”一直被忽視的人，蔡子森終於提起了他，唐芷聞言便是轉過了身，轉身之時她目光快速在對方身上劃過一眼，這纔看到坐着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不過雖然她只看了一眼，但是那不怒自威的氣勢便讓她心中沒法平靜，她稍微俯身，輕聲問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這個……我也是蔡先生的徒弟，若是論起輩份，唐芷該喊我爲師兄對嗎？”男人這話卻不是對唐芷說的，而是在問着蔡子森。
唐芷詫異，不明白他要說的這麼不明白，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時，當男人說出‘師兄’倆字時，蔡子森卻是正色否定，“不可，不可！”
唐芷擡頭看的時候，發現師傅臉色很是嚴厲，而再看對面男人，卻見他自己笑了起來。
“老師還是這麼的較真，不過既然不能當師兄，那唐芷就跟着孟心一起喊我爲莫先生吧！”那人擡頭看着唐芷笑道。
姓莫！？
本是低着頭的唐芷渾身一震，這個代表貴氣的姓氏對她來說可算不上陌生，不管是莫之南、莫之然還是莫子鈺，無不都是身份尊貴，而眼前的人……唐芷不禁又擡頭看了他一眼，姓莫、而且還是這個年齡，而且師傅還對他很是尊敬，難道他是……
恍然明悟了的唐芷面色一變，她忘了掩飾自己的訝異，低聲呼道，“您是皇上？”
“老師，你這徒弟倒是也不算笨！”莫升年擡頭看了眼蔡子森，隨後才盯着唐芷道，“……不過在這裡的此刻只有莫先生，沒有皇上，所以唐芷你也要記住！”
唐芷是明白這些大人物在外比較喜歡隱藏身份的，便也收斂起自己的驚訝，低頭應道，“莫先生放心，唐芷記住了！”
“這人也認了，老師你是不是該讓你這徒弟給我展示展示她的才華？”
面對這位尊貴的人的要求，即使身負一個‘帝師’的身份的蔡子森，還是不會拒絕的，他猶豫着看着唐芷，九年未見，雖然心中很是欣賞這個徒弟，但是論起了解卻也是淡薄的很。
唐芷感覺到師傅的目光，仿若明白了什麼，不想讓蔡子森爲難，便自己上前替師傅回道，“唐芷有一請求，不知道莫先生能不能答應！”
“請求？你且說說看！”或許是知道唐芷的用意，對方卻依舊爲難。
“莫先生所說展現才華的事，唐芷怕是不能滿足與你了。論起腹中墨水唐芷自知不足，況且身邊就有兩個滿腹經綸的，唐芷就不獻醜了，倒是另一項絕技倒是可以班門弄斧一下！”
“絕技？莫不是街頭上玩雜耍的那種絕技？”
“莫先生說笑了，那等粗淺技藝唐芷豈敢拿到這裡來，我所說的絕技實際上是與師傅有關的！”
“和老師有關？這倒是有意思了，那你就說說這絕技到底是什麼！”對方語氣顯然是已經被唐芷的話提起了興趣。
唐芷淡淡一笑，側頭看向蔡子森，隨即緩緩出聲，“莫先生應該也知道師傅的病衆多大夫都束手無策，並都給師傅定下了歸期吧！而我的絕技不是其他的，正是針對師傅這病，我有辦法能讓師傅儘快康復起來！”
“你說什麼？老師的病你能治？”唐芷的話引起了對方很大的反映，顯然聽到蔡子森的病有忘而驚喜意外的，不過馬上他又冷靜下來，改打量着唐芷，靜靜道，“可是我明明記得御醫說過，這病即使是神人都束手無策，你又如何能治？”
卻見唐芷珉脣一笑，“這就是我的絕技，就看莫先生願不願意給這時間！”
唐芷面上的神情淡然而又充滿自信，或許是她眼中的無懼，對面之人也漸漸沉靜下來，似乎許久才聽到他低沉的聲音繼續想起，而這次的聲音顯然已經沒有開始的悠閒，話語中似乎都帶着難掩的嚴肅，“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絕技是比展示才華要好看的多，只是說到可是要做到，朕並不喜歡誇大其詞之人，你可明白？”
唐芷依舊無懼，“莫先生看師傅的命有多重，唐芷亦是如此，若非沒有把握，我決計不會拿師傅的身體開玩笑！”
“那就好！”對方深深看了唐芷幾眼後，總算是收起了身上的那股逼人氣勢。
他隨即又看向蔡子森，面上帶笑道，“老師，說不定你這徒弟還真能讓我意外呢！”
“呵呵，唐芷她年紀小定性還不夠，您還是多擔待她一些吧！”蔡子森言語中似在爲唐芷說情。
莫升年卻是對着他搖了搖頭，“我都有些相信她了，老師爲何不也信一次，說不定你這病還真能康復！”
蔡子森脣角明顯露出一絲的苦笑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已經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總不能臨死了還讓後輩爲我-操勞，其實……這樣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早早去了！”
“師傅……”
“老師……”
莫升年和唐芷同時開口，顯然蔡子森這等死的想法兩人都不贊同。
最後還是莫升年嘆了口氣道，“罷了，我知道老師你護着徒弟，今天這事就這樣吧，不管她能不能將你治好，朕都赦她無罪！”
自稱‘朕’而表現出了莫升年此刻這話的真實性，其實就算蔡子森不說，他也沒太把這事當真！
蔡子森卻是認認真真的到了謝，“爲師就替徒弟先行道謝了！”
莫升年揮着手阻止蔡子森行禮，他擡頭看了看天色自行起身，對着師徒倆道，“唐芷，你就在這裡多陪陪老師，朕該回宮了！”
“唐芷遵命！”
“孟心，你也是，多替朕照顧你師傅，若是人手不夠就找人進宮告知與朕，朕可以從宮裡派些人來！”莫升年不忘又交待一句。
一直沉默的孟心，則是上前道謝，“孟心替師傅謝謝莫先生！府裡的人手很充足，暫時不需要幫手！”
“嗯，有需要就說，朕走了！”
蔡子森轉頭看向孟心，“你去送送！”
莫升年走了，孟心親自護送着離開，離開閣樓的時候等待在外面的侍衛也隨即跟着，浩浩蕩蕩的一大羣人離開了蔡府。
而依舊是剛剛的地方，莫升年一走唐芷就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雖然沒有回頭，她還是感覺到了師傅正在看着自己。
“師傅，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唐芷終究忍不住問道。
卻見蔡子森看着她重重的嘆了口氣，唐芷隨即上前將人扶着坐下，隨後在蔡子森的示意下坐到了他的對面。
“伴君如伴虎，無論何時他都是皇上，而剛剛唐芷你的表現也太大膽了，你怎麼能…能應下那種不可能的事情呢！”蔡子森還在爲剛剛的事介意着。
“師傅你就爲這事擔心？”本以爲蔡子森是有什麼大事要說，害的她都有些緊張，卻沒想到說的是這事，不過看着對面神色擔心的蔡子森，唐芷也知曉他這是爲自己擔心。
“他雖然是師傅的學生，但總歸還是皇上！剛剛的事，看似雖小但也算戲弄了他一番，爲師希望再無下次！”
唐芷聽到這裡算是徹底明白，敢情她說的那些話無論是皇上還是師傅竟然沒有一個相信的？
她看起來就這麼像是在騙人麼？
無奈歸無奈，唐芷也不想多加解釋了，聽到蔡子森循循善誘的話，便聽話的點頭也不反駁，她的這副‘認錯’的態度，讓蔡子森心情總算好了起來。
四周不知何時颳起了風，而且還不小，吹的四周花草‘簌簌’而響。
剛剛送走莫升年回來的孟心見此，走上前去，“師傅，外面起風了，你和唐芷就在房間裡聊吧！”
唐芷聽聞這話纔想起師傅剛剛醒來是不宜吹風的，沒想到自己一個大夫竟然忽略這事，忙站起來也不耽擱，主動幫着扶着師傅進屋。
蔡子森其實也能走路，只是幾個月生病幾乎沒有下牀，腿腳還沒有恢復力道，走起路來只能慢慢移動，孟心擔心他碰到哪裡，所以一直都是親自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