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的大嗓子一叫嚷引得路過的扛着鋤子的村民駐足停下,瞅着眼前的幾人,一臉的八卦。
鄧富貴一臉尷色,緊張地看了秦如薇一眼,卻見她神色如常,連眉目都沒有聳動一下,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
“作甚麼呢,你胡說個啥子?”鄧富貴輕斥一聲。
胡氏十分不悅,陰陽怪氣地道:“怎的,難道我說錯不成?這十里屯子誰個不知,你鄧富貴前頭娶的那個是個晦氣的,連祖宗都不待見她,不然祠堂裡的牌位咋就啪嗒啪嗒倒了?”
“你還不住口,祠堂裡來了白蟻,你又不是不曉得,憑的埋汰人。鄧富貴沒好氣地輕喝道。
“鄧富貴,你說我埋汰誰?你睜大眼看清楚,誰纔是晚頭和你蓋一牀被子的人!”鄧富貴這樣光明正大的護着秦如薇,可是讓胡氏的怒火升到了極點,聲音也拔高了不少,怒聲道:“不是別人,是我胡淑蘭。你這是在護哪個狐狸精騷蹄子?”
胡氏是隔壁胡家村的,他爹是個屠夫,養了四個兒子才得了這麼個閨女,可是萬千寵愛中長大的,備下的嫁妝也是十分豐厚,要說這樣的人也不愁嫁,可爲啥就偏偏嫁着了鄧富貴這樣的娶過一門的?
這也虧得胡家寵着,把個胡氏養得珠圓玉潤的,臉胖得像個包子,眼睛小小的,一笑可以眯成一條縫,偏偏她對親事還挑三揀四,這挑人首先就挑相貌,一來二去的,也就耽擱下來了,養成個十八的老姑娘。
鄧富貴這人,雖然是個莊戶人家,可身材魁梧,長得濃眉大眼的,家裡頭也不差,也算是個俊俏的,這十里屯子,也有不少姑娘中意着呢。
八月流火,鄧富貴去胡家村送貨,恰好就被倚在門前嗑瓜子的胡氏給瞧見了,大熱天,鄧富貴就穿着一開襟的褂子,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那大滴大滴的汗水落在上頭,充滿了陽光男人之氣,這可把個胡氏迷得七葷八素的,當下就打聽開了。
得知鄧富貴定了親準備臘月就成親,胡氏傷春悲秋了一回,可就在鄧富貴成親的當天,傳出休妻要再娶的事,她又歡天喜地了,纏着她爹和幾個兄長,硬要嫁給鄧富貴。
胡家自然是不中意的,但經不過胡氏蠻橫糾纏,又想着她到底成老姑娘了,老鄧家家底也還行,只得允了。胡淑蘭本身就已經備好了嫁妝,鄧家又許下了不少聘禮,省了三書六禮,合了八字後就緊打緊的成親了。
好容易嫁給自己心儀的漢子,如今他竟然護着前頭的那個,這讓向來嬌蠻的胡氏怎麼吞的下那口氣?當下就揪着鄧富貴不放,要他表態,眼角餘光掃到秦如薇要走,不由大叫:“秦如薇,你給我站着!你這個勾人相公的騷狐狸,長晦氣的倒黴貨,還妄想和我爭男人?”
鄧富貴大驚失色:“胡氏,你瘋了麼?”
秦如薇的腳步一頓,扭過頭去,眯着的雙眼射出凌厲的寒芒,冷笑道:“和你爭?呵!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更何況是你這樣沖喜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