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晨霞未退,東方剛剛發白,羅嫣兒便從被窩內爬了出來,她在藥香府的這幾年已經習慣早起晨練,藥香夫人曾說過,行醫之人必先煉其身,養其性,纔能有精力去醫治別人。
嫣兒穿戴齊整,回身看了一眼還在酣睡的錦兒,錦兒正均勻的發出呼吸聲,襯着湖藍色的被子,顯得她皮膚很是紅潤白皙,飽滿的額頭,捲翹濃密的睫毛隨着呼吸聲微微的輕顫着,眼角很長,嘴脣紅潤柔軟,嘴角還輕輕的向上揚起,一定是正在做什麼美夢吧。
看到此,嫣兒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容,走上前來又替錦兒掖了掖被子,這才輕輕拉開門走了出去。
早晨的空氣十分的清新,院裡的桃花開的正好,清風吹拂下,如同徜徉在花海一般,一團一簇的,嫣兒閉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淡的桃花香味立刻充斥了整個鼻腔,精氣神瞬間就被提了上來。
嫣兒轉身看了一眼林氏和羅母的臥房,房門都緊閉着,屋內靜悄悄的,想必是還在熟睡,嫣兒隨手伸了個懶腰,來回左右的拉伸了一下,就這個空當,大門桄榔一聲就被打開了,嫣兒擡起頭一看,原來是林氏從門外走來,她的手裡正拿着掃帚,大紅色的皺褶羣底上微微沾了塵土,想來必定是去門外灑掃了。
嫣兒忙快步趕上前去,笑着接過了林氏手裡的掃帚,又蹲下身去替林氏拍了拍裙角上的塵土,邊拍邊說:“孃親,您怎麼起這麼大早您快歇着去,剩下的我來打掃。”
林氏笑着一面用手拍打了兩下衣襟上的塵土,一面又躬下身子拉住了嫣兒的手,說道:“你快起來吧,我等下回房就把這裙子換了,灑掃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都做完了,只是你怎麼也起的這麼大早是不是換了地方反倒睡不着了”
嫣兒藉着林氏的力道站起了身子,聽得林氏說“換了地方”四個字,嫣兒馬上揚起嘴角笑了起來:“孃親可別忘了,這裡纔是嫣兒的家,又何來換了地方一說呢,我只是習慣了早起晨練罷了。”
言畢,嫣兒悄悄斜眼瞅了一眼羅母的臥房,見屋內並無動靜,嫣兒才放心的拉住了林氏的手,小心謹慎的低聲問道:“孃親,昨晚你可對爹爹說了祖母的意思爹爹有何打算沒有。”
一提起昨晚的事情,林氏有些嬌羞起來,臉頰微微發燙,想到昨晚夫妻二人兩情相濃,柔情蜜意,再加上羅晉人說的那番話,林氏便不自覺的撩了撩鬢邊的青絲,柔聲說道:“你爹爹只說讓我放心,今兒他便找你祖母說明,斷不會再娶二房。”
言畢,林氏又怕嫣兒看出自己臉上的嬌羞之色,忙伸手推了嫣兒一把,笑道:“你方纔不是說要去晨練嗎還不快去,只是別走太遠,只在咱家院子周圍走走便罷,免得誤了早飯。”
林氏說完話,便自顧自的轉過身去了廚房,只留下了一頭霧水的嫣兒,嫣兒只覺得林氏有些神神叨叨,與往常不太一樣,但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來,只得轉身挪着步子出了羅家大門。
此時正值楊絮紛飛的時節,這些楊絮猶如漫天飄落的大雪一般,洋洋灑灑的飄的到處都是,許多婦人都在自掃家門前的落絮,李暮生的母親蘇氏也正拿着掃帚在院門前灑掃,蘇氏見嫣兒從門內出來,她便立刻停了手裡的活,笑着喊了一句
“嫣丫頭,你這是又回家來了快過來讓嬸子瞧瞧,是不是又長高了,這好些日子不見,嬸子還想你想的緊呢。”
嫣兒回身也看到了蘇氏,便笑着疾步走上前來,先見了禮,然後笑着問道:“許久不見,嬸子身體可好嫣兒也十分想念您呢。”
蘇氏心裡也是極看中嫣兒,這幾年李暮生一直在學堂唸書,雖說歲數到了娶妻成家之年,奈何一直忙於唸書,也並無中意的女子,蘇氏心裡其實早已相中了嫣兒,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向嫣兒父母提起罷了。
蘇氏拉過嫣兒白皙修長的手,一面笑着答道:“嬸子身體好着呢難爲你還想着我。”一面又暗暗的打量起了嫣兒。
蘇氏見嫣兒比先前長高了許多,臉兒也張開了,愈發出挑的好了,就這摸樣,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未必能比得過,再加上嫣兒懂事孝順的性子,蘇氏更是打心眼裡喜歡,心裡就越發認定了這個兒媳婦,一時便笑着摸了摸嫣兒耳後的青絲,笑道
“真真一個好模樣,也不知以後誰家的小子能有這個福氣,攤上你這麼個可人兒,嬸子實在是打心眼裡看不夠。”
嫣兒哪裡知道蘇氏的心思,一時紅着臉柔聲道:“嬸子說的什麼話,您要是再說嫣兒可就不理您了。”
見嫣兒嬌羞的樣子,蘇氏忍不住笑出了聲,正待要說話,卻忽然又停住了嘴,忙給嫣兒使了個眼色,嫣兒不解其意,蘇氏又伸出手指頭指了指後面,嫣兒這才明白過來。
迴轉身一看,原來是羅母出了家門,羅母轉身看見嫣兒正同蘇氏說話,卻並不理會,扭過頭就向東邊小路上走去,嫣兒本來想要請安問好,見羅母並不理會,反而扭着頭離開,也就回過身不去理會。
“這大早起的,我還是頭一回看見你祖母出門呢,看她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要去幹嘛”蘇氏看着羅母的背影,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羅嫣兒,聯想到昨日羅母的言語,嫣兒心裡立刻多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本來還想問問關於李暮生的事情,現在已是無心再問,一顆心都牽在了羅母身上。
蘇氏還在說着話,嫣兒卻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胡亂的敷衍了幾句,便忙忙的辭了蘇氏,順着方纔羅母走的小路一路追了上去。
蘇氏見嫣兒也去了羅母走的那條小路,心裡納罕,不知道這一老一少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猜度良久,纔拿着掃帚繼續掃起了地上的落絮。
再說羅嫣兒一路順着小路追了上去,這條小路上多是房舍和柳樹,倒也便於藏匿,嫣兒一路不停腳步的追趕上去,行不多遠便看見了羅母的背影,羅母因爲裹足行動起來倒也緩慢。
嫣兒緩步輕足的跟在身後,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羅母究竟要去哪裡,就這樣一路跟着,羅母最後停在了一戶圍着籬笆的小院前面,嫣兒認得這個院子,這個院子不就是媒婆花姑家的院子嗎,看來羅母此次必定是沒有好意。
好在離籬笆不遠處有一棵十分粗壯的老榆樹,此時榆樹才吐新葉,未到跟前便能聞到榆樹的香味。嫣兒乘羅母叩門之時,忙快步躲着了榆樹的後面,榆樹將嫣兒整個人都隱藏了起來。
剛剛藏匿好,羅嫣兒便聽到一個老婦的聲音從小院內傳了出來:“誰呀”
這邊的羅母忙答道:“花妹妹,是我,羅家姐姐。”
嫣兒只聽的院內應了一聲,沒過多久,籬笆門便吱嘎響了一聲,從內走出了一個人,嫣兒心裡明白,這人肯定是花姑,果然,那花姑才一出來便和羅母寒暄了起來。
“老姐姐,您老怎麼真麼大早就來了我還想着過會子去您那裡呢。”
嫣兒本想探出頭去瞧瞧,又怕被發現,只得縮着身子繼續聽着。
這邊羅母忙回了一句:“妹妹你是不知道啊,姐姐我是實在等不急了,你那邊可有消息了有合適的沒有”
聽的羅母如此一說,嫣兒的心馬上揪在了一處,果然祖母是託她給父親說媒,看來她是想先斬後奏了。
嫣兒只聽的那花姑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看來姐姐是真等不急了,我這邊倒是有個合適的,是個寡婦,生的樣貌十分齊整,性子也極好,年紀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不過這寡婦嫁的早,現在還帶個拖油瓶,是個十四歲的丫頭,你若覺得合適,明兒我就安排兩人見見。”
一聽是個寡婦,又帶個女兒,嫣兒心內一驚,腦海裡馬上想起了上一世的後媽張氏,莫不是又是此人待她正要想時,這邊的羅母又說話了。
“怎麼還帶個拖油瓶,我家丫頭夠多的了,你這又給我弄來一個,你不是誠心給我添堵呢嗎,要是這樣就罷了,你再給尋個好的。”
嫣兒一聽羅母說罷了,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還沒等她輕鬆夠,花姑又笑着勸了起來。
“老姐姐,你這就不懂了吧,你不就是想找個能生孩子的嗎,這寡婦有孩子,不就說明她能生嗎,省的你娶了去,又不能生,那才叫砸手裡呢,再說她家是個女兒,都十四了,今明年也就該嫁人了,到時候您豈不是又能多落一份聘禮這賺錢的買賣你可要想好了。”
聽的媒婆如此說來,那羅母自是心花怒放,一時笑道:“看我真是老糊塗了,這點賬都算不過來,就如你所言,明日我便安排時間見面。”
嫣兒聽到此處,狠不能將那花姑的嘴給縫起來,都說媒人最可敬也最可氣,現在看來真真是不錯的,但是此時埋怨媒婆也是於事無補,只能是想個計策才行,思前想後,嫣兒心裡終於有了一條妥帖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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