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良久之後,趙慮將目光投向了場內的黃巾頭目,這些人皆是趙慮的心腹,不同於杜宇山寨中的情況,趙慮對於山寨掌控力度很大,對於趙慮的命令,沒有人敢於違背。
“晉侯命人送來書信,言稱若是我等願意投靠的話,就會予以寬待,杜宇山寨中的黃巾降卒,而今在青州更是沒有性命之憂。”趙慮道。
場內的將領聞言議論紛紛,投靠呂布之後就意味着他們手中的權勢將會丟失,只能聽從呂布的命令行事,一不小心觸怒呂布之後還會有性命之憂。
“將軍,晉侯此言分明就是欺辱我等,若是投靠之後,一切還不是晉侯說的算。”一名頭目憤怒的說道。
其餘頭目聞言紛紛附和。
“如此說來,諸位在對抗晉侯的時候有信心?面對刀槍不入的青州軍士兵,你們能夠取勝?若是失敗的話,恐怕爾等的項上人頭都難以保住。”趙慮道。
場內的頭目聞言面色大變,這些年來,青州的黃巾極爲猖狂,也讓他們的頭目對於自身的實力有着絕對的信心,殊不知最爲強悍的管亥在正面的戰場上面對袁紹率領的青州軍,都以失敗落幕,何況是其他的黃巾軍,當然他們的這一點是很好的繼承了黃巾軍的瘋狂。
“本將軍決定,投靠晉侯,汝等投靠晉侯之後,未嘗沒有機會在軍中建功立業,晉侯對待百姓仁厚,即便成爲普通的百姓,只要勤勞,都能夠生存下去,若是晉侯將分發百姓田地實施下去的話,你們認爲還會有多少人願意成爲人人厭惡的黃巾軍。”趙慮嘆道。
“聽從將軍之命。”場內的頭目遲疑片刻之後,紛紛說道。
“命人將杜宇押來,此人膽大包天,當日竟然敢在臨淄刺殺晉侯,罪不可恕。”趙慮冷聲道。
在趙慮山寨的日子裡,杜宇是極爲忐忑的,一方面擔心來自於呂布的刺客,另一方面則是擔憂趙慮在這種時候向他出手,以往兩人沒少有糾葛。
“杜將軍,我家將軍有請。”兩名黃巾士卒走進房間朗聲道。
“何事?”杜宇問道。
“將軍的事情,豈能是我等士卒能夠詢問的。”
杜宇見問不出有用的消息,只能跟隨前往,如今是在趙慮的山寨之中,若是趙慮對他不利的話,他沒有任何的選擇。
走進大廳之後,杜宇感覺到了場內氣氛的凝重,不少頭目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不善,這一切給杜宇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
“杜宇,本將軍已經投靠了晉侯,你到了臨淄之後,自己保重吧。”趙慮直接道。
杜宇的神色微微一凝,旋即怒道:“趙慮,你難道忘了當初三方暗中商定之事,而今本將軍的山寨爲晉侯攻破,你卻是爲了討好晉侯做出這等忘恩負義之事。”
“不瞞杜將軍,本將軍也決定投靠晉侯。”趙慮對於杜宇的怒罵,渾然沒有放在心上,同樣的事情放到他的身上,他也會這般憤怒的,只是杜宇比較倒黴成爲了晉侯首先對付之人。
“你,你......”杜宇心中震驚,難以置信。
“恐怕杜將軍還不知曉汝山寨中的降卒到了臨淄之後是何等情況吧。”趙慮笑道。
得到趙慮示意,一名頭目將知道的情況緩緩說了一遍。
杜宇聽完之後長嘆一聲,他瞬間明白了爲何趙慮會有這樣的選擇。
黃巾,在大漢代表的是逆賊,成爲黃巾之後,就是大漢的叛逆,沒有任何姑息的可能,黃巾之中以普通的百姓居多,他們或是爲生活所迫,或是處於無奈,然而沒有人願意主動成爲黃巾,除非窮兇惡極之輩,成爲黃巾意味着沒有了回頭路。
從百姓變成黃巾,可能只是一個選擇,而想要從黃巾變成普通的百姓,卻是比登天還難,即使是如今,諸侯也很少敢於包容黃巾,這是給士子留下話柄。
而今有一個擺在他們面前的機會,拋棄黃巾餘孽的身份,成爲百姓,可能有數年的時間,他們要成爲苦役,若是能夠洗清逆賊的身份,在許多人看來也是值得的,最爲主要的是黃巾的統領如何去看待這件事。
若是他們的統領一力反抗的話,麾下的黃巾只能跟隨,在戰事真正發生的時候,所面臨的局面也是能夠預料的,郭嘉的這一招,不僅僅是蕩平臨淄城外的黃巾,更是將青州所有的黃巾算計到了其中。
可以預見的是,一旦呂布對待黃巾的方法傳到其他郡縣的時候,會引起什麼樣的狀況。
“不想晉侯有如此可怕的手段,本將軍敗的不冤。”杜宇長嘆道。
“杜將軍在黃巾之中也算是有名的人物,想必你也清楚,當初行刺晉侯,已經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行。”趙慮道,同樣是黃巾中人,他何嘗不想幫助杜宇一把。
杜宇面露苦澀“當初是本將軍小覷了晉侯。”
如果說呂布對待黃巾的手段引起了青州黃巾的徹底震動的話,那麼杜宇被送到臨淄,引起的則是世家的震盪,杜宇將當年的事情交待出來,世家絕對沒有好的下場,原本呂布對待世家的態度就很強硬,此時等待的就是世家將把柄送到呂布的手中。
就在杜宇進入城內的當晚,林家、於家、公孫家三家的家主聚集在了公孫家中,原來當初杜宇之所以進入臨淄城後得知呂布的動向,與三家在暗中的幫助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呂布攻打杜宇的時候,他們未曾擔憂,只要杜宇身死,這件事就沒有人會知道,最讓他們擔憂的是杜宇不僅沒死,反倒前往了趙慮的山寨。
若是趙慮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將杜宇送到臨淄的話,倒黴的必然是他們這些世家,呂布對付世家缺少的恐怕就是把柄了。
“如今城內有着晉侯大軍,此番行事,想要成功,何其難也。”林家主嘆道。
公孫家主道:“若不是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我等三家豈會這般選擇,可恨的是城內其他的世家竟然不與我三家站在一處,若是聯合起來的話,縱然是呂布也要掂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