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得罪士家,剩下的就要憑藉軍中將領自身的本領了。
貿然看到一個人得志之後,難免會心生嫉妒。
“趙將軍,你說士太守突然離去所爲何事?”朱榮低聲問道。
“據說士太守好像是前往桂陽郡的。”趙岡道,對於之前朱榮的埋怨倒是沒有放在心上,軍中將領發發牢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遇到不滿的事情就放在心裡,早晚也憋死了。
軍中將領在遇到不滿之事的時候,很多會直接說出來的,畢竟是在軍中,與其他的官員有着很大的不同,不說出來的人,會被人認爲是有城府之人。
有城府的將領,在軍中是不會受到歡迎的,軍中將士喜歡的是純粹的將領。
“前往桂陽郡?”朱榮疑惑道:“晉國派遣大軍進入桂陽郡,士太守在這種時候前往桂陽郡,莫非是想要投靠晉國不成?”
“朱將軍慎言啊,而今在軍中可是都尉陳楄負責。”趙崗低聲提醒道。
“陳楄又怎麼了?”朱榮冷哼道。
兩人低聲商談了一陣之後,朱榮向着營帳的方向而去,看向中軍方向的目光卻是有些銳利,陳楄在當前大軍之中是顯赫之人,而他也是交州有名的將領,同樣是作爲軍中的將領,陳楄得到重用,他的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士家不能重用本將軍,本將軍還不願意跟隨士家呢,區區士家,待吳國的軍隊到來之後,看你們如何自處。”朱榮暗道。
剛剛進入營帳,就有親衛在帳外低聲道:“有一人自稱是將軍故人,求見將軍。”
“故人?”朱榮有些疑惑,他原本是江夏人士,因爲躲避戰亂這才前往交州,憑藉着自身的武勇,倒是在交州的軍中有着一番作爲。
“讓此人進來吧,注意不要爲他人察覺。”朱榮吩咐道。
“屬下明白。”親衛抱拳道,常年跟隨在朱榮身邊,他對於朱榮的性格是有着瞭解的,尋常時候小心翼翼,不會讓人抓到他的任何把柄。
若是熟知朱榮的人,聽到之前朱榮和趙岡的一番交談之後,肯定會心生疑惑的,朱榮以往的行爲決定了,他不應該和趙岡說出那般的話語來。
一名渾身包裹在黑衣之中的人在親衛的帶領下走進了營帳,此人的神色間流露出警惕之色,環顧左右,見帳內只有朱榮一人的時候,這才暗舒了一口氣。
“敢問閣下是?”朱榮暗中提高了警惕,此時他是交州軍的副將,在軍中也算是有着顯赫地位之人,若是出現不明身份之人行刺殺之事就太過危險了,朱榮對自身的性命還是極爲重視的。
“閣下就是朱榮將軍吧?”來人並沒有回答朱榮的問題,而是淡淡的問道。
朱榮點了點頭“本將軍正是朱榮。”
“如此的話就沒有錯誤了,本將軍乃是江東之人也。”來人淡淡的說道。
朱榮面色微變,江東之人,他之前曾經與江東有所聯絡的,而今江東軍駐紮在南海郡,晉國派遣軍隊進入了桂陽郡,雙方之間很有可能會在戰場上相遇,其實朱榮更加看好的乃是晉國的軍隊,畢竟在以往的戰爭中,晉國軍隊展現出了強悍的實力,相對於晉國的軍隊而言,江東軍對在實力上就差了一些,不過朱榮與江東軍之間是有着聯絡的。
這種時候江東之人登上門上,肯定是有事情的,江東軍不想輕易的放棄交州,肯定會有所行動的,雖說交州士家很有可能投靠晉國,在事情沒有真正的確定下來之前,軍中的將領也不敢過多的肯定,畢竟投靠乃是交州高層的事情,他在軍中雖說有着一定的地位,想要左右交州當前的形勢也是難以做到的。
“莫非朱將軍這般快就忘記了江東?”來人語氣中有些森冷。
朱榮急忙道:“閣下誤會了,江東對本將軍有大恩,本將軍怎敢輕易忘記。”
來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如今將軍也是城內的副將了,若是江東軍到來之後,將軍可否有信心打開城門迎接江東軍進城?”
“江東軍到來?”朱榮面露震驚之色,之前斥候傳來的消息看,江東軍在南海郡並沒有動兵的跡象,怎麼轉眼之間就要攻打蒼梧郡了,這一切給了朱榮一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敢問閣下是?”朱榮詢問道。
“本將軍乃是江東軍將領朱治是也,朱榮將軍可否聽說過?”來人道。
朱榮心中一驚,對於江東軍的將領朱治,他自然是有着一定的瞭解的,而且江東朱家與他也是有着一定的關係的“原來是朱將軍,幸會,以朱將軍的身份,怎可以身犯險,派遣下面的將領前來即可。”
“哈哈,在朱榮將軍的軍中,難道本將軍還需要擔心自身的安危不成?莫非朱將軍連這些信心都沒有?”朱治笑道。
從朱治的神色間,朱榮感受到的是絕對的信心,這也是一名將領對自己的行爲有着絕對的信心的表現,一般人在面對這樣情況的時候,肯定是小心翼翼,唯恐有了閃失,但是在朱桓的身上,卻是沒能得到體現,不管當前江東軍的實力如何,以朱治在江東軍中的身份,能夠親自前往交州軍中,對於朱榮來說是極大的殊榮了。
“先前朱將軍曾言江東軍進攻蒼梧郡之事,不知可否屬實?”朱榮問道,畢竟事關重大,確定之後在做定論也不遲。
朱治點頭道:“那士武有投靠晉國之心,此時前往桂陽郡,恐怕就是與晉軍商談投靠之事,如果蒼梧郡落入晉軍的手中,吳國的形勢將會更加的被動。”
“於是周將軍決定發兵攻打蒼梧郡,而將軍作爲內應,必然能夠依據攻破城池。”朱治緩緩道。
朱榮心中一動,他在交州軍中雖說有着不低的地位,但是他想要更進一步,成爲地位更加顯赫的將領,想要在交州有着更大的作爲,就要看士家的臉色,而今士家就要成爲別人的屬下,跟隨在士家的身後,似乎看不到前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