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地方並沒有步縉想象的那麼大,不一會小男孩就帶着步縉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場不遠處。
“王麻子他們一夥應該就在那裡面。”小男孩指着那個廢棄的工場道。
看着這個廢棄的工廠這麼大,又這麼破舊,步縉有些遲疑,貧民區的這些橫行霸道的混混都是些亡命之徒,自己一無所知的就這樣貿然進去,實在是有些危險,正尋思着是不是應該先打電話找幾個人過來和自己一起進去,突然看見一個頭不高的少年從裡面衝了出來,朝這邊跑來,還有五六個成年人追在後面,喊打喊殺的。
眨眼功夫,那少年和那羣人便來到了不遠處,面目清晰可見。
這少年正是鐵軍。
看到鐵軍身上的血跡,步縉不由眼皮一跳,忙迎上前來。
鐵軍顯然也看見了步縉,先是一愣,然後臉上流露出一絲悽慘的苦笑。
看到鐵軍此時的表情,再加上身上的血跡,步縉頓時心裡咯噔一下,暗道,這下說不定出大事。
見那五六個人朝這邊衝來,步縉不禁大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要幹什麼?”
聽到步縉的爆喝,那幾個人沒有理會就衝了過來,要抓步縉身後的鐵軍。
步縉瞬間抓住其中兩人的脖子,輕輕一甩,就將兩人的頭撞在了一起,頓時將這兩人撞個七葷八素。另外幾個人本沒打算理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但是此刻見到步縉動手了,也都激起了兇性,朝步縉撲來,步縉隨便三拳兩腳就把這幾個人放倒了。
步縉的出手並不重,只是讓這幾個人暫時沒有還擊之力罷了。
那幾個人躺在地上,彷彿此時才轉過神來,看着步縉衣着光鮮,以爲他只是個不知事情始末的路人,不由指着停在步縉身後的鐵軍,急道:“你是不是搞錯了。千萬別讓那小子跑了,他殺了人了。你要是放走了他,你就是同犯。”
聽到這話,步縉望向鐵軍,只見他聽到這話也是臉色突然變得煞白,知道這事是八九不離十。於是道:“就算殺人也是警察來管,還輪不到你們在這喊打喊殺的。莫不是你們自己內訌,誤殺了人,誣賴這少年。”
“那王麻子的確是我殺的。那王麻子偷了你給我妹妹的救命錢,我找他要,他不但不給還打我,我就捅了他幾刀。”鐵軍恨聲道。
“看到沒有,這個狼崽子自己承認了。”躺在地上的那羣人中有一個人叫道。
看到鐵軍自己承認了,步縉不禁苦笑,自己故意這樣說是希望能在以後好爲這個鐵軍開脫罪責。沒想到他這麼認死理,若是以後給他找來律師他還這樣的話,就麻煩了。
此時步縉有點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了,八層是鐵軍送妹妹去醫院,把一部分錢留在了家裡,被王麻子去他家裡偷走了,然後鐵軍去找王麻子要錢,起了爭執,才引發了這起血案。
不過鐵軍眼中流露出對前面那羣人的恨意,也讓步縉的心中一凜。
自己知道這鐵軍往後會是一個**梟雄,卻沒考慮過,即便是梟雄,也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他們都有自己的路才能真正的成長,如果自己改變了他的成長空間,那麼他還會是他嗎?
鐵軍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也讓步縉心中有些寒意,自己從見到鐵軍開始就一廂情願的希望能把他收在身邊好好培養,能讓他那獨當一面的能力幫自己管理一些生意,但是小鷹必須要飛上藍天才能翱翔萬里,小狼也必須經歷生存的殘酷才能真正的縱橫草原。
鐵軍無疑是一頭狼,一頭必須嗜血才能成長的小狼,他不是綿羊,在安適的環境裡只會慢慢磨平他身上的野性和棱角。
現在這頭小狼已經嚐到了血,那麼他就不可能忘記血液的味道。
想到這,步縉問鐵軍道:“現在你殺了人,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鐵軍雖然後來長大後成爲一代**巨孽,但是此時的他還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沒長大的少年,一聽步縉的話,也愣住了,喃喃地,也不知道怎麼說。
步縉看着鐵軍的眼睛道:“現在你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殺光眼前這幾個抓你的人,從此亡命天涯,隱姓埋名,一條是跟我去投案自首,重新改造。你選哪一條?”
鐵軍聽得一呆,也沒有發話。
步縉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酷的起來:“不如你選第一條,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吧。”
聽到步縉的話,鐵軍不禁嚇了一跳,他畢竟還是個少年,剛殺了一個人,雖然表現得比較鎮定,但是其實心裡怕得要命,聽到步縉問他要不要把眼前的幾個人都殺了,不禁連連搖頭後退。
看到這,步縉的語氣溫和了一點道:“那就選第二條吧。我帶你去投案自首。”
聽到這話,鐵軍先是一愣,隨後眼圈慢慢紅了起來,淚水漸漸充滿了眼眶,道:“我是不怕死,也不怕坐牢,我只是怕我走以後,妹妹沒人照顧。”
聽到鐵軍的這句話,步縉才鬆了口氣,先前這樣問只不過是爲了試探試探這個鐵軍的心性罷了,畢竟前世的鐵軍重情義只不過是傳聞,步縉並沒有親眼所見。若這鐵軍真是個如此不分青紅皁白,爲了自己,而如此嗜殺的人,自己顯然以後也不能留他在身邊。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小年就如此,那麼長大了肯定也是極爲危險的人物,畢竟自己不能留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
步縉先前見鐵軍猶豫還以爲他是在做選擇,所以出言試探,沒想到他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他那身懷重病的妹妹。
破軍星不愧爲破軍星!
步縉暗自點了點頭,寬慰道:“你妹妹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會讓他吃好穿好,等身體養好,會送她去和其他孩子一起去讀書的。”
鐵軍聽到這話,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淚水,跪倒在步縉的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步縉心中一嘆,扶起了他道:“我剛纔已經幫你報警投案自首了,我們一起去吧,去了之後你什麼都不要說,我會給你找律師。記住,什麼都不要說,就說自己記不得發生什麼了。”
雖然有心護他,但是法律是必須遵守的。即便是特權階級,也不能隨便知法犯法去包庇一個殺人犯。如今之計只有爲他找一個好律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