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按着慕容淵的吩咐,喚人將言素琴與永安宮一干下人關到了養心殿。安排了十多名御林軍近身保護慕容淵,又派人將清安師太安全送至了冷府,且請清安師太將宮中發生的情況告知昭雪郡主。
自己則親自去了袁青與衛雲兩位統領的家中,按着慕容淵的吩咐,告知了兩人蕭雲寒叛變一事。
袁青與衛雲同姚江一樣,還有告假的方武,四個人都是慕容淵親手挑選出來的,每人手中都握有三百的御林軍,對慕容淵是絕對的忠心。
袁青與衛雲聽了姚江的話,還有慕容淵的令牌後,迅速趕往了皇宮。方武那邊,姚江命了最爲可靠的手下前去通報,京城至方武的老家有些路段,一來一回也得到明日早晨才能回到宮中。
與此同時,皇宮中鬧出了這般動靜,蕭雲寒的人自然注意到了,在姚江出宮的同時,亦出了宮。
“主子,現在如何是好?”玄月半跪在蕭雲寒面前,將宮中的情況稟報完了,問道。
蕭雲寒正站在窗邊,低頭細細擦試着一把寶劍,雪白的錦布慢慢滑過劍身,很慢很慢…
玄月未聽見自家主子的迴應,便擡起頭來,看去…
蕭雲寒沒有任何表情,眉頭卻是緊緊鎖着,眼光中是一片深沉,好像是在思索什麼事情一般…
“天陽國可有消息?”低沉的語氣傳出,帶着深深的壓力。
“回主子,不知何故,我們的人突然間與天陽國前來的人失去了聯繫,也不知藍公主有無安全進京。”玄月如實稟報道。
蕭雲寒微微閃眸,隨手扔了手中的錦布,端祥起了手中的寶劍:“再派人找尋藍公主的下落。”
“是,主子。”玄月拱手應了,又看着蕭雲寒:“主子…那言姑娘的事……言姑娘暴露,那狗皇帝肯定知道了主子的事…我們該如何應對?”
“哼…”蕭雲寒輕輕一哼,有些不屑:“慕容昭雪早已知曉我的計劃,我相信她早就通知了慕容淵,而慕容淵之所以不動我,是因爲他知道,這些年來對我的放縱,讓他沒有了絕對的掌握權,他不確定能不能一舉消滅我,還有我的同黨…他慕容淵摸不清楚情況,所以他纔會靜觀其變…或者引君入甕…”
弦月聽着慕容淵的話,有些不太明白,便拱手道:“主子,屬下不明白主子的話。”
“慕容淵那邊還可以應付,如今麻煩的是慕容昭雪和司徒塵。”蕭雲寒淡淡的解釋了。
玄月這才恍然,點了點頭:“主子,那我們如今該如何是好?”
“跟蹤上官太傅和柳將軍的人可有回稟?”
“回主子,已有回稟,上官太傅和柳將軍回府後便按着主子的吩咐,奪了兵部侍郎的兵符,秘密調動了五千兵將到主子安排好的地方。”玄月說着,又頓了頓道:“主子,如此看來,上官太傅與柳將軍應該果真被那個狗皇帝氣着了,是真心投靠主子的。”
蕭雲寒卻是搖了搖頭:“玄月,你先起來罷。”待玄月站起身後,將手中的寶劍遞向了他:“來着。”
玄月愣了愣,十分疑惑,看着蕭雲寒:“主子這是做何?”
“玄月,你跟隨我已有五年,你武藝高強,只是不善觀察,不知什麼是真是假…”頓了片刻,將劍放回了劍鞘中,然後扔給了玄月:“你忠心待我,我一清二楚,若此次起事能成功,那我便會成爲皇帝,以你的性子定是不能在官場混跡,所以我今日贈你這把青藍寶劍,往後若有事,可救你三次命。”
玄月穩穩的接住劍,心中由疑惑不解變成了滿滿的感動,拿着劍朝蕭雲寒半跪下:“屬下謝過主子,定當誓死守護主子。”
玄月哪裡知道,這不過是蕭雲寒籠絡人心的法子,以往的蕭雲寒又怎會如此,只是如今在危險當口,蕭雲寒必須保證他的手下對他的忠心…
“主子如此說,可是要行動了?”玄月謝完後,又站起身來問道。
蕭雲寒點了點頭:“事情已經到了不得不動手的地步了,你派人秘密監視上官太傅與柳將軍,若他們兩人有任何異動,便處置了,再增派人手去尋找藍公主一行人。”想了想,再吩咐道:“讓我們在皇宮中的人到明日清晨便動手,京城中的人現在便動手,如今也只能先發制人了…”
“是,主子,屬下即刻去辦。”玄月重重的應了,知道此次是生死存亡的時刻。
“去罷,讓玄陽進來。”蕭雲寒揮了揮手吩咐。
玄月正要應聲告退,只是腦海一閃,有些猶豫的朝蕭雲寒問道:“主子…那言姑娘該如何?”
蕭雲寒眉頭一皺,只冷冷的道:“她辦事不利,又束手被擒,聽能聽天由命了。”
玄月聽了自家主子的話,愣了片刻…
“怎麼,還有事稟報?”蕭雲寒見他發愣,便問道。
玄月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回主子,沒有了。”朝着蕭雲寒拱手:“屬下告退。”這方纔走出了屋子。
不一會兒,玄陽便進了屋子,在蕭雲寒面前半跪下:“屬下參見主子,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蕭雲寒聽了他的話,微微斂眉,問道:“事情沒辦好?”
玄陽點了點頭:“是,主子,南宮小姐有五名高手護送回南宮城,屬下無用,不能將南宮小姐帶回。”
蕭雲寒看向玄陽,眼光一暗,卻是走向書桌,吩咐道:“先起來說話。”
玄陽眼光微微一閃,先是一陣疑惑,主子今日如何不處罰他,便讓他起身了?隨後便想通了,怕是如今的情勢已到了危急時刻…想着便起了身,跟着蕭雲寒到書桌邊,低着頭:“請主子責罰!”
“罷了,即有五名高手護送,此事也怪不了你。”蕭雲寒坐到了位子上道,看向玄陽,轉了話題:“南宮離落和慕容昭雪有何動靜?”
“回主子,南宮少主一切正常,並無出過南宮別院;慕容昭雪亦是未出過冷府,只是方纔有人回稟,就在片刻前,有馬車到了冷府,車上的人是皇宮的御林軍與一名宮女,宮女由冷府的侍衛接進了冷府,御林軍回了皇宮。”
“哦…”蕭雲寒輕聲應了聲,語氣中帶了些許疑惑,過了一會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罷,再繼續注意南宮離落與慕容昭雪。”
“是,主子。”玄陽拱手應了,正想轉身出去,卻是一停,眼神間有些猶豫。
蕭雲寒見玄陽未出去,便問道:“可還有事稟報?”
玄陽握了握拳頭,便朝向蕭雲寒拱手:“主子,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直說無妨!”蕭雲寒此時想着如何應付慕容昭雪,並未注意玄陽的神情。
“是,主子…”玄陽頓了頓,接着道:“屬下前日瞧見二公子悄悄的出了府,不知上哪裡去了…”停了下來,看向蕭雲寒。
聽到有關於自家兄弟之事,蕭雲寒立即擡了頭,看向玄陽,見他面色有難,眉頭微微一斂:“二公子上哪了?”
“當日屬下也並不太在意,只是昨日申時,屬下跟着冷府一可疑之人出去,看到那人去了城郊,會面的正是二公子,兩人不知說了什麼,二公子不知與那人說了什麼,便匆匆離去了…”玄陽說着,打量起蕭雲寒的神情,見蕭雲寒神情無異後,方纔繼續道:“屬下想,如今這般情形,二公子如何會與冷府的人私下往來…”
“好了,不必再說了。”蕭雲寒突然喝道,看着玄陽:“二公子與冷府的人見面是我安排的,你不必過問,你做好份內之事便可,毋須多管它事。”
玄陽微微一驚,他跟隨自家主子多年,至今卻都不能摸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性,只知自家主子生性多疑,怕自己的話會惹了主子,便急急應道:“是,主子,屬下多事了,主子怒罪!”
“罷了,諒你出自忠心,此事便算了,以後莫要多嘴二公子之事,二公子是我唯一的親弟弟,便也是你們的主子,你們對待他定要對待我一般。”
“是,主子,屬下記住了。”
“好了,出去罷,好好看着南宮離落與慕容昭雪。”蕭雲寒又擺了擺手,神情令人琢磨不透。
玄陽又是應了,方纔出了屋子,到了屋外,着實鬆了口氣,急急往府外趕去了。
而蕭雲寒,待玄陽走後不久,便令人喚了蕭雲辰到屋中。
“哥,你喚我來有何事?”蕭雲辰一進屋便朝着坐於書桌前的蕭雲寒問道,再瞧向蕭雲寒,見他神情有些凝重,眼光深沉的瞧着自己,心中微微一個疙瘩,輕了語氣:“哥,你怎麼了?是出了何事嗎?”
蕭雲寒瞧着蕭雲辰進來,方纔他不允許玄陽議蕭雲辰,還說蕭雲辰是奉他之命與冷府的人接觸,是因爲蕭雲辰是他的弟弟,無論如何,他都不想他的手下看不起他的弟弟,或是知道他的弟弟存有二心…
“雲辰,哥問你,自父親、母親、族人過世後,哥待你如何?”
蕭雲辰聽到這聲“雲辰”心中更是疑惑了,以往蕭雲寒都喚他爲“辰兒”,今日這般定是有事…想了想,便點頭:“哥哥帶弟弟極好。”
“那雲辰對我這唯一在世的至親哥哥,可有二心?”蕭雲寒又問道,眼光緊緊盯着蕭雲辰,他多疑,對任何人都不可以完全相信,當然也包括了蕭雲辰。